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丛晓暮

9、第九章 饼干无用

　　之前江梨慌慌张张下楼的时候虽然头脑还不怎么清醒。但是仍顺手拿了放在桌面上的优盘。那是江梨在听到戴景年说要她帮忙弄那个学校里的流浪动物的宣传片的时候，自己找时间去拍的照片，想着戴景年有可能能用上，于是一直惦记着把这个优盘给戴景年来着。

　　在吃饭的时候她准备拿了给戴景年的，但是余卫珊和张黎娜来了，优盘攥在手里了都没给出去。

　　戴景年看江梨停了手上的动作陷入“冥想”状态，两眼看着奶油喷枪愣愣的发呆，逗她道：“这个要涂到饼干上才好，干吃是不好吃的。”

　　“啊？”江梨被戴景年忽然出声打断了回忆的思路。

　　“想什么呢？”

　　“想我是不是把优盘裹在汉堡里吃掉了……”江梨自然而然地喃喃说道。

　　“……”

　　他估计这姑娘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呢，伸手捏了一下江梨的鼻子，略微放大了点音量，在江梨耳边道：“优盘好吃么？什么口味的？”

　　“呃？”江梨回过神，“啊，不是不是……我本来准备给你带个优盘来着，然后不知道让我搁哪了。在肯德基的时候还有的，呃，我想是不是落在肯德基了。”

　　“走。”戴景年放下手里的东西，干脆利落地交了钱给店主，拉过江梨准备走。

　　“啊？去哪？”江梨似乎永远要慢个半拍，“等等，做好的饼干还没打包呢……”

　　戴景年忍不住长长叹气：“当然是回去找优盘啊。”不过他还是接过店主给的打包小礼品袋，快手快脚地把已经装饰好的那些饼干放到袋子里。

　　江梨看着戴景年这么“虐待”自己做的东西很是心疼，啊，用奶油喷枪做的小花啊，还有那个好不容易切成小鹿形状的饼干都碎掉了。

　　戴景年就这样拎着一袋饼干和扁着嘴的江梨出了店，奔向肯德基。

　　“麻烦问一下，有没有人在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过一个优盘？”戴景年在服务台询问，看了眼江梨，示意她描述一下优盘的外貌。

　　还没等江梨开口，台前服务人员就委婉地表达了，他们不负责顾客的随身物品的安全问题，并指了下墙上贴的注意扒手的标语。

　　“呃，不是，优盘不是被偷的。”不管江梨怎么解释，前台服务人员的态度就是不管什么丢了都是与他们无关的。

　　戴景年走到一边去，拨了个电话。几分钟之后他走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垂头丧气好像罚站一样的江梨，忍不住又揪了一下江梨的鼻子。

　　“唔。”江梨捂着鼻子瞪圆眼睛看向戴景年，这次倒是不害羞了。

　　戴景年嘴角挑了挑，扬扬手机对江梨说道：“我刚给娜姐挂了电话，你优盘在她们那里呢。”

　　“啊，没丢就好。”江梨长出了一口气。

　　“很贵？”戴景年看江梨安心了的样子问道。

　　“唔，不是，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江梨又把后半句含在嘴里嘟哝了下，“那是要给你的啊……”

　　江梨的优盘找到了。两人没什么地方好去，本来在制作饼干的那家小店完全可以消磨一下午时间的，后来的时间不过是压压马路折腾折腾腿脚，戴景年在前面走，江梨在后面小步跟着，竟找不到什么好聊的。后来还是戴景年看时间差不多了，说，我们回去吧。江梨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这“甜蜜”的两人时间就结束了。

　　戴景年走在前面，江梨亦步亦趋地攥着装有饼干的小塑料口袋跟在后面。其实戴景年本意是想送江梨回寝室的，但是这种“你开路来我跟随”的状态从两人从饼干店出来就一直维持到现在，戴景年也不是个乐于调节气氛的人，于是就这么抵达了最后一站。

　　戴景年走到江梨宿舍楼下，站定，扶住还跟在自己后面闷头往前走的江梨，收回手，说道：“好了，我走了。”

　　自从拿到优盘，江梨脑袋里就无限闪动着“回去应该怎样跟张黎娜和余卫珊解释自己和戴景年的事情”这个问题。她正绞尽脑汁地想应对办法呢，听到戴景年的话她才又从自我世界中过渡到现实，这不仅街逛完了，甚至自己都被送回来了。

　　“哎，”江梨伸手拉住已经转身准备走人的戴景年，“这个饼干……”

　　“哦。正好，你拿回去分给你室友尝尝吧。”戴景年回过头来回复江梨道，不过脚步方向仍是向着男生寝室。

　　“你，不要么？”明明是两个人做的为什么他不要呢？江梨又有点胡思乱想的倾向。是不是因为她做的不好看呢？

　　“我不怎么爱吃甜的。”说完，没等江梨再说什么，戴景年就转回自己的方向，走了。

　　“哪怕尝一块也好啊……”下一句话就被江梨咽回肚子里。看着戴景年走远的身影，江梨感觉自己其实和他似乎从来都是有着长长的一段距离。

　　江梨拿着这袋饼干一步一步磨蹭上楼，她没时间伤怀太多，张黎娜和余卫珊才是目前她要面对的最大问题。

　　“梨子？”卫思颖看着江梨皱着眉头从自己面前走过，却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

　　“啊？”江梨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回头，发现是卫思颖，脑袋里的张黎娜和余卫珊被替换成卫思颖，她条件反射地说道，“我和他其实……。”

　　“什么？”卫思颖被江梨弄得一头雾水。

　　“吃饼干……”江梨上交饼干转移视线。

　　“娜姐，珊珊，我给你们带饼干回来吃了。”江梨推开门，用略带讨好的语气想用吃的来贿赂余张黎娜和余卫珊。

　　“哇，有饼干诶？梨子，哪来的？”张黎娜正在电脑前看她的美剧看得有点困了，听到有吃的立刻精神了。

　　“哼。”躺在床上的余卫珊却是瞥了江梨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句。

　　张黎娜手本来已经伸到江梨面前，不由得在空中顿了一下，不过和余卫珊的冷冻视线相比，食物的诱惑来得更大，到底还是义无返顾地接纳了江梨的小讨好。

　　投喂完张黎娜，余卫珊其实更让江梨小心肝发颤，她攥着剩了的半袋饼干，走到余卫珊床前，手里拿着打开的饼干口袋往高举了举，说道：“珊珊，吃点不？”

　　余卫珊“啪”地合上手里的书，放在枕边，把盖在脚边的被子拉上来蒙过头顶，翻身朝向墙壁，扔给江梨一个后背。

　　江梨在余卫珊这里碰了一鼻子灰，那边享受着江梨给的小福利的张黎娜还不放过她，就是吃着饼干也不耽误她八卦。

　　“梨子，今儿在肯德基？你和那个谁，嗯？”

　　“梨子和谁？”本来抱着盆衣服准备去水房洗的卫思颖听这话也停了下来。

　　“说吧，你和戴景年是怎么回事？”张黎娜拇指食指捏着饼干，摇晃着，“这饼干是他给你买的？”

　　“我……我们……现在……”江梨被张黎娜一针见血的话轰击得脑子都木掉了，吞吞吐吐地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

　　“就说你和他现在是不是在谈吧，给个痛快话。”张黎娜看不得江梨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催促到。

　　“嗯……”江梨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虽说对着室友不应该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一想到余卫珊前几天才在寝聊里说过她要“下手”什么的，而且刚刚还是那个状态，她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余卫珊猛地掀开被子，愤然出声：“江梨！你！”

　　她真不愿意相信她一直以来当做好朋友好姐妹的人，能在自己明确表示要追某个人之后，还弄出这种事情，虽然她也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但是那种被人撬了墙角的感觉，从中午看到江梨和戴景年在肯德基的时候就一直梗在心里，更别说现在看到江梨亲口承认她和戴景年现在确实是恋人关系了。

　　“我……”江梨被余卫珊这一嗓子吓得打了个冷战。

　　余卫珊吼完这一句之后自己也有点后悔，她这口气有点过，看卫思颖一脸不认同地看着自己，她更是气闷地又窝回到被子里。

　　张黎娜叹了口气，也不再八卦江梨了，吃掉手上的饼干，转头继续她的美剧了。卫思颖静静地环视了下寝室的这几个人，抱着盆出了寝室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平日都是热热闹闹的寝室这时候安静得让人不自在，只有张黎娜偶尔点鼠标的声音。余卫珊是埋头在床上生气，江梨则是不知所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直到熄灯上床时间她才想起来她还没跟张黎娜要她落在肯德基的优盘呢。

　　之前和戴景年约会的粉红泡泡被这天结尾时沉闷的气氛压制住了，江梨到最后对于这一天的印象，只停留在她举高饼干的时候余卫珊留给自己的后背上。

　　第二天江梨起床的时候习惯性想喊余卫珊一声，忽然又想起来昨天的情形，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自己默默地爬下床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赶去上课。

　　余卫珊起床的时候发现离上课不过三十分钟，平时都是让江梨喊自己一声，结果这天江梨没喊她，于是余卫珊把她险险迟到的这个事情在心里算上了江梨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