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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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一觉醒来，便觉头痛欲裂，心念自己平时宿醉也未见有过这般反应啊。想着便睁开惺忪的睡眼。
谁知是一片陌生至极的环境，平时玛法教的那些冷静沉着倒在这时派上用场，多隆正四处打量着周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褥，白色的衣服。多隆想，难不成是谁给自己办了丧事？心里纳闷着，就转眼一看身边的一个倒置的琉璃瓶连着什么玩意儿到了……自己的手上？！多隆吓了一跳，将插在自己手上的那个邪物三下五除二拔掉，接着看见手上出了不少血，一片大惊之余，多隆也不好在这等情况下召唤下人。谁知道这档子事儿是不是歹人来图财害命？更何况这一片煞白的景儿让多隆总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
正发愣的一晌，一个头戴白帽子身穿白色马扎白色短裙的女子推门进来。多隆虽在十八胡同里混迹过不少日子，但也未见哪家女子敢这个打扮，好奇之余盯着那姑娘的大腿发起愣来，心想：“这一身白衣倒真像是披麻戴孝，但那衣着怎么看怎么着有伤风化，怕是那梦春楼的窑姐儿也不敢露着半个大腿大半个胳臂（bei）大摇大摆出门来，更别提是给人家守孝哭丧来的下人了。”
多贝子这么一琢磨不要紧，那姑娘可是顺着那眼光看到人家盯自个儿大腿不放了。只见那姑娘面色含羞，对多隆轻嗔道：“楚先生，你在看哪呢～？”用的还是多隆以前逛茶叶铺子听过的那种闽南腔。
不过这也正常，一个是有前途的楚濂楚大少，住的起单人病房，这小护士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是能勾/搭上了最好。
多隆哪是一般人？听见这发嗲的话就知道这女的不是什么好货，倒是寻思这女的怎么管他叫什么楚先生？莫不是认错了人？这一伙可能是闵八府（注１）的人，多隆一门心思装傻充愣，把那进来那女的无视了个彻底，一直盯着那一个地儿不动，也不管这姑娘动还是不动。
那护士见自讨没趣，便关门出去了，许是寻病人家属抑或医生去了。
这些多隆倒也不在乎，只打量起四周来，心里寻思着这有一个这么大的双开琉璃窗户，许是大户人家。
“小濂，小濂，你醒了啊。”多隆只见一个妇人一脸焦急的走入房间，对着他道：“快让我好好看看，没事了吧？”多隆心里直打鼓，知道他们是认错了人，就顺着点了点头。“这次可急坏我和你爸爸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半夜的跑去喝酒，回家路上出了车祸，幸好车主及时把你送到医院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呢！回家跟我好好呆着，别瞎去逛什么酒吧！”
多隆听得这一大串子的，头痛不已，本来他就是去喝两口小茶才勉强听得懂那么一两句闽南话，这个妇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多隆愣是没听懂一句。
看着这阵仗，多隆一声没吭，光顾点头了。
正愁着听不懂的时候，开门又进来两个人，楚爸爸和楚沛，这俩人也是一脸担心看着楚濂，楚爸爸跟楚夫人相互交谈两句，用的还是闽南话，多隆贝子可算倒了霉了，莫名其妙到了个不认识的地方吧，人家还都说的是他听不懂的鸟语！
楚沛走到床边，对着他哥说：“哥，你身体好点了没有啊？”
听到类似有点熟悉的京腔儿口音，多隆的内心用句东北话说，眼泪那叫一个哗哗的流，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受。
多隆还是不敢多言，轻轻道：“嗯。”便敷衍过去。
那边楚爹楚妈用鸟语不断沟通，这边楚沛问候一句过后，也不搭理他哥，开始拿出手机自顾自的玩起来，期间还不时传来玩游戏的背景音乐声。
这一玩不要紧，把多隆吓了一大跳。先甭说从纸质传媒直接文明前进一大步到电子传媒对多隆多贝子的冲击力有多大，光是这一个小盒子里又是放光又是呕哑嘲哳个不停，让多贝子就觉得自个有点晕。外加上那一对“鸟语”夫妻的伴奏，多隆就这么彻底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多隆没看到的是，看似专注于玩游戏的楚沛，实际上一直用余光盯着自己，楚沛自然也没有错过，楚濂晕过去之前，看到手机时那一霎那眼中闪过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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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宅中
汪家一家人正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紫菱的心情似乎特别不错，一直在嘴边哼着她的那首《一帘幽梦》。
“什么？楚濂出车祸了？！”汪夫人接了电话，惊讶之余，声音拔高了些。
“妈，楚濂哥哥怎么样了？！”紫菱心里慌急了，想到昨天的那些事情，想着楚濂在大街上大喊，【我不爱绿萍！我爱紫菱！从过去，到现在，直至永恒，我发誓我今生今世只爱紫菱！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还抱着给她了难忘的炙热的吻。那一切的一切都让紫菱近乎心醉，她的一帘幽梦，就这么实现了，可就在今天，楚濂就出事了。难道真的是老天不眷顾她这个失意么？给了她心醉的梦，又要轻易捏碎……想到这里，紫菱眼泪就要留下来……
绿萍也有些着急，只是有些奇怪紫菱怎么这么关心楚濂，她见紫菱问了，蹙了蹙眉，倒也没开口。
“说是去酒吧喝醉了之后，回家路上叫车撞到了。现在人在ＸＸ医院，没什么大碍了。一会儿绿萍你去看看吧。”汪夫人对绿萍道。
紫菱见母亲只让绿萍一个人去，心头一涩，便说：“我也要去看楚濂哥哥。”
“你去做什么？也没什么大碍。在家好好待着别出门，你这几天天天往外跑，像什么样子！”汪母斥道。她这个女儿让她操碎了心，都十八岁的人了还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凭什么绿萍能去我就不能去？！”紫菱瞪大双眼，质问道。
“你！”
“好了，好了，孩子想去就让她去吧，她这也是关心她楚濂哥哥。”汪父见母女俩又要吵起来，出来和稀泥。
一顿早餐不欢而散，绿萍跟紫菱相伴去楚濂的医院，绿萍总觉得紫菱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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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浑身剧痛，还有说不出来的荒诞感。
多隆看看四周没人，想是楚家人见自己睡过去都走了，便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发起愣来。
从记忆来看，这爷们是个不着调的，跟那皓祯一个德行，自大的不行实际上是个草包，要不是有他阿玛，不，爸爸的帮衬，他什么东西也不是。倒是这个朝代居然流行一夫一妻制度，看来他阿玛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引领了时代潮流了啊，想到早亡的阿玛额娘，多隆眼神暗了暗，只可惜他不能尽孝养他玛法终老了。
还有那个绿萍啊紫菱啊，这小子还想尽齐人之福。那绿萍看来是个好的，倒是那个紫菱，什么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倒跟那个白吟霜像了个九成九，大白日里唱什么yin词艳曲。仔细想想，倒觉着这绿萍像是自己的表妹兰馨一样，莫名其妙被夫君抛弃不说，倒在这个楚濂这种人眼里变成理所应当的了。
若是那个紫菱识趣不来招惹爷也就罢了，来招惹爷，爷就让你一脸都是梦的回去！
不过说来也蹊跷，那个楚濂大晚上的出门喝酒，因为这个丢了命，怕是跟谁结的仇。以后得防着点。
那闽南语也就老一辈人用了，年轻人交流一般都说跟京腔儿类似的台湾华语，想到这，多隆松了口气。
对于大清朝没了这事儿，多贝子还真没什么抵触情绪，反正人都换了，早晚都有改朝换代的时候，再说，瞅他们那些八旗子弟，也免不了大清朝的灭亡。
倒是这些个电子产品让多隆好奇不已，那手机，那电视，那电脑，多隆同学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好奇的紧！
真寻思着，只听门吱嘎响了一声，多隆扭头，就看见那紫吟霜留着泪哭包似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绿萍。
紫菱看到多隆被纱布包着的胳膊和头，眼泪不由自主的越流越多，颤抖着声音喊道：“楚濂哥哥~。”就扑倒在病床旁边。
多隆一听这个，内心诶哟喂一声，暗道，牙都要酸倒了，还哥哥，瞅着这一脸眼泪，知道的是自己个的身体受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呢。本来多隆就不喜那哭包似的人物，何况刚才还在记忆里得知这个女的是个白吟霜那样的货色，当下就没给什么好脸色，还内心颇为阴暗的给人家戳个紫吟霜的外号，至于这个“吟”是哪个“吟”，也就只有多隆一个人知道了。
绿萍一进来，见多隆脸色不好，眉皱了皱，说：“紫菱，你压到楚濂了，快起来吧。”拉起紫菱之后，扭头问多隆：“你伤好些了么？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好回去让李嫂做些给你。”
多隆笑了一下，因为这样的绿萍，看起来真的很像兰馨，一直很体贴，但是很克制理性。
刚从病床上起来（==）的紫菱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她又看到了金童玉女相视而笑那么和谐，那么般配。紫菱瞪着一双泪眼，看着多隆，那眼神委屈至极，仿佛无声的控诉。
多隆自然也看到了，在白吟霜那里受到的教训告诉他（==）遇见紫菱这种人，无视是最好的选择。
多隆和绿萍谈了一会，一直的无视让紫菱不敢置信这就是昨天和她说情话的那个楚濂！她发了疯似的跑出病房，也不管在她身后绿萍的叫喊，她没有听到楚濂叫一声她的名字……哦，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楚濂怕绿萍伤心，想找个机会解释，一定是的……
紫菱出了医院，一边自我安慰，一边一个人迷茫的走在街上，而费云帆在去酒店路上，也看到了郁郁寡欢失魂落魄的紫菱……
楚家
“楚沛，你快把这个老母鸡汤给你哥送去，你哥出了车祸，你要好好看护他，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啊。”楚妈妈叮嘱楚沛道。
皓祥低下头，“哦”了一声，眼神晦涩难明。
已经变成楚沛一个多月的皓祥已经很好的适应了现代生活，灯火通明的夜晚，人们往往买醉泡吧，皓祥自己在好奇之余也去过几次，发现这里有不少和他自己一样的人……一样，喜欢男人的人。
朦胧的感情，衷肠难诉的表白，还有，那层层桎梏之下的森规戒律，到了现在，即便有勇气有魄力也难以再见一面的，注定永远难以跨过的时光鸿沟……
那个人，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一抔黄土了吧。再也不会有人在落难之时嬉笑着拍自己的肩，说着安慰的话，再也不会有人愿意在自己立了军功之后把酒言欢，比自己都要高兴百倍，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让他愿意为之打破封建礼教只想执手一生……
于是他常常酩酊大醉之后呢喃着一个名字，只期望一觉醒来，已不是这数百年春秋过去，让他还能默默陪在那个人身边。
可惜……
皓祥倒是对那个所谓哥哥颇不以为然，绣花枕头外加自以为是，对自己这个弟弟只有颐指气使横眉冷目，半点没有一家人的样子，这付自以为是所有人的主子德行，倒只有他那个“哥哥”皓祯，有这般“风采”了。
拎了保温壶，皓祥一言不发往外走，人心都是偏的，他倒早就知道。想起这个楚沛倒跟他有些相似了，楚家夫妇有了楚濂这个儿子已是够完满的了，怀着楚沛的时候都以为是个女孩，名儿都起好了叫做楚漪（注２），谁知生出来是个男孩，已经有了一个“完美儿子”的楚家夫妇大失所望，便将一门心思全都放在培养楚濂身上，对他，倒没怎么关注过，他也乐得轻松。
只是……想着今天上午在医院看到他那个便宜哥哥眼里的那副神情，皓祥眯了眯眼，觉得他这个哥哥，颇有点古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