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平步上青天》月纱纱

8、章八、世博游园

　　折腾了一晚上的火车，小白迷糊中被换票的乘务员叫醒了，睁眼一看，外面天已大亮。成排的紫薇花开在齐整的绿篱中，迎风而展，高大的臭椿被低矮的灌木和小乔木代替，久违的江南风光重现。
　　小白欢喜地整理好东西，坐在过道的凳子上巴巴地望着前方。
　　离家万里远，才知家乡好。
　　刚走出火车站大门，有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妇女迎上来：“你这倒霉孩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说完豪迈地提过小白的背包。
　　“老妈。”小白抬头回以一个大大的笑。
　　哎呦喂，这太阳真晃眼。
　　白母抬了抬牢牢呆在鼻翼上的墨镜，油门一踩，车子平稳地出发。

　　回到家，小白在玄关换好鞋子，立马扑到客厅的沙发上。白母打开空调，走过来拍拍小白的背：“起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小白吐出几个规律的呼吸，一副我已熟睡，请勿打扰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没动静，小白偷偷睁开一只眼，被白母逮住狠狠掐了一下白净的脸蛋。
　　“哇啊！”小白揉着自出生起就饱受蹂躏的脸，不甘愿地起身。
　　“怎么，有意见？谁让你是我儿子！”白母转身走向厨房。
　　掐到了！自家孩子的皮肤真是水嫩，比她用了这么多护肤品的效果都好！

　　小白随便找了件T恤和短裤就冲进浴室，一阵稀里哗啦，两三下冲完澡，继续窝到大沙发上装尸体。
　　小白一坐车就特别困，昨天吃了晚饭不久，周公就来找他了。奈何车厢里有三个小孩，上蹿下跳，兴奋得不行，好不容易睡着了，后半夜又被下车的乘客吵醒。撑到现在眼皮都打架了，小白调整了下姿势，在熟悉温馨的氛围里，美美地入睡了。

　　这一觉醒来，小白浑身神清气爽，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饭香，小白眯着眼，幸福地想流口水。
　　虽说在北方已过了一年，东西却怎么都吃不习惯，尤其是早饭，稀饭清汤寡水的连米都见不到几粒，还木有小菜！小白怨念了一会儿，脑中自动自发浮现各式美食。
　　腌制的酱瓜，涂满番茄酱的煎蛋，奶油小馒头，灌汤小笼包，嗷，还有他的鸡汁银雪鱼，木瓜酥，龙井虾仁，油焖春笋......
　　不行了，越想越饿，小白一把拉开厨房的门，正巧白母舀了勺汤准备尝咸淡，小白就着白母的手凑上去：“老妈，我来帮你尝味道！”
　　啊呜一口，小白边咽边泪眼汪汪，好烫啊！可是，真的好好吃！
　　“急什么呀，你这倒霉孩子。”白母又好气又好笑，“把菜端出去，可以吃了。”
　　“老爸呢，又不回来吃了？”小白哈着气，大着舌头说。
　　“出差，过个五六七八天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老爸还是这么忙啊，小白歪着脑袋想。

　　美好的暑假终于开始了，小白的待遇堪比小皇帝。天天睡到自然醒，饿了有御厨喂养，无聊了玩游戏消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除了被白母抓去当壮丁。
　　白母，主职家庭主妇，副职美容院美容师......学徒。
　　因为被人嘲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白母怒了，拉着小白四处转悠。
　　小白的任务是，被围观，微笑，被询问，答曰母亲独家护理秘方，被嫉妒，微笑。
　　都快成为微笑大使了！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白父的回归。

　　这天，小白登录教务系统，发现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小白这次考得不错，和上学期分数一中和，排名上升到第三位，小白高兴地跑去要奖励。
　　白母这几天不断受到夸奖，心情颇好，大手一挥准了。
　　小白想了想，说：“去世博吧，正好欣赏大师的作品。”
　　白母甚感欣慰，自家小孩太乖了，旅游都不忘学习！
　　“哪天去想好了没？”
　　“下周末。”
　　“好！”白母是行动派，“今天下午我就去买车票。”
　　“买三张，老爸也去。”
　　“这......你爸是大忙人，肯定没空的。”
　　小白大人状拍拍白母的肩膀：“放心，我有办法，等我的好消息。”

　　客厅里，白父正在翻报纸，小白一手叉腰，气壮山河地大喊一声：“老爸，我要和你决斗！”
　　白父闻言抬头，“哦？就你那两下子？”
　　小白：“哼哼，你当我这一年在大学里是白混的吗，我有高人指点，今时不同往日了！”
　　“那我倒是得领教领教。”
　　“等等。”小白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叠纸，“先签‘生死状’，输的人学三声狗叫。”
　　白父挑眉，“这么正式？看来是很有把握了？”
　　小白不语，只留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白父接过纸笔，刷刷刷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旁边挤着袖珍版的方块，白父无奈地笑笑，当真字如其人啊。
　　两人来到运动室，一张乒乓球桌摆在正中央。
　　小白豪气开口：“今天我是客，老爸先发球。”
　　......
　　......
　　半个小时后，白父居高临下：“看来你那师傅也不怎么样嘛。”
　　0:3，小白完败。
　　“老爸老当益壮，勇猛不减当年啊！”小白笑嘻嘻，伸出一根指头，“One，One，One。”
　　“好了，我履行完毕，轮到老爸了。”
　　小白拿起那叠纸，翻到第二页，递到白父面前。
　　“什么.......我白瑞自愿在2010年8月xx日与家人一起去上海世博会旅游，不可毁约。”下面是白父的签名。
　　白父眼尖地瞄到第一页的背面贴着一张复印纸。
　　“臭小子，暗算我？”
　　“老爸不许抵赖，老妈连车票都买好了。”

　　吃饭时，白母的目光惊奇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可是，无论她怎么逼问，白父一脸讳莫如深，小白则是得瑟地翘着二郎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最后决定，白父周五早点下班出发，玩两个整天，周一回来。
　　小白积极地查攻略，兴奋地不能自已。

　　终于到日子了，小白一家人起了个大早，仍然被人山人海的场面吓到。热门场馆至少要排四个小时，即使有小板凳，一天下来，也累得够呛。
　　小白年轻气盛，休息了一晚上，恢复得差不多，白父白母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白犹豫，去还是不去？
　　白母不忍扫小白的兴：“去，怎么不去？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玩够本怎么行？”
　　周日的拥挤状况尤甚昨日，小白他们改变策略，专挑冷门的小场馆，质上不行就用量来弥补。看着护照上满满的各国徽章，真有成就感。

　　从乌拉圭馆出来，已近正午，小白摸着瘪瘪的肚子，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好像是，前主席？
　　疑惑间，那人已向这边走来，小白看躲不过去，笑脸招呼：“平臣学长好。”

　　思索间，忽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平臣循声望去。

　　几天前，复赛方案基本敲定，但是有个小细节怎么改都不满意，导师就让他先放一放，临走前给他一张世博的VIP卡，他的导师正好是参展商。
　　有了这张通行证，行程顺畅无比，半天下来，收获着实不小，激发了他不少灵感。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同校学弟。

　　平臣看着那张极具感染力的笑脸，也回了个淡淡的微笑，礼貌地向白父白母问候。
　　白母被平臣英俊的相貌秒杀，十分自来熟地和他交谈起来。
　　如果他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白母越看越满意，小白长得是不错，可惜大半的样貌都遗传自己，她理想中的儿子就该想他父亲一样，高大挺拔，五官深刻，这样才有男子汉气概嘛！
　　“老妈。”小白轻扯白母的衣服下摆，这么热情会把人吓到的！
　　白母完全无视，把小白拉到前面，两相一对比：“哎哟，我们小白要是再长高点就完美了。”
　　这句话成功戳到小白痛处。
　　小白不高兴了，轻轻挪动半步，离开白母身边。
　　平臣看着小白率真的举动觉得好笑，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根本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小白板着张脸，忽然就见平臣抬手伸向自己头顶，轻轻一触，然后斜向上收回，手掌平举抵在鼻尖，“根据近大远小的原理，其实你已经有这么高了。”
　　低沉的声音好像夜风中的大海，拥有奇异的安定力量，发梢似乎还残留着掌心的温度，一直暖到心里去。
　　小白的大眼眨呀眨，终于弯成一钩漂亮的新月。

　　白母开口：“来来，平臣和我们一起去吃饭。”语气亲切地好像在招呼自家亲戚。
　　语毕，电话响了。
　　白母接起一听，是大侄子打来的。
　　电话那头说，本来计划和女朋友自驾游，却因为不熟悉迷了路，周围半个人影也无，不得已只好打电话求助。
　　“......我又没去过乌镇，怎么知道如何走？”
　　白母对这个侄子是无奈到了极点，做事毛毛躁躁，怎么讲都记不到心里去。现在她人又在外面，能做什么？
　　“抱歉。”说话的竟然是平臣，“去乌镇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忙。”
　　接着，平臣根据对方的描述，略一思索就给出了一条路线。
　　白母惊奇地打量他半响：“学建筑的就是不一样哦，连这个都研究到了？”
　　平臣微微一笑：“这倒没有，只是，我的家乡就是那儿。”

　　万里他乡遇故知，这下，白母更不可能放过他了。
　　白父已在一旁观察良久。进退有度，沉稳大方，有大将之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他也温和相邀。
　　再推脱下去就显得矫情，平臣顺势答应，一行四人找了处饭馆落座。
　　席间其乐融融，吃得差不多了，白母还不舍得拉着平臣聊天，小白出声制止：“老妈，学长还有比赛要忙，别耽误人家了。”
　　平臣听见了：“无妨，设计方案已初步确定，我也是随处转悠。”
　　“咦，那正好可以带我们小白去参观，专业地指点教导他。”
　　小白一听不对，“你和老爸呢？”
　　“我们老骨头一把，就不跟着你们年轻人掺和了。”
　　还是把老爸老妈累到了，小白内疚，“但是学长......”
　　“一起吧。”平臣淡淡道。
　　小白想了想，“好吧，二人世界也不错。”

　　“咣当——”邻桌失手碰翻了一个茶杯。
　　那女孩也奇怪，水都倒出来了也不知道擦，只一个劲地盯着他们看。
　　小白看不下去了，递过一张纸，然后才回头对白母说：“老妈，我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到时候电话联系。”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看完这个场馆，时间就差不多了。
　　小白错开半步，偷偷打量前面的高大身影。
　　学长真厉害，说是随便逛逛，每到一处场馆，他却都能清晰准确地介绍，惊得旁人还以为他是场馆讲解员。小白来之前，其实也有专门查过资料，但仅限于几个热门场馆，平臣却连一些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小场馆也能说出一二。
　　大家都说平臣是个天才，拥有敏锐地洞察力和独特的思考方式，但成功从来不是偶然的，又有谁知道他在背后付出的心血？

　　“申屠？真的是你啊！”
　　小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叫的是学长的姓。
　　那人和平臣一样，也是初试入围者，两人交流了一番，那人疑惑道：“你不是有VIP卡吗，干嘛还要排队？”
　　平臣并不答话，只是用那双极具穿透性的锐利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你又去找雅姐了。”
　　“你，你怎么知道？”那人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我只和她说过。”
　　然而事实上，他们小组的所有成员都清楚这件事，只不过是那人在追求雅姐，只可能去找她罢了。
　　平臣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两人又寒暄几句，那人告别离开。

　　小白心中涌现一阵感动，明明可以走绿色通道，却耐心地陪他排队。刚才那人问起，其实只要回答一句“陪朋友”就能解决，却为了避免他的尴尬多费口舌，虽然，他的确拖累学长了......
　　教主总结，平臣就是个冷面活阎王。
　　不，并不是这样的，小白看着眼前的背影出神，学长，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随着人潮走到出口，小白献计道：“学长，其实我们可以用那张卡顺次进入，你先看完了，我再进去。”
　　平臣打量他一眼：“你确定这不是在雇佣童工？”
　　小白：“......”

　　备份。
折腾了一晚上的火车，小白迷糊中被换票的乘务员叫醒了，睁眼一看，外面天已大亮。成排的紫薇花开在齐整的绿篱中，迎风而展，高大的臭椿被低矮的灌木和小乔木代替，久违的江南风光重现。
小白欢喜地整理好东西，坐在过道的凳子上巴巴地望着前方。
离家万里远，才知家乡好。
刚走出火车站大门，有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妇女迎上来：“你这倒霉孩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说完豪迈地提过小白的背包。
“老妈。”小白抬头回以一个大大的笑。
哎呦喂，这太阳真晃眼。
白母抬了抬牢牢呆在鼻翼上的墨镜，油门一踩，车子平稳地出发。
回到家，小白在玄关换好鞋子，立马扑到客厅的沙发上。白母打开空调，走过来拍拍小白的背：“起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小白吐出几个规律的呼吸，一副我已熟睡，请勿打扰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感觉身边没动静，小白偷偷睁开一只眼，被白母逮住狠狠掐了一下白净的脸蛋。
“哇啊！”小白揉着自出生起就饱受蹂躏的脸，不甘愿地起身。
“怎么，有意见？谁让你是我儿子！”白母转身走向厨房。
掐到了！自家孩子的皮肤真是水嫩，比她用了这么多护肤品的效果都好！
小白随便找了件T恤和短裤就冲进浴室，一阵稀里哗啦，两三下冲完澡，继续窝到大沙发上装尸体。
小白一坐车就特别困，昨天吃了晚饭不久，周公就来找他了。奈何车厢里有三个小孩，上蹿下跳，兴奋得不行，好不容易睡着了，后半夜又被下车的乘客吵醒。撑到现在眼皮都打架了，小白调整了下姿势，在熟悉温馨的氛围里，美美地入睡了。
这一觉醒来，小白浑身神清气爽，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饭香，小白眯着眼，幸福地想流口水。
虽说在北方已过了一年，东西却怎么都吃不习惯，尤其是早饭，稀饭清汤寡水的连米都见不到几粒，还木有小菜！小白怨念了一会儿，脑中自动自发浮现各式美食。
腌制的酱瓜，涂满番茄酱的煎蛋，奶油小馒头，灌汤小笼包，嗷，还有他的鸡汁银雪鱼，木瓜酥，龙井虾仁，油焖春笋......
不行了，越想越饿，小白一把拉开厨房的门，正巧白母舀了勺汤准备尝咸淡，小白就着白母的手凑上去：“老妈，我来帮你尝味道！”
啊呜一口，小白边咽边泪眼汪汪，好烫啊！可是，真的好好吃！
“急什么呀，你这倒霉孩子。”白母又好气又好笑，“把菜端出去，可以吃了。”
“老爸呢，又不回来吃了？”小白哈着气，大着舌头说。
“出差，过个五六七八天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老爸还是这么忙啊，小白歪着脑袋想。
美好的暑假终于开始了，小白的待遇堪比小皇帝。天天睡到自然醒，饿了有御厨喂养，无聊了玩游戏消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除了被白母抓去当壮丁。
白母，主职家庭主妇，副职美容院美容师......学徒。
因为被人嘲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白母怒了，拉着小白四处转悠。
小白的任务是，被围观，微笑，被询问，答曰母亲独家护理秘方，被嫉妒，微笑。
都快成为微笑大使了！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白父的回归。
这天，小白登录教务系统，发现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小白这次考得不错，和上学期分数一中和，排名上升到第三位，小白高兴地跑去要奖励。
白母这几天不断受到夸奖，心情颇好，大手一挥准了。
小白想了想，说：“去世博吧，正好欣赏大师的作品。”
白母甚感欣慰，自家小孩太乖了，旅游都不忘学习！
“哪天去想好了没？”
“下周末。”
“好！”白母是行动派，“今天下午我就去买车票。”
“买三张，老爸也去。”
“这......你爸是大忙人，肯定没空的。”
小白大人状拍拍白母的肩膀：“放心，我有办法，等我的好消息。”
客厅里，白父正在翻报纸，小白一手叉腰，气壮山河地大喊一声：“老爸，我要和你决斗！”
白父闻言抬头，“哦？就你那两下子？”
小白：“哼哼，你当我这一年在大学里是白混的吗，我有高人指点，今时不同往日了！”
“那我倒是得领教领教。”
“等等。”小白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叠纸，“先签‘生死状’，输的人学三声狗叫。”
白父挑眉，“这么正式？看来是很有把握了？”
小白不语，只留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白父接过纸笔，刷刷刷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旁边挤着袖珍版的方块，白父无奈地笑笑，当真字如其人啊。
两人来到运动室，一张乒乓球桌摆在正中央。
小白豪气开口：“今天我是客，老爸先发球。”
......
......
半个小时后，白父居高临下：“看来你那师傅也不怎么样嘛。”
0:3，小白完败。
“老爸老当益壮，勇猛不减当年啊！”小白笑嘻嘻，伸出一根指头，“One，One，One。”
“好了，我履行完毕，轮到老爸了。”
小白拿起那叠纸，翻到第二页，递到白父面前。
“什么.......我白瑞自愿在2010年8月xx日与家人一起去上海世博会旅游，不可毁约。”下面是白父的签名。
白父眼尖地瞄到第一页的背面贴着一张复印纸。
“臭小子，暗算我？”
“老爸不许抵赖，老妈连车票都买好了。”
吃饭时，白母的目光惊奇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可是，无论她怎么逼问，白父一脸讳莫如深，小白则是得瑟地翘着二郎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最后决定，白父周五早点下班出发，玩两个整天，周一回来。
小白积极地查攻略，兴奋地不能自已。
终于到日子了，小白一家人起了个大早，仍然被人山人海的场面吓到。热门场馆至少要排四个小时，即使有小板凳，一天下来，也累得够呛。
小白年轻气盛，休息了一晚上，恢复得差不多，白父白母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白犹豫，去还是不去？
白母不忍扫小白的兴：“去，怎么不去？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玩够本怎么行？”
周日的拥挤状况尤甚昨日，小白他们改变策略，专挑冷门的小场馆，质上不行就用量来弥补。看着护照上满满的各国徽章，真有成就感。
从乌拉圭馆出来，已近正午，小白摸着瘪瘪的肚子，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好像是，前主席？
疑惑间，那人已向这边走来，小白看躲不过去，笑脸招呼：“平臣学长好。”
思索间，忽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平臣循声望去。
几天前，复赛方案基本敲定，但是有个小细节怎么改都不满意，导师就让他先放一放，临走前给他一张世博的VIP卡，他的导师正好是参展商。
有了这张通行证，行程顺畅无比，半天下来，收获着实不小，激发了他不少灵感。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同校学弟。
平臣看着那张极具感染力的笑脸，也回了个淡淡的微笑，礼貌地向白父白母问候。
白母被平臣英俊的相貌秒杀，十分自来熟地和他交谈起来。
如果他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白母越看越满意，小白长得是不错，可惜大半的样貌都遗传自己，她理想中的儿子就该想他父亲一样，高大挺拔，五官深刻，这样才有男子汉气概嘛！
“老妈。”小白轻扯白母的衣服下摆，这么热情会把人吓到的！
白母完全无视，把小白拉到前面，两相一对比：“哎哟，我们小白要是再长高点就完美了。”
这句话成功戳到小白痛处。
小白不高兴了，轻轻挪动半步，离开白母身边。
平臣看着小白率真的举动觉得好笑，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根本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小白板着张脸，忽然就见平臣抬手伸向自己头顶，轻轻一触，然后斜向上收回，手掌平举抵在鼻尖，“根据近大远小的原理，其实你已经有这么高了。”
低沉的声音好像夜风中的大海，拥有奇异的安定力量，发梢似乎还残留着掌心的温度，一直暖到心里去。
小白的大眼眨呀眨，终于弯成一钩漂亮的新月。
白母开口：“来来，平臣和我们一起去吃饭。”语气亲切地好像在招呼自家亲戚。
语毕，电话响了。
白母接起一听，是大侄子打来的。
电话那头说，本来计划和女朋友自驾游，却因为不熟悉迷了路，周围半个人影也无，不得已只好打电话求助。
“......我又没去过乌镇，怎么知道如何走？”
白母对这个侄子是无奈到了极点，做事毛毛躁躁，怎么讲都记不到心里去。现在她人又在外面，能做什么？
“抱歉。”说话的竟然是平臣，“去乌镇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忙。”
接着，平臣根据对方的描述，略一思索就给出了一条路线。
白母惊奇地打量他半响：“学建筑的就是不一样哦，连这个都研究到了？”
平臣微微一笑：“这倒没有，只是，我的家乡就是那儿。”
万里他乡遇故知，这下，白母更不可能放过他了。
白父已在一旁观察良久。进退有度，沉稳大方，有大将之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他也温和相邀。
再推脱下去就显得矫情，平臣顺势答应，一行四人找了处饭馆落座。
席间其乐融融，吃得差不多了，白母还不舍得拉着平臣聊天，小白出声制止：“老妈，学长还有比赛要忙，别耽误人家了。”
平臣听见了：“无妨，设计方案已初步确定，我也是随处转悠。”
“咦，那正好可以带我们小白去参观，专业地指点教导他。”
小白一听不对，“你和老爸呢？”
“我们老骨头一把，就不跟着你们年轻人掺和了。”
还是把老爸老妈累到了，小白内疚，“但是学长......”
“一起吧。”平臣淡淡道。
小白想了想，“好吧，二人世界也不错。”
“咣当——”邻桌失手碰翻了一个茶杯。
那女孩也奇怪，水都倒出来了也不知道擦，只一个劲地盯着他们看。
小白看不下去了，递过一张纸，然后才回头对白母说：“老妈，我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到时候电话联系。”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看完这个场馆，时间就差不多了。
小白错开半步，偷偷打量前面的高大身影。
学长真厉害，说是随便逛逛，每到一处场馆，他却都能清晰准确地介绍，惊得旁人还以为他是场馆讲解员。小白来之前，其实也有专门查过资料，但仅限于几个热门场馆，平臣却连一些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小场馆也能说出一二。
大家都说平臣是个天才，拥有敏锐地洞察力和独特的思考方式，但成功从来不是偶然的，又有谁知道他在背后付出的心血？
“申屠？真的是你啊！”
小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叫的是学长的姓。
那人和平臣一样，也是初试入围者，两人交流了一番，那人疑惑道：“你不是有VIP卡吗，干嘛还要排队？”
平臣并不答话，只是用那双极具穿透性的锐利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你又去找雅姐了。”
“你，你怎么知道？”那人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我只和她说过。”
然而事实上，他们小组的所有成员都清楚这件事，只不过是那人在追求雅姐，只可能去找她罢了。
平臣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两人又寒暄几句，那人告别离开。
小白心中涌现一阵感动，明明可以走绿色通道，却耐心地陪他排队。刚才那人问起，其实只要回答一句“陪朋友”就能解决，却为了避免他的尴尬多费口舌，虽然，他的确拖累学长了......
教主总结，平臣就是个冷面活阎王。
不，并不是这样的，小白看着眼前的背影出神，学长，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随着人潮走到出口，小白献计道：“学长，其实我们可以用那张卡顺次进入，你先看完了，我再进去。”
平臣打量他一眼：“你确定这不是在雇佣童工？”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