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暗夜の歌吟》灵月汐

5、章四

　　章四
　　只是以佐助对鼬的了解，他总有一种感觉，那个本子就是其他的什么人送给鼬的。如果是自己购买的话，鼬也是绝对不会选择那种看上去就有些轻佻的本子。而如果那个人让鼬接受了那种与他的本性相违背的礼物的话，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那个人对鼬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了可以接受他不喜欢的礼物的地步。而佐助却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哼，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人送他东西，还真是……
　　这样轻蔑的感叹那从佐助的心中一闪而过，可是在其下所隐藏的却是他无法清楚探究的情感。当他想要抓住这种情绪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不剩下，就像是一个幻象，徒留下奇异的感触，就像是在内心有什么掠过的错觉。
　　视线被吸引，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鼬的动作而移动，凝视着托着本子的有些苍白的手指，看着他的拇指按在皮质封面的边缘，然后纸张若蝴蝶般在手指的拨动下翻动，黑色的字迹在手指下流淌，摇摇欲坠的想要从洁白的纸面上跳脱而出，以本身的色彩将无垢的肌肤沾染上属于自己的色彩。
　　将实现聚于几乎与纸张一般苍白的手指上，佐助企图做出自己在辨别本子上所记录的究竟是怎样内容的模样。
　　这样的伪装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因为微微垂着眼帘的鼬并未注意到佐助的目光，只是专注的翻动着手上的笔记本，偶尔的会因为其中所记录的内容而露出些许的微笑。
　　那不是为了佐助所熟悉的任何人所展露的笑容，而是为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再鼬离开佐助那些年中所认识人所展露的微笑。
　　在佐助所无法知晓的那些岁月，鼬所愿意为之展露笑颜的对象也终于产生了改变，不再为佐助所知晓。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嫉妒或者是习惯性的憎恶，仅仅是出于不愿意看到他所厌憎的人因为喜悦而微笑，佐助宁愿相信他心中所涌现的针刺样的疼痛是出自后者。
　　在鼬发现他的注意之前，佐助转过头，不愿再去关注一直在注视着本子的鼬，强制忽略心中的好奇，不去想鼬和那个送他本子的人的关系，也不想去知道哪个本子中所记录的内容。
　　窗外飞掠而过的景物在佐助的眼中模糊成一片无法被看透的图画，佐助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身边的鼬，可是身边人的一举一动都仿佛透过空气传达给佐助，他的意识始终聚集在那个人的身上。
　　纸页翻动的声音，那个人的呼吸声，变换动作时的细微声响……所有的一切都牵动着佐助的心。
　　犹如被牵于人手的风筝，飞的再高再远，也依旧无法摆脱他人的掌控。
　　不想陷入这样的境地，可是做不到，不管再怎么分散精力，精力依旧只能集中在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纸页翻动的声音停止，对方似乎安静了下来。佐助偷偷的转过头，看到他的兄长已经睡了过去。
　　“真是的，这样都能睡着。”嘴上低声的抱怨，佐助终于敢于将面孔转过来，光明正大的凝视着鼬的面孔。
　　明灭的光芒从鼬的脸上掠过，与阳光一起凝聚于鼬面孔上的是佐助的视线，却没有引起沉睡中的鼬丝毫的警觉，这是与过去的佐助所认识完全不同的兄长，曾经的鼬，只要佐助靠近他的身体，就会张开眼睛看着他微笑，即使是再细小的声音，也能让他在瞬间清醒。这样的戒备，是由于天性，更是由于家族的训练。可是现在，在车上沉沉睡去的鼬，是佐助绝对无法想象的。
　　与佐助认知中相差太多的兄长，开始让他渐渐的觉得不适应，明明应该用对待敌人的态度来戒备。太多的不同让他开始怀疑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存在是否只是他的想象，可是却有更多无法改变的根本性的东西让佐助意识到，他的兄长，其实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鼬，而不是变成了其他他所不希望看到的懦弱样子的家伙。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细微的改变，却还是让佐助觉得不安，有什么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开始动摇。掠过鼬面孔的闪烁的光影更让他焦躁起来，变换的光线使佐助身边的人的存在变得虚幻，似乎对方随时都可能会那样莫名的消失于空气中一般，就如同多年前他突然的做出了那样的罪行一般突兀的彻底的消失在佐助的生活中。
　　突然升起的焦躁让佐助想要做些什么，他强自忍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手粗暴的将陷入沉睡的人叫醒。
　　“难道在监狱里呆的久了就忘记要戒备了吗？”别扭的做出警告，佐助用不屑的态度暗示鼬在车上要小心。
　　“你在这里，我又需要担心什么呢？”
　　原本期待听到这样回答的佐助却最终还是失望了，被叫醒的鼬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刚刚睡醒的迷茫，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的垂下眼睑，再一次的拿出之前翻看的那个本子再一次的看着。
　　原本以为在鼬醒来之后会消减的焦躁却更加的浓重了起来，佐助无法说清这就叫是为了什么，或许之前不吵醒一直睡着的鼬就不会这样了，可是看着身边不再显得虚幻的鼬，他却并没有产生任何后悔的情绪。
　　心情莫名的平静了下来，佐助底下头继续和那个金毛吊车尾相互打趣，然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同组的樱发少女也加入了进来，接着是另外几个关系不一般的朋友。
　　时间在几个人的聊天中度过的很快，仿佛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的佐助显得轻松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愉快了起来。
　　只是他在这一段时间里微妙的情绪变化，却还是被熟悉他的两个人所察觉，就算是向来迟钝的金毛小子也开始追问佐助他产生变化的原因——身为朋友的他恐怕很了解佐助那种从来都不爱迟疑的性格。而产生了这样的变化恐怕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虽然并不想要告诉朋友们关于他兄长的消息，但是想到在开学后，那几个家伙一定还是会如往常一样的厚颜无耻的跑到他的屋子里聊天玩游戏乃至于欣赏一些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观看的爱情动作片，鼬归来的事情是绝对瞒不过他们的，所以与其这样做贼心虚的隐瞒鼬的存在，不如提前告知朋友们。
　　可是，还是有点不甘心的感觉。佐助的脸色阴沉了片刻，最后还是将编辑好的回复发了出来。
　　很快的，他就得到了来自友人们的回应，激烈度已经关注点完全的超出了佐助的想象，这让他不知该怎么回答那些家伙。
　　“你哥哥回来了？什么时候给我们介绍一下哥哥大人吧。”显然早已经忘记了佐助对他兄长心存芥蒂的金毛小子嚷嚷着，“不过到时候一起看A片的时候要不要叫上哥哥大人啊？”
　　“这不是关注的重点好吧！”小樱不悦的回复。佐助甚至可以想象她咆哮的表情，在女孩子面前提小黄片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显然鸣人这个不了解女孩子心情的家伙想要追求成功，大概还要再等三百年吧。
　　看着瞬间就又吵起来的两个人，佐助愉快了起来，还是有人比起鼬更在意他，他也有了不在意身份与能力的好友呢。
　　“在和朋友们聊天吗，佐助。”身边一直静默不语的鼬突然开口，将佐助原本稍微开心起来一些的心情瞬间打散，只要想到鼬还在他的身边，原本愉快的情绪就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是啊。”不耐烦的给予回应，佐助撇过头，将手机藏在鼬的视线所无法看到的地方。之前的话不知道向来视力极佳的鼬看到了多少，向前翻看了一下他并没有说鼬什么不好的地方，佐助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似乎又因为鼬的关注而在小小的窃喜着，这是与朋友们的交流无法体会到的感觉。
　　“就算是和朋友们交流的很愉快，不过也要注意身体。”鼬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佐助的不悦，只是安静的从行李中拿出了便当递给佐助，“到了午餐的时间了。”
　　鼬手中拿着的便当盒确实是佐助熟悉的那个带着番茄图案的饭盒。
　　收拾行李的时候佐助并没有找到这个他早就用习惯了的便当盒，他原本以为是母亲因为鼬的回归而忘记了给他准备便当，所以除了给鼬又在心中狠狠地记了一笔之外，也只能等到了学校再买一个新的了。
　　可是此刻看到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便当盒出现在面前，佐助反而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鼬。
　　“谢谢。”佐助所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低声的道谢，鼬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就打开了属于他的便当盒开始吃了起来。
　　对于鼬的沉默，佐助不知该如何回应，或者正是如同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与一直被他所憎恨的兄长交流，鼬也忘记了该怎么和已经成长的和过去的小鬼完全不同的弟弟交流了吧。
　　看着鼬放在一边的便当盒盖上的卷心菜，佐助恍惚的想起这还是当初在鼬刚刚上高中的时候母亲为了庆祝为兄弟俩买的贺礼。佐助的番茄便当盒与鼬的卷心菜便当盒，都是特意的选择了两个人喜欢吃的东西的图案。
　　后来鼬做了那样的事情被关入监狱之后，佐助本以为鼬的那个卷心菜便当盒已经被伤心的母亲丢掉，却没想到母亲居然还一直留着，并在鼬回家之后将之找了回来。
　　也许母亲一直都在等着鼬的回归也说不定。
　　明明应该因此而产生的不悦情绪却奇妙的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此刻类似于多年之前兄弟两人还能够和睦相处时候一起吃便当的情景让佐助的心也变得柔软了些许。
　　终于重新找到了一点兄弟相处的感觉，佐助终于摆脱了这两天一直梗于喉中的难受感觉，安心的品尝着母亲为他们准备的美味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