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探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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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的等级是按犯人来分的，越是穷凶恶极的犯人被关押地越不见天日。
里面简直是人间的修罗场，在前面关押的犯人尚且受到非人的酷刑，更不用说那些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里面暗黑潮湿，空气中隐约传来血腥味和腐烂的臭味。凄惨万分的声音传遍整个天牢：“救命啊，有谁能来救救我？……”让人听了不禁胆寒。
莫负看我担心的神色，轻笑着说：“每个犯人入狱之前，都要…脱光衣服，被推进沸腾的浴场里面接受一番洗礼，才算真正入狱。不过…”他故意掉我胃口：“啧啧…岚湮的身子还真是漂亮，白皙滑腻的，可是让那些看守流了不少口水啊…”我心里一惊，脚步放慢，看着莫负。
他亦放慢脚步，挑着眉：“怎么？不着急去看你的岚湮吗？”我依旧不语，看着他。可我知道此时我的眼里肯定满是愤恨和厌恶。
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收起笑容，道：“你放心，平常看不出来，还以为他弱不禁风。接受洗礼，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松了一口气，身子放软。他走到我面前，突然靠近，呼出的鼻息近在咫尺。“下次把你那样的眼神收起来，哪一天我不高兴了，你可就真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了。”语毕，放远了距离。继续往前带路。
撕心裂肺地吼叫传来：“救命啊！~”中央的刑架上捆绑着犯人，狱卒正在狠狠地用鞭子抽打，犯人身上伤痕累累，眼珠外翻，奄奄一息。我的身子微微发抖：岚湮…也会被这样对待吗？
莫负语调轻松地说：“还真是残忍啊。”
前面那个猥琐的狱卒长谄媚的说道：“您真会说笑，这里只是关押处罚最轻的犯人的地方。”
什么！…我不敢相信。岚湮…岚湮…你…还好吗？
感觉像是经历了好多年一样，终于我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的人。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禁锢着，双手被分开拷在墙上。身上斑斑驳驳到处是伤痕，还有些新的伤口在微微渗血。他似乎很是疲累，虚弱不堪，头无力的垂下，似是在假寐，原本如流水一般的青丝此刻乱蓬蓬地遮住整张脸。
我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开口想对他倾诉，但是又不忍打扰他享受这片刻的安宁。手捂住嘴，别过脸去。莫负微皱了一下眉，略带讽刺道：“不忍心叫醒他？你可没多少时间，如果你不叫的话…张大人…”他欲唤那个猥琐狱卒。
“我来，我来…”声音有些呜咽。
轻轻走到那个睡着的人身边，拂开遮住妖媚容颜的乱发，白皙的脸上可见一条条清晰地鞭痕，手不可抑制的发抖。他睡的极不安稳，我的手触碰到他，他就发出吃痛的声音，我触电般缩回手。莫负微带着怒气：“还不快点吗？”
我用手帕仔细揩干净他脸上的污痕，他慢慢睁开眼。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来，直愣愣地盯着我。我的泪落了下来，却扑哧一声笑了：“傻瓜，不认得我了吗？”
他的嘴慢慢咧开，往日那种轻佻的神态又来了：“娘子终于知道来看为夫了。为夫好可怜啊，娘子好狠心哪…你知不知道这里的饭菜多难吃啊？知不知道他们都不让我洗澡？知不知道……”滔滔不绝地抱怨，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对自己受的酷刑只字不提 。我不语，只笑着倾听，帮他擦干净脸。
“你能来看我…真好…”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泪又要掉下来，故作嗔怪：“说什么呢！又不是再也…见不到面了…”哽咽。
“答应我，没有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抚上他的脸，贪恋地凝视：“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
他温柔地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的。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开的话，你就不是我岚湮爱的女人了。”
“别…再说了…”
“好想再摸摸你的脸，可是…”他自嘲地笑笑。
我踮起脚，轻蹭他的脸。他轻笑，闭上眼。
我捧起他的脸，吻了下去：“岚湮…我爱你。”
他亦回：“我也爱你。”
唇分，互相望着对方，坚定地道：“永生永世，只此一人。”
“哼，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可以走了吗？”莫负冰冷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岚湮的衣袖。他却对我报以一个不介意的笑：“去吧。”
我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
可是两个侍卫却进来把我从岚湮的身旁拖走，无视我拼命的挣扎。我就这样看着那个我爱的人一点一点从我的视线中远离，他眼里那让天地都为之动容的哀伤把我湮灭。
回到莫负的别院之后我开口说话依旧不多，莫负也不逼我，因为他有办法让我对他臣服。
“呵呵，听说刑部新出了一种刑具，特制的皮鞭，上面有倒刺。顶部是密密麻麻的小针，却是梅花的形状，打在身上就像开了一朵一朵的红梅…岚湮的皮肤那么好…”莫负似是闲聊一般慢悠悠的说道。
我放下碗筷：“王爷，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嗯…”他故作沉吟：“这个嘛…先坐过来一点。”
我依言：“还有呢？”
“不要只吃饭，夹点菜吃。”也依言做了。
“嗯…不要只夹给你…还有本王…”他看着我，眼里闪着玩味的光。
我有些迟疑，还是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他的碗中：“王爷，慢用。”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笑得颇开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不会对岚湮用大刑的。”
抓住我这个把柄，他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我干这干那。吃饭的时候从夹菜到后来要喂到他的嘴里；他的衣服扣子老是让我缝，可是那些衣服明明就很新；荷包，鞋子一律都要我做…当他有空的时候，找个借口让我陪他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我一般不说话，他又拿岚湮威胁我，非让我讲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我也就说了一些，他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他问：“你恨她们吗？那些欺负你的人？”
我自嘲地笑笑：“说不讨厌是不可能的。不过，恨…倒谈不上。如果非要说的话，还不如说是自己的不甘心。”
“不甘心？”他反问。
“嗯。为什么命运那么不公平？为什么我就要被她们欺负？为什么自己就低人一等呢？为什么太多了…到头来这些不甘心还不是害了自己。不过，谁没有过会不甘心的时候呢？”
莫负不经意地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那时他的母妃虽贵为淑妃，却不受宠，本身也是一个温柔恬淡的千金小姐，与宫中那些明争暗斗格格不入。所以自己小时候也受过不少罪。他那时也是不甘心，拼命把每一件事都做得最好。可是…却引不来关注。
而那时岚湮的母妃却是人人都知道的颜妃，生的一张倾国倾城的妖媚容颜，眼波婉转勾人魂魄，红唇轻启魅惑心神。当时颜妃的风头甚至盖过了霄墨的生母皇后。岚湮的出世使得颜妃更得宠了，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小皇子注定一出生就笼罩了无数光环，获得万千宠爱。
他还记得，那天本来还是艳阳高照，后来却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从御花园匆匆往回跑，紧紧护着怀里的争艳图。他在御花园一天就是为了画这幅画，得到父王的一句赞赏而已。雨太大了，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不留神，他撞上了一个人。“对不起 ，对不起…”忙不迭的道歉，想走却被拦住：“站住！”
他抬头，看到美艳无双的颜妃以及她身后的岚湮。
颜妃绽开一个极媚的笑容：“这不是二皇子吗？下这么大雨怎么在外面乱跑？”
“颜妃娘娘，儿臣一时没看清，冲撞了您，还望您不要介意。”
“呵呵，都说二皇子为人有礼，学识渊博，今儿个还真是领教了啊。”说着掩嘴轻笑。
“不过…二皇子既然懂得那么多，可知道冒犯妃嫔应该受到什么责罚？”
“嗯？”年少的他不解。
“哎呦，二皇子怎么那么不小心？把本宫撞得这么厉害，明明看到本宫还往前跑。”
“娘娘…我…没有…您…怎么能冤枉我呢？”
“哦？二皇子还不想承认，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还想抵赖吗？”
纵使他怎样否认，颜妃一口咬定他是故意去撞自己的。就这样，年少的他在那个雨天被颜妃的侍从狠狠地扇了耳光，最后还被推到花园的泥坑里，狼狈不堪。而那个花一样美丽的男孩自始至终只冷冷看着，没说一句话。
现在想想，岚湮其实是他们中最先明白身在帝王家的无奈与不幸的，谁也帮不了谁，谁也就不了谁。要想控制别人 ，就要有权势！
而那之后，颜妃因为下毒毒害别的妃子，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就香消玉殒了。岚湮…
“王爷？王爷？…”我在他眼前挥挥手：“您没事吗？”
“啊？哦，没什么。”他收回思绪。
“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了。”我转身欲走。
“奈渊…”他搂住我的腰，拉我靠近，在我唇上烙上蜻蜓点水的一吻：“我今天心情很好。谢谢你。”
我没有挣扎：“臣妾谢谢王爷。”我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岚湮今天可以少受点罪了。
他放开了我，神采奕奕地嘱咐：“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走了没多久，霄墨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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