21、第二十一章 出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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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临昭的战事一日日吃紧，莫负不再每天回来。
这一日，莫负也没有与我共寝，我比平日睡得晚了些。一是可以不用睡在他的怀里，二是…距离岚湮问斩只有三天了。
当我在灯下出神时，窗户发出了几下声响。我警觉地问：“谁？”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我还是问：“谁？”依旧没有回应。极小心的走到窗边，鼓起勇气打开窗户。一切都被笼罩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更增添静谧。
刚想回去，一个声音响起：“娘子好胆色！不怕吗？”
我惊诧地抬头，不敢置信，声音都在打颤：“岚湮…是你吗？”
“嘿嘿，还能是谁啊？”他的脸从窗户上面突然出现，原来他倒挂着。
我惊喜至极，泪水都快要流下：“真的…真的…是你…”
他爱怜的吻了我的脸，说：“进去再说。”我忙让他进来。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调侃：“莫负对你不错嘛，比跟着我的时候还要好啊，娘子过的…”突然不说了。
我疑惑的看他，顺着他的目光，是莫负的衣服…在床上。
我无奈地笑笑：“他…每天都和我…睡在一起…”感觉到身边人的怒气。
拉住他的衣袖，解释道：“不过，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抱着我…我可以发誓…相信我…”
他叹了一口气，捧起我的脸：“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只是…一想到你每天竟然在那个混蛋的怀里睡觉，我就气得发疯！不是，你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都让我不舒服！”
“岚湮…”心好似被融化了。
“我今天来是带你一起走的。”他说出了主题。
“你…是怎么出来的？莫负的人呢？院子里的看守呢？”我问出了从刚刚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絶慕把他们摆平了，至于我是怎么逃出天牢的，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只需要跟我走。”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生怕我会拒绝。
其实心里隐隐知道他是怎样逃出来的，只是麻痹自己，不愿让自己相信。望着他，坚定地答道：“嗯。”
他像是实现心愿的孩子一般笑得开怀，搂住我欣喜地道：“我们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做一对神仙眷侣。”
彼此心中知道这不过是傻话，却也不免起了向往之心，且看他那么幸福的摸样，不禁想与他就这样白头到老。但是，这个真的只是愿望而已，我们…还没来得及实现，就长久的分离了。
岚湮虽是魇绝教真正的老大，但是平时都是絶慕打理着一切，他才是名义上的教主。红莲是魇绝旗下一个杀手团的成员之一，她的代号是魍。在那个组织里面，杀手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红莲是里面众多高手中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她十三岁加入魇绝，以非凡的身手和卓越的能力脱颖而出，得到重用。岚湮对她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所以才会派她名义上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实际上暗中保护我。我对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也有几分好感，一直把她当成绿漪一样的妹妹看待。
可是…她竟然是莫负安排的奸细。
我们顺利地逃出了莫负的别院，絶慕在后门口等着。依旧是一身黑衣，仿佛要与这夜色交融。听到声响警觉地搜寻，看到我们之后放松了戒备。
岚湮先让我上了马车，然后拉絶慕到一边去说话。他们要看顾我，没有离得太远，又是顺风，我只迷迷糊糊听不真切。
“他…怎么样…”似是岚湮的声音。
“不知…等…回来…怕…”絶慕答。
“为什么…”
“各人…明白…”
“不惜…值得否…”
……
两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我忙坐直身子。
岚湮饱含感情道：“絶慕…我走了…你…保重。”
我拨开帘子看，絶慕的那张寒冰脸上竟然流露出不舍，岚湮装作没看到，跳上了马车。絶慕的目光看向了我，我陡然一惊，那里面有太多东西，有责怪，有些微的恨意，还有…祝福…
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侍卫要盘查。岚湮递过去一样东西，好像是令牌。那些士兵立刻露出谄媚的样子：“原来是莫王爷府上的，这么晚出去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事，只是王爷府上的一位…夫人..要吃城外的…什么新鲜蔬菜瓜果，命我们前去采办。”岚湮故意装作苍老声音说。
“哦，那快去，快去，误了事就不好了！王爷最近可是宠那位新人得紧哪！”士兵们附和道。
“那多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就给官差大哥打些酒吃吧…驾！”语毕，快马加鞭出了城。
我问岚湮这是去哪里，他说去临昭。虽然那是敌国，但是隐藏得好的话，一时还是不会有危险的，至少在莫负攻下临昭之前。
我们都易了容，扮作一对寻常的百姓夫妻，不停地赶路。患难见真情这句话一点都不假，何况我和岚湮本来就两心相许。一路上苦是苦了点，但之前经历过蚀骨的相思，现在好不容易又在一起，自然格外珍惜。
在客栈休息的机会很少，一般都是找个农舍，在野外露宿也是常有的，因为怕别人发现我们。所以如果能到客栈休息，我都是分外欣喜。
晚上终于能睡在可以叫做“床”的东西上面，我愉快的低呼了几声，打起滚来。岚湮端着一盆水进来，看我的样子哭笑不得。
坐在床边，爱怜的说：“这些天苦了你。”
我枕上他的腿，摇头：“哪有啊，这些苦还是吃得的。”
他也笑了，轻抚我的脸：“估计再过几天就到临昭了，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嗯…”我用头轻蹭他的腿。
他呵呵笑得更厉害了，把我翻过去，放在床上。“我来替你按摩一下吧。”
“…嗯…”他已经不是一次，我十分自然地答应。
成天赶路，早就让我疲惫不堪。
岚湮似乎懂得一些医理，手法很是精到，再加上他那张妖精似的脸，不让你觉得享受根本不可能。我舒服的呻吟出来，含糊地道：“…嗯…好舒服…那里…”太舒服了，我感觉快要睡着了，身后渐渐有个人影压过来…
啊…每次以为享受高级待遇，最后却为某人服务了。
我生气地瞪着岚湮，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笑着吃饭，还幸灾乐祸：“嗯…娘子尝尝这个…”
“哼！”扭头，不理。
“呵呵，娘子不吃，为夫可要全吃完喽~~”
“啊！你休想！”
在我们打打闹闹的时候，客栈也热闹了起来。
“哎，听说了吗？原来前线战事一直吃紧是因为有了内贼啊…”一个络腮胡子洪亮的声音传来，顿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表面上各吃各的，其实都在暗中留意这一桌。
“我也听说了…哎，想不到啊…”另一个尖嘴猴腮，矮个子男人作痛心疾首状。
“是啊，你说…私通敌国的就是当今皇上，这…这…叫人如何相信嘛…”络腮胡子恨恨地灌下一碗酒。
“据说啊…”矮个子男人压下身子，声音却没有减小：“之前那个造反的敏王爷啊…也是临昭奸细啊…”
“什么！”络腮胡子拍案而起。
“哎，哎,坐下，别急啊。如今叫他逃出刑部大牢，就是当今圣上放的呢！”矮小男人摆出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吧”的表情。
那个络腮胡一直猛灌酒，良久，冒出一句：“你说…这永华怎么就…一朝不如一朝了呢？现如今，两位皇子…竟然会…通敌卖国？！”
“哎~谁不知道啊，这国啊如今外面好看，内里都空啦！从上上任皇帝开始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皇室们为了一己私欲鱼肉百姓也是变本加厉啊~说完，也饮起酒来。
“还好，我们还有莫王爷…”络腮胡似乎找到了点希望。
“说的是啊，上次那个敏王爷造反，就是他…有如神兵天降，把叛军打得落花流水啊！还有这次…听说也是他发现皇上不对劲…”两个人的精神似乎好了点，不停说着莫负的事迹。
我看着岚湮，这顿饭是决计吃不下去了。
刚想开口，岚湮突然高声喊道：“小二！结账！”
之后，岚湮似乎处处躲着我，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但是…他确实在躲避。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唯一逃出去，在一起的机会。
可是…霄墨呢？他把岚湮从天牢放出来了，自己搭进去了。不是没想过麻痹自己：他怎么说也是皇帝啊，不会有事的吧？怎么说是通敌叛国就是呢？好好调查就知道弄错了啊…
可是…告示出来了…
当今圣上勾结临昭孽党，通敌叛国，经过调查，确有其事。如今又私自放出造反未遂的岚湮小贼，且证实该乱臣贼子也私通敌国，这一举实属放虎归山。经由莫王爷及众位大臣决议，于一月后把废帝霄墨处斩。另：岚湮曾经去过皓水，刑部怀疑那里有他的同党，望知情者速来禀告。
霄墨…皓水…
莫负不仅要杀了霄墨，他还要杀了绿漪！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皇榜，岚湮把我从人群中拖了出来。
我收回没有焦距的目光，看着前面这双美丽此刻却有些哀伤的眼睛，没说话，泪水却先流了下来。
岚湮的眼里立刻被浓重的悲伤覆盖。
“…对不起…我们…回去吧…”忽然不敢看他的眼。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许你一个未来，却没有能力带你一起创造。”他拥住我。我失声痛哭。
我们…逃不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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