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贵人》圣的真红

5、四 一个有皇者之才 一个有皇者之风

　　打猎的日子到了，所有的阿哥都井然有序地来到了木兰打猎场。
　　正如杜受田先前所猜测的，这是皇上来观察、斟酌，选出太子的考验。
　　“那么大家就尽情享乐吧~~”请过安后，皇上笑眯眯地望着孩子们挥了挥手。
　　道光有九个阿哥，但是大阿哥、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已经夭折，老七老八和老九年幼，五阿哥奕誴不讨他喜欢，打算过继给惇恪亲王绵恺，降为多罗敦恪郡王。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就是四阿哥和六阿哥。而这场打猎，众大臣们也密切关注着，因为这也是他们如何选择的关键。
　　打猎正式开始了，奕訢是意气风发地打起猎，并且满载而归。而奕詝却是一箭不发，两手空空。道光帝看到两个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是吃惊，便问奕詝原因。奕詝就对道光帝说：“皇阿玛，儿臣看到皇阿玛为国事忧心，身体欠佳，不久前曾上灵光寺为您祈福。现在正值烟花三月，所有的动物都开始生息繁衍。想起当年如来佛慈悲为怀，曾割下自己的肉给鹰吃，如若这时，儿臣用冰冷的弓箭将他们一网打尽，太过残忍了。这都是佛祖不愿看到的结果。”
　　道光帝的心中对四阿哥奕詝的回答很满意，大为感动，认为他有帝王的仁慈和宽大的胸襟，在两人的衡量中对四阿哥奕詝产生更多好感，不禁脱口而出赞叹道：“此真帝者之言”！
　　此话一出，那些察言观色的大臣们以肃顺为首，马上都聚到四阿哥身边奉承。奕詝得意，这次的比赛，是他赢了。他和杜受田会意的对望一眼。那天杜受田是这么对他说的，“阿哥论英武，是比不上六阿哥的，阿哥到了木兰围场万万不可开弓放箭，一定要空手而归。若是皇上问起，你就说现在正值春天，万物复苏，生气盎然。正是动物繁育的季节。若是在此时对他们展开杀戮，岂不是太残忍了吗？”如果不是深深信赖此人，是没有人敢这么做的，但是奕詝做了。
　　“虽然没有打回猎物，为了不让皇阿玛扫兴，我想和六弟为皇阿玛舞刀助兴！不知道皇阿玛还记不记得"宝锷宣威"？”
　　“哈哈哈，记得当然记得！当年你们两自创了枪法二十八势、刀法十八势，朕赐以名，枪曰"棣华协力"，刀曰"宝锷宣威"！”
　　奕詝和奕訢自创的剑法可谓取长补短、攻守兼备。
　　肃顺趁机进言：“都说六阿哥才华出众，剑法更是了得，现在看来四阿哥的功夫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所谓兄弟同心，齐力断金！”杜受田附和，“看来，皇上不必再为太子之事忧心，他们两人无论谁做了皇帝，另一个一定会取长补短，忠心扶助。”
　　他的言下之意是虽然奕詝才华学识不及奕訢，但是只要奕訢能做个忠心耿耿的朝臣辅助皇上，对国家一样是有利的~~~
　　“好！好！”道光帝笑得合不拢嘴，“来人，赏！”
　　“谢！皇阿玛！”兄弟两人弯下腰谢恩。奕詝腰间的通透玉佩，在阳光下越发闪亮。道光想起那是他们在自己面前第一次舞剑所得的奖赏，兄弟两如获至宝说要一直配在身边，但是今天奕訢却没有带。当然因为他那块还在奕詝的手中，没有归还。双足为蛟，四脚为龙。奕詝冷笑，虽然我根本不稀罕什么皇位，但是偏偏就一定不会让你们母子得逞！
　　“儿臣……” 注意到皇上怀疑地眼神，奕訢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那天紫禁城外的小闹剧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虽然派人寻找，但是却没有结果。
　　“算了！”道光虽然不悦，但也没有明说。
　　这时，禁兵跑来传报，上海有暴民烧了洋人的商铺打伤洋人，英国领事史密斯非常生气，要朝廷赔偿20万两银子的损失。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道光帝一听马上就愁眉深锁。
　　“赔偿20万两，他们真是狮子大开口！但是拒绝的话，洋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能又会引发战事。权衡利弊，还是以和为贵！”
　　“岂有此理！洋人一直以各种借口要求赔偿，长此以往国库空虚，恐怕洋人是以赔偿为名，削弱我国力是真！”
　　听着大臣们两派各言其说，道光帝心乱如麻：“那么朕应该派哪位卿家处理此事？”
　　这~~~~众人面露难色，纷纷推辞。
　　“皇阿玛！” 奕訢上前，“儿臣愿意去上海亲自处理此事！”
　　“好！”道光帝见众人中只有六阿哥有如此担当，不由心慰，心中的天平又平衡了。
　　打猎结束，桂良和文祥就马上聚在六阿哥府内商量对策。他们很为奕訢担忧，上海之行如果处理得当，是功劳一件，但是稍有差池，一定会被四阿哥等人摆上一道，这对选太子是大大的不利。
　　“四阿哥那招‘藏拙显仁’真是棋高一招，现在皇上对他是另眼相看，但是六爷你为了争回地位，去上海处理洋人的事件，这这招置死地而后生实在不太值得。”桂良惋惜，“我们多年部署可能会功亏一篑！”
　　文祥点头：“是啊~~~洋人诡计多端，而且仗着国富兵强，一定是得礼不饶人，如果六爷委曲求全，就会被天下传为怕了洋鬼子。但是态度强硬，又怕重起战火，到时候皇上会怪罪你办事不利。六爷再怎么聪明能干，这次也没能考虑周详，如此草率行事！”
　　“两位大人！” 奕訢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四哥争皇位，他从小宅心仁厚，虚怀若谷，对我照顾有加，我是万不会做出为了争皇位，手足相残的事。我去上海处理洋务，是做为一个臣子不忍看到皇阿玛为国事心忧，即便日后四哥真的做了皇帝，我也是一样尽心辅助，替四哥分忧。”
　　“六阿哥此话差矣~~~”桂良提醒，“四阿哥虽然性格温软，宽厚贤良，但是做事不够干脆利落，容易听信他人的唆摆。一但登基，如果亲小人而远贤臣，到时候就算你满腔热情想为朝廷效力，他却为排除私己，将你贬官罢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天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无力相助，又能奈何~~~！”
　　“眼下国家内忧外患，四阿哥做皇帝绝非万民之福，所以容不得六阿哥讲什么兄弟感情，天下要一个明君，才能走出黑暗，六阿哥一定要权衡轻重！”
　　文祥和桂良是深受奕訢敬仰的两位老臣，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让奕訢下了决心。的确，皇位是无限权力的象征，但是现在这把龙椅对他来说不是权利，而是责任。
　　打猎归后的奕詝可谓是春风得意，众大臣不断有上门送礼巴结。以前他为人低调，也不费心人情世故，现在看来能当太子，居然是如此风光的好事。
　　“四爷，礼部富大人的信和贺礼！”
　　“富大人？”奕詝脑海浮现佳兰的身影。虽然是四品小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拆开看看信，原以为是些客套的贺词，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些小图和错别字。其实那些不是错字，是简化字，但在奕詝看来都是错字。从画上看象是小姐邀请他去灵光寺一聚。“人回去了没有？”他问送信的小良子。
　　“回四爷，还没有！”
　　“就说我没有空！”
　　“是！”
　　奕詝哭笑不得，这丫头不但粗鲁，斗大的字还不识两箩筐！更是不知礼数写信私会，简直不成体统，以后如何母仪天下？
　　那天答应了秦楚天，一定要把折子亲手交给四阿哥，佳兰一直在等机会。终于听说府里要送礼给四阿哥，于是悄悄将信放在一起带去。原以为他看了信，念在是未婚妻的份上会去寺里与她相见。
　　“什么？没空？？”佳兰得了回报一跳八丈高，“故作姿态！”难道是自己写的他看不懂？没道理啊~~~她想自己考虑周全，怕他不认识简体字，还特别画了插图，强调是很重要的事情！“那他有什么事？”
　　“这个小的不知道……”送信的吱唔，“不过听小良子说，四爷明天会去醉仙楼看戏！”
　　“……”佳兰咬牙，拼了！~~~~
　　“小姐！”宝儿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了，她压低了声音警告，“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迦琪小姐，万一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会连累小姐和府上！”
　　“放心！”佳兰想，约他见面送个折子应该不会是不体面的事情，再说人家虽是阿哥，但也是男人啊~~~甜言蜜语哄上一番，准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