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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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好像是下意识地这么问出口。身体还以一种极为亲密的方式交缠着，可这么四目相对却觉得彼此都冷静得有些过分。
沈宁贴近墙壁站直身子，抬头朝对方笑了笑：“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喜欢你。”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笑容里多了几分慵懒而自嘲的意味。
言仲夏还没说什么，又听见那人自顾自地补充着说道：“嗯，实践证明，果然我们还是更适合当朋友，而非情人。”
沈宁看见对方眸光深邃看着自己不发一语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反问道：“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和我这么耗，好吧，这么维持下去么？”
“……”确实。他确实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当初我们也只是说好在一起试试看。合则来不合则散嘛。而且——”沈宁微微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神色认真地：“四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要俗套地说亏欠什么的，也已经实在说不清到底谁欠谁更多一点。
“仲夏。”沈宁这么喊道，他的嗓音本来就清澈干净，此刻略微压低，竟然听出了几分缠绵入骨的味道。
“你和我不一样。”有些事，他可以，他未必。
“也该是时候，为自己，为将来好好打算一下了。”那个人已经结婚了吧，而他也不可能真的自欺欺人一辈子。
半晌，言仲夏的手从沈宁身上慢慢地拿下来。
对方的语气温柔诚恳，让人连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其实不用别人说。
言仲夏从来都很清醒，对自己，还有沈宁。
当初下定决心要和沈宁在一起，的确是愧疚居多。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自己也根本没法回应，却还是因为酒后迷乱这样该死的理由放任自己恶劣地占有了对方。
所以后来尽可能地对对方体贴包容，尽所有身为情人该尽的责任，大约是有了一种赎罪的心情在其中。
但是，恐怕也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地了解，那个长久埋在内心深处的可耻的念头——根本还是对赵南无法完全放手，死死地怀着最后一点可悲的期待。
对沈宁越是温柔包容，就越觉得这样的自己越卑劣，越自私。
而现在，一切业已尘埃落定。
自己也就真的找不到任何继续任性放纵自己的理由了罢。沈宁说的对，他们从来就，不一样。
沈宁看言仲夏不说话，大约是无声认同自己的看法，于是笑了笑拿过要换的衣服，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语气轻快地说了一句：“我过几天会找机会搬出去的。嗯，谢谢你这几年的收留啦。”
沈宁搬家那天是周末，早上还有些清冷，到中午的时候竟然温暖异常。沈宁只穿了一件v领的米色毛衫，收拾了不一会儿竟然出了一身的薄汗。
言仲夏看着那人搬着一个纸盒子走过自己面前，终于忍不住扣住对方的手腕：“你可以继续住在这儿，就算不当恋人，朋友也——”
沈宁挑眉，略带痞意地回了句：“Come on！”然后腾出一只手戳了戳言仲夏劲瘦的胳膊，“我可没有让人围观我和将来的男朋友接吻□□的癖好。”
自己可能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好笑，于是继续笑笑说，“就算我无所谓，言大律师，难道你希望你跟女朋友在家里浪漫地烛光晚餐时旁边还多我这么一个大灯泡么？”
“沈宁！”言仲夏刚喊完对方的名字，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请进。辛苦大家了。”沈宁打开门，笑着跟搬家公司的人打招呼。
几个人跟着沈宁进屋，看见站在客厅中间的言仲夏只是点头笑笑，而后便跟着沈宁进了书房搬东西。
门半敞着，从自己站的位置能看见里面的人弯腰搬东西的动作，还有站起来时候脸颊汗涔涔有些泛红的模样。
“嗯，那个，麻烦递给我一下，谢谢。”
“不是这个，是那个蓝色的信封。”
“不好意思，这个放到那边吧，不是我的。”
“没事没事，碎了就碎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好，嗯。一起放到这里就可以。”
…………
明明是自己的家，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里面忙碌的人，却觉得自己竟然是唯一多余的一个。
插不上手，也说不了话。
恍惚了不知道多久，书房里的人走出来，搬家公司的人抱着东西径直从自己面前快步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听见蹬蹬地下楼声音。
沈宁带上书房的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头对言仲夏笑着说：“我又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拿错什么东西。”
“……都，收拾好了？”住了那么久的时间，收拾打包竟然只用了一天不到。
“差不多吧。下面就等着他们搬就行了。”沈宁无所谓地笑笑，“我的东西，本来也不多。”
“……嗯。”
“对了”，想起什么，沈宁走到言仲夏面前，伸出手摊开，掌心是一串房间钥匙，“差点忘了把这个还你。”
言仲夏眉心微微蹙起来：“不用，你留着吧，以后——”
“我要这个干嘛。”沈宁挑眉，把钥匙塞进对方的手里，然后有些调侃地说：“留着挂在脖子上当纪念么？”
搬家公司的人来来回回了几趟，最后一次搬了些东西下去就再没上来。
沈宁看了看表，笑笑打趣：“没想到他们效率很高啊，唔，值得表扬。”
看那人依然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沈宁终于忍不住低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两个人身高相仿，沈宁略矮一点，微微抬眼便刚好能和那个人的视线相对。
“你这个样子，我可是会误会的哦。”
那人终于眸光动了动，“嗯，误会什么？”
“当然是误会你——”最后的几个字，故意贴近对方的耳朵说出来，意料之中的看到那人身体微震的模样。
沈宁哈哈笑了笑，然后摆摆手，“好了，下面人该等急了。我先走啦。有时间找你哈。Byebye！”
那句‘有时间找你’，大约是个人也听得出来无非是客套的敷衍一般的话语。
而停在原地没动的言仲夏，耳朵似乎还隐隐能听见那几个几不可闻的字眼还有最后那声淡淡的笑声。
“舍不得我啊。”
连起来便是：当然是误会你，舍不得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