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未小未

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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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上午答应徐易川一起去试婚纱，我先到了，他因为公司突然的一些状况要迟到一会儿，我并不介怀。
　　一个人在店里踱步，店员很热情地向我推荐着各种婚纱，见我似乎没有太大的热情，她又补充说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气质邀请设计量身定做，我回答说用不着这么麻烦，其实款式简单些的就好，我又让她不必招呼我，等徐易川来了一起商量。然后一个人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
　　后来一对恋人模样的男女推门进来，看样子也是顾客，原来是来取婚纱的。他们坐下来跟我聊天，说起他们的恋爱史，然后转过头问我跟徐易川是怎么认识的，我告诉他们我们是通过广播认识的时候，女生很羡慕的说，她一直期盼这样的特别的相遇，但可惜她跟她的未婚夫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中间没有太多的浪漫桥段，很娇嗔地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男生，然后两个人会心地笑了，我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的幸福和激动。
　　然后我们又说起婚礼的一些细节，说到礼堂布置，说到婚庆公司的费用，说到婚礼流程，才发现，我原来对我的婚礼一无所知，一切都由徐易川事先安排好了，我实在不是个合格的未婚妻。
　　正思量我该做点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以为是徐易川，却没想到是许念青。
　　我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接起电话。
　　“修纯，是修纯吗？”她的语气很焦急，说话的思路也有些不清晰，“修纯，是韩东，他出事了，昨天傍晚在值班的时候出了交通意外••••••”
　　我来不及拿包，也顾不得店员在后面叫唤，就冲进了大雨里，耳边一直是许念青说的话， “韩东出事了，他拦截了一辆酒驾的车，司机因为意识不清，又怕处罚，想硬闯过去，结果撞到韩东，他被撞到十几米远，伤的很重，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意识••••••”
　　我来不及告诉徐易川，挂了电话就往外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韩东千万不能有事。
　　疯一样地跑到医院，看到呆呆坐在加护病房门口流泪的许念青，见到我，她慌乱地抓起我的手，“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进去，你去告诉他，叫他快点醒过来，他会听你的话的，一定会的••••••”
　　我缓缓地走进病房，然后远远地站了很久，差点认不出他，我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带着氧气罩，打着点滴，满脸伤痕，静静躺在那里的人是他，直到触到他的手，我才恍然，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曾经用这双手拉着我说要带我走的他。
　　眼泪像外面的雨那样骤然落下，我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然后在他耳边一遍遍轻轻地叫“韩东，韩东，韩东••••••”
　　他依旧只是闭着眼，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孤独，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对他说，“我来了，我是修纯。对不起，我食言了，我让你要拉着我的手不放，却先放开了你的手，留你一个人那么孤独，现在我回来了，我拉着你的手，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来了，拉着你的手，我答应你，这次，一定不会再放开你••••••”
　　眼泪从脸颊滚落，落到被大雨淋湿的衣服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没有他的生活过得那么平静，平静得让我误以为那就是所谓的永久的幸福，以为自己已经告别了过去，告别了他，以为我可以开始不同的，正常的人生，可以跟徐易川结婚，可以跟一个亲人一样的人走一生，直到这一刻，长久以来积蓄的想念一下子爆发出来的瞬间，我才意识到，我根本无法摆脱他和他带给我的那个梦，就像他给我的孤独，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融入我的血液，这一辈子都无法将它们从心底彻底抽离出来，也因此，我的人生才称得上是完整的。

　　徐易川找到我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说：“我会向双方父母和朋友们解释婚礼取消的原因，你放心••••••”
　　我是多么感谢他，因而对他充满了亏欠。他是懂我的，他也一定从我偶尔的心不在焉里看到我的内心，只是他一直在配合着我的自欺，我想，我利用了他，用他对我的包容和爱来填补我内心的空洞以及不得不将韩东从心里剥离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