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一个沉默的人 ...
-
药师兜面前的监视器屏幕上，此时正上演着一场血腥的厮杀，那是一个人对一群人的战斗。如同身处在风暴之中的少年行动丝毫不乱，一边闪避从缝隙中射来的带毒暗器，一边挥舞手中的短刀将所有胆敢近身者都精确地打倒在地。当然，少年自身也已经染血多处，因为只要不是致命伤他就不会刻意去躲闪。这不能不说是非常聪明的做法，兜默默点头，毕竟如此恶劣的局势下他必须做到尽量削减敌人的有生力量，保存自身反击的气力，同时用自己悍不畏死的气势震慑对手尽可能让他们不敢一哄而上。看来零要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潜力呢。
场下，零的伤势其实比药师兜想象中的要轻上很多，充满生命力的念始终在他身上游走，下意识用出的坚也抵消掉了敌人大部分力道。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身体本能还存在，这让少年在这场群战中并没有吃太多亏。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开始微微气喘了——敌人人数从五十人降到现在的不到十人，少年已经付出了浑身伤口的代价。
这家伙，是人吗？！望着眼前修罗般浑身浴血的人，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地上全都是被他一击致命的人的尸体，能站起来的只有七个人了。不行，虽然目前并没有受多大伤害，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他杀掉！一时间这七个人脑子里都闪过同一个念头，被大蛇丸手下从各地抓来的俘虏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联手共同给这个少年以致命一击。
被称为零的少年大口喘着粗气，像重伤中的困兽般散发出狰狞的气势与七人对峙。不知过了多久，他脚下微微一晃，身体瞬间就冲向了七人中看起来伤势最重的人。
“零的情况如何？”走到兜身边的是浑身缠绕绷带的大蛇丸，这个蛇般的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暗哑。
兜并没有转身，只是继续盯着屏幕，“他现在状态非常好，应该已经恢复到受伤前九成的战力了。”
“那么他的记忆？”
兜嘴角微微上扬，屏幕发出的光打在他脸上形成一种阴狠可怖的笑容，“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他受到的伤应该是左近卫的破音造成的，这种破坏不可逆，更何况我已经用了些小手段，保证这种不可逆不被扭转。”
屏幕上，零突然爆发了速度将措手不及的两个敌人斩杀，然后利用身后五人攻击时的时间间隔打乱了他们的攻击节奏，又趁乱重伤了其中一人。
“哼，垃圾果然还是垃圾。”大蛇丸对这场战斗不再有任何兴趣了，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结束之后就叫他到我那里去吧，我想，是时候给他点任务了。”
“大人？”兜非常意外地转过身，只看到大蛇丸门后消失的背影。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为什么他就如此急切地要派零出门。是试探？果然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吗……还是说，他太过自信？兜眯起眼睛，重新将视线投在屏幕上，里面显示出的只有遍地冰冷的尸体，零早已离开。
要赶快给他治疗才是。恪尽职守的药师兜收敛心神走出监控室，
“辛苦了，有没有受伤？”兜微笑着向零迎了上去，后者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眼镜前辈，然后就默默地继续向前走去。
“呃，请等一下。”兜转身，有些无奈地说，“大蛇丸让你去他那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尽快过去一趟。”
零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脚步示意自己已经知晓。这家伙好像越来越冷了，药师兜望着零的背影想，一个星期前至少还会回应自己的问候，现在却完全不向自己开口。但他对大蛇丸还蛮忠心呢，一听到那位大人的召唤，他居然都不去治疗伤口而是直接就去找他。兜眯起眼睛苦笑一了下，明明是自己捡回来并修好的玩具，现在却完全成了大蛇丸的专属工具，这让这位眼镜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落差。话说他和佐助冷着脸的样子倒还挺像的，莫非他们有亲缘关系？兜不自觉地开始八卦……
自顾自地向前走着的少年完全没有分神去理会自己救命恩人那纠结的心思，因为有种奇妙的异样情绪填充了他的心房。刚刚那全封闭的房间，数目众多的对手，生死厮杀……全部都透着陌生的熟悉。温热的血液飞溅，所有人都带着绝望的眼神，整个战斗过程中给他带来的冲击感让少年微微眩晕——这到底是什么？
走到大蛇丸的房间外，少年便将一切心思都压在心底。他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流露出半分不妥，尤其是他面前房间内那个可怕的人。虽然大蛇丸告诉他，他是自己培养多年的秘密武器，是被寄予厚望的优秀部下，然而总有一丝不和谐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少年的心头。他只是失去了记忆，绝不是失去了脑子，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自己是在大蛇丸秘密基地被培养起来的，那么药师兜为何要在他身上做那么多试验，为何要在自以为少年不知道的情况下不停收集他的信息？少年的感官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敏锐，这让他轻易就发现了疑点。
然而目前的他根本没有与他们平等对话的权利，更无法从这个基地逃离。因此面无表情，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并且少说少做，对他来说是现阶段最稳妥的处世方式。天生的谨慎与高傲让少年从一开始就对这些人存着提防的心思，即使失去记忆他也不会失去自我。
零默默走进大门，垂首向房间中央椅上的那个男人单膝跪地，“大人。”
“你来了，”他听见大蛇丸说，“零，抬起头。”
端坐高椅上的大蛇丸双眼紧紧盯着来人的面庞，目光一如房间内的环境般阴暗冰冷。顺从地抬起头与大蛇丸四目相对，却许久没听到大蛇丸下进一步的命令，少年只觉得头顶男人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毕竟面对的是个早已成名的狠厉角色，心怀异端的他能勉强保持着神色不变已经是表现不俗了。房间内还有别人的气息，然而与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相比其他人的存在感薄弱到完全可以无视。
沉默许久，大蛇丸阴冷地开口，“木叶那边的情报通道出了些小麻烦，你今晚就出发替我把那些钉子拔除。当然，我会派人协助你的。”满意地看到零对他所说的一切毫无异样反应，大蛇丸对这个少年的猜忌也少了一分。
少年当然不会对这几句话有任何反应，因为即使在他还记得自己名字是柳墨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木叶是什么东西。把信息牢牢记在心中，少年低头应道，“是。”
“这次就让五人众的继任者们与你同去，”大蛇丸继续说道，“如果任务顺利，我会给你们奖励。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是。”阴影之中站立的几人同时应声。
“很好，”男人站起身，在身后部下们的注视中走到零的身前。他弯腰，缠满绷带的手指抚上少年面颊上的一道伤口，“你也去治疗一下吧，毕竟你可是我重要的部下。”说完，大蛇丸意味不明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被少年浑身鲜血的味道刺激得有些口渴。
“是。”少年拼命压抑住自己浑身的不爽，被大蛇丸接触到的皮肤隐隐发麻。
零的细微抗拒反应自然逃不过这条阴冷毒蛇的眼睛，然而他只是勾起唇角，诡异地笑了。
直到他接近医疗部的门口，被大蛇丸碰触后的恶心感觉仍没有完全消退。果然待会还是应该请医疗忍者用药水把那个地方完全清洗一遍，不，洗两遍！很想快一点处理那一处伤口，少年却在临近的那条走廊拐角处遇到了阻碍。
“完全看不出你这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嘛，”一个背着长棍状武器的褐发女人拦住了零的去路，“大蛇丸大人居然会对你这么看重？”
“别这么说啊，阿迪，他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讥笑着开口的是个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矮个男人，“看那皮肤多光滑，可惜脸上怎么受伤了？还是赶快去治疗吧，否则一旦留下疤痕可就失宠了。”
真烦。少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干扰般继续向医疗处方向前进。褐发女人上前伸手想要去拉扯这个“小白脸”，却没想到少年身形一晃，她便拉了个空。
可恶，居然敢戏弄我！在同伴面前自觉丢脸的女人恼羞成怒，右手一扬便向少年背后射出一只苦无。没想到暗器还没到少年跟前，一只从她背后急速射来的苦无便击中了那枚苦无的侧面发出一声脆响。两只暗器便同时射偏了方向，与少年擦身而过。
女人急速转身，却发现同伴身旁正站着一个表情冰冷的男孩。“宇智波佐助？”她大骇，这个大蛇丸身边红人的强大是音忍村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女人完全不想与他有任何纠纷。一旦开打，就算是他们两人共同对付佐助一个，也肯定是惨败。
佐助冷哼一声，抬步向前走去，没有再分神理会这一对男女。在他前面的零此时已经停下了脚步，转身等待佐助跟上便与他一起前往医疗部。
两人一路沉默。走到门口时，零开口了，少年冰冷的嗓音第一次带上了些温暖，“谢谢。”
佐助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令他寒毛直立的少年，并没有回答，只是拉开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一个沉默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