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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十九章【修】 ...


  •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李云锷的归来自然伴随着天津的坏消息,李司令心中也很是清楚自己在北平地位不保,应该随时准备撤离,可是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自然会有些准备。
      沈从森从小养成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告诉他,李司令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会有很大的动静,而现在,就像是黎明到来前的黑暗一般,像死水一般的宁静。
      北平城里也平静的很,小到洛白这样的角色也发现了不对劲的感觉,却总也说不出是怎样的不对劲。戏班子好几日未开唱了,老板可能也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说是休息几日,应该就算是开唱,收益也很惨淡。洛白心中也觉得这样挺好,落个清闲。

      再说这几日的李府。
      李云锷回来的当天,跟父亲请过安之后就直接和沈从森去吃饭了。李府上上下下都不知道这兄弟俩是怎么了,之前沈从森对于李云锷毕恭毕敬,一看就是下属对上司的听命,现在的李云锷好像总是和沈从森讨近乎一般,天天勾肩搭背的,搞得人人都是一头雾水,也只有沈从森明白李云锷的意思。
      沈从森对于李云锷的为人处世太过于了解,他知道,李云锷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他知道了什么,他也并不打算从自己这里套出什么话,只是李云锷心中自然明白,李云锷越是和沈从森亲密,沈从森就越无法和洛白来往。
      沈从森坐在房间里,心中想着,不免望着天,叹了口气,原来,自己只不过是自以为是,原来的恃才傲物终于因为洛白的存在而土崩瓦解,只不过,是自己认为罢了,现在,连自己心之所想,心之所系也无能为力,连争取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即使李云锷得不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了。
      李云锷也是明白人,他定然知道沈从森已经明白了自己这么做的用意。跟了刘司令时间不长,但是却得到了许多比在北平多的多的经验和历练,他也在不断的成长。他也从一个心不狠手不辣,虽有能力却得不到历练的年龄不大的将军,变成了真正的敢作敢为的将军,这个时间也许不长,但是却给了李云锷意想不到的收获。
      经历最为教育人,人往往改变不了事情,而是事情改变了人。李云锷的经历告诉他,虽还不至于将沈从森和洛白到底怎样,但是一日他李云锷得不到洛白,就谁也别想得到洛白。

      李府发生的事,洛白自然不会知道,洛白知道的只是北平城里现在的平静和之前战乱的对比,她心中的感觉也越来越糟,仅此而已。
      日子闲下来,洛白就有些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平时唯一的爱好因为战乱早已没有什么追求可言,一闲下来也就只能望望天,想想从前。
      有的时候,她会怀念死去的于翎尘,她想,是不是于翎尘不参加共|产|党,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是不是曾经的一些选择,导致今天生活在乱世中战战兢兢。有时候她会觉得翎尘很幸福,至少他不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上了,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日早上起来,沈从森就见所有的佣人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见到他也是一副匆忙的样子,也没有了平时的礼节,正在纳闷,肩上被人重重的一拍,回过头,就看见李云锷站在自己的身后。
      “从森,收拾收拾行李,我们出发,去南京。”李云锷并没有特别严肃,但是也并不像玩笑的跟沈从森说道。
      “好的,我立即去收拾。”沈从森自然知道不宜多问,便回答道。
      可令沈从森意想不到的是李云锷并不只是告诉沈从森这个消息而已,他紧挨着沈从森,沈从森背对着他,他在沈从森的耳边用一种阴森的声音说:
      “真对不住兄弟,告诉你比告诉下人还晚,你也不能怪我,怕你告诉洛白,她也跟来,就完了。”
      “难道,你不想她跟来吗?”沈从森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可是出口就是一句想掌自己嘴的话。
      “我不想,你想吗?”李云锷确实变了许多,这句答语让沈从森根本没有想到。
      没等沈从森回答,李云锷就走开了。
      沈从森站在那里,想了很久,他明白,他又被李云锷将了一军。李云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未必是这么想的,也可能是这次走的匆忙,不能够带走洛白。但是给沈从森最深刻的感觉就是李云锷,真的成长了很多,不管是能力还是思想。
      回到房间,沈从森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是衣服和几本常看的书和几支上好的毛笔。沈从森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唯一的兴趣就是写字,近些时日经常帮家里做事或者因为战乱,好久也没有写了。慢慢收起来自己的东西,交给下人们了。
      看着空空的房间,沈从森甚至掠过一丝的哀伤,这并不应该是一个将军所有的情感,他坐在床上,想着自己小的时候被领进这个家门时的情景,近在眼前。又想到自洛白的出现,生命都像有了改变,因为她的话,自己好像找到了多年的知音,即使她只是一个戏子,即使她被所有的人看不起,即使她是洛白。

      李云锷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拿了票车票来到沈从森的房间门口。他伸出手,想敲门,但是又等了一会儿,站在门口听房间里的声音,巧的就是沈从森正好从房间里出来。
      “云锷,怎么不进来坐?”看到李云锷站在门口,不禁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给你车票。”李云锷自知心虚便这样说道。
      “哦,好的,今天晚上?”沈从森接过票,看了一眼,回答说。
      “恩,收拾好了,晚上有个局,父亲的接班人做的饯行的。”李云锷拍拍沈从森的肩膀,每次他这么做,都会让沈从森感觉很不自在。
      “好的,我知道了。”沈从森说完,便饶过李云锷走了。
      李云锷看着沈从森的房间,空空荡荡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人的蜕变也许也是被动的,这些时日,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李云锷应该最为清楚。

      沈从森得知今晚就要走之后,就来到北平的街上。
      街上因为战乱刚过,也是一片安宁,也许用安宁并不合适。沈从森看着自己经常来的街道,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就这样在街上走着走着,夕阳竟也快要落山了。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洛白住的院子门口,沈从森摸着影壁墙,不知道该不该走进这个院子,最终,他抬头看看天,转身离开,心中想着:洛白,我要走了,可是对于你,我却一直无能为力。是否像戏中所唱: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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