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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昔年旧事(上) ...

  •   清晨的蓬莱湖最美,雾气氤氲,折射着微光粼粼,好似仙境。

      白素和莫言就曾在这清晨的蓬莱湖上泛舟。一叶扁舟无声无息地向湖心亭中荡去,一向聪慧过人的白素,这时才显出了真正和她这个年纪相符的心性,托着下巴,看着船头立着的好看男人。

      那个身着锦衣,身姿挺拔的男子,是她的心上人。是她的,想到这三个字,白素觉得心里既甜蜜又伤痛。她已然把他视为此生的白头人,那么,他是怎么想的呢?

      这些日子,他们赏诗文,辩礼法,论国势,他们意意相同,心心相映,只是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轻咬着唇,心中烦乱,根本无意观赏这清日泛舟的美景。

      “莫言,我喜欢你,你呢?”她的玲珑七窍,她的舌灿莲花,此时此刻都烟硝弥散,什么诗词歌赋,什么经书典故,她忘得一干二净,只希望用最简单的话语,得到最明朗的回答。

      莫言停下了船桨,轻舟在湖面止住。这天地间,仿佛除了风吟鸟鸣,只剩下他二人。

      他清朗的声音响起:“若繁花尽落、天堑塌陷、谓难水干,如此,我便不说与你听。”

      她的心就如同这蓬莱湖水,被莫言随意一拨便乱了,攥紧了手心,问道:“不说与我听什么?”

      他轻放下了桨,走过去执起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我便不说与你听,我爱你。”

      ***
      “爹,娘,我吃好了,一会就去红秀那,你们慢用。”白素没吃几口饭菜便撂下筷子,她诗书拿手,唯有女红简直一窍不通。便假借着去红秀绣庄拿学女红的名头,天天往外跑。

      这绣庄老板红秀的手艺堪称一绝,多少官家女子想要学,都被拒之门外,白母于是乐见白素能去学上一点,要嫁人的姑娘,女红自是要多少会一些的。

      白母皱着眉头,捡了一块鸽子肉到她碗里,数落道:“才吃这么几口,怎么成?”又对着白素的贴身侍女问道:“洛玉,小姐这几日胃口怎么如此差,可叫大夫瞧过了?”

      洛玉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夫人,我本想请张大夫来请请脉,但是小姐硬是不许。这几日,小姐不但胃口不好,半点荤腥不想沾,精神头也不好,成日的犯困。”

      白素和红秀有些交情,她每日都带着洛玉和侍卫去秀庄,但把他们都留在前厅,和红秀打过招呼之后,她则悄悄从后门溜走,故而洛玉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她和莫言的事情。这时,是真的关心自己主子,才如实告来。

      她昨天因午膳后,有些困乏,就躺上床打了个盹,没想到一睡就是一个时辰,母亲便不让她出门,非要喊到屋中陪着说话。

      白素生怕请了大夫来,一折腾就是一天,耽误了她和莫言的相约,昨天没去成,今儿不能不去了。她急急地捡起碗里的鸽子腿,说:“听她胡说,我这不胃口好的很嘛。”说完,便吃给白母看,没想到还没入口,她闻到那鸽子肉的味儿,胃里便是一震翻涌,侧身干呕起来。

      白父拍桌,喊道:“来人,去请张大夫。”

      掖梦阁偏厅,张大夫的神色难看,似是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白母被他的面色给吓坏了,赶紧问:“张大夫,小女可是得了什么急症,您倒是说呀。”

      张大夫看了看白素,又看了看白父白母,欲言又止。

      白城主屡屡胡子,对着屋子里的侍婢发话:“你们都退下吧。”

      待屏退了闲杂人等,张大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垂着头,恭敬地对白父禀报:“白小姐并未得什么病,而是……而是喜脉。”白家娇女虽已许了人家,但还未过门,这是全平望的人都知道的,这喜脉从何而来?就算是她未婚夫赵吕的孩子,这未婚先孕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不光是白父白母,就是正主白素也大惊失色。这几日子身子沉,她也没当回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懂得这些。这下她遮遮掩掩了许久的事情,终是功亏一篑了。

      “女儿不孝。”她白着脸,跪在父母面前,既然米已成炊,索性豁出去了。

      张大夫察言观色,赶紧告退。等张大夫走后,白城主终于发作,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朝地上砸,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说!”

      白母也是惊得几近昏厥,但是怕老爷子动肝火,出大事,一边安抚着白城主,一边也数落着白素:“你啊你,平时自负聪明,怎的做了这样的糊涂事。我知道你和赵家公子素无往来,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她虽无十分把握,但想着双亲自小疼爱她,且事已至此,不如和盘托出,说不能还能搏出一个机会。思及此,她抬头正视父亲,朗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道来。

      没有料到,饶是二老再疼爱她,与白家颜面、祖上积威比起来,她个人的想法都是微不足道的。白父再宠溺她,也是在不损及白家利益的大前提下,力所能及地给她空间。

      遇到这样的大事,她的挣扎抵抗,无异于蜉蝣撼树。白父震怒,他的宝贝千金竟然和一个不知来历、底细的人情深至此。当即命人锁了门窗,将其禁足。

      她绝食抗议,饿了两天,滴水未进,整个人轻飘飘的,意识涣散。

      见她如此,白母心疼不已,苦口劝说:“傻素儿,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他那天就派人去打听,你口中说的什么莫言已经不在烟雨驿栈了。我的傻孩子,你许是被奸人所骗。也罢,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请张大夫给你调了一剂药性不霸道的落胎药,趁着怀得时间还短,赶紧打掉。好好养身子,你还年轻,恢复得过来。”

      什么,是不是她听错了,莫言走了?她的脸更加地白,抓住白母的衣袖,颤声问:“莫言是不是被父亲赶走的?”一定是,不然莫言怎么会不辞而别呢,她不信。

      白母见她不知悔改,口气也硬起来了:“素儿,他是你的父亲,你就这般看待他吗?”

      她又哪里想把生身父母当做仇敌来看待呢,她目中含泪,哀求道:“娘,求您成全。”

      “成全你?谁来成全我,成全列祖列宗呢。来人啊,把小姐的药端上来。”声未落,便有侍女端着落胎药走进房。

      她又惊又惧,想要起身下床,无奈一阵晕眩,竟要直直栽下床去。白母赶紧扶住她,她便借着力,跪在白母前面,磕头:“娘,我是您的女儿,我腹中孩子是您的外孙啊,没了他,我也不活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白母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还当着仆役的面,这般苦苦哀求,气得直抖,尖声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跟个疯婆子、弃妇一样,哪里有往日的半点仪态,你为了个男人,竟落得如此地步!你说的不错,我是你的亲娘,我这个做娘的,更是不能看着你走上不归路。来人,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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