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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陡然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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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万盛喂药上了瘾,只要她不同意喝药,他准会用这一手来逼她,到最后她每次看到他来,就乖乖地把药喝了,都不需要他多费口舌。虽然喝药喝得痛快,但是她心里也是很冒火,这个男人,竟然以此来威胁,但是她又不敢发作。此时,她毒素未解清楚,而且他也是为自己着想,只能把这火压在心底最深处。
但是,让他更火的是,秦大夫竟然还没有制出解药来,这让她每次面对他时,都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这天,万盛又将工作带到了她的房间来做,她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把她房间当“办公室”的。这次她只是吃着春儿送来的点心,心里一阵的满足。万盛因为怕她适应不了床上的生活,给她买了一个丫头,照顾她的起居。这丫头,刚来的时候胆子小得很,除了锦娘,她谁也不爱理。最后性子倒是慢慢开朗了些,但依然改不了胆小的毛病。锦娘因为有春儿的陪伴,心情也好了许多。这小丫头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却有一手的好厨艺,不管是什么好吃的,只要让她看上一眼,准能做出美味来。这对于厨艺一般,但又是个吃货的锦娘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福音。
万盛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眉头已经紧紧锁起,待下属说完,他的眉也就锁成了死结,他看似不经意地问:“也就是,我的义父确实被人抓过。”
“是的,据线人汇报,曾有一伙商队模样的倭寇抓过老爷,但等属下赶去那地点,却并没有那队商队的踪迹。还有,那队商队曾经就出现在象岛村,这是阿雾在象岛的发现。”那下属具实而答。
这一番对话,却被锦娘听了去,她心里大惊。那商队,毫无疑问定然是李崇佑他们,但是他们抓自己的父亲余三爹做什么?当初父亲和自己救了他们,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也是因为救人于危难这理念,也曾想过这些人可能是坏人,但是既然救了,就不会不管他们。可这些人却抓了自己的父亲,又是为什么?有什么阴谋?锦娘不知道,心里很乱。
一想到这里,锦娘就急了,下了榻走到了外间。这时万盛已经吩咐好了下属,一转身正好看到她出了外间,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做声色,关心道:“你怎么出来了?”
“哥哥可是有爹爹的下落了?”锦娘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
万盛知道她定然是听到了什么,也不瞒她,点头:“是的,我让人加紧去盘查了,应该不日便会有消息。”
“可是那李崇佑抓了父亲?”她又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有这个可能。余妹妹,你先别急,这件事情事有蹊跷,现在下定论还为是太早,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锦娘却摇头:“哥哥,这件事太过蹊跷,当时我们救了他们,爹爹第二日一早是想把这事告诉你的,但是他却无故失踪了,后来我也想把消息递给你,结果我也中毒了,这两件事情,都太过凑巧,与那李崇佑定然脱不开关系。父亲失踪,我焦急如焚,而我中毒,虽说不是什么致命毒素,却浑身无力,连走几步都喘得慌,秦大夫又一直治不出解药。为什么要困住父亲,又同时困住我,我想不出原因,哥哥比我聪明,定然能猜透其中奥妙。哥哥,我没有其他要求,毒解不解,我心里也不急了,只有一个要求,找到爹爹,我不能失去他。”说到后来,几乎泣不成声了。
万盛心疼地搂过她,将她拥在怀里,因为对她的心疼,对余三爹的担心,让他越发对倭寇恨之入骨了。那对奇怪的商队,以他的猜测,倒不像倭寇,但却是倭寇想要控制的人。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抓了余三爹,又对锦娘下了毒,无外乎一个目的,不想让他们查到这队商队,或是直接接触他们。那他们是想要隐瞒什么?或是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猜不透,这件事太过棘手,他一个小小的参将是做不了主的,这件事只能汇报给戚将军。而他派出去的人,已经三天了,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递回,他担心路上出了差错。
刚才,他已让下属再派人给戚将军送消息,再把这次发现的情况再细说一遍,不管之前的那送信之人有没有遇害,这次把消息补上,只想事情别有所遗漏了。
“余妹妹放心,义父是你我两人的亲人,我已经着人寻找,一定会把他找到,你只管把身体养好就行。”
在万盛的安慰之中,锦娘这才慢慢放下心来,尽管心里还是着急,但此时再着急也是于事无补,只想着把身体养好,免得余三爹找回来了,自己却病倒了,便好好配合起了秦大夫。心一放松,晚上竟然又做梦了,还是梦到了她的父亲。
锦娘初时只觉得,自己浑身有着一股火,那股火似要将她燃烧待尽,她难受得只想死去。慢慢的,当那个柔弱的物体贴向她,将一股带着苦味的液体注入她口中时,她又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似能浇灭那股火烧的灼热感。
她的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说道:“余妹妹,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伤害你的人,我会十倍让他奉还。秦大夫说,你的毒只能找下毒之人拿解药,否则永远解不了毒。我要去查出下毒之人,亲自将他押到你身前。”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声音里有此暖意?她的毒真的没办法解了吗?到底是谁会对她下此毒手?真的是李崇佑吗?一想到这,她胸口就猛烈起伏,气得不行。
她在睡梦中喊,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身上的那团火随着入口的液体而慢慢消失了,整个人都泡在了一股清凉的水里,从身到心的舒畅。当那团火消失的时候,她又再次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一次他不似之前那样的冰冷,眼神中有一些儿温暖的东西。
“爹爹……”锦娘奔了上去,发现父亲余三爹的身子很冷。
余三爹眼里全是不舍,说道:“锦娘,爹爹要走了,去另一个世界了,爹爹早些时候给你说了一门亲,是郑家的富贵,你要坚强地活下去。家里有倭寇,要小心警惕,切不可大意了。”
“爹爹,您说的什么意思?”锦娘甚是不解。
父亲怎么会给她和郑富贵定下亲事?父亲想把她和义兄配成一对,这事她比谁都知道,他不只一次在她耳边唠叨过,说只有把她嫁给万盛他才会放心,百年之后也不怕对不起祖宗了。可如今突然说要把她许给郑富贵,这事却让她迷糊了。
“爹爹不能再留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我已经给富贵托梦了,他会照顾你。”余三爹越行越远,瞬间便没了身影。
“爹爹,爹爹……”锦娘急得奔了上去,但双脚如铅,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她喊道,“爹爹,您不要丢下女儿,爹爹……”
锦娘越急,便越迈不开步子,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脚被绳索绑住,似乎身在云端,一挣扎,整个人便摔了下来。
“啊……”锦娘喊着,挣扎着,似乎跌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锦娘。”那个怀抱很暖,紧紧地抱着她。
锦娘大汗淋漓地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被人拥在怀里,以为是万盛,正要说些他什么,抬头却见是郑富贵。他?锦娘大口地喘着气,心里却是诧异,他怎么来了?要知道,她如今不是在象岛,而是在县城里,身在县衙府里,这不是郑富贵想来就能来的。义兄呢?想着,她转头寻找万盛的身影,却发现,房中只有郑富贵一人,连春儿都不见了踪影。如果郑富贵是按正常程序进来的,那么义兄万盛和春儿定然会在房中,特别是义兄,绝不会单独留他一人与她相处。想也不想,她就用力推开了他。
“你怎么进来的?”锦娘由起先的迷惑,到后来的清醒,她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就这么走进来的。”郑富贵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很轻描淡写,又道,“锦娘,我听说你中毒了,便上山采了些草药,虽说并不一定解了这毒,但是希望能起些效果。”
锦娘却皱起了眉头,他是怎么知道她中毒的事情?当初她也只道自己是一般的风寒,村中更是无人知道她中毒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是秦大夫诊断之后才得知的,这郑富贵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莫怪她疑心重,如今非常时期,谁都可能是嫌疑,对他的这诸多疑点,她不得不重视。而且,她做得这两次梦,又是十分奇怪,第一次矛盾指向李崇佑,第二次更加直接,让她嫁给郑富贵,醒来后还真见到了他,这事真不是一般的奇特。
“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对他起了疑心,她更不会和颜悦色了,对他本身就没好感,如今再加了一条,口气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锦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郑富贵心里一慌,也不敢再耍心眼了。
锦娘不笨,自然也不会被他那一套说辞所骗,她冷下脸道:“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郑富贵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绝情,绝情到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哪怕给个面子做下假也没有。这样的女子,说来可恨,但是他却又狠不下心去怪她。她这样做,也没有错,自己当初做错了事情,让她对自己有了误会,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慢慢将误会解开,让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能有所改变。
“锦娘,我是关心你,真的。”
锦娘却无动于衷,只是撇了撇嘴:“我知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郑富贵心里不平了,就算自己当时有错,轻薄了她,但她也不用如此绝情。心里一旦有了想法,行动也就跟上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锦娘,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变得如此地陌生。还记得你落海前的几晚,你我坐在草垛下,你曾经跟我说,‘富贵哥,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人,想嫁的人也只有你,不管我爹是不是想把我嫁给万哥哥,我都不会答应。你要了我吧?’当时你我心中有彼此,我不敢在婚前夺了你清白,聘为媒奔为妾,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的。那天我轻薄了你,是我不对,我太过心急,但是……我只是太爱你了。”
锦娘听着,刚开始她心中大惊,原身果然是爱着这男人,听到后来才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原主已把身子给了郑富贵,原主确实是这么想过,还好这郑富贵没有把她的清白毁了,这一点她倒应该感谢他。她生活在现代,自然不会把贞洁看得跟古代女子一样重,但是她也是个传统女人,前世没有随便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破了,如今在古代,自然也庆幸自己的完璧。就因为这个,她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了之前那么憎恨,起码,他还光明磊落。
“你走吧,我已经不怪你了。”因为他这一番话,她的语气已经有所松动了,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他。
“锦娘,我……”郑富贵心里一急,想要说更加,情不自禁地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锦娘脸色大白,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他握得太紧,没挣开。她顿时沉下了脸,刚要大斥,却突然听到一声暴喝:“郑富贵,放手!”听到那声音,她大惊,正抬头间,却见到万盛已经进了屋,上前抓住了郑富贵的手腕,人已经被他掀翻在地上。
她一怔,迎上的却是暴怒的万盛,他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斥道:“你还有胆来这,不怕我杀了你,就赶紧滚!”
郑富贵被掀翻在地上,摔得够呛,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竟也不恼怒,只是道:“万盛,你做的事情,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真当余伯父死了,你就可拥有锦娘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不知道余伯父早已将锦娘许给了我吧?你的阴谋只会落空。”
万盛怒道:“你胡扯!”
“我胡扯?你以为杀了余伯父,就可以让锦娘嫁给你了?余伯父早猜到你会这样,早已留了一手,早一步将锦娘托付给了我。”
锦娘却听得迷糊,这事怎么又扯到义兄身上了?她又想起了那个梦。
“滚!”万盛冷冷地喝道。
郑富贵也不恼,只是拍拍起绉的衣服,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对锦娘说了一句“你慢慢养病,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其他也没有说分毫,便离了屋子。
此时,锦娘有很多话想问万盛,还没出口,却听他道:“余妹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定然是被郑富贵那番话说得起了疑心。我想说一句,在这世上,你和义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郑富贵是恶人先告状,有些事情待我查明了真相,拿了证据,你便明白了。”
锦娘却是笑了笑,道:“哥,难道我会信他而不信你吗?这事,我自有分寸,不会盲目被他挑拨的。”
万盛心中感动,真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有敲门声传来,他喝道:“什么事?”
“将军……”万盛听出来是自己下属的声音,朝她笑了笑,出了里屋,打开了门,正是他的副手,就听他说道:“将军,我们发现了一名间细。”
尽管他们声音很小,但是锦娘还是听到了,间细?她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