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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葵水来了 ...

  •   白子别过郁桑桑,若有所思地行走在平望城中,自懂事以来他也问过先生几次关于他身世的问题。先生只是略略地说,早年,当他还是药童的时候,陪师傅在北平郊外拾到还在襁褓中的白子,那时候他脖子上就挂着这枚羊脂玉。

      他打小就懂得看眼色,这种提来会叫季然皱眉的事情,他之后就甚少再提。他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家、家人、家世。他想了许多年,盼了许多年,也梦了许多年。

      “这位兄台,您是平望人吗?”白子拉住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想必读书人多少会更通晓世事一些。

      见那书生点头,他又急切地问道:“请教您一件事,你可知城门上那个雀鸟图腾有什么含义?”他说地飞快,激动地有些咬字不清。

      那书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你是北平军中人吧,那个图腾是平望城的象征,我们平望人觉得雀鸟是平安快乐的象征,很多地方都雕刻上雀鸟祈求安康永乐。”

      那书生见他呆立在那,不言不动,便径自走了。白子叹气,原来只是个普通的图腾,他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解开他身世之谜的线索,如今又断了。算了,起码范围缩小了,和应该和平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忙活了一个上午,到现在他没空喝上一口水,白子找了家临街的茶坊坐下,叫上一壶清茶。今天,北平军入城,城中的百姓多是呆在家中,闭门不出,所以茶坊的生意格外冷清。

      放眼望去,店里只有白子和不远处一桌上的三人。白子选的位置阴暗,有些隐蔽,那三人没发现他在,大声地问小二叫了一壶茶水和几盘茶点,无若旁人地天南海北聊起来。

      这三个人许是平望城里当差的,穿着官兵的衣服,原来白子是一项不爱听人闲话的,但是他们三人说的话却让他不得不细耳听。

      其中一个年长的差役说道:“还真是要感谢城主仁厚,不然,凭我们的兵力,哪里敌得过北平的五万精兵。”

      年轻的差役附和着说:“是啊,白城主最是关爱子民,真真是托她的洪福呐,免去了一场战事。”

      另一中年差役也忍不住插嘴:“只可惜,白城主病重,她的儿子至今下落不明,白家无后,这可怎么办?”

      那年轻的差役来了兴致,追问:“白城主有一个儿子?我怎么从未听说。”

      那中年差役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面前空了的茶盏,年轻人机灵地替他斟满,他这才说:“那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一直是白家的忌讳,从前没人敢提。你那时候还小,哪里会知道这样的事情。白城主年轻的时候曾跟人私奔到北平,还生下了一个男婴。没想到,那男子喜新厌旧,又抛弃了城主和孩子。”

      那年轻差役听得入神,连连追问后事。那中年人抖了抖腿,笑而不语,惹急了年轻人。白子在一旁听得也是紧张,死死握住项上的羊脂玉。

      那中年人不论小伙子怎么央求,偏偏不往下说。最后一直沉默的长者才说:“这些辛密,原来一句也不该和你说。既然已经说了,就告诉你下文吧,白城主私下一直派人去往北平打探,说是曾留下过什么信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这些年来,派去了一拨又一拨人,却一直没有下文。白家子息单薄,这一代只有白素一人,看来,白家多半是要断后咯。”

      白子的手有些抖,端着的茶水有些洒到身上。小二见了,赶忙上前,殷切地问:“客官,您没事吧,有没有烫到您?”小二这么一吆喝,这三人才注意到角落里头的白子,怕刚才失言被他听了去,匆匆结账走了。

      白子心里纷乱,那羊脂玉被他握得暖热。他等了这么些年,终于离答案只有几步了,这时,心里竟有些胆怯了。那三人说的话,和先生之前告诉他的细细微微皆对的上,他的心怦怦跳。从脖子上取下玉坠,仔细看,这会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信物呢?他要去白府走上一遭!

      且看郁桑桑这里,她反正也是闲的慌,怎么样偷懒都是偷懒,不如找点刺激的事情来做。本是想悄悄尾随着白子,瞧瞧他究竟要要忙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没想到,半道上,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坠坠的凉痛,她心下不妙。赶紧扶住墙往小巷子里钻,她前脚才踏进巷子里,后脚就有人跟上来了。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出来!”那人喝到。这声音她熟悉,不就是砖块脸燕来飞嘛。幸好是他,她暗自庆幸,她倒霉没有倒到家。

      燕来飞看着苦着脸,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郁桑桑,奇道:“怎么是你?”她没事偷偷摸摸钻到小巷里做什么,不会是来出恭的吧。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还有她蹲坑的姿势,他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

      他有些面热,想到自己无意中打扰到别人如厕,还是很急的那种,他终是拉下面子道歉:“抱歉,不知道你是来方便的,但是就算你实在急,也不能随意大小解啊。算了,人有三急,那我不打扰了。”说着,欲走。

      郁桑桑在心里骂了好几遍娘,她这是报应来了嘛?上次做弄完燕来飞,报应这么快就砸回她头上了?他说这话是在存心取笑她么?

      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出声拦住他:“哎,你别走。我疼得走不了路,你背我去找季先生吧。”她是真的疼,那一抽一抽地钝痛,疼得她汗都冒出来了。

      燕来飞听出她声音不对劲,蹲下来察看,急急地问:“你身下怎么流血了,你受伤了?!”说着,想要撩起她的外袍察看伤势,被她一掌劈开。

      就算她平时再大大咧咧,遇上这样的情况,怎么好意思解释,于是垂头不语。见她支支吾吾地,燕来飞心里更急,怕是重了什么阴损的毒?他赶紧运功给她疗伤。

      一道真气打进郁桑桑的腰部,她觉得腰间一热,然后腿间更是有一股暖流涌出。她绝望地闭上眼,咬牙切齿地问:“你这是在帮我活血吗?”

      报复,他一定是在报复她!

      燕来飞仍是卖力地运气,一边还不忘安慰她:“别怕,我再给你注几道真气,一定不会有事的。”

      注个头啊!她赶紧挪开身子,轻声道:“你再输真气给我,我就要血崩了,我这是葵水来了,兄弟。”

      “葵水?……葵 ……水,葵水!”燕来飞神情由疑惑不解转到思考状态再转到惊讶不已,瞬息三变,真是精彩非常,只不过,她痛得只抽气,根本顾不上欣赏。

      “你你你……你是女子?”这可把燕大将军吓坏了,他还和她同床过呢,一张黑炭脸,黑中透红,亮光可见。

      她赶紧捂住他的嘴,威胁道:“喊这么大声做什么,把所有人都叫来参观吗?”

      燕来飞明显是傻了,但他好歹也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名将,反应还是很快的,眨眼的功夫就镇定下来。取了身上的斗篷,把郁桑桑裹了一来,然后一把抱起。真是羽毛一般的轻啊,他面上淡淡的,心里其实还是七上八下。

      葵水那一阵细密的疼又一阵松弛的感觉,简直要把她折磨死。她难得这么乖巧,不做声。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一段路,还是燕来飞忍不住先开口问:“知道把你安排在哪么?”

      “恩,听季先生说安置在什么锦隆客栈。”她的声音细若蚊声。

      这才有点姑娘家的样子,燕来飞还真有点难以接受,这个在他印象中精怪的小不点一下子变成了娇弱的姑娘。“给你安排的住处好算不错。”因为五皇子下令不可扰民,北平军入城,也没有进民居。

      绅豪们早早地就把大将军们请了去,客栈这样次佳住处自是先紧了军中有官位的人,其余的人将士只是找了空地支了营帐,或是在民居屋檐下,院中置了些干草凑合几晚。季先生也算是有职衔的,拖了他的福,郁桑桑和白子都能在客栈里住下。

      燕来飞把她送到房间,像烧手似地,把她扔到床上,便转身想走,又被她一声“哎呦”给止住了步子。不会真摔着她了吧,他有些犹豫地回头问:“你没事吧?”

      “我一个带血之身,身体有恙之人,你这样粗蛮地把都在床上,你说有事没事。”其实也没真的摔疼,但是逮住了机会,总要好好发挥一下才是她郁桑桑的性子,她假意嚎叫了几声。半是真疼,半是假装,倒也哄骗住了燕来飞。

      他眼神里有些许歉疚,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她瞪了一会,想着效果也做得七七八八了,硬声硬气地说:“燕来飞,我告诉你,你亏欠我的也不是一点二点了。要是把这事情传出去了,我就跟你们没完。”料想他这么板正的性格,肯定是要把她是女儿身这件事情给报上去的,哪能由得他去呢!

      燕来飞有些踟蹰,见他这幅样子,她叫唤得更厉害了。那一声声的疼,跟小猫叫似地,挠着他的心。思及她之前确实救治过他,他退让了一步,问:“你女扮男装参军是为了什么?”

      罢了,如果她答得合情合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她意图不轨,他自然是不会纵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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