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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滋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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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过来,野极茂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我的枕头旁边放着方型的黑色小绒盒以及他写的纸条:很多年前你没有收下的东西。鉴于我们虽然没有共枕但是已经同床,所以绝对不会再是‘陌生人’,我要你收下它。
我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十字架项链。
链条很细,是由很小巧的、八面磨光的白金小球组成;十字架坠子只有大拇指指甲大,除了中心的母钻以外,全部由四颗小钻拼成,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一朵小花下衬托着一束叶子的图案。
晶莹剔透的项链,在透过窗纱照进来的阳光下,绽放出流动着的细碎光泽。
看工艺就知道这是很值钱的东西。
而盒子上家纹的磨损程度,让我知道项链的历史应该很古老。
当年我退回它的时候怎么说来着?
‘我受过不可以收陌生人东西的教育’
应该是这样的说的吧?
那么,现在因为不再是陌生人了,我就会收下它?
什么思维逻辑!
我会收下它的。
再退回它又会伤到某人的面子。
毕竟现在他是养我的人。
我带上项链。
小小的十字架在我的胸前闪着亮到神奇地步的光芒。
很好!将来没钱了还能拿这个去卖!
我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吐吐舌头。
以后的日子?
以后我的日程根本就是被那些课程挤得满满的。
而野极茂好像也一直很忙的样子。
早餐时,我是见不到他的。
不是他的缘故,而是因为我低血压,每天起床都比他晚的缘故,等我梳洗完毕,他早就吃完饭了。
中餐和晚餐时偶尔我会碰上他,我总是打着‘看不到他英俊的脸’的口号爬到他大腿上。
结果他干脆叫佣人以后都把我的椅子放到他椅子旁边。
我就经常一边跟他胡搅蛮缠一边吃饭。
估计没一户大户人家会像我们这样挤在超长大餐桌的一个角上吃饭的。^_^
餐厅里的窗帘果然按我的要求,全部拉开了。
烛台也在我的要求下被撤掉,晚上开着灯吃饭。
吃饭没碰到野极茂的时候,我偶尔会想:他以前是以怎么样的心情一个人坐在烛光摇逸的餐桌上吃饭呢?
他会以为自己跟谁在一起吃饭?
晚上睡觉我当然还是天天在他床上睡。反正他的床很大。
可是睡觉前的聊天,一次都不再有过。
不是我等的睡着了~就是他半夜才回来。
为什么知道他半夜都是回来睡的?
不仅仅因为晚上醒来发现他躺在我旁边的缘故。
我还被他吵醒过好几回。
那么大个人,半夜居然会叫着‘妈妈’哭!
我只好轻轻抚摸他的背安慰他。
还蛮有效的样子。
他贴着我就会停止哭泣,安稳地睡过去。
我半夜偶尔也会哭醒,但是我是刚开始哭就会立刻醒。
他的情况好像跟我完全不同。
反正我要经常练习我的德语,我决定跟上了年纪的女佣打听野极茂母亲的事情。
我可不是好奇野极茂的事情哦!
只是因为我在这么好的语言环境里,不多说德语的话,会糟蹋了这么好的语言环境!
结果我打听出野极茂的母亲死前一直患有抑郁症、经常会自杀。
父亲有外遇,母亲经常会自杀。他是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小孩。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吃饭时没有拉开窗帘让日光透进来的理由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在延续母亲的习惯。
今天在我努力学说叽叽咕咕鸟语(德语)的时候,居然看到某人很清闲的带着两位小姐在花园里闲逛!
那个某人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带我到这种说鸟语的地方来,我为啥要窝在这里学这样唧唧瓜瓜的鸟语!
2分钟以后就是音乐课了!等着我来收拾你吧!
我的音乐课,已经从学习基本音乐知识进化到开始音乐实践,我现在学的有钢琴和小提琴两种乐器。
钢琴方面,老师夸我很有天赋。
其实那只是我苦练的成果。
至于小提琴吗~
我还哪有那个阿巴拉哈的时间去苦练它?
音乐课老师一来,我就要求今天让我一个人到花园里去练习小提琴。
老师同意了。
当然会同意了。我老师的收费是按月算的。
唯一的条件是不管我要怎样学,都必须按我的意思做。
平时我提的问题之多,几乎让她为了回答我的问题而累死。
今天让她空闲空闲,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我扛上我的练习小提琴往花园走。
为什么是练习小提琴?
打算学小提琴的第一天,我就从这个家的音乐器材室随便摸了把琴背过来。
结果才拉了两个音,老师像捧宝贝似的捧走我手上的琴研究了半天,然后说那琴叫什么尼尼,属于失传了多年的国宝级别。用来让我这号初学者拉,太对不起那把什么尼尼了。
第二天她就带来了把来让我做练习小提琴用的琴。
什么吗!既然是有名的琴,放在这个家音乐器材室里的时间一定比被用的时间少吧?如果我是那把琴的话,不管拉我的人水平有多烂,能让我做为乐器发出声音,我才会高兴的吗!
我没有跟老师争辩,乖乖地用她带过来的那把琴。
既然我想挖空她脑袋里的东西,跟她和睦相处是很重要地。
我走进花园,点头向野极茂几个示意。
等到野极茂向那两位小姐介绍完我是他妹妹以后,我立刻看出两位小姐对我的敌意以光速减退;好感指数以声速急速上伸。
不理会她们,我摆好架式,将弓贴到弦上。
小姐们脸上显出期待的样子。
我要拉的是修贝鲁特的万福玛丽亚。
那个老师说:既然我身在奥地里,就应该先拉奥地利作家的曲目。
我开始拉。
花园里的小鸟被突然发出的杀鸡声惊得哗啦一声全部飞走。
不知名的小虫们瞬间停止发出声音。
我闭上眼睛,装着陶醉的样子,继续按已经记进我脑子里的琴谱拉。
应该用‘跳弓’的地方被我拉的超级拖泥带水,整个曲调变得稀奇古怪。
一曲拉毕,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的是野极茂笑盈盈的眼睛。
小姐们鼓起了掌,有一位还来了一句“节奏感蛮好的”。
真是有礼貌的上流社会小姐啊!
换了我的话,我会用连自己都能骗过的崇拜语调说:“好有特色的万福玛丽亚啊!您真是太有创意了!”
野极茂从我手中接过小提琴,立刻就开始了他的演奏。
还是‘万福玛丽亚’。
美丽的音符一个个从琴弦上流下来,渐渐地充盈了整个天地,锁住了每个人的呼吸。
我现在才了解为什么日语里形容音乐的传播途径用‘流’这个词。
音乐好像本来就长在那把小提琴里似的,野极茂起的只是引出它的作用。
风将他额前的刘海轻轻吹起,阳光将他低垂的睫毛在脸颊上映出灰色的投影。
风带起了我的发,迷了我的眼……
虽然不甘心,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真的很迷人……
我……在他的音乐里有些迷失……
他拉完最后一个音符。
我很快的回过神。
切!
根本就是他借机在小姐们面前耍帅。
看看那两位小姐!魂都收不回来了!
拜托!只是练习用的简单曲目吔!用的着双眼放出崇拜的爱慕电波吗!
我大声地清清嗓子。
野极茂一边把琴还给我,一边为我介绍两位小姐:“这位是凯瑟琳小姐,这位是约淑雅小姐,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经过学习,我知道称呼奥地利的贵族们时,名字后面一定会加上一长窜的长辈名字,以示家族身世的显赫。
我用头发尖都能猜出这两位小姐绝对是名门千金。
野极茂对她们已经到了可以只用简单称呼的程度,正好说明了跟她们的亲昵关系。
而看她们对野极茂的态度……
不像是老情人……到像是……认识了还没多久的样子。
我这个哥哥蛮厉害吗!男人脸长得好果然容易拉近跟女性的距离。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两位小姐争先恐后拉起我的手“你有时间一定要到我家来玩啊。”
嗨~这个我知道啦~先拉拢意中人的亲友吗~
我一边应付着朝她们微笑,一边向野极茂传递杀人目光:不要牵扯到我!自己要泡的妞自己搞定!还不快带走!我哪里吃得消她们的热情!
“那么接下来我带你们去房子里看看好了,你们不是说想看看我住的地方吗。”野极茂对着她们说话,似笑非笑的眼波却从我脸上扫过。
小姐们收回在我身上投入过多的热情,临走时还不忘了叫我有空‘一定一定’要去她们家玩。
目送他(她)们的背影转过墙角,花园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这才想起我到花园来拉琴的目地。
我不但没骚扰到他们,反而被他们骚扰到了!
我做了什么?
拉了一段超劣质的曲调丢自己的脸……
“他妈的!!!”花园里响起某女用日语冲着大树狂喊的怒吼声。
晚上吃饭时,我碰上了野极茂。
我黑着脸不理他。
“那两位小姐是我为了让你有朋友,特地去找来的。还满意吗?”
从他说话的语调听起来,他的心情蛮好的。
我把自己的整张脸对住面前的盘子,决定不理他。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他笑了起来“放心好了,我心里只有你的。”
“开玩笑!我用的着吃你的醋吗?”这时候再不开口,我会内伤到吐血!
“是吗!没吃醋就好。”他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
瞬间我头脑里闪过几个大字:我是不是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不可能!好歹我是只狐狸精!我会继续跟他斗下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有些意外的发现身上长了不少有些痒的红色小点点。
水豆、风疹、我在孤儿院里的时候都从其他人身上感染而发过了。
怀孕时出现的奇怪反应?
不可能!生理刚刚来过!避孕药并没有失效!
那么,这些是什么?
难到……
我试着打开野极茂的电脑。
上了锁。
我跑进书房打开电脑。
输入‘AIDS的发病症状’
点开跳出来的标题,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一小部分人在感染艾滋病毒后,会出现类似感冒的症状,发热、疲倦、全身不适、咳嗽、腹泻、浅表淋巴结肿大、有时还可有皮疹。反复出现的低热(约占72%),伴有寒战、消瘦、疲乏无力,体重下降(可达5~22公斤),继之极度嗜睡无力,不能支持平常的体力活动。并且常找不到发热、腹泻和体重减轻的原因。
我确实是感觉到这段日子里身体不如以前好,但是,我一直将出现的症状当做‘水土不服’。
毕竟我是在异国的土地上。
我贫血。所以伴有低血压是很正常的,疲乏无力和极度嗜睡是一直有的。
再加上今天出现的‘皮疹’……
出现的症状都吻合了。
那么是谁传染给我的呢?
‘吴老师’是不可能的。我跟他在一起三年,要发病早就发了。
老头子因为‘爱’我而要跟发妻离婚,看来不像是经常在外面乱搞的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老头子的儿子了。
对!就是他!他就是会去乱搞的那类人!
AIDS的来源和会出现的症状,我都有了。
我笑了起来。
上帝终于听到我的心声,打算收我了吗……
可是……
我的心狠狠地抽紧……
在酒吧的时候,我用嘴巴送了酒到野极茂的嘴里!
如果当时他嘴巴里有伤口,AIDS会通过唾液传染的!
……
脑袋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因为我而有可能感染了AIDS!
怎么办!我不想连累他的!
怎样才能让他接受检查!
我有些惊惶失措……
书房的门被很猛烈的力道打开。
野极茂一言不发的冲进来,卷起我的衣袖看了一眼,放了下来。
他深深的凝视我,眼底的冰篮异常地明亮。
猛的……他紧紧的拥抱住我……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感觉很安心。
他拥抱我的力道却开始变大,简直是想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疼……”
他放开我。
再深深看我一眼,他转身离开,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我愣……
怎么了??
出什么事情了??
我都还是早上发现身上长了小红点的,他怎么会想到卷起我的衣袖看?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冲出书房,我想都没想直接往他房间走。
事后我才想起来——这个房子有那么多房间,我怎么会认定了他就在他的房间?
后来我把这些奇怪的感应统称为: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冲到他房间门前停下来……
……
怎么问?
……
……怎么样才能让他接受检查都还没想好……
我管那么多!
……
不过基本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我敲门。
长长的过道上响起我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门开了。
野极茂的脸看上去明显带着疲倦。
我移开视线装做没看到。
……
才离开这个房间不久,我却觉得这房间跟我离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
……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房间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可是感觉上就是……怪怪的……
就……好像有什么气息刚刚从这里消失……可能是窗帘没拉开,房间处于比较暗的状态,我又是刚刚从明亮的过道走进来的缘故……感觉上房间里还隐隐留下点……暗暗的红色……有点像……血的样子……
我转头看旁边的野极茂。
房间光线不好的缘故,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很不爽的走过去,‘哗’一声拉开窗帘。
“干什么呢!黑灯瞎火的!早上我爬起来的时候明明已经拉开了窗帘的。”我回头看他“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阳光倾泻进房间里,让屋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清清楚楚。
哪里有什么暗暗的红色了,根本就是我的神经过敏。
早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大概是有点适应不过来。
“怎么怪怪的了?”他浅笑着看我“你来找我不会只是因为我看上去怪怪的吧?”
“你真是了解我。”我回他盈盈然的微笑“该不会上辈子是我肚子里虫子投的胎?”
“如果是呢?”
“回到上辈子去吃杀虫药!”
他低低的笑出声音“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
“你才活多大!没见过的多了!”我不服气的白他一眼
这家伙就是让着他的女孩子太多了,才会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话说回来,其他女孩子都是没有血源关系的外人,出于礼貌也不可以句句话都跟他对对着干。
……
嗯?
不对!
他在转移我的话题!
哼!
我可能一直上你这种当吗!
……
被他这么一打岔,现在气氛还蛮好的,不如乘机……
咳咳~~
我清清嗓子
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听到自己的心跳。
没什么好紧张的。直接说了吧!
“那个……”我开了口“估计我得了AIDS。你有被我传染了的可能。最好去检查一下。”
“检查?你还是我?”
又来了,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
这个应该不是我话的重点吧?
而且……听到这样的话……至少应该愣一下或者停顿一下再回答我的吧?
“我都说了……你有被我感染了的可能,该检查的当然是你。”我避开他的视线,努力看向被风吹得飘扬起来的纱窗。
“你不是信上帝的吗?不接受治疗就是自杀行为!”板起我的下巴,他直视我的眼睛“下午跟我一起去检查!”
……
他怎么知道我信上帝?临睡前的祷告我都是避开他做的。
难不成是我梦里说了什么?
下巴被板住的味道真不是好受的,换平时我早就打开他的手了
……可是今天……知道他有被我传染的可能……某人有点底气不足……
“服了你了,这种状态下,你居然还有本事出神。”他放开捏我下巴的手,苦笑下。
……
这种场合下还笑的出来……
我才是服了你的那个好不好……
“放心好了,你没事的。”他背靠到墙上,有些无力的垂下头。
……
他说的居然是:你没事的。
而不是:你会没事的!
“你怎么能确定我没事?”我困惑不解
“因为我刚刚跟缠住我家族很多年的魔鬼做了交易啊。”他又开始似笑非笑
‘这种时候你还在瞎说’的话几乎要冲破我嘴巴跑出来了,又被我努力咽了下去。
……
他今天确实很古怪,用跟魔鬼交易的说法确实说的过去。
……
但是我不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
能解释他古怪行为的还有其他方法。
比方说:这种大户人家应该每个房间里都装有用于防盗的监控器,他正好在监控器里看到了我在电脑上查的东西。
比方说:他不止一台电脑,他在自己电脑上设定过什么,可以看到用他电脑的人看的东西。
比方说:他用肯定的语气只是为了让我安心。
我是他刚刚找到的妹妹玩偶,他怎么舍得放掉我。
“我下午去检查好了。”我走出房间。
不去检查就是自杀行为,这确实是我心头隐隐的不安。
如果是他没有让我接受治疗,我的行为就称不上是自杀。
故意不提是希望他腻了我这种带不干净细菌的玩偶。
既然被他点破,我就失去了不接受检查的借口。
带上房门时,我瞬间看到他的脸
他的脸看上去很……
累
……浓浓的寂寞刻在他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他背对着光线的缘故……他眼底的冰蓝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深的不见底的暗……
让我回想起小时候让我迷了路的森林深处……
一咬牙,我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的灯光,让我胸前的十字架项链一闪
我低头看它
……
坠子居然破了!
钻面的一部分有了小小的裂纹,而裂纹拼起来正好又是一个十字架的形状。
……
钻石不是世界上最硬的石头吗?
而且我又没有接近过火。
难不成……它不是钻石做的??
最奇怪的是:一直带着它的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它太小了?在哪里被碰撞过了我都不知道?
……
是刚才他拥抱我的时候被他胸前的什么撞破了。
目前……
我只能这么给自己解释。
下午,我跟着野极茂去了医院。
我别过头看车窗外的风景,故意不理他。
他一直都没出声,倒是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医院离野极茂家不远,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其中的大概7、8分钟还是花在了从主屋门口到大门口的路上。
而且,估计这医院是专门用来给野极茂家族里的人治病,又或者是本身就是他家开的医院————立刻就有人接了我们两个进去。
2分钟以后就有人安排我做检查。
护士小姐带我去检查室
“你呢?你不检查?”我走到野极茂面前问
“如果你查出来没事,我就用不着检查了”他懒懒地看我
……
换了平时的我,一定会逼着他也去检查
可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已经没了逼他的力气。
乖乖的跟着护士小姐做完检查,被告知很快报告就会出来以后,我回到野极茂等着的房间坐下来。
不理会他,我的脑子已经进入了妄想状态。
如果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我会用这些剩下的时间干什么?
看了一半的那本书要是一定要看完的……
然后呢?
既然住在维也纳,我想看看阿尔卑斯山和阿尔卑斯湖……不知道我房间里看到的山是不是阿尔卑斯山的一部分?后院里的那个湖里的水是不是连着阿尔卑斯湖?
……
真是可笑的人……除了这些以外,居然想不出临死前要做的事情……
《X》里说的吧?
人不能杀人是因为被杀的那个人死了,有人会哭……
我不认为这话是正确的。
人不能杀人是因为杀了人的话,那个杀人的人的心会跟着他杀的第一个人死掉吧……
人类就是这样的东西,事情的重点放在别人身上,会很难得出结论,而原因放在自己身上,结论会很快跳出来。
所以我对待让我苦恼事情的时候,与其责怪别人,宁愿责怪自己……怪别人的话,即使怨气很重又能怎么样了呢。怨气再重也不见的能杀死恨的人。换成怪自己的话,心里会好受很多,以后处理同类的事情会更加努力。
但是……
我死了……会有人为我哭吗?
以前的人……连我死了都不会知道吧……
那么现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呢?
不自觉的,我往他站的方向看
窗边斜斜射进来的午后阳光,正跳跃在他的头发上;偶尔有丝细细小小的风儿,轻轻柔柔掀起他几缕发束……
我的视线停到他的眼睛上……
……
我最喜欢看的……是他这双眼睛。
确实是很漂亮的眼睛。
但是……我喜欢的是……我气他逗他的时候,那种懒散褪尽以后变得带上了生气、亮晶晶的样子。
……
现在这种也是喜欢的……深邃的……让我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的眼神……
如果真的有会吸人进去的眼神的话……
……
应该就是这种了……
“化验报告出来了。”护士小姐打断了我的……发呆
我有些趔趄的轻咳几声,接过报告单。
……是阴性的……
白忙活一场
忍不住我极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
野极茂在旁边噗哧笑了出来。
貌似有团火开始在我脑袋里烧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这臭小子莫明其妙的拥抱!
气疯了的我用蛇对上青蛙的目光死瞪他。
“这是医生配给您的治疗皮肤炎症的药和药膏”护士小姐递过来一包东西“药是一日三次,药膏一日数次。作用全部都是止痒。”
我接过药,谢过护士,扭头就走。
啪嗒啪嗒,听得到我自己走路的声音
“亲爱的,不坐车回去了?”他追出来
“我走回去”顿一下,我继续说“不会跑掉的,你放心!”
“我跟你一起走回去。”他几个大步跟上我
说了那句话以后,我的脑袋其实已经平静下来。
其实不能怪他,是我自己在电脑查资料在先……刚才是我在迁怒
狐狸精可不能风度尽失的。
莞尔一笑,我把手放进他手里“好啊!一起走回去。经历了那些,我想走走散散心”
嗯?不对,他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呵呵。
现在你得意好了,晚上我会涂满药膏往你身上蹭的,你等着好了。
我别过脸,对着地面小小的做个鬼脸。
旁边升过来只手在我头上揉啊揉。
想弄乱我的头发啊!门都没有!
我立马抹下他绑头发的黑色丝带。
看着他散下来的头发被风吹起来,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这个借来用用,我突然觉得我的头发长得蛮累赘的。”
“是吗!”
他开始笑————是那种明显不怀好意的笑
……
“你不会想拿我的头发做文章吧?”我死死盯住他“我可是病人!而且这病还是因为你带我到这个害我得皮肤炎的地方来才得的!作为补偿借我个绑头发的东西用,不算过份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他笑的更坏“到时候可别怨我害你得皮肤炎、别怨我打昏你带你回来——我补偿过你了。而且补偿的方式可是你自己选的,不可以耍赖”
*—%¥##*¥—+·#@$%^&*
我又乖乖爬进了他设的圈套……
哼!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我放开拉他的手,用两只手圈起他的胳膊,把身体的力量全部放到他那只胳膊上,然后及其无辜的朝他微笑“走,走,我们快回去吧,你可是男生,带病人回去的力气总是有的吧。”
如果不是后来出现很多跟他打招呼的人的话,估计我会一直让他拖着我回去。
原来这一片地方都是他的领地,我怎么会忘了欧洲的贵族都会有自己领地,而且领地都会在家周围一圈这条常理……
这片地上的所有建筑物都跟他有关,看到他而不跟他打招呼的人……当然会很少。
……
第一百次怀疑这才是他刚才不吭声拖着我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