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醉》西三泪

39、悄离夫君 偶遇玉鼎

　　第一日，伤情万分地过去了，于是我无法入眠了。

　　原以为，我至少还能陪伴杨戬千年，未曾想到只剩下两日时光，不由苦笑，终究是逃不过命运么？

　　只是心中还有一丝疑问，若是让他选择，他会选我活，还是他母亲，我那未曾谋面的婆婆？

　　我用胳膊肘推了推已然睡着的他，“二郎，在你心中，是你母亲重要呢？还是我重要？”

　　他睁了眼，深邃的眸子看向我，旋即低笑一声，将我拉入他怀里，紧紧的，地声音有些许疲惫：“不好生睡觉，胡思乱想些什么？”

　　轻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心中一酸，“你先回答我。”

　　他无奈叹息一声，道：“都重要。”

　　我不满，抗议道：“只能选一个！”

　　“简直是胡闹！”虽然话语是责备，可是语气却很柔善，是以，我勇气十足地接着问：“若是我和她只能活一个！你会让谁活？”

　　他一怔，将我拉开，沉声道：“你这话何意？”

　　感受到他沉沉地目光，我心虚地低着头，故作不满道：“我只不过想知道在你心中谁最重要罢了！”

　　“连我母亲，你婆婆的醋，你都要吃？”

　　“是啊！不行么？你回答我啊！”

　　他揉了揉额角，很是无奈道：“你重要，满意了？”

　　我不依不饶道：“真的？”

　　“恩”说罢，他一个猛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调笑道：“夫人似乎还很有精力，不如我们……，嗯？”

　　我一惊，讪讪僵笑道：“哪有精力啊，呵呵。”

　　他却低下头来，温润地唇瓣亲啃着我的颈部，我不禁娇软下来，隐隐约约听到他说道：“适才经夫人一闹，为夫可就不想睡了呢！”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又想起他说我是最重要的，即便这只不过是哄我的假话，但我也心满意足了，二郎，若是日后我真的不能陪伴你左右，我亦无憾！

　　第二日一早，推开窗来，阳光倾泻进来，登时将屋内照得分为亮堂，有些晃眼。

　　我喜道：“昨日天气还那般阴沉，今日却放晴了！”

　　杨戬走到窗边看了看，回头对我笑道：“有没有兴趣出去行侠仗义呢？半命三郎？”

　　我被他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晃了心神，满口答应道：“好、好啊！”愣了愣，又道：“半命三郎？”我一个踉跄，讪讪道：“你、你都知道了啊！”

　　“想不知道，都难！”

　　我呵呵笑着，愈发觉得先前杨戬那番笑容很是阴险。

　　说是出来行侠仗义，实则是出来游山玩水的，我偏头问道：“我们就当真这么出来么？那件事……？”

　　“有为夫在，你怕什么？”

　　我浅浅笑了笑，回过头来，心中却是倏地一紧，二郎，你会有何办法呢？无论是上天要了玉帝的性命还是你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我的性命，都是解救了魔王而置天下于不顾！你定然是万分为难吧，却还要在我面前装作无谓之样，陪我游玩，难道是打算一己之命换我之命不顾苍生了么？而我，却只有装傻，珍惜这兴许是我在世间陪伴你的最后一天。

　　看到前方一面铺摊子，我拉起杨戬的手，边奔了过去，边得意洋洋道：“那家面食很好吃呢！当初我还在那收拾了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子呢！”

　　越是多么美好的一天，越是觉得这一天多么地短暂，终究到了第三日。

　　趁着不与杨戬在一起的档子，我将哮天犬招了来。

　　哮天犬因我整日霸占了他主人，所以对我也无甚好感，现今我以女主人身份将他唤来，他无法只得听从地过来，懒懒道：“女主人，叫哮天犬来有何吩咐？”

　　我慈爱地摸了摸它的头，道：“哮天犬，我将要离开杨府，永远都不回来了。”

　　闻言，哮天犬抬头疑惑地将我望着，大有怀疑我是在逗弄它之意，我叹声道：“只能怪我与你主人情深却缘浅了，到时你家主人若是要你用你的鼻子寻我时，你只需说你鼻子失灵，闻不到气味了。”

　　见它半信半疑之样，我继续说道：“若是你让他寻到了我，他便会以他之命换我性命，所以你万万不能告诉他我在哪里！”

　　它点点头，问道：“那、女主人你会如何？”

　　我黯然道：“自然是死啰！是以往后你家主人可就靠你多照料着了！”

　　它似乎很受感动，泪眼汪汪道：“女主人！您对我主人真好，若是女主人有来世，哮天犬希望还能让您做我的女主人，主人的妻子！”

　　于是，我与哮天犬哭成一团。

　　经过杨戬的悉心教导，我现下早已学得如何做饭做菜，是以，寻了个去做饭的由头，离开了杨戬的视线范围，来到灶房，将饭菜做好后，并不端去堂上，而是写了张字条后，溜回房内，取出杨戬一直交由我保管的白色玉石，也就是他娘亲、我婆婆晒化而成的石头一枚，揣入怀内，便偷偷飞离了杨府，永远离开了杨戬。

　　虽是飞了出来，但却不知要去哪处，而那一处定要令他寻不到！不过现下最最紧要的是飞远一点、飞快一点！

　　正兀自朝着某一方想飞着，突然感受到怀里一空，着实一惊，这才发现那玉石竟从怀中掉了出来，正直直摔向凡间。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这玉石若是摔碎了，不知到时活过来的婆婆会否缺胳膊少腿？

　　“哎呀！谁这么缺德！想要砸死我！”

　　我回过神来，立马追了下去，暗想不知哪个仙友这般不济，连如此几率为零的事都能中。

　　透过云层隐隐看去，那倒霉的神仙像是个道人，和杨戬的师父服饰一样穿着道袍，当看清那吹胡子瞪眼睛的道人后，我犹如遭雷劈了一般，讷讷道：“玉鼎、玉鼎真人？杨戬的、师父？”

　　玉鼎真人瞧见是我，也是一惊，看了看手中的玉石，奇道：“咦？这不是我那徒儿的母亲晒化而成的玉石嘛？”

　　我干笑着打起招呼来：“真、真人，好巧啊！”

　　玉鼎笑眯眯地揉了揉头顶，笑道：“真是好巧，徒弟媳妇，你拿着这个是要做何？还有，我那徒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