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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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翱翔时，可知会有一日跌落大地？
明珠闪耀时，可知会有一日，蒙尘染瑕？
并且，从此逃不开，也……逃不了。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蓦然将明珠求瑕，从漫长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眼前，那张美艳无瑕的脸带着揶揄的轻笑，银妆环绕的眸子看着他。
“明珠，这是吾第一次看见你毫无防备。”
“你带叶小钗去找天不孤了？”
“恩，但是叶小钗身中死神四关的攻击，那到底是什么？似乎与太学主有关系，是否要去找太学主……”
看出她神思迷离，知道她又是为也叶小钗的事情失了神，不由心底一阵不明怒火丛生。
“代价呢？”
“嗯？”
“天不孤的交易，不可能没有代价，你支付了什么代价？”
“你在质问吾么？或者该由吾质问这次的事情？”
巨大的劲道，让织语长心淬不及防的跌入明珠求瑕怀中，还未反应，锦帛碎裂的声音就紧随而起。
明珠停下动作，静看着长心胸口的毒蝎。
长心眉心一沉，凝气翻掌，一掌击开明珠，明珠胸前中掌，随即退出数步，血丝自唇角滑出。
长心站起身，拢着衣襟。
“吾何时容许你如此放肆？”
明珠求瑕慢慢抽出手帕，拭去唇角的血迹，将手帕丢至桌上。
“你是吾的女人。”
“……那，帮吾做件事。”
又是要求。
“何事？”
“杀不见荷。”
“她是你姐姐。”
“只是义姐。”
“无情的女人，是否有一天，你也会如此对待吾？杀吾，或者救吾？”
“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有意义吗？” 她转过头。
“到吾这就是无聊的问题了么？”
“吾还没原谅你此次的所作所为。”
“吾不需要你的原谅。”
“呵，明珠，吾讲过，你是吾的，但是吾不是你的。你只是吾的棋子，一颗棋子想要使用者如何对待你才是正确呢，明珠求瑕？”
“吾不会让你白白辛苦，吾会奖励你更好的。”
未待明珠反应，织语长心缓缓褪下衣袍，胸前蓦然呈现的毒蝎印记刺痛了明珠求瑕。
一挥手，灯灭。
他抱起那个依旧冷笑的少女，走向床上，想狠狠的剥夺她的一切，却最终还是不舍伤她。
一丈罗帷。
两处心思。
月落乌起，明珠走出东武殿，这一去，万般皆乱。
×××
“滚出去。”
明珠求瑕本以为这个世上已再无什么可以伤他，因为能伤他的人，最终都死于他的剑下。
“别再喝了。”
一只手推过来夺下他手上的酒壶，他抬眼，有那么一瞬间，将雨潇潇看成了长心。
“这不需要你管。”
“你想就这么将自己醉死么？堂堂血榜的明珠求瑕为一个女人？她已经放弃你了。”
“但吾，放弃不了她。”
那天从不留情的剑，却为何没有杀了东风怒雪？反而还让他逃走？
明明右手的剑更加凌厉。
“明珠。”
明珠求瑕看了一眼雨潇潇，躲开她再次伸过来的手。
“你即使帮吾再多，吾也不会感激你。”
“明珠，吾们只是缺少时间。”
“不，吾们缺少的更多。”
他清楚东风怒雪活着必然会向织语长心禀报此事，可是……如果知道自己还有利用价值，那个女人，会做什么呢？
会……来见他吗？
于是当织语长心再次走到他面前时，明珠求瑕心中一阵凄然却也有着莫名的喜悦。
织语长心在他心里驻扎的太深，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的诡诈，自己却无论如何放不开手，即使不用罗睺戒玺，他也已被重重捆绑。
到底怎样才能摆脱这种自虐的束缚，是不是只有死，才能让自己永远从这个女人的手上逃脱？
那就，这么做吧。
×××
天剑之争，无论如何也想让那个人得到胜利。
织语长心端坐在王座上，凝望着门外想。
到底多久才有消息？
“禀告女帝，明珠求瑕死了。”
这种小事也要向她禀告么？
等待许久的消息，来的，却是如此。
织语长心眉头一皱，长绸飞扬。
“死便死了。去打听叶小钗的下落。”
“是。”
她起身走回内殿，习惯性的看向桌边。
无人擦拭的酒杯静静留在那里，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凝视着自己，长心直觉叫着“明珠”扭头，空无一物。
对呵，那个人已经死了。
织语长心坐在桌边，拿起酒壶，壶里还有点剩余的酒，疑惑将酒倒入他的酒杯饮下，一阵从未有过的呛辣顿时逼得她凝起眉。
明珠求瑕喝的酒，竟是如此浓烈。
急促的脚步声接近，织语长心淡漠看了眼门口冲进来的侍卫。
“发生何事？”
“禀女帝，天剑之争结束，叶小钗随素还真回去了。”
“啪！”酒杯砸在宫柱上，响亮的声音惊的禀告的侍卫浑身一颤。
“走了一个不见荷，又来一个素还真……”不悦的怒气充斥在胸口，“来人！”
“女帝？”
“围杀素还真！”
“是！”
为什么她要的总是会有人来抢？为什么心里永远都不满足？
×××
围杀素还真失败。
织语长心发了一顿气后，回到自己的寝宫。
空无一人的宫殿，越发的冷清。以往，总有一个人会在这里等着她回来，或者在她发呆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对着铜镜，织语长心慢慢脱下衣服，露出少女姣好的躯体。
蓦然目光被那胸口的毒蝎吸引。怔愣间，长心想起当初天不孤的话——
“吾要在你身上留下毒蝎的印记，你不会孤单的死，毒蝎将带回你的期望。”
毒蝎……将带回你的期望……
期望……
长心穿回衣服，缓步走出房门。
天不孤，让吾看看你能为吾带回多少期望。
×××
帝皇之气乍现，太学主收起死国年纪，兴味的看向入口。
“嗯，意料之外的客人。”
黄金色的身影出现，莲步轻摇而来，广袖翻飞宛如凤凰落世，尽绽风华。
“神雀女帝，拜候太学主。”
学海无涯之中，神雀女帝一会太学主。
“女帝前来学海无涯有何事？”
“吾，要与太学主，做一笔交易。”
“交易？愚蠢的女人，你还有可以作为筹码的东西吗？”
“美貌、权利……你都可以拿走。”长心淡然。
“除了你的性命吗？”
讥笑的言语引起了长心的厌恶，她背过身。
“不要问无聊的问题。”
太学主既而道：“你是否忘记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死神的交换。”
“哪又如何？你可以将它们全部收回，如果——帝气你也能补回来的话。”
太学主眼里的轻蔑转换为一声赞扬。
“哦～吾倒是可以收回一样东西。”
“什么？”
“说你愚蠢的那句话。”
长心抬手。
“不必。吾只要交易。”
“交易？”坐在宝座上的太学主扫了长心一眼，“你想要什么样的交易？”
“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吾只要你明珠求瑕一口生气。”
“这个交易内容倒让吾吃惊了。吾好奇，当初不是你要求明珠求瑕去参加天剑之争，既而死在万古长空手中的吗？”
“死神的游戏，需要理由么？如果需要，那你回答吾，为何死神留下死国年纪、罗睺戒玺、死神之眼，却还同时留下阎王孤星来遏制身为死神继承者的你？”
太学主微转头。
“织语长心，你的话太多了。”
织语长心冷笑，抬手邀请。
“这只是吾与死神的一场赌局，太学主，你，入局吗？”
“哈哈哈哈，好一个织语长心，作为赌局，吾就满足你的愿望，作为交易，吾也要收取筹码。”
“什么筹码？”长心看着太学主，已然不耐烦了。
“杀掉素还真，当然，不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吾都会帮你复活明珠求瑕。”
一双凤眸霞光流转，长心毫不犹豫的旋身。
“只是杀掉素还真么？吾答应你。你也别忘记，吾所要的。”
“去浪眉山吧。”
太学主站起身，走下宝座，长心紧随其后。
“吾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为什么想复活明珠求瑕？”
“吾只是觉得，他应该活着——仅此而已。”
×××
万古长空独坐在明珠求瑕墓前，一壶酒，饮不尽。回忆幕幕，欲醉不能。
现如今的自己，已经是一无所有——桃花、明珠求瑕、忠义寨、苏苓……
“可恶。”狠狠握拳捶打着脚下的土地，万古长空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这时，两抹人影靠近。
“什么人！？”
凌厉的剑光瞬闪而去，却见对方长袖一挥，剑气震碎一地尘埃，缓步走来的，竟是学海无涯太学主和女帝织语长心。
蓦然看到来人，万古长空思及过往种种，怒火突生，弃酒拔剑，剑光纵横出一道瑰丽的剑网。
“女帝！喝！”
“嗯……”
最凌厉的杀招袭向织语长心，却见织语长心身形不移，眉头轻皱，双手旋出劲气凝于右手，直迎剑网。
随即脚下微移，左手拍上万古长空胸口，万古长空顿觉胸口宛如巨石撞击，虽痛却没有心里的怒意来的深重。万古长空咬牙接下长心一击，手中刀剑穿越阻力，横于长心颈侧，稍一动作便是红颜玉损。
长心默然看着他，冰冷的凝视，“不下手么？现在，可是你报仇的好机会啊，失去它，你没有下次。”
“你！”万古长空一顿，心中万般纠结后终究扭过头，“可恶！”
“你是明珠最爱的女人，是他最珍惜的人，吾——不伤你。”
织语长心一声嗤笑，抬手挥开颈上的刀剑，“无聊，既然你不报仇，就帮吾开棺吧。”
“开棺？你要做什么？”
“吾有必要告知你么？”织语长心绕过他，翻手一击明珠墓前，顿时大地崩裂，一尊棺木破土而出，安然落地，棺盖打开，内中，明珠求瑕宛如初睡。
织语长心看向太学主：“该你了。”
“等等！”
万古长空出手欲阻，织语长心已瞬至他面前，横手阻挡。
“不要插手。”
“你……”
却见太学主身旁卷起诡异的气旋，抬手覆上明珠求瑕胸口，胸口剑上逐渐愈合，明珠求瑕的脸上也恢复血色。
片刻后，太学主收手转身，“好了，吾完成了汝的愿望，汝也别忘记吾的条件，阎王锁会监视汝的。”
随着他的话高傲的魖族出现在长心身边，不耐烦的挠挠头，“又是吾，真倒霉。”
长心冷睨他一眼：“不用你说，吾也会杀了素还真——为了叶小钗。”
“哈。吾期待你的结果。”语罢，太学主消失，少了织语长心的阻挡，万古长空一步窜到棺木前，手贴在明珠胸口感受到些许温热。
“这是……”
面对他疑问的眼神，织语长心甩袖背手。
“带他去千竹坞，吾要去找素还真。”
“这……”
“你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谢谢你。”万古长空背起明珠，化光疾行向千竹坞。
看着他离去，织语长心抬步。
“吾们走吧。”
阎王锁看着她。
“真搞不懂你，让他死，又让他活，还会答应这种明显就是陷阱的条件？女人啊～”
“阎王锁。”
“嗯？”
“你曾经说过你不是吾的狗吧？”
“当然。”
“那就闭嘴，因为你再吠吾也不会给你骨头吃。”
“……”
×××
沉重的脚步踏上无痕的白雪，依旧无痕。
支起的窗内，天不孤手里绣针穿梭，绣着一张彩蝶飞舞的扇面。
“长空先生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坐？”
得到邀请，万古长空推开竹门。
“吾来看他。他如何了？”
天不孤放下手中绣物，起身走到床边。
明珠求瑕闭目躺在屋内的床上，身上插着数枚银针，银针中不断释放着黑气。
“吾已经为他缝补了内脏，只要放尽尸气，再做一些医治就算没有死神的力量也能完好如初。他的左手吾也治好了。”
“多谢你。”
“吾只是履行交易而已。”
“交易？”万古长空思考少许，“女帝？是她要救明珠？”
“是。”
“她想做什么？”
天不孤冷媚坐回原处，继续刺绣。
“她还有第二个交易，供你选择。”
“什么？”
“要不要将她从明珠求瑕的记忆力永远清除。”
“……等明珠醒来，问他吧。”
“呵，素还真应该不会把她打死吧。”
“素还真是明理之人，毕竟，她救过叶小钗。” 万古长空皱眉，不确定的说。
“但愿。吾还想看，这场赌局的结果呢。”
×××
不见荷背着重伤的长心，一路走回琉璃仙境，默默咬牙忍着肩上长心造成的痛楚。
看着他们回来，秦假仙迎上去。
“不见荷啊，素还真呢？”
“素前辈有事先行一步。”
“哦，你肩上的是谁？”
“这……”
听到他的话，长心扬起头，看清楚她的脸，秦假仙一阵怒火，
“竟然是她！你将她带来做什么？素还真既然没杀了她，那吾老秦来动手。”
“前辈，素前辈已经废了她的手足，已经足够了。”
屈仕途一边推来轮椅，协助不见荷将长心放在轮椅上。
不见荷轻叹一口气，为她梳理着头发。
“长心。啊！”
“啪！”
不见荷惊叫着扭过头，右脸上，是一抹鲜红的五指印。
织语长心缓缓收回手冷漠的看着她，不见荷默然无语，倒是一旁的秦假仙等人看的怒不可遏，急着要冲过去，给长心一顿好揍，却被不见荷挡了下来。
“不见荷姑娘，你还忍得住，吾老秦忍不住啊！”
“长心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死神迷了心智，真正的长心是个很善良的女孩，所以，吾不怪她。”
“你……”
“你装什么好人？”织语长心厌恶的看着晴时不见荷，讥讽的冷笑，“装作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来博取别人的同情么？真是恶心。”
“长心,吾……”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让吾打她！让吾打她！吾今天不打到她满脸桃花开，吾老秦就跟她姓！”
“前辈！不要！”看到抓狂的老秦，晴时不见荷拉着帝鹏几人拼了命的才拦住他。
织语长心扫了一眼，扭转轮椅，向水边去了，冷冷丢下一句。
“晴时不见荷，你是吾的谁请你搞清楚。吾的奴才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一个。”
听到织语长心的话，晴时不见荷一僵，回首看着长心的背影楞了许久。
“她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众人的疑问，晴时不见荷只是摇摇头，避开众人跟了上去。
“长心。”
“你跟来做什么让吾一个人静静。”
“长心，吾们回缘荷来境吧。”
“哈哈哈，荷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吾杀了你的父母，你还要这般假惺惺的当你的圣女么？”
不见荷咬唇默默闭上眼睛，似是下定决心一样，猛地睁开眼，高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印过织语长心的脸。
长心回头，捂着脸上的痛处怒瞪着她。
晴时不见荷双眼含泪，握住她的手。
“吾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吾也知道吾该恨你，但是……吾……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小妹。”
“……带吾去千竹坞吧，然后，回缘荷来境。”
“长心！”
×××
『千竹坞』
天不孤带着讽笑看着门口的客人。
“看样子，你已经完成太学主的交易。”
似乎被触碰到了不想提起的事情，长心别过头去。
“这非你该知道的事情。”
天不孤依旧绣着扇子，绣的格外专心。
“哈。那你现在来此，是想让吾为你医治么？”
长心不着痕迹的看向某处。
“吾只是来看你的交易进行地如何。”
“再过几日，血榜明珠求瑕即可再出。”
“那吾两人的交易，你要什么代价？”
天不孤眼尾扫了长心半晌。
“你还有什么可作为代价？”
面对她无礼的眼神，长心半瞑眼眸，错开那目光。
“由你估量。”
“代价，等时机到了，吾自然会向你讨取。”
“什么代价？”长心的眸底满是不解的神色。
“你的性命吾不稀罕，你不用担忧。”
“……即是如此，吾们回去吧，荷姐。”
见她要走，天不孤望向明珠求瑕。
“你不看他一眼？”
“他与吾何干？”
冰冷的语气，冷漠的表情，织语长心丝毫不为所动。
竹木再次关上，天不孤的唇角掠起一抹轻笑，绣线翻转。
“她已经走了，你还不进来么？”
千竹坞外，万古长空再次来访。
天不孤笑侃：“日盲族战神，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抱歉。”嘴上如此说，但万古长空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的表情。
“罢了，”天不孤挥挥手，“看你满腹疑问，问吧。”
万古长空思虑片刻，“织语长心的代价？”
“哦～你要代为支付么？”天不孤挑眉。
“是。”
“你们日盲族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她伤你族人如此之深，你和不见荷竟然这么轻易原谅她，日盲族有负战族之称。”
“吾并未原谅。吾只为明珠求瑕。”
“你决心虽有，可惜吾对你没有兴趣。”
“……明珠求瑕何时会醒？”
“他已有意识，只要再过三日，就能行动自如。”
“吾三日后再来。”
“你要去哪里？”
“找人。”
天不孤笑看着竹门再次关上，留一丝清静。
×××
织语长心和不见荷走到半路，身后突然窜出一声“留步。”
回头，烟雾中日盲族战神缓缓走来。
晴时不见荷戒备少许，发觉对方并没有敌意，随即也敛去一身杀气。
“请问，有何指教？”
明白长心不想开口，晴时不见荷礼貌的询问。
万古长空略过她，直接看向轮椅上长心的后脑勺。
“是你要救明珠求瑕？”
“是又如何？”
“为什么？”
“毫无意义的问题你们为什么都要一直询问呢？”
“吾只想知道原因。”
“如果吾说，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呢。”
万古长空的手因为她的话而在剑柄上搁置数秒，终究放开手，织语长心眼尾扫到他的动作，綻露出蔑視的笑意。
“唉。”一声沉重叹息。“你是希望明珠求瑕忘了你，还是不忘？”
“忘了吧。”
“吾也如此希望。告辞。”
“走吧。”
双方错身而过，气氛刹那凝重非常。
×××
从长久的黑夜里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终于凝固起焦点，明珠求瑕发现自己的思绪一片混乱。
他为什么会在千竹坞？
“疑惑吗？”
看着血榜第一人，明珠求瑕满目疑问。
“吾记得自己已经……”
手摸到坦露的胸口，一无一点伤口，再一怔，发觉抬起的是自己早已废去的左手。
“你治好的？”
“除了吾，还有谁能够治活死人？”天不孤讥讽说。
“是谁让你救吾？万古长空么？”
天不孤摇头。
“你意想不到的人。”
“谁？”
“织语长心。”
“哈，她？她怎么会？”
“她还给你一个选择。”
“什么？”
“忘记她。”
“……织语长心在哪里？”
听到他的问题，天不孤的唇角掠开一抹笑痕。
“缘荷来境。”
×××
『缘荷来境』
应了长心的要求，不见荷在荷花池畔铺了华丽的锦缎，让她可以坐在池畔欣赏着那一池开不败的荷花，温煦的阳光拂照着长心，不见荷静静站在长心的身后，为她梳着发。
“长心，今天给你梳个翻荷髻吧？”
坐在那里的女子看着风吹过荷花，抿着唇没有回话。
不见荷蹙眉轻叹口气，细心为她将发盘起。
自天不孤处回来后，长心，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长心，马上就是清明了，吾们去为义父义母扫墓，可好？”
织语长心漠然的抬起手，承接住不知何处飞来的柳絮，又任风将它从手里吹走。
“长心……恩？有人闯入缘荷来境！你在这里，吾去看看。”
突来的气息让不见荷一凛，迅速将披风披在长心身上，随即化光而去。
织语长心默默扯下披风，抬起手，等待风再次吹来。
粉光落在缘荷来境的入口，不见荷看向远处逐渐靠近的身影，戒备的摆起架势。
“什么人？”
清冽的白光一闪而过，不见荷愣住了。
“是你！”
“长心呢？”
“在……在池边。”
“吾去找她。”
“哎？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
“许为知己犹按剑，纵使负心敌难为。敢于世上开冷眼，不向人间浪皱眉。”
诗号响起，长心闭上眼。
那个时候，如果自己没有和死神交易，现今的朱雀皇朝会是何种模样？自己又是否能在那天逃过他的剑呢？只怕已没有现在的自己。
脚步声停在身后不远处，明珠求瑕看着长心的背影。
美丽的女人、绝情的女人、残酷的女人，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最初只是被那冷漠的绝美吸引，后来发现，自己越来越牵挂她。
长心说的没有错，吸引自己的不是她的美丽，而是因为她与他同样残缺，同样的极端，爱她是因为爱着自己。
可是后来却无法抑制住自己，跑回她的身边。
人啊……感情的事情总是无法潇洒。
一阵凉风吹来，送一池荷香，长心在风中微微哆嗦了一下。
“起风了。”
明珠开口。
“嗯。”得到的是一声听不清楚的回答。
“起风了。”
他又一次开口。
“嗯。”
发现她完全不在意寒风，明珠求瑕忍不住扶上她的肩。
“吾说，起风了。”
织语长心回过头，一双从未失去骄傲的明眸，紧紧凝视着他，绽露出得逞的笑意。
“嗯？”
“进屋去，会着凉。”
明珠第一次觉得那双眸子有了些许的柔软。
她向着他伸出手。
“抱吾。”
明珠顺从的抱起她，看着她的腿宛如布娃娃般软绵垂下，心中一恸。
“死神和天不孤，你支付了什么代价？”
“你无需知道。”
“吾不想欠你。”
“欠吾？别搞错了，你是属于吾的。”
勾着他的下巴，引他看向自己，长心带着狡慧的表情。
“知道吾为何让天不孤治好你的手么？”
“你需要吾帮你杀素还真么？”
“不需要。”
“那么？”
一张温润的唇凑过来，狠狠在他嘴角留下血红的伤口，长心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