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微凉》血色霓虹

30、答案

　　昭兴十一年四月，南方苍浪发起战争，因长年安逸，常寄军士战斗力低下，与苍浪人交战未过半月便节节溃退。女皇虽不愿让徐党趁战乱再次坐大，但形势逼人，只能让徐靖领兵南援。徐家军素来战无不往，此次亦不例外，五月末，徐家军至常寄，七月初，徐家军大败苍浪，并苍浪为大周国土。开疆拓土，属军功甲等，有功将领依例封赏，这一次徐靖除了迁升以外，更成了各方军队里的神话，个人崇拜隐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趋势。七月至九月，徐家军留驻于常寄，进行了一系列军纪、军风整改，虽有肃清之意，亦有安插亲信之举。
　　常寄位属永州之境，定国公出身永州，当年也栽培了不少将领，没道理那些人如今都如此不堪一击…
　　再有半个月徐靖就要到达帝都了，我必须在此之前找到我要的答案。
　　“公主，您以为皇上真的就那么狠心吗？她是为您着想啊！您不知道，徐将军他…他…算了，这些话原也不是奴婢该说的，总之，您可别怨皇上。”
　　姑姑的话再次在我身边响起，徐将军…姑姑她到底想说什么？这三月来我已经将近年常寄和固城记档的军卷都反复翻阅了好几遍，却仍无头绪…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就像缠在一团的线球，我若能找到那线头，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昭兴三年，为防徐家独大，女皇明升定国公内阁首辅，实则，暗分定国公军权，且于同年将徐靖从常寄调往西北固城。
　　绍兴五年，定国公称病辞官不再与朝臣往来。
　　绍兴六年四月。常寄军师何信暴病而亡，卒年三十六。
　　…
　　我有些烦躁地把那一堆宗卷堆到一边，用手撑着头。根本就找不出有用的信息…固城的宗卷只记载了部分人事调动请示，及女皇批阅结果，还有一些军事上的改革，而常寄素来因苍浪安分守己久无战事，所以并无太多变动，除了何信的军师之职请示中央调派新人上任之外，至绍兴十年一直都只有六个字：常寄安，无大事。
　　但，只因徐靖打了场胜战便会让女皇忌惮至此吗？…显然不太可能，我究竟疏漏了什么…
　　脑中划过一道灵光，我狠狠敲了下自己的额头——我为什么没想到去请教司城子凝！

　　“姑姑！你告诉我吧！”我拉着司城子凝的衣袖，在她拒绝了不知几次以后仍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王爷和皇上都不想你卷入这些纷争中，你求我有何用？！”司城子凝仍是冷着脸，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语气里没有半分松动。
　　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无趣，便道：“姑姑以为，我自己一个人就找不出答案吗？！”就在我离开时，我隐约听见她叹息道：“和你娘越来越像了，当年她也是这样，非要把自己卷进来，知道了有什么好，徒惹忧烦罢了。”
　　从宫里回来后，我又一头栽进了宗卷堆里，敬王自己也忙得很，所以也只是偶尔抱怨说我一心扑到那小狐狸身上冷落了他，我也不好辩解，只是扯些旁的糊弄过去了——总不能告诉他，我在查他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