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司徒小鸛

2、放纵

　　“他妈的！————————”
　　周祺对着空旷的湖面大吼一声，回声在夜幕中传了很远。
　　她恨恨地瞪着暗涌的水波，突然弯下腰，把高跟鞋扯下来，然后狠狠地掷向湖面。
　　“咚——咚——” 两只高跟鞋一前一后地发出落水声。
　　她僵直了身体，慢慢闭上眼睛，又睁开，放松紧握的拳头，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再看一眼寂静如初的湖，便赤着脚，转头走了。
　　是夜。
　　“喂？”
　　“周祺，你现在在哪？怎么突然消失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略带焦急的男声。
　　“哼。” 周祺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冷笑了一声，接着懒洋洋地回话，“我在哪里跟你有关系么？”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开始辩解。“你听我说，她受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我必须帮她筹钱！”
　　“笑话！这样你就能把我辛苦攒了五年的钱全花到她身上？！” 周祺一瞬间有些窒息，忽然不受控制地拔高声音。“看你累我不让你付出分毫，这可是为了叫你我好好结婚！”
　　“周祺，她可能会死！她不是你的好姐妹吗？你忍心？” 电话那边也开始反击，但语气突然转冷。“而且小丹说了，出事前你在她身边。”
　　两人骤然安静，电话那边好像在用沉默折磨着周祺。
　　“呵。” 周祺挑破沉默，“所以说——” 她回味了一下，“她被车撞跟我有关？”
　　“我没这么说。”
　　“听好了，我说————她。活。该。” 周祺用恶毒的腔调，一字一顿地咬牙出声。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突然怒不可遏地嘶吼向周祺。“周祺，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你知道她伤得有多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打绷带，眼睛里全是泪————”
　　“那我呢？我呢？———” 周祺打断对方的责难，说到后面，开始哽咽。“———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呢？”
　　静默了一阵，电话那头才接起话，“周祺，你的心太狠了。”
　　“呵呵————” 周祺兀自发出一阵低笑，然后张口，“任端，那个账户，我早在小丹出事的那天就转给她了。” 说完，她便机械地扣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周祺像耗尽所有精力，一下子瘫软在沙发上。她眺向窗外，夏天的夜偶尔也有安静的时侯。说到底，她只是不想做个灰不溜秋的胆小鬼。走，就走个干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