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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魔高一丈 ...

  •   吱吱~~吱吱~~我循声望去,却见背后井壁上一只硕鼠正左右扭动,鞋跟就钉在它尾巴根部,多一分则死,少一分则活,现在正好是半死不活。

      有伟人曾说,养成小习惯,成就大事业,正因为多年以来我一直坚持穿高跟鞋,并且修炼到了可飞檐走壁可出手如电的高度,我才能在这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大破猖獗鼠辈,高跟鞋――就是我从不离身的第八种武器,人称“见跟封喉鞋不虚发”。

      我本以为救了正太,他会扑过来对我星星眼地说“惑水姐姐好酷好帅好厉害”,却发现他又流露出“真正的贵族”的神情,扫了一眼就扭过头去,“好恶心~~”于是我考虑养他的念头马上动摇了......

      吱~~~~长长尾音,象心电仪上出现了一条直线......我们不约而同地抬眼,便见那硕鼠头一歪,就此气绝身亡,看吧,那绿豆的小眼里,写满了对残忍正太的刻骨仇恨,那长长的尾巴上,纠结着对无情人世的血泪控诉,只因正太的不良洁癖,一只正当盛年的耗子就这样付出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来生做个米老鼠!点背不能怨社会,早变蝙蝠不遭罪!

      我感慨万千,反手拔下鞋,一使劲,耗子就冲花鱼飞了过去,还配着我慷慨激昂的画外音――“小花子,赏你了!”花鱼倒真是老而弥坚,人影一晃闪身避过,同时推开了正太,整套动作那个流畅完整啊,就差没喊一声“鞋上有毒”了。耗子撞到井壁上,啪的滑落下来,正落在他俩中间,直挺挺地死不瞑目。正太做不忍卒睹态,背过脸去,花鱼站定了,伸出手指着我,脸上一层菠菜色,“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我瞅着鞋跟上还沾点耗子毛,便举起来在井壁上敲着,“再嚷嚷就把你当耗子办了!”

      就在这时,耳边轰隆一声,只觉天塌地陷,漫天砂土中便见一道光圈闪电般向我逼近,有人大喊一声“小心”,我就被――踹到一边去了。待我吐出嘴里的土,爬起来一看,适才我敲打的井壁处,此时竟明晃晃转着一个五彩光环!光环越转越快,似乎威力也越来越大,眼看花鱼已经被吸进去了一半,手里还抓着半截断壁拼死与力量抗衡。我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抓住花鱼的胳膊,“坚持住!要全尸!”

      腰上一紧,却是正太也上来帮忙,我们学习小白兔拔萝卜,使出所有能想到的动物之力,拔啊拔啊拔啊,可那光环仿佛磁石一般,不仅花鱼没被救出,反倒连我们也拉进去几分。

      “放开!”花鱼竟然还能抽空吼我。

      “用你管!”我咬紧牙,继续拔花萝卜,可事与愿违,眼瞅着脚下就被拖出了一道沟,我的两只手也被拖进了光环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祖传后腿蹬,将正太重重踢开,“滚!”

      正太被踢懵了,还想再扑过来,“姐姐!”

      “滚远点,别管我们!”我朝他大喊,“你一定得出去!”

      “姐姐~~”他不敢再靠近,双手攥成拳头,一张水灵脸憋得惨白,这时节花鱼和我都渐渐失去了力气,眼看就要被那光环吞没,垂死挣扎中,忽听一记长啸,便见正太腾空而起,背上呼啦啦展开一对翅膀,那银蓝双翼冷艳绝伦,居中正太已完全恢复了本来俊美面目,半空中光芒万丈令人不可逼视。这小子!翅膀硬了!我明白过来激动万分,刚来得及叫一声“好!”,却觉身上一紧,整个人便被拖进了光环之中。

      6.19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我们便跌进了无边的黑暗里。我还沉浸在适才的情景之中,推推身边的花鱼,“看到没?”

      “......”花鱼手腕好像脱臼了,被我一撞嘶的一声,“大惊小怪!”

      “他真的会飞唉!”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是羽族!” 咔吧一声,花鱼这是接骨还是断骨......

      “我知道他是鸟人,”我喋喋不休,“可是我没想到他这么鸟哇!哎你说他怎么能这么鸟呢,原来他一点也不鸟啊,咋一下子就这么鸟了?是不是他生来就这么鸟只是平时表现得不够鸟现在终于特别鸟了呢?”

      花鱼沉默半天,“有火吗?”

      “我不抽烟,”我百忙之中意识到四下漆黑,“那个......没有。”

      “......”花鱼悉悉簌簌地动了动,“起来吧。”

      “干吗?走两步?”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后怕,掉一次坑就惨成这样了,再掉第二次那不得惨绝人寰哪!其实地上本没有坑,写的人多了,也便成了坑~~

      “一百步你也得走!”花鱼恢复了本性,“起来!”

      你说我刚才干嘛要帮他啊!我是好日子过够了吧我!我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终究还是下不去狠手,怏怏站起来,“哎哟!”

      “怎么了?”

      “脚崴了。”

      花鱼无语,重重清清喉咙,“你应该知道,要是你敢骗我,我会真把你的脚掰断。”

      “......”我缩缩,想了想,“还是崴了。”疑似流感不也得当流感隔离么,那疑似崴脚也就约等于真崴了~~

      我还想深入阐述崴脚的严重性,忽觉身子一轻,便被花鱼粗鲁地拖了起来,把我一只胳膊架到他肩上,“走!”

      我瘸着走了两步,心里很不踏实,虽说我是疑似崴脚,可花鱼真的脱过臼,这一个天残一个地缺,瞎乎乎地还敢一个劲往前闯,出点事连支第二梯队都没有,想到这我连忙献计,“大人!”

      花鱼一僵,“不行。”

      “我还没说呢你就不行!”我怒了,“太没有诚意了!”

      “你是没说,可你的尾巴露出来了。”

      我还真低头看了!喵的我想唾弃自己一百遍啊一百遍......“你尾巴才露出来了!你全家尾巴都露出来了!”说到尾巴想起来了,“停!我刚才是想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应该匍匐前进,”双拳难敌四手,双脚怎比四蹄,着地面积越大越稳当......“我还可以拉着你的――”吞回“尾巴”两个字,“――衣服,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花鱼嫉妒我IQ高,只嗯了一声,先趴了下来,“跟好了。”

      “哦,”我胳膊伸得老长,拉住他的――鞋带,我才不是路痴呢,给他个面子而已......

      我们就这样缓缓爬进,周遭墨黑不可视物,只有寂静,并不压抑,也不恐怖,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或者你也可以很装份地说“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这是怎样一种不朽的寂寞~~”手上传来砂土的触感,很干燥,看来这地有日子没下雨了......

      “怕么?”花鱼突然沉沉出声。

      我爱思索的小脑瓜一惊,这才想起他的存在,“嗯......被拖进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要死了,倒是有点怕,赶上正太一张翅膀,太兴奋就把这茬忘了......结果还没死了,弄得我也不知道该怕啥了......”

      “很失落?”花鱼带着鼻音。

      “......还凑合。”

      “下次别这么干了。”

      我想一想才明白是说救他,切,会不会感谢救命恩人哪?我撇撇嘴,“哦,”想起来,“那下次你也别这么干了,”踹我那脚太不温柔了......

      “我习惯了,”花鱼停顿一下,“我是好人。”

      你不践踏我你就了无生趣是吧!看我不把你鞋带解开让你Pia Pia地走道!这皮鞋还挺反光,我脑袋里叮的一声,“光!”

      6.24

      花鱼也同时发现了远处的光源,不屑地,“看见了――哎,你!”

      我此时已一跃而起,矫健优美地向前奔去,花鱼没抓住我,只好紧紧跟住,一面狂奔一面还教育我,“要冷静!”

      “看我――”我一鼓作气跑到光的门口才停下,刚想大肆吹嘘,眼睛往门里一张,便彻底呆住了。

      额地神哪,什么叫金光灿灿啊,墙是金的,地是金的,画是金的,灯是金的,连棺材都是金的!等等,棺材!我锐利目光刷地转回壁画上,太眼熟了,难道――

      “金字塔!”我和花鱼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Oh My Dog,我们竟然华丽丽牛烘烘地穿越了!

      我按捺不住心潮澎湃,刚想跑进墓室,却被花鱼拦住,“我来,”马前卒状先摸进去,忽觉有异,直起腰,“你不是脚崴了么?”

      皮太薄露馅了......我急中生智,举起双臂高呼,“啊,这是神的力量!”

      花鱼阴阴瞥我一眼,先走到棺材旁,往半开的棺盖里瞅瞅,“空的。”

      空的?奇怪啊,木乃伊也放假么.....我四下张望,却发现壁画还没完工,墙角也胡乱堆着些工具材料,遂大胆推测,“也许――是期房?”

      花鱼很是镇定,“不管期房现房,先出去再说。”

      既然是期房,那法老指定还没死翘翘......参考众多穿越女主的光明前景,我不禁浮想联翩,心里那个美啊,“喂!”

      “嗯?”花鱼在研究四面门该走哪个。

      “我可告诉你,出去以后,要是法老特帅,你就哪凉快哪呆着去!”知根知底的电灯泡,杀无赦!

      花鱼的背影晃了晃,转头,不怀好意地,“要是不帅呢?”

      “那你就做了他,”我十分果决,“我当女王!”真主降临大地,黑暗统治世界......

      “......”花鱼翻白眼,“《尼罗河的女儿》看多了吧?”

      我闻言肃然起敬,忙拱手为礼,“前辈!原来您就是萝莉动漫界的资深大叔啊!”

      “我才不是!”花鱼恼羞成怒。

      “不是就不是呗,”我嗤他,“磨什么牙啊!”

      “我才没磨!”

      “你没磨谁磨的!”

      “我就没磨!”

      这声都跟拉锯似的了,还不承认,“你听听!”

      一阵令人寒颤的咯吱声在四壁间不断回响扩大,花鱼愤愤地看着我,眼睛忽然瞪成溜圆,莫非我颠倒众生他终于把持不住了?我正琢磨着却被他狠命一扯,“快跑!”

      “啊?”迷糊间我已被他拽着飞跑起来,浑然摸不着头脑,无意中目光一扫,登时魂飞魄散,亲娘哇!!!后头竟跟着一队木乃伊!裹着尸布露着狼眼还张牙舞爪地追我们,我错了,他们没放假,他们只是遛弯去了......

      我们狼奔豕突慌不择路,只冲着亮光去,一道楼梯进入视线,又高又陡,上面也不知通着哪,眼见身后的木乃伊越追越近,花鱼把我向前一推,“上去!”

      我仓皇扑上,四蹄并用,话说咱从没逃……没爬出过这种速度,这得是奥运水平了吧?至少也是残奥水平哇!等等,怎么脚下晃悠呢,我定睛一看,主啊!也不知是承重超标还是假冒伪劣,楼梯竟然开始噼里啪啦地掉土,真是掉坑偏逢木乃伊,逃命又遇豆腐梯!我悲凉地呜嗷一声“快!”,就Chua chua地奋力往上挠。苍天哇!您一定要保佑我在楼梯彻底垮掉前安全着陆,等保佑完我,再顺带捎上花鱼好了......

      泥土不断崩滑,台阶上咔吧咔吧地出了裂缝,终于!一个窄小平台现在眼前,我一个前滚翻刚落到台上,就听得背后轰隆一声,回头一看,楼梯塌方了!花鱼本已十分接近台子,可脚下一空就又跌了下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放他在半空中打秋千,此时木乃伊小分队已追到了底下,仰着脖张着嘴像是等着天上掉花鱼。

      “你个猪!”我咬紧牙往后拖,“你倒是使劲啊!”

      “你才猪!”花鱼另一只手努力地想抓住台沿,“没看到正使着!”

      我拖着拖着,越来越吃力,眼睛酸酸的,刚想眨眨,却模糊了,喵的,隐形眼镜掉了!我暗骂晦气,手上忽觉一松,恍惚间便见一个黑色物体直直落了下去!“花鱼!”我惨叫一声,但见那黑物尚未落地,便被白木乃伊抓住了,集体开心撕扯ing,“你死得好惨啊!”我唇亡齿寒,物伤其类,正是哽咽难抑,耳后却传来没好气的声音,“我还没死呢!”

      嗯?我惊讶地扭过头,正对上花鱼活生生气乎乎的鱼眼,就见他上身伏在台上,腿还悬空着,一只脚上只剩了袜子,原来掉的是他的皮鞋!浪费我纯真的感情……我不出声地嘟囔,不计前嫌伸手拉他爬上平台。其实所谓平台,不过是一块狭小四方空地,勉强可容二人侧立,这还得互相抓扯,才不会失足跌落。我看见墙上有扇门,脑袋里叮的一声,使劲推,咦?推不动?靠,这哪家兔崽子画的!你说你没门就没门呗,还故意画个假的,你画个假的也就罢了,就不知道贴个“油漆未干”么!这古人真没公德!我装作抓紧花鱼借机用他袖口擦手,恨恨地,“怎么办?”

      花鱼没有回答,做深沉状俯瞰,就见四只木乃伊在底下也没闲着,有咆哮的,有蹦高的,有张牙舞爪的,有45度仰视的,看样子挺中意我们俩,正是――
      “我站在台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木乃伊在台下看我
      我装饰了他们的餐桌
      他们装饰了我的恶梦”
      就算没了楼梯木乃伊一时半会爬不上来,可总这么跟我两两相望脉脉含情的也受不了啊,不被吓死也被饿死,不被饿死也被恶心死了......我一咬牙,低头拔下鞋子,使出一招百步穿杨,便见一道寒光凌空飞去!忘了说,人家穿的可是本季最流行的金属色呢~~

      哼哼,我得意地想象――那4寸的金属鞋跟,以特效缓缓穿过一个木乃伊的喉咙,然后又一个,再一个,最后一个,最后深深插入墙壁,正是一串麻辣烫木乃伊......忽听得咔嚓一声,再一瞧,我那宝贝鞋子,竟已被木乃伊抓在手心,二话不说便张嘴就要咬!

      “住口!”我尖叫一声,就想扑下去,腰上一紧,却被花鱼紧紧拖住,“你要鞋还是要命!”

      “那不是鞋,那是Ferragamo!”我眼圈都红了,“Ferragamo!”

      “菲而伽某,我看你象飞而嘎崩!”花鱼恶狠狠地拽着我,“虚荣!”

      “跟你这种土鳖没有共同语言!”

      木乃伊被我一吓,果真住了口,看看我,又看看Ferragamo,若有所思,我一见有转机,忙喊道,“那个不好吃!”指指花鱼,“这个才好吃!咱俩换!我跟你换!”

      “......”花鱼无语,收回一只手,“我松手了。”

      “别!别!”我以大局为重,死命抓住他衣襟,忍痛扭头,不再看我心爱的Ferragamo,“等--等吃完了,你再叫我……”

      11.23

      花鱼重重哼一声,“喂!”

      “吃完了?”我眯着眼。

      “到你了,”他侧身,故意让我看。瓦啊啊啊,死木乃伊竟把我的Ferragamo当头盘,吃完了还惦记秀色可餐的我!就见他们一字排开顺着墙往上爬,虽然爬了又掉,掉了又爬,可坚持不懈的劲头堪比说教时的花鱼。我忙交叉食指,比成十字对准,“别过来!”

      “你在干吗?”花鱼蹙眉。

      “比十字架啊!”我白眼,这都看不出来!

      “......那是木乃伊不是吸血鬼,有点常识好不好!”

      “你才没有常识,指不定他老大是谁呢!先来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和耶稣很熟!”

      花鱼不敌我的机智,只好转而攻击我的姿势,“你这也叫十字架?还以为问‘十块钱卖不卖’!”

      “我还十块钱四个呢!”说来也真气人,金字塔里不该就埋法老一个么,哪来这么一串?

      “应该是陪葬,”花鱼不失时机地炫耀自己的博学,“古埃及人葬猫时怕它孤单,常会同时陪葬几只老鼠,陪葬人类也是同理。”

      原来法老也怕无聊啊,多留几个版主好打升级……可我怎么看都觉着他们是填坑没填好所以把自己给填进来了……填进来也活该!期房也就算了,还是个危房!听说有的楼站着是高楼,躺下是连排别墅,这塔站着是个金字,趴下会不会摆成一个囧?也就仗着法老没房贷......我扶着墙胡思乱想,得,又沾了一手彩,悄悄抹在花鱼后襟上,突然发现墙上花里胡梢的有一行字,“快看,是不是出去的咒语?”

      “咒什么语!”花鱼一面鄙视我一面仔细看了看,沉默半晌,“愚昧!”

      “你才愚昧!”我反鄙视,“明明你就不认识!”

      “……..”花鱼神色凝重起来,“不论是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降临在他头上。”

      嗯?我脚一软,颤声道,“真是这么写的?”

      “我记得是这么写的。”

      呜呜,难道真的受了诅咒,我......等会――“你‘记得’这么写的?从哪记得?”

      “Discovery。”他很臭屁很响亮地回答。

      还活学活用呢!瞧给你拽的!这法老也忒不象话,随手涂两行就装文化人,切,有什么了不起,你会写咒语我还会画圈圈呢,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谁比谁差啊!我愤愤地刚想在墙上画圈圈较个高下,忽地脚软,不由哎哟一声,身子便是一倾。

      “喂!”花鱼及时抓住我,“又崴了?”

      什么叫又!这叫金字塔综合症懂不懂!又累又闷又惊恐,空气不流通营养跟不上,我能不脚软吗!

      “真的站不住了?”花鱼往边上错错,“那我可放手了。”

      我不仅没了站的力气,连跟他打架的力气都没有了,瞅瞅嗷嗷待哺的木乃伊们,干脆认命地捂住脸庞,喃喃道,“说好了啊,不带咬脸的......”

      脚下忽地落空,我刚想尖叫,身子一轻便落进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所在。我不敢睁眼,伸手四下碰碰,咦,没有绷带?难道木乃伊复活了?我惊讶地睁眼,正对上花鱼水泡眼,啊!我几乎跳起来,却发现他已经坐在了台上,而我――正坐在他腿上,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得可以看见他眼底波光潋滟,欲说还休。天啊,难道他要在此时、此地对我表白么,这也太――太刺激啦!我一时有些眩晕,忙定定心神,还未及做娇嗔可人之态,花鱼却说出了史上最刺耳最煞风景的告白,“你该减肥了。”

      还挑肥拣瘦!我勃然大怒,就算你救了我帮了我,也不能如此侮辱我践踏我!一掌把他的脸推得远远的,咬牙切齿,“敢嫌我胖!滚!”

      “我可以滚,反正他们不嫌你胖。”

      虽然花鱼比木乃伊讨厌一百倍啊一百倍,但好歹不吃人也不吃鞋......我两害相权取其轻,气乎乎地扭过头去不理他,眼见入地无门,上天无路,前有木乃伊,后有实心墙,难道英雄我今日竟要命绝此处?想我江湖上闯荡多年,历经血雨腥风惊涛骇浪,不料最后竟葬身木乃伊之腹,这是怎般的红颜天妒,待这番境遇流传出去,那个臭井沟定会如昭君冢香妃墓一般,成为著名旅游胜地了,看看,这就叫人品,连死也死得泽被后世造福苍生功德无量,想及此我不由得幽幽吐出一口气,“死有轻如鸿毛,有重如泰山――”

      “不用担心,”花鱼保持着被我推开的姿态,“你绝不是轻如鸿毛的那个。”

      “……”滚回你的火星去!

      11.30

      木乃伊却不再爬墙了,盘膝围座地上,也不管绷带底下连皮包骨都露了出来,开始摆弄一堆石子,貌似要跟我们打持久战。

      中场休息,我也松口气,惆怅地一手托腮,“唉,正太啥时候能来呢,”凄惨地另一只手捂胃,“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啊……”

      花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说“吃吃成天就知道吃!”当然也可能是“女王英明臣也饿了”,不过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记冷笑,“对自己的人缘还真有信心!”

      “那当然!正太一定会找人救我的!”我绝不允许他质疑我和正太的高尚情谊,“要是你自己,那就不好说了,不过呢,就怕他们找不到入口。”

      “连你这路痴都能穿越……” 他刚想踩我两脚,却发现我目露凶光,遂不耐烦地伸手隔开,“别垂涎我,我又不是唐僧。”

      我呸!“你有人家唐僧多功能么,能欣赏还能吃肉?”

      “一说吃肉都眼冒绿光,真不知道该担心你呢还是担心那伙木乃伊。”

      “你管得着么?胆敢触怒龙颜朕先叫你陪葬!表现好的话可以考虑追封你为――”我略一思索,“不忠不孝寡廉鲜耻――无德猴,”无德猴......听着怎么象德云社的……眼见花鱼心情冲动地要站起,忙又安抚,“生前封也行,反正早晚都得死。”

      “你给得起俸禄么?”无德猴惦记桃子了,“自己都养不活,还封这个封那个的!”

      “俸禄自理,”我厚颜道,“朕穷。”

      “……”花鱼上下打量我一圈,“你知道你唯一的优点是什么嘛?”

      “切,我优点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第一千零几个。”

      “不管情势多艰难,你都能自得其乐,”花鱼口齿清楚地吐出三个字,“傻大姐儿――”

      “我那叫乐观!”我很忿然,报复地,“我说傻大哥儿,这么多年你总踩我总坏我好事总跟我过不去你累不累啊,我是招你惹你还是上辈子抢了你的男人!”

      花鱼一反常态地没有针锋相对,只是看了我,忽然微笑了,“傻大姐儿――”

      非我族类,没法吵架!我气乎乎地别开脸。底下木乃伊正在地上搬石子,瞅着咋这象国际象棋呢?这个我可会哇!我兴高采烈地观战,只见两人,不,两个木乃伊势均力敌不分高下,鏖战许久各有伤亡,我看得心急,嚷嚷,“哎哎,走右面那个黑的!”

      四只木乃伊一起抬起头来,我吓得往后一缩。其中一只果然依计而行,吃掉对方棋子,被吃的家伙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我,我赶紧把脸埋在花鱼怀里,小声告诫自己,“观棋不语真君子――”

      就听花鱼哈了一声,又想嘲笑我,我正想跟他算账,忽觉身下一颤,就是夸拉拉拉――

      12.2

      法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连平台也要塌,这从哪凑的包工队!缺劳力您打个电话啊,咱最不缺的就是待业青年,保证一水儿大学毕业!都给您打包穿,买一打还送一打!

      我正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叫正太他也不在服务区,忽听得花鱼低低唤了一声,“惑水――”

      不会吧……我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就听得他又说,“下辈子――”

      停!老大,你不会挑这时候跟我告白吧?咱能不玩“活着就不说死了都要爱”这套么?想被提名“史上最没眼里见”怎么着?我特想暴打他一顿,就听得他又说,“――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觉失灵,下意识抻抻耳朵,这时台上一震,噼啪之声立减,我顿觉不妙,一打眼,MD这家伙竟然跳下去了!

      无组织无纪律无领导自由散漫自作主张自以为是!我气得跟什么似的,也不管台子还能撑个一时半刻,嗖地就跟着跳下去了,正落在花鱼脚上,踩得他一个趔趄。

      “你――”花鱼很无奈。

      “你什么你!”我落地颠着了,踮着一只脚蹦达,指着他鼻子,“告诉你花鱼你甭跟我提什么下辈子,这辈子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完呢!”

      他的脸上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内容之丰富矛盾简直笔墨难以形容,你可以想象一下猪八戒照镜子突然发现自己长得好像猪正在伤心痛苦之时突然被嫦娥姐姐亲了一下又破涕为笑心花怒放,勉强可以书面化地归纳为:悲喜交加、泪中带笑、感动中又饱含哀伤,死到临头还有飞来艳福……

      我正这么琢磨着,一只木乃伊张牙舞爪地就扑过来了,我“哇”地叫了出来,拔腿就要跑,却被花鱼大力一扯护在怀中,耳听得一声闷响,花鱼晃了晃,却还紧紧地抱着我。

      “花鱼!”我惊叫,再一看他脸都扭曲了,刚才挡的那下貌似不轻,不会伤到要害了吧?我一咬牙推开他,摆出一个李小龙的Pose,指点着木乃伊虚张声势,“告诉你们,爷可是练过的,爷也不是好惹的,麻溜地给爷让开,要不今个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好像又说错了,木乃伊不都是死的么……

      “傻大姐儿!”花鱼一见急了,把我扯回身后,我不肯,又将他推开,我俩就这样扭来扭去扯前扯后纠缠不休,木乃伊还以为我们采用了新队形,迟疑着放慢了脚步,不敢再贸然上前。就在这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似是有瑶琴、洞箫同时奏鸣。乐声缥缈宛转,若有若无,但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忽东忽西,不知是从哪一方传来。我大奇,实不知这琴箫之声是何含意,莫非法老也好中国风么,便朗声道:“何方高人驾临?若是法老本尊,不妨就此现身,何必学那杰伦?” 瑶琴声铮铮铮连响三下,忽见两名白衣少女飘然落下,一人抱琴一人执箫,悠扬的乐声之中,凌空飞来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轻轻落地,檀口慢张,唤了一声“姐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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