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这里开始》穆涉湮

8、诗格词情，繁缛不杂，卓然有英迈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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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骁！”一个帅气的男人拦住他的去路，“不要成天往图书馆跑，又不是什么迷人女郎，晚八百年去它还是会等你的！”男人眨了眨眼，“可是女人的青春是不等人的！喂，骁，你觉得Harriett怎么样？”
　　武容骁推推眼睛，无奈地叹口气：“衍，你犯得着为了一艘帆船而出卖你的好朋友——我的自由吗？”
　　封衍摸摸鼻子，干笑：“骁，不要这样讲啦！Harriett很好不是吗？不是她是我表妹我才夸她，而是——”
　　“如果她真的那么好的话，”武容骁苦笑，“那我更配不上了。你知道我会成为葛瑞斯教授的助手，几年后再回国执教。Harriett，”他摇摇头，“她会同意吗？”
　　“骁，不是我乐意扮媒婆，是你的苦行僧生活令我很担心。我们的企管你旁听得很不错不是吗？为什么不试试？骁，你是个天才！别拿着教鞭当老古董，哦！骁！”他不死心地阿谀奉承着。用着过多的夸张的语气词。
　　“唉，衍，没有人够格在你面前说自己是天才。”武容骁叹口气，晚上教授家看样子是去不成了。
　　“可是你这个旁听的考了个第一名！你让我——情何以堪！”汉语里好象是这么说的！他的心在泣血。呜……呜呜……不要啦！让人家怎么活嘛。
　　武容骁忍住笑：“衍，那下回我让给你，好吧。”
　　封衍翻翻白眼，问：“为什么不往商界发展？”嘿嘿，网络人才。
　　“因为……我家里都是老师啊，习惯了嘛，从来没有想过，”他皱眉开口，“除了老师，自己还会做什么。”没有人逼他走执教这条路，只是子承父业，太正常了不是吗？
　　“很简单，随心所欲啊！”封衍打了个响指，打开老爷车的车门。
　　随心所欲……心中浮出一张年轻随意的面庞。三弟要结婚了，也许下个月，在那里可以看到她。曾经那么震撼自己观念的一个人。在明亮的阳光下，晃动着灼人的光芒，鹿一般的奔跑。
　　“骁！”同伴以手撑颊，坐在车内偏头看他，“骁，真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创业，只是——”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动了车子，“能改变你这个愚木脑袋的人，恐怕不是早断了气就是还没出生呢！”
　　“去哪里？”武容骁认命地叹着气上了车，问。
　　“到宿公寓的房顶上，拼酒、唱歌、数星星！”封衍打开音响，放着摇滚乐，叽哩咕噜地唱了起来。
　　武容骁伸手抚上额头，眸光深幽——那许久以前的往事。

　　2
　　那个时候。

　　麦浪翻滚，两人喝着从镇上买来的冷饮，地上散放着一大堆零食。
　　武容骁用从金锋车上找到的纱布、药棉、酒精，重新为她包扎：“你不要再生气了，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毕竟是少数。”
　　施自命咬了块五香牛肉干：“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她呵呵笑了起来，“把你吓坏了吧？”
　　武容骁脸微微一红，把缎带收进口袋里：“还真有点儿。你骑得太快了，也不怕被警察逮住。”
　　“这一路我很熟。”她低头拿了块巧克力，咬了起来，“心情不好的话就会来这儿。一会儿就好了，没事儿的，你别担心。我就是这号人。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典型神经质。”她笑。

　　墨绿色的麦浪汹涌无限，头顶上的天空宁静祥和。他们喝着饮料，吃着牛肉干，夜风很大，他把她的校服拿出来给她。彼此并不讲话，静静地坐在一起。星光在闪烁，青春的血液，在不羁地奔跑。很饿，他们争夺着食物，唇边不期溢出了浅笑。摩托车随意停放在不远处，她甚至还光着脚丫，短发凌乱。他的白衬衣也满是皱褶，还有油渍和可乐的污渍。
　　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永远记得，这个在麦田里看星星的夜晚。有着风不能够言传也不能够吹散的青春甜蜜。

　　3
　　“喔——我的天！怎么睡到这个时候？！”施自命睁大刚刚还满是睡意的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闹钟正一分一秒地向9：15逼近！！
　　旋即从咒骂中清醒过来，捞起背包，拽出手机，一手拨了个号码，一手提好脚上刚套进去的运动鞋。
　　“喂？‘异装’吗？我不管你是谁，我是施自命！”她换了下手，利落地套上外套，继续咆哮，“马上给我找辆车来！马上，对，马上！五分钟后我要在四宇路口见到！——死啦！——去机场！老妹结婚啊~~~~~”背上背包，肩上挎着一个大布包，一刻也不耽搁地夺门而出，在身后留一声骇人的关门声。

　　飞机窗外是层层白云，九重天之上，一径的白色让人疲惫。施自命嘘了口气，自背包中掏出一本线装书翻着。早年大学中的几年，学会了这种自虐的休闲方式。
　　最早，苦苦研读古诗文只是为了摆脱他人对自己野蛮不识字的预想认定。后来，事与愿违，给了别人太粗暴太强势印象的她，闲时翻看只是为了在无聊中打发无聊。再后来，这种选择，是因为无事可做，无事可寄托。
　　不是没有失落的，也不是没有伤心过，只是啊，所谓生活，即是无论如何哀痛，也需在坚强果敢的面对中挥洒自己的热力。

　　4
　　当初。
　　亭子是一个几乎不说话、真纯、善良、美丽的女孩子。
　　而当她发现她总是似有所思地笑，在透明的玻璃窗前发呆，用一种包含着秘密的甜蜜眼神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发现保姆被问时闪烁的眼神，发现院外等待着什么的年轻男孩，她有些沉重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的太晚了。有着身为家姐看到自己养育的小兔生生送人的不甘心与无奈。
　　在她想不着痕迹地询问一下时，随着一个陌生人的来访，一切就都改变了。

　　那是一个比老爹年轻的男人，与老爹握手，礼节性的介绍，田姨怔在那里，大厅里弥散着一种诡异的气息，疏离中含着熟知，恭谨中含着热切，稳健中含着慌乱。
　　亭子很镇静，她也是。用一种奇异的平静思考着，爱情，忠诚，以及秘密。

　　日子过得平静而离奇，她恍恍惚惚的，年越来越近，心底却有一层隐忧。
　　新年的爆竹撒了遍地的红纸，一切繁华的极致都只是沉寂。田姨与亭子——昔日的施冷亭与今日的冷亭随着那名冷姓男子到了遥远的美国。
　　她也终于知道了老爹娶曾经是自己学生的田姨从来都不是因为老爹发现自己还是应该和与自己文化层次相同的美丽女性组建家庭是得到幸福的明智之举。
　　而是，未婚受孕的田姨没有办法，前来求助的结果。换句话说，老爹，从来，都……

　　始终斯文有礼、谦逊尔雅的老爹坐在椅上，开口对她说：
　　……我从来都没有变心，
　　我庆幸我从未错过你母亲。
　　我始终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