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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青锋 ...
杜沉念高三的那一年总是很忙碌,回忆起来却又只是惘然。所以她很少去回忆什么。
她在念大二。开始抹指甲油,穿窄短的裙,玲珑的笑。她努力使自己在任何方面都不引人注意。暑假,去见一个以前的同学,同学是个美女,穿无袖上衣,长而细的低腰裤,却又豪爽地派她的肩,请她喝啤酒。
“你像一株刚探头的小草,终于有点这个时代的气息了。”同学打量着她,玩笑着开口。
她大窘。狡辩道:“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同学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梅坚不会那么难做人了。”
她转着酒杯,吐了口气:“我那时好似做错事。”
同学叹口气,咧着嘴:“凡事向前看便好。”
街角的灯一派明亮,烧烤的露天排挡烟熏火燎。她们开始喝酒。然后,酒醉的同学被男友就走。然后,她在晚间十点半的街上一个人慢慢地走。
突然,有人影欺近,几个人,欲抢她的钱包,她一惊的工夫,已经被夺走,她回过神来,开始追着拿钱包的那个人跑。很长时间,嗓子却又似堵住,喊不出声。
半晌,街头巷里转出一个人来,看了看,才骑着单车追出来;她也不放弃,直到逼近那个小偷,骑车的人也到了近前、煞了车,不容置疑地从小偷那里把钱包夺了回来。小偷吐了口:没见过这么能跑的女人。
那骑单车的人哼的笑了一声,撇撇嘴:“以前学校八百米第一么。”
气喘吁吁的她听了不禁抬起头来,心中却吃了一惊。
单车男人把钱包伸到她眼前,笑着吹了声口哨:“我没看错吧?你也穿裙子?”
她垂下头,决心不理这个人,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转身就走。
男人又笑:“没胆打声招呼吗?我还不是正主哩,紧张什么。”声音顿了顿,“他暑期不回来啦。”
她终于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男人——其实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庞,左耳的耳钉在路灯下一闪一闪,他哼了一声,把车子扔在一边,点了支烟抽。
她越走越远,终于到了拐角,她拐了进去,背靠着墙,哭起来。
杜沉不喜欢去回忆过去。但她还是和记忆中那么多的人都相遇了。那个男孩子,叫纪粹,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是梅坚的朋友。
梅坚是谁?她叹了口气,这个名字,她逃不掉的。梅坚高中时是低她一年的学弟,自己曾深深喜欢过他。梅坚,那时候谁不喜欢他呢?她趴在桌上想。很多女生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这个人身上。他太温和,太谦恭,太优秀。其中每一样出色的男生,在自崖高中都不晓得有多少,可是他这个样子的,只有他一个。
梅坚。梅坚。很可笑也很可爱的高中时代。她叹息。
由于自己的缘故,曾经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带来许多麻烦。她现在只觉得尴尬。哎,过去的事,不堪细想,否则就只有头痛。
到超市去购物,琳琅满目的食品。手指不自觉在苏打饼干前停驻。为何又想起?梅坚喜欢这食物,而自己因为这个原因,高三时不知吃掉多少。甚至还因为集够标签,可以参加抽奖。奖品寄来那天,终于够细心而发现梅坚眼中的忍耐。他有明亮的眼睛,平顺的眉,少言却温和善良的样子。只是自己不能够拥有。
是在那一次,顶着一夜未睡却无比清醒的脑袋,终于拿下那一次模考的第五十名。前所未有的好成绩。梅坚温和地笑:“这么努力,再也不胡闹了?”那么舒适迷人浅淡的笑。她的心都碎了。
却没有勇气开口问他:“梅坚,如果和我讲话会不开心,那为什么还要忍耐这么久?”
是贪恋这一刻的亲近吧,从来没有问出口。
出了超市门口,内心一阵古怪的感觉,抬头发现倚在单车后座上的纪粹,正偏着头在给他自己点烟,略长的头发垂下,遮住了表情。修长的双腿交在脚踝处,懒懒地套着一双要掉不掉的拖鞋。见到她出来,下巴扬了一下,露出懒洋洋的笑,算是打了招呼。
她走上前去,忍不住问他:“早饭吃了没有?”
他嘿嘿地笑:“怎么,你请?”
她突然对他的没脸没皮感到泄气,连白眼也懒得翻:“你在这儿干什么?”
纪粹低头吸了口烟,单手熟练地弹弹烟灰:“晒太阳。”一笑露出白得耀眼的牙。
杜沉撇撇嘴,又不禁心想:怎么抽烟的也有这么一口好牙?
体育馆正厅外面的空地上视野开阔而且清静。纪粹嘴里松松叼着烟,双手轻轻一架就把她的车子抬到半肩上给扛了上去,他自己的破车就扔在下面,反正也没人偷。
杜沉把买的报纸抽出几张铺在地上,靠墙坐着。纪粹一面啃着面包一面打量她腿上的长裤:“啧啧,今天没穿裙子可惜了。”烟早已被他捻灭。
杜沉懒得理他,望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粹吃完还不觉得饱,又哧哧啦啦地打开她的塑料袋,摸出酸奶和火腿,打开薯片的包装,又吃又喝,很开心惬意的样子。
杜沉终于受不了地叹口气:“纪粹。把我捞来这儿干什么?”
“我以前就是在这儿训练的。”纪粹偷着空不经意地开口,又大力吸了口酸奶,对她突然惊变的脸视若无睹,“梅老爹是我教练。梅坚如果不是初二比赛受伤,本来可以被选拔出省的。”
所以梅坚转而更加用功,因为考分高而得奖学金,上得了学费昂贵的自崖高中部。
“周寻也在这里训练过,很长时间的。”纪粹顿了一下,“你昨天才见过她的。”
杜沉一直都没有说话。想起那时恍惚是春季,穿了深蓝色镶白边的校服,周寻总是很乐观的样子,个子高挑,一脸吹不散的笑,很豪气,对她却细心,从来不发火。那时因为成绩差,考完后心情总不好,讲话也冲,她却完全不介意。常常咧嘴笑一下也就过去了。帮她制作历史纪年表,同她一起互提单词。帮她打饭,给她讲题。
她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含着。甜蜜的空虚感在口腔中蔓延起来。
纪粹似乎吃得差不多了,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酸奶:“你还一直是这副鬼样子,又不搭理人了。”
她偏过头,认真地望着他:“纪粹,他们还有没有可能?”
纪粹怔了一下,呵地一声笑了起来,缓缓地:“不可能了吧。……不可能了。”
如果可能,钱两天梅坚不会找他喝酒,然后一个人飞快地醉倒。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看到杜沉的眼睛迅速湿润起来,很快,泪珠涌了下来,她飞快把头偏过去,低哑地说:“我知道的……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知道……”
纪粹看着她,不禁摸出烟,抽出一支,打算点着,已含在嘴里,想了想,却没有点燃。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金属冰冷外壳的打火机。嘴角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第一次知道纪粹,是在他们年级段考放榜的时候。往常梅坚第一名的位置,有了这个陌生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是个年纪很小的跳级生。站在梅坚的旁边,套着小号校服,一脸的面无表情。后来,才知道是梅坚的表弟,曾刻意对他好言相对,把很贵的丛书整套借给他。甚至从爸爸的书房偷砖头般的医科书给他。纪粹却少年老成,常一脸冷漠的表情,一双狭长的单凤眼也似笑非笑,好象洞穿她所有蠢笨的念头。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身高开始疯狂抽长的小小男生,头发弄得半长不长,不听课,随便就一个问题问上三句,老师却都开始冒冷汗,后来听说同老师讲好,不再惹麻烦,老师给他批了整整一学期的假条,随他使用。
被体育部老师大骂,教训,胃出血住院,半夜拔了点滴管编蚂蚱,里面还灌了恶心的褐色药水,十分逼真,系在她单车前把上,她被吓要死,他冒出脑袋哈哈嘻笑。
杜沉扭过头在渐晴的天光中打量这个没有开口的男孩子,是个俊俏的小孩子,有着一贯的冷淡,只是这之下有着沉默的严肃与活力四射的慵懒。她禁不住开口:“纪粹。”
他斜过脸,狭长的眼眸回视她,等待她说下去。在巨大楼层的淡淡阴影以及缕缕头发的遮掩下,那眼眸闪着湖泊般浅淡的波光。
“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他表情几乎是立刻地松弛地笑了起来:“喜欢啊,现在不是很多女人就喜欢这个么?”
杜沉瞥他一眼:“我是问身体!”
他也突而正经八百起来:“我的身体很强壮。”
杜沉咬牙:“纪粹你怎么这个样子!我知道我挺——”她抿嘴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可是我每次同你讲话你都是这副胡扯的样子——我是问你,现在,也不跟别的男生一样打打篮球锻炼一下什么的,天天弄得花里胡哨的,连架也不打,你要身体挎掉吗?”
纪粹有一瞬用似乎不认识她的眼神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的身体很好。”伸出手好象想动一下,又停住了,忽然有些不自在地移动了一下坐姿,又顽皮起来,“别跟那帮女人一样真被我花容月貌的脸给骗了!”
杜沉倒还认真了,半跪在地上,身子向前探,瞅着他的脸:“哎,纪粹,你还真是好看唉。”
纪粹看怪物一样看她一眼,又飞快扭回头去,哼了一下,却听不出怒气:“笨蛋。”
中午的时候,纪粹用一本在K大照的照片把杜沉拐到了家里。K医大是杜沉当初的梦想,成绩却仍不好,最终由于父亲的关系而勉强念了一本,倒是他考了这所学校。
他只是淡淡地挑着眉毛看她:“喂,K大要不要看?还是没胆来我家?”她就很没出息地跟来了。
纪爸爸和纪妈妈见到她,很热情,原本打算招牌菜招待的,但因为一脸过分热情的笑而被无法忍耐的纪粹同学几句就打发出去吃饭了。杜沉才敢轻叫:“你爸爸妈妈好年轻!”
他撇撇嘴:“典型的早生早育。”却是笑的眼睛流光溢彩。
气愤松弛下来,她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翻他的相册,很多合影,三三两两的人簇拥着,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背景是大片的树,错落着涌在眼前。那曾经心驰神往的地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翻着,发现一张他与梅坚的合影,那原以为以认不真的面容,原来仍与记忆中一般清晰。身子略略侧向面无表情的纪粹,温和的笑。穿着那似乎永不改变的白衬衫,那么熟悉。
一抬眼,看到坐在旁边正瞅着自己的纪粹,她有些尴尬,随便扯了个话头:“——梅坚会来吗?”
纪粹扶了一把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哼笑一声:“我对撮合别人这种无聊事没兴趣。”拍拍屁股到厨房去张罗吃食。
有时觉得人生就像光滑平面上滚动的小球,施一点力就可能改变方向。如果不是那时年少痴狂,又怎会在众人心中划上伤口?又怎会逼得周寻放弃?纪粹也应该生气的吧,梅坚因为她而失去了原本握在手中的机会。终于没能够和周寻在一起。
还记得那时在班中大声宣告喜欢梅坚时他一脸错愕的表情与自己心中窃窃而虚幻的激动欣喜,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从没注意到别人的忍耐。那时穿宽大的衣服追着他叫:梅坚,梅坚!……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梅坚是自己的。多么恐怖的贪图心。又,是不是在潜意识中早已知道,梅坚不属于她?而故作的自欺欺人?
不是了,不再是了,哪个神经质活在自己世界中自以为是的人。
照片中的纪粹永远是冷漠且懒散的样子,包括穿着白大褂手握头骨的神情。冷冷的让她想笑:摆什么酷嘛!又不是没见过他理着平头,又瘦又小挤在人群中推车的衰样!
视线在一张照片上停住,照片中的他趴在桌上看一张照片,头斜着,手托着下巴,浑身很放松舒适的样子。眼皮略垂,真的能看到长长的睫毛,唇角含着克制的无比甜蜜的笑,甚至能看到隐隐的一个酒窝。天哪!纪粹竟然也能有这种表情?杜沉跑到厨房,得意洋洋好似抓住人把柄一般笑嘻嘻问他那照片里的人是谁?喋喋不休又好奇的样子。很有神气。
纪粹没好气:“别人偷拍的!”扭过头去,专心忙碌着炒锅,口气又粗又冲,耳根热又红。
是了是了,人早晚都会有意中人。记忆中弱小单薄的纪粹原来也是。她有些尴尬地笑,讪讪地走出去。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两个人默默地吃饭。半晌,她才干笑着蹦出一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虽然只是蛋炒饭,但有火腿葱花,亮油油的,很好吃。
纪粹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低智商的人类,明显受到了侮辱一般。她咬咬嘴唇,乖乖吃饭,不敢再开口惹怒这个神经病怪物帅哥。
哈,真不知道能让这家伙笑成那副甜蜜恶心样子的人,平时是怎么忍受他的啊!她在心里扮鬼脸。怎么就会越长越阴沉呢?真不像是和梅坚有血缘关系的人……很就没有想起这个人了。她慢慢地吞着米饭,继续回忆着,那时周寻在校际赛中打篮球,崴到脚,第一次见梅坚那么慌张地跑到休息席去探望,甚至拜托她去拿冰块。
她把冰块摔在地上,止不住掉下眼泪,在泪花中看到周寻尴尬的面容和梅坚眼中的薄怒……如果,那时候的自己没有那么任性自私,不要蒙到眼睛,不要那么晚才发现,就好了。她的心还没有飞起来轻松着,就又失落地坠下。
“怎么了?”纪粹口里含着饭,匆匆咽下,问她,“再不吃就凉了——不好吃吗?”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眼睛盯着她。
她含含糊糊地回答:“……好吃啦……我只是吃不完。”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从她那里拨些米到自己碗里,商量着问她:“这么多够了吧?不准再剩了!”又专心吃起饭来。
电话铃响起,他拍拍屁股起身去接,嗯嗯哎哎几声后,视线落在她身上,顿了一下,才说:“那就今天晚上吧,嗯,六点吧,早些好。嗯。”放下电话。
“喂,你不是想见梅坚吗?晚上跟我一块儿吧。”他端起剩下的饭,往厨房走去。她没有来得及看见他的表情。
“纪粹……”她偷偷拉住他的衣摆,不情愿地东晃西晃,目光也垂在马路边儿的车水马龙上,“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罗不罗嗦,一路上都说几百遍了,”他翻着白眼,压下坏脾气,“他又不怪你……——还是你怕你自己对他旧情复发?”听不出他的玩笑里有几分认真的体温,她抬起头,看到他严肃的表情,讪讪咕哝道:“你那么厉害干吗嘛……拜托,那个叫复燃,不叫复发,说的跟得病似的——”睇了眼他严肃的下巴,没敢继续发牢骚。
纪粹一把拉起她的手,大步向约好的火锅店走去。
梅坚早已等在那里,杜沉奇怪自己还能够一眼认得出。穿着件普通的白衬衫,叫了杯啤酒先坐在那儿等……感觉到身旁纪粹的视线飘在她脸上,她偏头撅着嘴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向前走去。
梅坚看到她,笑得很单纯清澈:“杜沉?”
她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松了口气,很稳重地对他笑了下,在他对座的里面坐下,纪粹坐在她旁边。他们忙着点菜,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想,真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和梅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吃顿饭。
梅坚问她大学生活怎么样,顺不顺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等等。她也温和地答着,让他惊讶地赞她淑女了许多。
她心里也开心,暂时不去想自己过去做的种种傻事以及带来的伤害。
纪粹一直很少开口说话,在梅坚面前也不再顽劣,很严肃地坐在那里吃饭。她瞟了他两眼,不禁开口:“你吃那块肉都快五分钟了,早凉了!”又捞了一勺拨在他碗里。他略略抬头淡淡瞄她一眼,随便拿话支乎她:“我牙不好。”
“不好还抽烟?牙好了才怪。”她接话接得利索,临了还挑挑眉毛,冲他得意地笑。
出乎意外地,他没还口,喝了口啤酒,擦擦嘴,突然站起身拍拍梅坚的肩膀:“章帷说晚上找我有事儿,我那边儿还有一摊儿,你别喝多了,一会儿早早送她回去。”
杜沉就想伸手拽他,埋怨怎么把自个儿一个人撂这儿了,却没拽得住他,一闪的工夫纪粹就出了门。她心里气他,又只好坐下。
“他心里憋着火儿呢,”梅坚也回头瞅眼他的背影,温和地笑着看她,“你信不信,他一准儿没去找那帮家伙,不知跑哪儿吹风凉快去了呢。”他扭下身把火锅的火量开大些,劝她多吃些。
杜沉迷迷糊糊地点点头,肉叨在嘴里,却没什么滋味,余光瞟到纪粹剩在碗里的、自己捞给他的羊肉,心里不高兴地骂他。
“纪粹几乎不抽烟的。”梅坚突然开口,“也从来不会记得送什么人回家这样的事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他淡淡地笑。
“梅坚,”她很认真地盯着他,缓缓地问,“没能和周寻在一起,……——你很难过吧。”
他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好久才抬头看她,那眼神由惊讶,渐渐转为微笑,中间还有些别的什么在闪:“杜沉,你变了呢。”
她垂下头,为自己曾有的过失几乎都要心碎,眼泪禁不住要涌出来,她忍了忍,鼻头发酸:“我好后悔……”再也止不住地抽泣。
梅坚默默地递纸巾给她。她越哭越伤心,像是要把几年压抑在心头的愧疚都发泄出来,心也洗了一遍一般轻松澄净。许久,她才不好意思地红着眼抬头看他。
梅坚笑了,温暖如春风一般地笑:“有没有好些?”
晚上她是一个人回去的。拎着包,开心地悠来悠去。
她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偷偷跟着,却半点不害怕。相反,觉得几年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夏季灯火上空的星星模糊而黯淡,她感觉得到身后那个年轻的身影。
她慢慢地踱着步子,让白色凉鞋发出轻轻而如这夏夜以及这身影一样美丽的声音。
她不知道周寻是否觉得遗憾。在这几年中,她从没问过她的心事。可是在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去体谅另一个人的心,而她们也许还可以靠得更近一些。想起那时牵手去看电影的场景,也觉得周寻是否是因为这些琐屑而容忍自己。当她们一起享受时光时,却因为太年轻而心不在焉地忽略。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细心去珍惜。
敲门,母亲打开门,桔色的光铺展在身上,关门的时候她禁不住向昏暗中望去,那雕栏外空荡平静如常的街道,但是她知道,那斑驳的光影背后,一定有的那个人。
这时浅浅的月亮升在远方,她想象得出那个人调笑冷凝的表情,还有那淌着波光的眼眸。如果这不是幻觉的话。她看得到。
就让。就让那个人如青锋般划亮天地吧。
她终于转回身,含着笑换好拖鞋,向屋内走去。
“沉沉,下次回来早些,大晚上的不安全。”母亲说。
她笑着哦了一声,搂住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的父亲的脖子,父亲笑:
“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
“手术还顺利吗?”她笑着问。“杜院长?”
“很顺利呢,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并发症……”
……那个人,以后也会有这种味道吧。
END
我最爱纪粹了。呵呵。
最后一段虽然很隐晦,可是希望大家看出来啊。
最爱纪粹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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