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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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何解？
暗恋就是没有回报的爱情。
因为种种原因选择不表白，不仅是因为胆怯，更是对自己心防的一种维护。当云雀明白自己对骸有好感时，他就发誓永远不会做先说出感情的那一个人。宁可孤高地独立站着，也不要落人下风——这是云雀唯一还残留着少年意气的地方。
也许是他隐隐地察觉到，这样的爱或许一辈子不会被人知晓。与其被那个人看低露出嘲讽地笑，不如瞒得好好的，说不定有益于双方？
他还可以拥有尊严，在守护者会议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其他人的调侃，在那个人冲他邪笑着说出冒犯言论时毫不客气地打过去，用浮萍拐掩盖起伏的心事。有一段时间骸的玩笑开得格外起劲，于是彭格列总部的成员包括首领都人人自危。因为云守的火气，貌似特别大……
他的情绪被骸操控着，在细微之间，毫末之中。
这对云雀来说太过恐怖。所以他大部分空闲的时间都留在日本并盛，对远在欧洲的凤梨脑袋眼不见心不烦，倒也清静。
以前的云雀不明白什么是爱。
学校里的女生羞涩说爱，长大后并盛的年轻老师会眉目传情说爱，来了意大利，开放的外国女人落落大方地对他说爱，后来说他是木头。这原来都是云雀不曾放在心上的小事。但自从一次开窍，他先行尝到了爱的苦涩滋味后，这些关乎“爱”的小事就争先恐后地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关于爱，大致的印象就是对那些女性留给他或羞涩或热情神色的困惑，还有想起骸时胸口的隐痛、不耐和羞耻感。青年没有从中获得过一丝的快乐，云雀甚至就要拍板下定义：爱是个苦差事，是负担。
真想不喜欢那个家伙。消磨意志精力，太浪费。
可这是由心说了算。光靠嘴是解不了心口的死结的。
而这一次，仅仅是两个人的拥抱，就甜蜜到令他震颤。
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凭借着上涨的荷尔蒙爆发出的快乐因子。下一秒尊严的崩塌和强烈的羞耻心就让云雀愤怒得想杀了彻底冒犯他的男人。骸被不明身份的人下了类似春/药的毒，毒素猛烈而迅速——但是他只是个顺路的！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即使他再喜欢，可折辱……怎么应该？！
况且是被毒药迷了心智的六道骸！
虽然心里是翻天覆地惊涛骇浪，可现实中不过一眨眼的事。紫发男人强扯着云雀的衣领就进了他的房间。推揉间他惊怒地一拳揍在对方的脸上，而骸只是闷哼一声，又揪住衣服不放了。穿着整齐的西装在其过程中被拉扯成皱巴巴的牺牲品，到最后，云雀干脆亮出浮萍拐想敲晕进化成黏黏虫的家伙。可相隔不到十厘米的脸相对时，他犹豫了。
骸红蓝异色的眼睛荡漾着水纹一般的烟雾，太迷茫空洞，显得脆弱又魔性。黑发青年读不懂他眼底的深沉，只是这样的视线异样地令人沉沦。
这是一个让人发狂着魔的高傲男人。
他的眼神说着“你必须臣服”，似乎让云雀服侍自己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明白为什么会犹豫。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或许是云雀心里本来就有一股妥协下的暗流。机会稍纵即逝，骸的幻术蔓藤夺去失去斗志的青年的武器，然后一推——
两具年轻修长的身体交叠着，裹挟着马爹利魔性的醇厚醺香，重重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云雀闭上了眼睛，耳边是衬衫撕扯开的裂帛声音。
他放弃了很多。如果是以前，他早就让眼前的男人血溅五步。可是现在？
没办法，他喜欢骸。这男人再讨厌，也是云雀唯一的弱点。
违背原则、擅自妥协，只是因为……
——他拒绝不了六道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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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云雀匆匆收拾好自己，然后把趴在自己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扔到他的房间里去。昨晚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两三点才结束，众人大多疲惫不堪窝在房间里补眠。所以不仅是守护者的走廊，恐怕整个总部，在这个时间点起床的都寥寥无几。
这正好方便云雀掩饰了尴尬。彭格列大名鼎鼎的恶煞云守大人，在走廊上拖着昏迷不醒的雾守大人一步一拐艰难前进，雾守大人脸上还有明显被揍的淤青……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位守护者又很有“闲情逸致”地打架去了。如果让泽田纲吉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麻烦的事云雀还是能免就免的。
走到楼层另一端时，紫发女子穿着整洁的西装，带着倦容静静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云雀完全在意料之中，他朝她点点头，把架在肩上的骸拖过去。“在这等了多久？”
“一个晚上。”
“……”
云雀顿了顿，没有解释。库洛姆神情倔强地半抱过还在昏睡的骸，迟缓地回了房间。房门仍然敞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还没决定离开，库洛姆又走出来，一脸奇怪复杂的表情。
“恕我失礼，云雀君……骸大人昨天夜里，是留宿在您的房间么？”
他没有开口，虽然这问题不难回答。见青年不答腔，库洛姆就自顾自地说下去。“首领的宴会昨天闹到很晚，犬还有千钟他们中途喝醉，我们是提前回来的。把他们安置好我就站在楼梯口等着骸大人回来。我想骸大人一定很感慨，他是最喜欢也是最讨厌参加这样黑手党宴会的，不出意料大人的兴致会在半场时散去，也会早首领他们一步提前离席……后来犬发酒疯，把骸大人的房间弄得好乱，我折回去帮忙收拾东西……可是就是等到十代目他们回来了，我也没看到骸大人。”
“我在想，骸大人会去哪儿了呢……我问了狱寺君，他说骸大人是和云雀君一起回来的。我想去问，可是狱寺君说大晚上不要打扰到云雀君，说不定骸大人只是去哪里溜达了。之后大家都去睡了，我在这儿，一直等着……骸大人回来。”
“——一直等到现在。骸大人……是和云雀君一起来的。”
女子说这话时表情忧伤，看上去非常的落寞。
以前的库洛姆经常脸红，而且说话声音小，非常羞涩。十年过来，他们都有所改变，至少面对熟悉的人时库洛姆已不会害怕了。云雀和库洛姆的接触并不多。他讨厌并在意的是那个常常使用女孩子身体挑衅他的，本应该在复仇者监狱里老老实实做他的罐头的家伙。而库洛姆……毫不客气地说，就是一只草食动物。
只是草食动物总是和骸联系在一起。想起到现在还围着骸转的两个黑曜笨蛋，黑发青年就很无言。如果昨天库洛姆没有折回去收拾房间，那她应该是在楼梯口等着的吧……这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
那些迷乱的，淫/靡交错、纷纷扬扬的画面，织成昨夜整个现实的梦境。偶尔的战栗还存在在身体的表面，云雀皱了皱眉，努力平息下热起来的情绪。“如果你想问骸昨晚去哪里了，他是在我的房间。”
“呃？可云雀君不是……？”……不是很讨厌骸大人的么？
这是彭格列公认的事实。云守和雾守针尖对麦芒，一点小事就会掀起毁灭级战争，都属于高危级守护者。可现在库洛姆突然不怎么相信这个“事实”了。眼前的青年微微蹙眉，冷淡又生硬的面容似乎是在说什么不高兴的话，可他的眼神……
“他喝醉了，倒在地上。我把他扶到房间想让他醒酒的。”
——太言不由衷了……
云雀如此的解释算不上完全拭去库洛姆的疑惑和不安，相反似乎还起到反作用，谎言引起了女人天生的警觉。对于口舌对峙青年是厌倦甚至反感的，他宁可和什么人打一场，也不想和草食动物说太多的废话。“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告诉骸不要错过下午的例会。”
“我会提醒他的，云雀君。”
库洛姆鞠躬后便返回了骸的房间，门在青年离开的脚步声中关上。
……
云雀觉得很累。
不止是心累，还有身体上的疲倦。上午准备回日本的行李让草壁去整理了，他在房间里一边咳嗽一边看文件。体温忽高忽热得很奇怪，还有不适的眩晕。糟糕的身体情况使他不得不翘了下午例会——可笑，他提醒骸不要忘了会议，自己倒是先倒下了。
“恭先生，您真的没事么？”
草壁为难地看着自家老大顶着冰袋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很明显云雀是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不是普通的感冒。“我还是去找医生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回来，哲。”
“可是恭先生……！”
云雀沉着脸的气势让草壁自动消音。开玩笑，他身上还有骸咬出来的痕迹，被医生看到难不成还要灭口？毫不客气地把叽叽喳喳吵得跟乌鸦似的草壁赶出屋子，现在他最需要的是清静，而不是鸡婆男。
十代目的线内电话在他请假之后就赶到了。泽田对云雀会生病还挺惊讶，嘱咐一番好好休息后就不再多言。而骸正常出席例会的消息倒让泽田稍稍带了个话题。“还好云雀学长您请了假，不然今天的例会又开不成了吧，你和骸会合作把会议室毁灭掉的哈哈哈……”
这很好笑吗？
他沉默了下放下话筒，重新躺回床上。
这张床还残留着骸的味道。散去的大多是酒气，留下的才是他本人真正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放松神经想浸润在这股淡淡的味道里，云雀想象着例会时骸的模样：宿醉醒来，一定还很困顿地打哈欠。昨晚的事情估计记不了多少，休息一会后打起精神开始邪笑，然后惹一个个守护者生气暴走……泽田纲吉又会打圆场……
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吧？只是他没有出席，两人打不到一起罢了。
而且现在想来，他们之间最多的交集，就是打架了？
真是好笑……
云雀看着天花板，良久从旁边床头柜上拿起彭格列匣和指环。生病的时候难免不痛快，他想他的小卷了。
手指伸平，指环推上。宝石燃起微弱的火炎，扑的一声熄灭。他皱眉，握紧拳头再试一次，然而这回连火花都没有出现。
十分钟之后，试过所有指环和动物匣的云雀恭弥确定：他的火炎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