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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戚顾之夜话 ...

  •   23:戚顾之夜话
      顾惜朝走的时候,追命送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给了他。并且,随着包裹还送了一句话给顾惜朝,追命是这样说的:“顾惜朝,你记着,若是他日欺负历大哥,我追命追到天涯海角也取你性命。”
      顾惜朝拿了包裹,因为包裹里面有历南星留给他的一封信,至于追命的话,他当做没听见。
      十八尊和冷呼儿,鲜于仇跟在顾惜朝的身边,直奔漠北寻戚少商去了。

      一路走去,风餐露宿竟然也足足走了半月余的时间。每遇宿时,顾惜朝也不肯与冷呼儿和鲜于仇一起共宿,而十八尊更是散在周围。
      冷呼儿和鲜于仇临行时得命于傅相爷,一切皆要听从顾惜朝的,虽然如此,可冷乎儿和鲜于仇还是极看不起顾惜朝的出身。一路上虽然未加以留难,却也没有给过顾惜朝什么好脸色看。
      所以,对于顾惜朝不待见他们,也是无言的,心里还是把顾惜朝和他们放在了一起,毕竟这次的任务,还指着顾惜朝来帮忙完成的,他们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顾惜朝寻了店,吃罢了饭,每每都要把历南星走时托追命交与他的信拿出来看上一遍,只是那信里到并没有多少叮嘱,反而是写得两首词牌。
      顾惜朝本来记性便好,一时记下了。总是觉得历南星虽然人性至纯至善,却难得消除他心底的那抹寂寞的阴影。
      每次看罢,总是想到那个人身上还有毒素未清,也不知道这段时候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秘魔崖是不是找到了。
      一切的一切,他都悬在心头上,不知道那个人要什么时候能回来寻他。
      顾惜朝从不知道,他终有一天会担心一个人到天天都想上一遍的地步。
      冷呼儿和鲜于仇却对天天晚上都要听一遍那呜咽难畅的曲子而奇怪,呜呜的声音让两个人都有些奇怪。可偏偏不敢问那个冷心冷面的俏丽的人。
      相爷告诉过他们,那个人虽然长得好,可是心里毒着呢,也狠着呢。
      两个人也知道,若不是这样的人,只怕也入不得相爷的眼呢。
      只是现在任务刚刚开始,他们两个可没有胆子把相爷的话放在耳边。一切都得听这位顾公子的。不过,想来,相也不可能真的放心这位顾公子吧。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黄金麟大人也随时跟着他们联络的。
      走了近二十天,他们终于到了地方了。
      看着旗亭酒肆的时候,顾惜朝知道,他与戚少商相见也就此一举了。能不能赢得戚少商的认可,也在于他了。
      月上柳梢的时候,顾惜朝宿在了旗亭酒肆。像以往一样,顾惜朝再次吹起了那次他们在一起时吹的曲子。
      后来,历南星为那曲子取了个名字,叫《染尘》,每当他吹起此曲,总是想起那天两个人相处的情形,例例在目。彼此言语不多,却是分外让人觉得心暖。
      每次静下心来想起,总是忍不住要想起这首曲子。可以说,这首曲子是他和历南星共同之作。
      “好曲,好曲。”顾惜朝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却被一声混厚的声音打断了。抬眼望去,却看到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走了进来。细一打量,肩上围着厚重的皮毛披肩,一身素袍,眉长入鬓,一双眸子透着正直,手里拿了一把剑。正看着他。
      顾惜朝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挑了挑眉:“多谢。”
      戚少商走过来坐下,看了一眼顾惜朝:“此曲虽好,却多带着有些凄凉,但听闻此曲,也不得不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拨,想来兄台也是难得的知音之人了?”
      顾惜朝此时无意他人,只是想在这旗亭酒肆,遇上这个人。多半是那个戚少商了,看来,自己来的到是时候,相爷的情报到是真的入微了。自己来的目的,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完成了。
      既然今天见到这个人,那到不如看看这个人是如何一个人。若是真的入了心思,到也可以放他一条生路。若是真的如赵恒所说的那般,是个真正的抗辽义士,那么,他这一趟只怕要多些麻烦了。
      顾惜朝想到因为这个人,他不得不早早离开京城,心底到多半有些不自在。
      “敢问兄台大名?”顾惜朝收了埙,将心底的情绪藏了起来,脸上换上了应付的微笑,站起身来,向戚少商抱拳一揖。
      “在下戚少商。”戚少商抱拳一礼。
      “原来是连云寨大当家的,失敬失敬。”
      “既然相见,当属缘分,不如坐下一同喝一杯如何?”戚少商走进去,向着顾惜朝自然地点头笑着问。
      “当然好。”顾惜朝微笑着坐了下来。
      “那我就请兄台尝一尝这炮打灯如何?想来兄台必是没有尝过的。”戚少商说着,钻进了里间的一个小窑子里,拿出一坛子酒来,“这便是不掺水的酒,可曾喝过?”
      顾惜朝淡淡一笑,瞄了一眼戚少商:难道,他和谁都是这样自来熟的吗?
      “多谢,没有掺过水的酒,在下到是真的还未喝过。”顾惜朝拿过碗放到了桌子上。
      “现在尝尝看,可还喝得?”戚少商倒满两碗,“这个喝起来,是容易醉的。”
      “喝着看看,醉了也就醉了。”顾惜朝说着,拿起一碗,一口喝下。只觉得那酒就像是一团火一样,顺着喉头往肚子里烧去。
      顾惜朝一怔,却听戚少商一边笑着喝干了一碗笑着道:“可是尝到了?”
      顾惜朝点头,说实话,酒是好酒。可他不喜欢这种烈性的酒。和历南星在一起的时候,历南星总是喜欢喝那种淡淡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米酒,像这种不掺水的酒,想来南星也不喜欢的。
      “不错,确实是没有掺水的酒。”顾惜朝放下了酒碗,拿起坛子倒给了戚少商。“相识便是有缘,再饮一碗。”顾惜朝再次一饮而进:也许有的时候,醉了是最好的选择吧。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却举着碗道:“看兄台倒像是满腹的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顾惜朝一笑,放下了酒碗:“别叫我兄台了,在下顾惜朝。”说着,用手沾了那酒水,在那桌子上,一笔一画地画出了自己的名字,“顾盼惜朝。”
      “顾兄弟,相识即是有缘。”戚少商叹息了一声。
      “久闻连云寨大当家的是位抗辽义士,怎么却在这旗亭酒肆里喝酒?”
      “咳。”戚少商再次叹了口气,“我想放下这个担子,去过自己的日子。”
      “戚大侠这是……”顾惜朝倒有些奇怪这位素有侠名的男人,听这口气,倒好像有心事放不下似的。
      “放下这一身的重担,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戚少商望着前方,那面墙上挂着一把三弦,“每当我有心事的时候,都想弹一下它,这样心情就愉快的多了。”
      顾惜朝望了一眼那把三弦,微笑着取下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笑着递给戚少商:“戚大侠想来也是知音之人了,何不弹一曲来听听?”
      戚少商伸手接,笑道:“这把琴,已经好久没有弹过了。以前弹的时候,红泪总是在身边陪着我,比我还高兴。可是现在,她却不在。”戚少商一边拨弄着琴弦,曲子从手下流出,眼神低沉,声音满是想念。
      顾惜朝心底一动,被戚少商的这一句话勾动了心底的神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如果这个时候,有南星在身边陪着,他的心情也是会很高兴的吧?
      想到这里,顾惜朝忽然自嘲地一笑。戚少商说的,大概是他的红颜知已,他想的却是他的兄弟,这两者怎么可能相比呢?
      “听你的琴音,清澄,如拂去尘埃。音色旖旎,想必是戚大侠的红颜知己吧?”顾惜朝伸手接过三弦,握在手里。
      “没错,本来这次是要和她成亲的,没想到在这里耽搁了,她在等着我。”戚少商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思念。“以前,我在街头卖艺,每天收场都要去喝上一碗。”
      顾惜朝心有同感,再次为戚少商把酒满上,道:“你也卖过艺,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拉过场子卖过艺的。”
      戚少商惊讶地看着顾惜朝:“这么巧?”
      “可不是。”有时候,人生真的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我就是在卖艺的时候,认识了我心上的女孩子。那次我是为了一个好友报仇,走七百里路到京城,去杀一个木客標手,因为这个標手,调戏了我那个朋友的女朋友。我到了京城,没有找到那个標手,没钱吃饭了,就围场卖艺。那年我十八岁。不知天大地大,口气也大,便叫人下场子与我比试。”戚少商笑着看向顾惜朝,“结果,出来的却是一个女孩子,向我挑战,还把我赢了。”
      “那她一定是个美貌的女孩子。”顾惜朝道。
      “没错,她貌美无人能比。那个时候,我们相约,在这个时候,我们就成亲,她嫁给我。”
      顾惜朝想起和历南星认识的过程,不禁也自语起来:“我认识他的时候,也是在我卖艺的时候,那天,我在京城里演练飞刀。可是,没有一个人肯下场做把子。结果,他走出来。对我说,围观的多是女孩子,不能玩这么血腥的东西,会吓坏女孩子的。于是,他提议,他吹箫,我舞剑。于是,我们箫剑合壁。那一场下来,却让我觉得,从未有过的开心。”
      戚少商让顾惜朝的声音打动,看着顾惜朝那生动的脸,不禁问道:“她一定是位美貌的姑娘吧”
      顾惜朝再次自嘲地笑了:“他长得很俊秀,也雅致。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放下一切暴虐,安静的让人如沐春风。”
      “看来,你喜欢上她了。”戚少商笑着走过来,拍了拍顾惜朝的肩,“你很在意她啊。”
      顾惜朝一怔,望向戚少商:“你是说,我喜欢上他了?”
      戚少商见顾惜朝神色怔然,不禁大笑起来:“顾兄弟,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表情那样生动,怎么会记得这般的真切。想来,她在你心目中是无法忘掉的吧?”
      顾惜朝有些想不通,他喜欢历南星吗?是,喜欢。那样的一个人,换做谁都会喜欢的吧?
      “是啊,我们虽然相识不过二月余,可是,至今我却仍旧无法忘掉他。”顾惜朝叹息了一声:喜欢吗?真的喜欢上了他?那是他的兄弟啊。
      “她现在在哪里?你也是因为思念才会吹的那曲子吧?我听得出来。”
      “他离开了,去了大明。”顾惜朝的声音有些怅然。
      “原来,你喜欢的女孩子也不在你的身边啊。怪不得,原来,我们到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呵呵,来,为了这个我们再干一碗。”戚少商举起碗向着顾惜朝道。
      顾惜朝拿起酒碗,向着戚少商道:“希望他们一切都好,干!”
      “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戚顾之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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