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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Stray.16 预知和猜想与三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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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ay.16 预知和猜想与三人路
之于蜘蛛,诺顿是个外来者,就像侵入它们巢穴的外来生物。但是,这个“外来生物”到底是无知的猎物,还是危险的猎手,这便无从得知了。
不过,对于蜘蛛来说……若是避让,反而会侮辱了他们的自尊吧。所以对于诺顿,蜘蛛们与他的相处显得非常自然——戒备与恐惧,那是低能者才有的懦弱。
那个名为爱子的女孩也是看透了这一点,在大致了解幻影旅团的状况后也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关于诺顿的信息。不过诺顿这个家伙实在是让常人……不,应该是相貌不错的好身材的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爱子到现在也没感和诺顿单独打过几次照面。但对于她这样的“非原产人民”来说,就算有些害怕也有些讨厌,爱子对诺顿的兴趣还是蛮大的——应该说她对和幻影旅团有关的事兴趣都很大。
不不不,读到这里,如果你有了一些什么或狗血或糟糕的联想,那你就错了。作为一个穿越者,爱子是一个比较正常的女孩子,至少她没有三观不正没有恐怖的童年没有剽悍的能力也没有过人的体格,甚至连相貌都是中等水准。倾国倾城什么的就免了吧,用美丽和力量征服男人也算了吧,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穿越来到了这个世界。
所以她并非是幻想女票了幻影旅团所有人的马力酥,她只是想找一个她熟悉的事物做靠山而已。
可惜这个女孩没有意识到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世界并非“不是马力酥”就能让你混好了的。普普通通、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连流星街都没混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样的世界里连马力酥都不如……她应该呆的世界是网王,不是猎人。
闲话不多说,至少爱子现在的状况还是很不错的。她任职八号蜘蛛,想了想觉得她坐的应该是往后小滴的位置。小滴是个萌妹纸,她也没有想抢她饭碗的意思,所以打算日后让位……不管是消去记忆也好,其他方法也好,只要能脱离这个团体,当然,前提是如果库洛洛允许。
就这样打量好了自己未来大概的动向,爱子开始好奇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说,她问派克,其他团员是谁呀,他们在哪里啊,一般怎样集合呀……
又比如,她壮着胆子问库洛洛,您相不相信未来呀,我的能力应该怎么用啊,旅团最近有什么活动啊……
偶尔还会打听一下,那个叫诺顿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角色呀,他为什么会跟着旅团……
诸如此类,被提问者往往会很耐心的给予解答。
也许蜘蛛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呐……爱子看着面前库洛洛温文的样子,歪歪头如此想道,虽然臭名远扬,对待同伴却很温柔……
爱子又想到了诺顿,觉得这个人物也许会很麻烦……大概是因为原著里并没出现过一个和旅团关系如此亲密的家伙吧。
“呐,团长大人,那个叫诺顿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力?似乎很难让人看透呢。”
“如果爱子这么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不就好了?美女向我要情报的话我会给打八折的哟。”一个带着些滑腻的声音在爱子身后响起,她吓了一大跳,慌张的跳开,惊魂未定的看着她身后黑发的那人。
又是一句熟悉的话语,他笑眯眯并且没有半分诚意的说道:“爱子爱子,求埋胸~”
埋你妹啊,别这么纠缠不休死缠烂打好吗。爱子在心里骂道,有了种去给这家伙说出这句话的次数划正字的冲动。
而且我记得前两天这家伙还是绿发金眸的,今天怎么就变成黑发红眸了……
“别管他,他就是这样的。”库洛洛淡淡一笑,埋头看了一眼书页,“啪”的一声把它合上,向爱子道:“想知道诺顿的能力?这家伙藏得很深,其实我也不能掌握到完全的信息呢。不过根据刚才的表现,诺顿你的‘绝’真是练得不错。”
爱子看了看得意笑着的诺顿,悄悄远离了他一点。又看向库洛洛,发现了他语气中的熟稔。
就算这么说……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爱子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了那一天她和库洛洛初遇的时候,库洛洛以含情脉脉(大雾)的眼神送给了诺顿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耳坠,诺顿似乎很娇羞(大雾)的瞪了回去……
不、不会吧!真、真的是喜欢男人的吗=口-!这个世道肿么都是激情肿么可以难怪这年头剩女越来越多了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啊!
真的是被脑内剧场吓到了,爱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而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库洛洛和诺顿,看着这女孩的表情就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诺顿的脸当即就黑了。可还没等他开口,库洛洛就装作斯文的抢过了话头:“我对男人并无什么多余的兴趣,只是这位嘛……”
出现在爱子眼中的,是两个大男人有一阵含情脉脉地对视。
“爱子爱子拜托你相信我我真的对男人没有兴趣啊啊!我的性取向很正常的!真的很正常!”诺顿瞪了眼库洛洛,急忙向爱子解释。
…拜托你解释至少要拿出一点诚意来啊,这幅含春三月般的笑容又是神马?!而且啊,诺顿,你真的没有考虑到自己话语中的矛盾吗?对于你来说正常的性取向不就是喜欢男人吗?
↑以上为神秘天音的吐槽。
那副笑容落到爱子眼里,理所当然的,爱子眼中的诺顿,变成了笑得无比幸福的骚年一只。
……我默默的祝福你们嘤嘤。爱子微微侧头,眼角挤出一滴晶莹的泪花。
我……不歧视同性恋的!祝你们幸福!
这、这个悲催的世界……见爱子已经陷入歧途再也回不来了的样子,诺顿的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恰好对上库洛洛别有深意的笑容,诺顿一阵猛瞪,“哼”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库洛洛叫住了。
“刚刚的话题还没说完呢,黑川你不是想知道诺顿的能力吗?诺顿也留下来听听吧,如果我的分析有什么不对的,你还可以纠正一下。”
库、库洛洛……蒜你狠!
“诺顿的‘發’是变化系,在这百分之百的变化系中又分出了百分之三十做具现化系。”库洛洛看了诺顿一眼,诺顿沉默。
“变化系是改变气的性质,诺顿便将此能力用在收集情报上……应该说是‘只能用在收集情报上’,而且控制力有限。毕竟,自然界的‘风’不是区区一个人类便能控制自如的。”
(“诶诶,诺顿的能力竟然是使用风么?”爱子惊叹道。)
“但是,像诺顿这种人,世界上应该是树敌众多的。”库洛洛笑着,被诺顿狠狠地瞪了眼,听他继续说道:“无法攻击的念能力是没有用的,所以诺顿又学会了一些具现化系的能力,例如,将‘风’具现化出来用于攻击——可是这种攻击方式实在有些危险,如果控制得稍稍不当……”库洛洛停顿一下,意味深长的瞟过诺顿,见他的笑容有些冷。
“诺顿只好寻觅另一种攻击方式,也就是具现化武器使用。”
爱子用钦佩的眼神看了好几十秒自己的BOSS,又看向诺顿,嘴角拉低了一些。
好像……除了能收集情报以外没什么用处了呢……可是旅团里还有侠客也可以收集情报用啊……
在爱子眼里,诺顿变得很废柴很废柴。
“可是用武力活得胜利的方式对诺顿也有一定难处,最大的障碍,就是你的体质。”
“哮喘病,对吧?”库洛洛扬声道。
这是第一次,诺顿被一个人看得如此透彻。那个男人的眼神让诺顿恐惧,让他想逃避。若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大概会被库洛洛完完全全的解刨一遍,所有的伪装将无处遁形。自己站在他面前就如同浑身赤果,和跳梁小丑没有区别。
在这里,潜在的威胁大于可得的利益,不划算,不划算。
也许是这次诺顿将心里的情感表现得太过明显,库洛洛一眼便看穿了。马上便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诺顿缓缓的提上嘴角,眯起眼,笑得像狐狸一样。
可是还是被这个人看穿了。
好可怕。
沉默一阵,方才还沉寂着的钟表的“滴答”声存在感突然大了起来,直刺人耳膜,徒增心慌。
“你是天生念能力者,虽然不会有念力完全枯涸的那一天,可是有得就有失,你的体质其实很糟糕,我说得对么。”库洛洛的声音淡淡的,目光中带着强迫的审视。
诺顿的嘴角勾得有些勉强。爱子把两人来回看了好几眼,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呐,团长,可是这个人肿么用念能力收集信息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仔细一想却完全不知道原理嘛。”
她对我的排斥好明显QAQ。诺顿把沮丧之情大咧咧的表现在脸上,这才是真的含情默默地看着爱子,爱子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和他拉开好几步距离。
“念能力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清楚原理的东西。”库洛洛沉吟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和‘圆’类似的能力,用于感知周围的事情……不同的是,他的能力是流动性的。”
诺顿挑眉。
“流动性的?”看了看满脸不爽夹杂着一丝挑衅的诺顿,又看向依旧沉稳的库洛洛,爱子不解的问。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诺顿的这种能力,和圆相比,优点是范围相对更广,缺点则是对‘静’的事物不太敏感,只能用于感知‘动’的事物。”
这一系列的推测让诺顿彻底的静了下来,他连脸上的笑容都懒得伪装,冷冷的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回以淡笑。
听完库洛洛的解析,爱子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好像安静了许多,来回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是“少了”诺顿。爱子看向诺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难发现他,不得不感叹,他的“绝”真的练得很好。恰好对上了诺顿的眼睛,到现在爱子都不知道金色或红色,哪一个是他眼睛真正的颜色,这一次却没有了探究的闲心。
让人无法不为之战栗的冷色,就像一只从未接触过人类,还未被驯化的野兽,盯着不知好歹突然闯入它的领域的人类的目光。
方才给诺顿的“很弱”的评价一下子就被掀翻,爱子这时才明白在这群家伙面前自己不过是一只弱小的动物,同时也更为佩服那个还能淡然的和诺顿对视的库洛洛了。
也许是受不了这样无趣的浪费时间,诺顿转身就走,干脆的离开了这栋楼房。
又是沉默,爱子来来回回从出口看向库洛洛看了好多次,在心里打了几次草稿才开口问道:“他……也是流星街的吗?”
库洛洛笑了:“当然不,虽然很像,但他身上没有丁点属于流星街的气息。如果你曾在流星街呆过一段时间,要辨认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种事情还是算了吧……爱子在心里干脆拒绝,又犹豫的问道:“说起来,他对那些女人的态度…只是伪装?”
这一次,库洛洛沉默的有些久了。
“或许你应该直接问他,他是不会拒绝回答的。”
————————
目标是一家酒吧。
一进入那家店就觉得这里和外面似乎是两个世界,喧闹得过分。虽然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却也不排斥。诺顿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服务员等了半天也不见过来,只好亲自走到柜台前,看着菜单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只点了杯牛奶,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诺顿笑得有些尴尬,走了几步又看着陌生女人递过来的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歇在诺顿肩上的鲁西鲁从进入这里就睁开了眼,混杂着烟味和酒精味的吵闹气氛让它有些烦躁,在诺顿肩上反复踱着爪子,不停地哼出声来。诺顿懒得管它,继续纠结一根香烟的问题,看见那女人妩媚一笑,或有意或无意卖弄了一下胸间的沟,诺顿立刻下了决心伸手过去。
……却被另一只抱着绷带的手接过了。那女人看了眼来着,显得有些惊讶又有些惧怕,慌张走了。
诺顿立刻没了劲,哀叹一声,坐到椅子上把刚来的热牛奶一饮而尽。
“要喝牛奶的话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那只缠着绷带,一直由手指包裹到手肘处的人物说话了,声音中带着些不耐烦。
是啊是啊,多么熟悉的语气。总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如同全世界都和她有杀父之仇;酒红色头发配上翠绿的眸子别有一番风味,放在这张没有丁点女人味的脸上只能说是暴殄天物;完全没有作为女性的自觉,打起架来就喜欢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还好有点常识会把脸上的伤疤消一消,手上的和身上的却懒得管了,所以那绷带不是因为手上有伤,而是为了遮掩那些吓人的痕迹……
最令人哀叹的是这平板的身材,话说她真的是女人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没有做女人的自觉?”十六岁左右的女孩点燃了那只香烟,淡淡的尼古丁味让诺顿感到有些不适。肩上的鲁西鲁却安静下来,很少见的保持了清醒,看着对方。
“你怎么知道?”诺顿嘟囔着伸手,想尝一尝她手中拿着的那瓶看起来就很高等的酒,被她避过了。
自然是理解了诺顿省略掉的语句,少女用她独有的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回答:“只要见我一回你就会这样想一次,新意呢?”
“哦,是吗。”看起来没有一点自觉,诺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拜托你查的信息怎么样了?”
“很简单,你不可能查不到。”少女品了口酒道:“资料在我家,没带。”
“去你家……你这是在勾引我?”诺顿挑眉一笑,被少女狠狠一瞪,带上了点货真价实的杀气。
……对于诺顿这个厚脸皮却完全没效果。
“嘛,最近和麻烦人物一起行动,动作不能太大所以查不了多少情报。对了,阿弥,”诺顿表情回复了几分正经,被称为阿弥的那个少女也没什么反应,抱过诺顿肩上的鲁西鲁,鲁西鲁也没什么挣扎。诺顿看了他们一眼,顿了顿继续说道:“话说那个幻影旅团的BOSS还真是不简单啊……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把我特意埋藏的东西挖出了这么多。”
“库洛洛·鲁西鲁?就是‘诺顿’取的鲁西鲁的名字的出处么。”阿弥看了一眼怀里的鹰,看向诺顿的目光有些像是在神游。
“恩。”诺顿点了点头,瞥了眼阿弥笑道:“他大致算出了我的能力,不过其中的纰漏倒是还存在一些呢……”
“要是完完全全推出来你也不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阿弥翻了个白眼。
轻咳几声,诺顿笑得很是得意:“话说我演戏天赋各种不错呢,虽然不否认他也又做戏的可能,不过想来想去他也不可能猜出我特意埋下的伏笔吧。”
阿弥又一次翻了个白眼,脸上的不耐烦更甚:“他没猜出的是你的哮喘病是因为龙神的念能力造成的,没猜出那什么哮喘病是你自己想要的,更没猜出其实鲁西鲁是你解开哮喘病发作的钥匙?”
落在阿弥怀里的鲁西鲁不适的翻了翻身,扭了一下脖子,闭上眼继续小憩。
诺顿笑容扩大几分,说道:“恩哼,还有没猜出我的风能力其实只有范围限制而没有动态限制……毕竟啊,就算事物不运动风也会运动,不管你坐着还是站着都可以探测出来——除非你的速度快过风,动作也不会带起气流,可是像席巴·揍敌客那样的高手没那么多呀。”
坐在诺顿对面的阿弥连白眼都懒得翻,只是在脸上写了大大的“无聊”二字。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然我有种和他继续磨下去看看谁更厉害的冲动……虽然很危险,可是危险越大成就感越大,不是吗?”
“无聊。”这一次阿弥是真说了出来,她看着诺顿冷冷道:“你知道你和他相比你的劣势有多少,你仍然想赌一把。其实你更希望你输掉,不是吗?想让他挖出你所有的过去,不是吗?想让他看清连你也没有看清的事实,不是吗?”
这一连串的发问如同一只只磨尖了的箭头,直刺心口,血肉淋漓。看向诺顿,他低着头,身体似乎有些僵硬,半晌过后才像是回过神来,取下了红色美瞳,用本来的眸色与对面的少女对视。
外部环境还是那么吵闹,不远的一桌桌有闷头喝酒的男人,有婀娜多姿的女人,有行为放荡的妇女,有失声大笑的青年。
再远处,烟雾缭绕让远景有了些模糊,隐约看见衣着暴露的男人女人粘在一起,似乎有着旖旎的声音夹杂着DJ音乐飘进众人的耳朵,让人浮想联翩。
这样的景象倒有了几分人间缩影的感觉,好像潜伏在每一人心中的恶魔。
相比起来,那双金色的眸子有些湿润,水灵灵的,其中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这双眸子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近观,却又让人想要远离。
金色眸子的主人叹了口气,将疲劳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展示在了阿弥面前。
其实这才叫信任。
“我不太想隐瞒……好吧,我承认,也许我潜意识是这样想的也说不定。”诺顿轻声说道:“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这样活着很累。角色扮演真的很让人烦躁,可是我习惯了。一旦习惯,我就记不起正常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了,所以我不能抛弃这样的日子,而且抛弃也是对诺顿的玷污,我还是得用‘诺顿’的身份活下去。”
“我很想抛弃‘临川曜’这个身份,但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很多时候,生活都在提醒我,我是个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装作诺顿,我也做不到他那样,我的血是冷的,他是热的……”
“…………”
两人都没在说话,只剩下那样吵闹的音乐,却怎么也驱除不了这一片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