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未小未

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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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医院守了父亲一夜，醒过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肩上的温度。
　　我抬头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眼泪就不自觉的充满了眼眶，像很久以前受了委屈在他面前红眼睛一样。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小纯，原谅爸爸，那天爸爸说了太多违心的话。”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对不起。
　　“从小不管你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但唯独这次，我无法再任由你的任性，你也许认为爸爸顽固不化，不懂得你说的爱情，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说，很多时候我们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与相爱的人在一起，但我们依旧活着，然后你会发现幸福可以有很多种可能，而爱情能带给我们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当一切物是人非，你再回头看的时候，你会发现，当年你爱上的真的是那个人吗？或者不过是爱情本身？”
　　我沉默。
　　“爸爸只是希望你能拥有大多数人都能拥有的快乐，希望你有平凡却永久的幸福，那么，即便有一天我和你母亲都离开了你，依旧可以有人代替我们陪伴你走过你的人生，也许那个人不是你最爱的，但至少是像我们一样最疼爱你，能像亲人一样守在你身边的。”
　　我懂父亲的意思，也明白他所说的那个存在正如同许念青对于韩东，他们之间或许没有爱情，但却有比爱情更能紧密联系他们的东西，比如韩东对她的感激，她对韩东的无所求，他们之间多年来类似亲情的存在。
　　我突然想，如果八年后的我们没有再遇见，纵然他一生都不懂得爱情所能带来的喜悦和心动，他是否也会是幸福的？那个疼惜他，能像亲人一样陪伴他走过一生的人，不就是许念青吗？他本来已经拥有父亲所说的“平凡却永久”的幸福，是我的自以为是和自私打乱了他的生活，我以为能令他幸福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可我终究能带给他什么呢？徐易川说他给不了我承诺，其实给不了承诺的人是我。
　　守在父亲病床前的我突然想回到了那场电台的大火发生前的二十分钟里，那个时候我明明决定了要跟八年前的自己告别，要跟他说再见，却最终投入了他的怀抱，然后，再次深深地堕入八年前就开始了的那个梦魇。
　　我想，也许我该与他说再见了，让他走，也让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