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红太郎

19、018 问世间情为何物（3）

　　孙婷婷闻言望去，却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妇，眉心却有一点淡淡的红痣，长得极尽温柔，她只这轻柔地叫了一声，那妖怪便却收了内丹，舍下几人，径过去搀住她道，“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方才我又梦见那金甲神人，心中便自不安……”那妇人正说，却看了看孙婷婷几人，微皱了皱眉道，“你又与人争斗。”
　　“夫人又说这些，哪里来的金甲神人，却与你说过，不要却想那些无谓之事，便有我在。”却见那妖怪动作轻柔地替那妇人理了理云鬓，道，“却是惊扰了夫人，你且退避一二，莫要叫他们伤了你。”
　　孙婷婷见这妖怪方才和他们打斗之时，身法十分凌厉，此时对这妇人说话，却是轻声慢语，神态举止尽显温柔，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既叫这妇人为夫人，这妇人又叫他夫君，这两人便是夫妻关系了，只是这妖怪再怎么像人，细看还是个妖怪，可是这妇人，却怎么看都是个人，他们是怎么……人兽……那个……
　　却听得沙僧叫道，“你这妖怪，休在那里婆婆妈妈，抓了我师父，听话的便快快交出来，不然我们便连你老婆一起打！”
　　那妖怪闻言正要发怒，却见那妇人轻拉了拉他道，“夫君，他口中的师父，便是关在后山洞里的那个和尚么？”
　　那妖怪道，“夫人也见了那和尚了？可是细嫩？”
　　那妇人道，“夫君，你答应过我，不再吃人的。”
　　那妖怪却摇头道，“夫人请听我说，那和尚不是别个和尚，正是我与你提过那去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那妇人怔了怔，便似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却是叹道，“夫君可肯听我一言？”
　　那妇人道，“那你便将那唐三藏，放了予他们去罢。”
　　那妖怪一愣，道，“这是为何？夫人不知，只要你吃了唐僧肉，便就能长生不老……”顿了一顿，却道，“我知夫人心地善良，不忍伤他性命，我既答应了你不再吃人，便只割他一块肉，只要夫人……”
　　孙婷婷倒是没有想到，这妖怪捉了唐僧却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要给他老婆吃，不禁感叹这妖怪是个深情的妖怪，不过更感叹这位妇人……送上门的唐僧肉，她居然不吃。
　　却见那妇人道，“夫君，我只你是为我，只是……夫君只道我吃了唐僧肉，便能长生不老，你我夫妻便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却不曾想过，那唐僧是人，我也是人。都说前世情，今生缘，得夫君怜爱，十三年来，夫妻恩爱，能与夫君做得这一世夫妻，已是于愿足矣，生老病死，这都是天道轮回，夫君又何苦强求呢？况且，那唐三藏既是奉了佛旨去西天取经，我便是不愿、也不想夫君因我再添此杀孽。”
　　那妖怪听得这一番话，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道，“夫人既是这般说……罢了，罢了，那便放了他去罢了。”
　　只见他挥了挥手，果真下令放了唐僧，叫几人到后门去接。
　　孙婷婷见如此这般，心中忽然一动，似是和某个情节对上了号，虽不十分肯定，不过看这这光景，确有七八分相似，便猜那妇人十之八九就是那个百花公主了。这般想着转过波月洞后门之外，却是不见唐僧。
　　沙僧便道，“难道这黄袍怪骗我们？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怕那娘们，便连那娘们也一起骗了，当着她的面叫人把师父放了，私下又抓起来偷偷煮来吃了？”
　　孙婷婷不和他说话，只牵马在四周的灌木丛里找唐僧，便叫得几声“师父”，只见唐僧从荆棘堆中钻爬出来。
　　出了那松林，上了大路，唐僧方道了一声“好险”。
　　一时孙婷婷也松下气来，回首却见沙僧看唐僧的眼神很不正常，就像……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看见肉包子一样，不禁打了个冷颤，便故意放慢脚步，让唐僧和猪八戒先行到前头，却把沙僧挤到后面拉开了些距离，乘着前面那两人不注意，揪住他问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师父？”
　　沙僧目光单纯地望着孙婷婷道，“大师兄，你刚刚有没有听见，那妖怪说，吃了师父的肉，就能长生不老。”
　　所以？
　　“不如我们把师父吃了吧。”沙僧道。
　　孙婷婷差点被他噎死过去，真不知道他如此单纯的脑子里面，怎么会有这般邪恶的想法，不禁抬高了声音道，“妖怪说的话你也信？”
　　沙僧闷闷地道，“你不信？”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吃了唐僧肉就真的能长生不老了么？孙婷婷也不知道，所以她没有回答，只是警告他，如果他再有这种想法，就一棍子打死他。
　　“你信不信？”孙婷婷扬了扬金箍棒。
　　沙僧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说，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吃肉了，早知道取经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抗那么多行李，打死他也不来。
　　孙婷婷没有和他多说，只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如果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去西天取经，可以走走看。”
　　沙僧就不说话了……他才没那么笨，如果他现在走，那前面不就白抗了么？
　　便见唐僧在前面催两人快些走，这般何时才能到得西天？
　　两人便跟了上去。
　　不觉又走了几日，只见前面一座城池，才知是到了宝象国了。
　　※
　　几人到了宝象国，便收拾行李、马匹，先行在馆驿中安歇下，这才烦阁门大使转奏宝象国国王，安排面驾倒换文牒，一众在殿外等候宣见，孙婷婷犹豫了一下，上前拉过唐僧问，“师父，那日在波月洞，你被关在后山洞里，可是见过……就是那个妖怪的夫人？”
　　其实得知此处就是宝象国之时，孙婷婷心下便已有些明了，早已问清这宝象国果真有一个百花公主，恰好又是在十三年前失踪，基本已确定那黄袍怪的夫人便就是她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和唐僧说了什么没有，这一路也没听他提起，便此一问。
　　唐僧却道，那日他被抬到后山洞里，便就被五花大绑吊了起来，确记得有一个妇人进来，不过却不知是不是那妖怪的夫人。
　　“她便只说她是人，不是妖怪。”他道。
　　“她没有和你说，她是什么人？”孙婷婷问。
　　“没有。”唐僧道，“她是什么人？”
　　孙婷婷也不理他，只问，“那她有没有给你一封信？”
　　“没有。”唐僧道。
　　孙婷婷见此便不再问，只嘀咕了一句“怎么会没有呢？”不曾想唐僧却是听见了，怔了怔，道，“她应该给我一封信的么？”
　　孙婷婷便道，“没有。”
　　沙僧却道，“什么信？很重要么？”
　　孙婷婷不知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便没好气地道，“是啊，很重要，那又怎么地？”
　　沙僧道，“你却此时再说，我们回去问她拿！”
　　孙婷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唐僧却是略皱了皱眉，只觉她问得蹊跷，心下起了些疑，一时见宣，便也不及多问，一众跟着进殿晋见宝象国国王。
　　一时到了金殿，那宝象国国王听闻唐僧是大唐来的高僧，又长得又长得端正，倒是二话不说，就给倒换了文碟。
　　“小僧是唐朝释子，承我天子敕旨，前往西方取经。原领有文牒，到陛下上国，理合倒换。故此不识进退，惊动龙颜。”
　　果然是大唐来的圣僧啊，多么有文化，只是这一番文绉绉的话从唐僧嘴里说出来，孙婷婷情不住浑身抖了一下。
　　本来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唐僧收了文牒，便就完了，谁想却还没完……都怪那宝象国国王，你说没事叹什么气？还有唐僧，你说没事问那么多干嘛？结果本来没事的，硬是给说出点事来。
　　反正就那么回事，就是那百花公主，原来叫百花羞，是宝象国国王的第三个女儿，所以也叫百花三公主，十三年前八月十五日良夜佳辰，承旨在御花园排宴，赏玩月华，谁知玩着玩着一阵风就玩没了，具体怎么不见的，谁也没看见。
　　那宝象国国王正自叹息，却见唐僧忽然道，“陛下所言那百花三公主，可是眉心有一点红痣？”
　　于是综合所有种种点点，事情终于华丽丽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不知为何，当时孙婷婷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但是下一刻，她就被宝象国国王给震撼到了。
　　“自十三年前，不见了公主，两班文武官，也不知贬退了多少；宫内宫外，大小婢子太监，也不知打死了多少；只说是走出皇宫，迷失路径，无处找寻；满城中百姓人家，也盘诘了无数，更无下落。怎知她却……她却……这真是败坏人伦，有伤风化！”
　　孙婷婷开始见那宝象国国王情绪激动，还怕他太过煽情，这么大年纪，要是当场昏过去，那可就麻烦大了，没想他最后却是下了这么个结论……难道人妖相恋，真的就这么不被世俗认可？还是，还是帝王家的亲情，原本就是如此淡漠？
　　宝象国国王说，他要横扫碗子山，荡平波月洞。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新年里的第一天，在新的一年里，我们要虐，使劲虐，用力虐，祝大家2012虐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