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还入梦》方大人

9、Chapter 8

　　自从只有昭艳与子冉两人的离欢院那天开始，他们过起了二人生活，昭艳每天早晨侍弄药材，子冉就在亭子里运行内功心法，或者在昭艳旁边讲讲昭艳给他治疗的效果，或讨论下一些疑难杂症，由于自己的病情加之喜欢看书，木子冉对很多知识面都有所涉及，有时候子冉也会给昭艳帮忙，昭艳总是不让子冉帮忙，可这大师兄固执起来真是怎么也不听~这不，就做起了施肥浇水的工作，“大师兄，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里脏，你去旁边看着就好。”
　　“没事，我不怕脏。偶尔动动出出汗也好。”子冉回答的爽快。
　　昭艳听了也不好拒绝，闷着头侍弄药材，“你不怕脏，可我怕啊~你每次洗澡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不过这些话借昭艳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子冉的面说，她心想，胆子小的人就是可怜啊，只能默默的锄草，心里默默的流泪。
　　这边子冉为能帮到昭艳还是颇高兴的，这一高兴就容易出事，突然听见一声惊天的大叫，连早晨嬉戏中，恋爱的鸟儿都吓到的不敢蹦跶了，不用怀疑，来自昭艳，“大师兄，我的，我的，我的药材啊~~~”听着这惊天大叫木子冉硬是没反应过来又在那药材上碾了两下，接着又两下，加起来还不止两下啊！！昭艳心里悲催的想着。
　　这药材的来历和为什么种在那不起眼的小角落还是有一段来由的，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具体日期昭艳也不记得，她只记得那时自己和离情偷溜下山，玩的那叫一个开心，听书啊，看杂耍啊，买东西啊，对，就是看杂耍的时候，昭艳突然眼见的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以她上次下山被偷的经验，她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小偷，这人也很不争气，果然就是一小偷，那小偷左看看右看看，下手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被昭艳看在了眼里，她最近特别痛恨小偷，原因是她上次穿过层层防线好不容易从大师伯的眼皮子底下溜出来，想去买自己最爱吃的醉千楼的桂花糕吃，那真是为了桂花糕千里迢迢啊，本来她迅速买了桂花糕回山很好的，结果她也是看那杂耍耍的唰唰唰的，那叫一个精彩，她就看的目不转睛，结果就是她堂堂归云山掌门人的徒弟遭扒手了，还毫不知觉！当时昭艳那叫一个气愤，却没地方发，最后只有一个人灰溜溜的回去了，还遭了罚，她一直觉得这罚受的也太不应该了吧，什么都没捞到？导致她一直痛恨小偷，接着回到那个小偷下手了，刚一得手，昭艳一个闪身抓住小偷拿着钱袋的手，大叫一声：“小偷~”群众里立马有一骚动，那被偷的男子转身，好家伙是一异域的，看这身打扮应该不是微云国也不是夏侯国的，那肯定就是饶溪国的了，昭艳这样想着。那男子身手很敏捷，以为昭艳一女子肯定对付不了小偷才会大叫，但是却也很佩服这女孩的勇气，小偷瞬间被那异域男子制服在地上，并且大声囔囔着：“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刚出世的儿子。大侠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也是不得已的~~~”没想到的是这异域人看起来样貌粗犷，却是一豪爽的软心人，听小偷这么一告饶，二话没说就把他放了。
　　等昭艳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那小偷的衣角了，溜的到快，“喂。。喂。。你怎么把她给放了？”
　　那大汉岔开话题，笑着说：“刚刚多谢这位姑娘！姑娘真是好胆识！”
　　“没事，没事，别客气，都是江湖儿女。”听见别人夸奖，昭艳的狐狸尾巴翘的一颠一颠的也就懒的计较放了那小偷的事情了，之后他们几个外来的人非要邀约昭艳和离情去醉千楼以表感谢，一听是醉千楼昭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记得那大汉叫什么饶壵（zhuang），名字真是难记，昭艳对那几个人影响也不慎深刻，只记得当时那个饶壵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一粒种子给昭艳，说是饶溪国一种珍贵药材的种子叫嗔湘，听昭艳说自己是学医的就送给了她。当时离情看着那粒种子脸色沉了沉，最后也笑着说，“那就多谢这位壮士了。”要昭艳好生收着。
　　之后就与那几个人分别了，等回到归云山之后，昭艳把那种子放着一时也忘记了，后来有天她看医术的时候，才发现这嗔湘真的是好东西了，虽然从发芽都开花要15年，但是却可以和多种药材相配达到解百毒的作用，她想，这种好东西自己怎么就没弄到个一俩株种种呢？她念这：嗔湘~嗔湘~越念越觉得耳熟，耳熟，大汉，她马上冲回房间翻箱倒柜，终于在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到了饶壵几个月前送给她的种子，她翻看医术也只有大概的培养方法，也许有很多人曾得到过嗔湘，但种好它并研制成功的不过一人而已，为了更有把握的种植好嗔湘，昭艳一段时间里一直泡在书房，翻看典籍，只要是提过这味药的所有她都仔细的纪录下来，在经过一番研究和抱个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在归云山找了她认为最适合的土壤，把土壤移到了子冉曾压的那个角落，心想，种角落里安全~现在它已经发芽了，刚发芽的时候昭艳不知道多开心，因为这预示着她第一步的成功，对于一个学医者来说，这是一项挑战，也是成果，当子冉压向那药草的时候，可把昭艳急的，为了救活那株药材，昭艳忙进忙出了几天，子冉见自己闯祸了，也就没去药园打扰她，只在她每天忙完之后去厨房煮碗她爱喝的红豆沙，在做几样她喜欢的点心。
　　其实刚开始昭艳真的有点生气，自己辛辛苦苦哪么久的成果差点就死翘翘了，但一想到子冉也是一片好心，怕自己劳累，她也只能生生自己的闷气了。看着每次忙完房间里的红豆沙和变着花样的点心，她想大师兄怕是误会她，以为她生他的气了。
　　这天昭艳忙完依旧看见红豆沙和点心，她端着点心敲敲子冉的房门，“进来”
　　“呵呵，大师兄，是我。”昭艳站在门口伸个头进来，看着子冉笑的夸张。
　　子冉看看这样的昭艳，笑着说：“站门口干嘛，进来吧~”
　　“呵呵，谢谢大师兄。”
　　“不生我气了？”
　　“没有，没有，就没有气过大师兄。大师兄你这做的点心真是和醉千楼有的拼了~你也尝尝？”昭艳嬉皮笑脸的回答着。
　　她好像忘记这是谁做的，真是借花献佛。
　　子冉看着这样的昭艳，无语摇头，“你爱吃，自己多吃点。”
　　“呵呵，木厨师发话怎敢不从。”
　　“恩，药材怎么样了？”
　　“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大师兄你不用内疚，是我自己种的地方不好，早先怎么也该和你说声，反正我也不能把握一定中的还，都破罐子破摔了，在破点也没啥。”昭艳开导着木子冉也开导着自己。
　　“大师兄，这么晚了你应该早点休息才是，不要总半夜看书看哪么晚，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小啰嗦精。”
　　“什么嘛，我也是为你好~~~”
　　“好了，既然大夫发话了，那我就睡觉好了，不过这书还真有意思，那些杂文趣事的~某人不是平时最爱看的吗~”
　　听着子冉这样说，昭艳心想，这绝对是诱惑，绝对是故意的，绝对。。。：“呵呵，大师兄，什么好书，给昭艳瞅瞅。”说着就伸长脖子去看。
　　“今天要睡觉了，明天在看好了。”
　　“你你你。。大师兄，你个大坏蛋。大坏蛋！晚安！”说着，昭艳就跑了，边往自己房间走边想大师兄怎么和花离情有一拼了？难道大家时间呆久了臭味相投了？刚刚怎么着也要抢了书在走的。
　　这边木子冉听昭艳骂自己是大坏蛋居然笑的一脸开心，明眼人都知道他对这小师妹宠的是不像话，昭艳要下山撒个娇子冉马上答应，昭艳要上树撒个娇子冉下面接着，昭艳想偷懒撒个娇子冉帮忙撒谎…归云山的一众弟子都知道木子冉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却唯独对这小师妹宠上了天，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弄的每次离情闯祸挨骂的时候，昭艳都跟个没事人一样，有时还在旁边幸灾乐祸，之后离情就跑木子冉面前大哭不公平，说下辈子也要投个女儿家，弄的木子冉无所适从，离情就心里偷笑。
　　经过上次木子冉不小心碾到药草的事情后，昭艳像他好好介绍了园子里的格局，子冉对于她珍惜的药材也格外小心，类似的事情就基本杜绝，他们俩又恢复了平静而又充实的生活，有时昭艳会把书上看到的有趣的事情和木子冉讨论，有时候会噼里啪啦的讲剧情，竟管很多书木子冉都看过，每次却都耐心的听昭艳讲，还为了满足昭艳说书的心里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由于离欢院有独立的厨房，每天都会有师弟师妹送食材来，加之木子冉为了昭艳那刁钻的味觉专门练习了厨艺，所以他们一般都自己弄吃的，说是他们自己弄，昭艳只是打打下手，切切菜和负责吃。
　　“喂~塌师兄~你着羊围着我~我灰变橙猪地~”昭艳嘴巴里叼着菜还不忘奉承。
　　“好好说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恩恩，溺现窄比吃傅还艳了~”昭艳完全把子冉的话当耳边风，继续说着她的鸟语。
　　“在这样，晚上禁食。”
　　“啊啊啊~大师兄，你是好人，你最好了~烫烫烫~”被子冉这么一吓，昭艳一激动碰到了锅的边缘。
　　“快，拿冷水冲冲~你看你总是毛毛躁躁的。”话是说清楚了，这不，最后急的还是自己，木子冉无奈的想。
　　“大师兄~”
　　“还疼？”
　　“不是。”
　　“恩。”
　　“可是，锅里冒烟了！！！！”
　　“你~”木子冉看着冒烟的锅，马上去抢救，心里想着：真是怕了这小祖宗。
　　“大师兄，我的红烧猪蹄没事吧？”刚刚被烫的昭艳顶多叫了一声表示疼痛，现在一想到不能吃到猪蹄居然话里有哭腔了，木子冉都被她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只有晚上在吃了，看你以后还调皮。”
　　“呜~呜~以后不敢啦~我的猪蹄啊~~”
　　“在哭，晚上也没的吃。”一听木子冉这话，昭艳马上把干嚎的嘴巴闭上，嘟着嘴想：都要到嘴的猪蹄“跑”了，还不准人家干嚎两声悼念下，大师兄真是没人性，不过幸好还有另外几个我爱吃的菜，想着想着就屁颠屁颠的把菜端到桌上去了，还不忘说：“大师兄，快来快来吃。”
　　木子冉收拾着残局，他知道昭艳是这来的快去的也快的性子，盛了饭就往餐桌而去，果然昭艳一个人在这吃的欢快。
　　“达食兄，晚桑的哄烧猪踢憋王吉了~”
　　木子冉把饭递给昭艳，昭艳笑着接过，他柔柔她的发，笑得一脸洋溢，那笑容里有温暖。
　　“知道了。快吃。”

　　从卓寒和离情离开算起也有两年了，他们每月都有书信来，昭艳都会把书信念给子冉听，卓寒每次都是两封书信一起来，一封是专门给昭艳的，每次收到书信昭艳都异常开心，也许只是一句诗，也是只是一句淡淡的问候，也许只是一件小趣事，这些都会让昭艳高兴很久，她想知道他在那里，经历过什么，过的好不好，可卓寒的书信里从来没有提到过薛瑶，不知是他不愿提起还是…不久前离情说他要接受家族的考验可能暂时无法联系，让昭艳失落了几天，但她还是去信祝福他通过考验，她一直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难得倒花离情的，考验即使残酷，也是成长。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应该有无所畏惧的精神，这是师傅说的。
　　夏天来了，池塘里的荷花美的不可方物，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昭艳划着小舟戴着用荷叶做的帽子，采摘着新鲜莲藕，她又想着晚上她的菜了，竹篙划着，鱼儿嬉戏，昭艳咯咯咯的笑声一路传着~
　　“鱼儿~鱼儿~晚上拿你做下酒菜好不？”昭艳对着水里的鱼儿调皮的说着，这鱼儿似有灵性般尾巴一抬一个打廷，弄的昭艳一脸的水。
　　“啊~你个死鱼，姑奶奶今天非煮了你不可~”
　　这时的子冉正在亭子里画着画，他听见昭艳在那独自一人和一池鱼儿玩的开心，嘴角也是笑容不减。
　　过了一会，昭艳对着子冉大声的囔囔：“大师兄，你看，我抓到这调皮的鱼了，晚上是蒸还是炸？”
　　“还不快放回去，要吃自己去后山的湖里抓。”
　　“不嘛，你说这池里的鱼为什么就不能吃呢？吃了会怎么样？”昭艳边说边坏笑着。
　　子冉老神在在的捡起身边的一个小石子力道刚刚好的飞向昭艳掐鱼的手指，昭艳反射性的放掉了鱼。
　　“我的鱼~”昭艳托着腮愁眉苦脸的看着连个鱼影都没有的水中，念叨着：“总被大师兄欺负，太没人道了，为什么我就不能狠心欺负一次大师兄呢，看你得意，看你得意~花离情也不在，也没人给我欺负，这被欺压的日子何处是头啊~哎~要不，今天晚上的药熬苦点？恩，这主意不错，大师兄最怕喝苦药了，吃不到鱼，要让他知道我的苦！！！”
　　一个在船上念叨，一个挥笔将这幕记于纸上，那满池的荷花也比不上画中船上那娇艳如花的女孩。
　　宁愿，凝记这一池的水，沉沦这一时的梦。

　　夜晚。
　　“大师兄，你的药来了~快喝快喝。”昭艳在旁边一脸催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做了坏事的。
　　“你确定是这碗？”
　　“啊~是，是这碗，没拿错。”
　　“恩。”昭艳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木子冉，心想，你答应了还不快喝。
　　木子冉边看着手中的书，慢慢的端起药碗，突然又放回去了，原来是要翻页，接着又拿起药碗，到了嘴边，又放下了，拿起笔在书上勾画了一笔，接着又拿起了药碗，昭艳的心就跟着这药碗上上下下的，她没看见的是木子冉一直挂在嘴边的笑意。
　　“大师兄，你到底喝不喝啊，都要凉了。”
　　“恩，好。”二话不说拿起药碗就要喝。
　　“等下。”昭艳抓着木子冉的手，笑着说：“药冷了，我再去倒一碗热的。”
　　“没事，温热，刚刚好。”
　　“有事，温热也不好，我是大夫，我知道。”
　　“恩~那好吧。”木子冉故意说的好像很浪费似的，看不舍的看了药碗里的药两眼，弄的昭艳生怕他真的喝了，马上接过子冉的药去换“真”的药去了，她不知道的是，她又被她的大师兄给捉弄了。
　　等昭艳端来“真”的药，看着木子冉喝下后，就开始为他针灸，很久了，效果都不甚明显，可昭艳就是不想放弃，木子冉也就由着她折腾，其实很久以前他想要站起来过，因为自己总是麻烦大家，后来慢慢的他觉得这样也没有不好，他也没有拖累或者麻烦别人，生活也可以自理，只是自从这小师妹来了之后，一心想要治好他的腿开始，她甚至比自己更在意自己的腿时，他又有了想要站起来的心，这次他想为了她站起来，也许他站起来了。。。算了，哪有哪么多也许？
　　就在木子冉的思绪飘飞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了轻微的刺痛，对，是刺痛，来自他的腿，“嘶~”
　　“啊~大师兄，你，你有感觉了？”昭艳看着木子冉的腿，脸色表情既惊又喜。
　　木子冉对于刚才的感觉也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懂事开始就不能行走，就算腿蹭破了，压红了，都不知道，他一直不知道来自腿的痛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可刚刚他好像感觉到了。
　　昭艳又在那个穴位上下了一针，木子冉皱起了眉头，这回他没有感觉错，是真的，他感到了痛，也许，他真的可以站起来，木子冉这样想着。
　　他笑着看着昭艳说：“师妹，刚刚真的有痛。”
　　昭艳听子冉这样说，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大师兄，只要我们努力，你一定可以站起来的。”
　　“恩。”昭艳拉着木子冉的手，跳着跳着，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衣摆绊了一下，直直倒向木子冉的怀里。
　　“师妹，小心。”木子冉顺势一接，昭艳想这情景怎么有些熟悉啊~下一秒一个旋身，嘴碰在了一起，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都没做声，也没分开。
　　如果时间停止该多好~木子冉这样想着。
　　这一瞬间，昭艳想：就算一直靠在这个怀抱，也不赖。
　　即使有一天我们面临分离，就算我们暂时看不清自己的心，接着发生的一切也是为了让我们更珍惜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