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无责任之BE番外（含部分剧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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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愿望，我想再次把她拥入怀里，仅此而已。
——宇智波佐助。
人一生最大的劫难，是离别，是历尽千帆过后的离别。
当不必再执着于复仇，经历了万般的磨难之后，接下来的是不是就是幸福的生活呢？不是。
当然不是。
佐助坐在大门前，屋檐上被拴着的风铃被风吹的叮铃作响，不远处的空地上宇智波葵正在拿了只小木棍翻弄蚂蚁的老家，要把人家蚂蚁弄得家破人亡，下手之狠毒，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佐助轻轻的哼了哼，像是笑。
葵，那是葵，小空和他的孩子。
她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葵花向阳，可以一直仰望天空，只不过天空不是他的小空。
他的小空……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那么多年了，小空在生下葵后不久就因为术的反噬死去了。
有的时候佐助常常会想，如果那一年，他不理会小空的意愿，强行把术的反噬转移到尚未出生的葵身上，小空就可以活下来。
真正让那个时候几乎丧心病狂的佐助止住那个想法的，不过是小空的一句话。
彼时，因为释放了超出人类身体范围能够承受的术，还怀着葵的小空虚弱的一塌糊涂，她眯着眼睛，离着她的脸很近的佐助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皮上颜色浅淡的细细血管，青色的。
“最少也要让我给你留下点什么吧，这样很好，佐助哥哥，不要劝我了。”竹野空如是说。
她执意如此。
他准备好的所有拒绝和劝慰在她的一句话里化为乌有，所以七个月后，葵出生。而竹野空因为反噬死去之后，佐助才忽然开始想，假如自己态度再坚决一点该有多好。
只不过，那个时候想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他的小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
以至于到了现在，佐助仍然是弄不懂小空为什么选择保全孩子牺牲自己。
为了什么呢？
对孩子的爱超过了对他的，还是她不肯原谅自己？
随着竹野空的死去，这些都不得而知了。
头脑不清楚的时候其实他谁都怨过。
有怨恨哥哥为什么不把真相跟他说清楚，怨恨小空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怨恨葵为什么要出生，怨恨为什么到最后大家都圆满的在一起了只有他的小空死去了。
哥哥和染初，鸣人和雏田，小樱和佐井。
只有他的小空不在了，死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他最怨恨的是自己，她会死，完全是因为他的无能。
佐助的手带着微微的颤抖，缓缓的缓缓地，微凉的指尖覆上了自己的右眼，摸着自己的眼皮。
他知道，那是除了葵之外，死去的竹野空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唯一的唯一的。
她在他怀中一睡不醒，最后的愿望是希望他能够接收自己的眼睛。
遵循她的愿望，佐助把她的右眼，安入自己的右眼眶。
这样算不算另一种模式的在一起呢？
放下手，佐助低敛着眉眼，一如既往的沉寂，最少在竹野空死去的六年后，是这样的。
今年佐助……二十三岁。
“爸爸……”耳边传来这样怯生生的声音，抬眼去看的时候只看到葵站在他跟前，揪着衣角看着他，用遗传自他的漆黑色眼睛，“我刚才看到伯伯就要来了呢，爸爸。”
佐助习惯性的皱了皱眉，下一秒，一双沾着泥土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葵的脸离他的格外的近。
“不要皱眉，会变老……”
葵的手并不能抚平佐助所有的悲恸，佐助任由自己女儿满是泥土的小手摸在他的额头上，似笑非笑。
不可否认的，这些年来，佐助对葵并不好。
他不是一个好的父亲这一点他承认，可是葵却无疑是一个乖巧的女儿。
不称职的父亲无法爱自己乖巧的女儿，因为他仍心存芥蒂。
宇智波鼬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弟弟坐在台阶上，额头上带着一个黑黑小小的手掌印，那个手掌印不必多说，肯定是宇智波葵的杰作。
听到脚步声的佐助抬起一只手拎着葵的领子把她提到一边，然后抬眼望向宇智波鼬，“哥哥……好久不见……”
“准确来说是三个月五天十四个小时。”葵在一边插嘴道。
深情凝望的兄弟俩没有一个理会葵的话，就在葵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爸和伯伯会不会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候，宇智波鼬忽然扭头给了葵一个淡淡的微笑，而并非第一时间跟自己的弟弟说话，“小葵，生日快乐。”
葵的眼睛撇向自己的父亲，对上佐助那双一只青绿一只漆黑的异色眼眸后却郁郁的垂下眼皮，“谢谢伯伯……”
她的父亲，并未把她当作一回事。
佐助面无表情的错开了对着宇智波鼬的视线，异色的眼睛望向天空不言不语。
“玖月也在后面了，不去找他吗？”
玖月是宇智波鼬和千手染初的儿子，比葵要小上一岁。
事实证明葵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堂弟的，于是屁颠屁颠的就跑去了。
再于是，宇智波鼬成功的达到了目的，这里只剩下他和仰头望天的佐助两个人了。
他是要干什么邪恶的事情吗？不是，当然不是。
宇智波鼬从逐渐远去的葵身上移开视线，“你还说不喜欢她吗？”
“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佐助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的污渍，回答的顺溜无比，“有的时候恨不得想掐死她，可是如果我真下狠手了，她……”顿了顿，“我赌哥哥不会因为葵的生日就来这里，没有别的事情吗？”
佐助错开了话题。
时间磨不平一切。
“葵今年，六岁了吧。”宇智波鼬索性撩了撩衣摆坐在了自家弟弟身旁，这样问。
“这是第六年……”竹野空死去的第六年。
宇智波鼬点头，“当初小空来家里的时候和葵现在一样大。”他别过脸去观察佐助的表情，对方却仍然在低敛着眉眼擦拭着额头，只不过动作有些呆滞而已，宇智波鼬微微叹气，“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东西？”
“是小空之前留给水无月斓真的，让他在葵六岁的时候给你，斓真前几天找到我，说不想看到你，所以把信给了我。”宇智波鼬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一封信，递到佐助面前，“给你。”
佐助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接过了那封因为年代久远信封边角已经微微泛黄的信，却也只是拿着，并未打开来看。
之后，沉默笼罩了这两兄弟一段时间，见佐助似乎不想再说话，宇智波鼬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两个孩子”之后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佐助忽然开口了，“哥，我有一件事……”
“你说。”宇智波鼬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佐助张了张嘴，身上不可察觉的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低敛着眉眼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唔……”宇智波鼬发出一个模糊的单音节，走掉了。
只留佐助一个人攥着那封信，异色的眼底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过后，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封信。
【致吾爱佐助：
其实我挺讨厌那种信的开头就是“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的苦逼话的，但是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今天是个天气十分晴朗的好日子，你不在，我肚子里的那位大爷也很老实很给我面子的没有乱动，所以我想，这大概就是写遗书的最佳时间，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因为再过些日子，我想我就会像曾经的父亲那样，连下床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了吧。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其实也害怕死来着，一想到那个我现在就连握笔的手都在颤抖了。
我是知道的，佐助你是最反对我把孩子生下来的，但是我觉得那样很不公平，明明让他/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是我们，可是现在却要把一切反噬交给他/她去承担，让他/她背负着我该背负的责任去死，真的很不公平。
你骂我笨，斓真也骂我笨，可是我还是想生下他/她。
你总说，你爱的是我，仅仅是我，跟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知道我死掉之后你大概不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不，那是一定的吧……我虽然做不到完全的了解你，但是这点事情我还是猜得到的。
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请求你，做一个好爸爸吧，佐助哥哥。
我是在六岁的时候遇到的你，六岁之后的我有了全新的人生，我想六年的时间应该够你沉淀失去我的悲恸。
现在应该还不算太晚，他/她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我和我最爱的你的孩子，这是我们应该感恩的事情，我希望的是我能看到我的孩子有一个美好的人生，那些我已经无法做到了，所以，佐助哥哥替我看吧。
看着我跟你的孩子。
替我好好的给他/她更多的爱。
这封信会在我死后的六年交到你的手上，因为我知道如果是我亲口跟你说的，你肯定不会听我的。
时间可以沉淀悲恸，希望你可以答应迟了六年的请求。
还有就是，对着这封信说“我最爱你了”好吗？
即使我已经听不见，可以不可以还是说给我听呢？
那么还是我先来吧。
我爱你哦，佐助。
我爱你
最爱宇智波佐助的竹野空。】
看着那并不美观的字迹，佐助觉得似乎有什么要冲破眼眶流淌而出。
小空是了解他的，如果她在她死前跟他说了这些，他是绝对不会听她的话的，所以她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六岁是我认识你的年龄啊。
那是我和我最爱的你的孩子。
替我给他/她更多的爱。
眼眶终于再也禁锢不住那些奔腾而出的透明液体，那些灼热的液体奔涌而出，顺着脸庞滴落到信纸上，模糊了字迹。
流泪的仅仅是属于他的左眼而已，那只小空的右眼，是不能像属于自己的眼睛一样流泪的。
那不是不原谅，即使在她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没有说一句爱这个字，但是那封信的最后一句话却轻易的让他流泪了。
时隔六年的我爱你，会说这句话，写下这封信的人已经不在。
佐助把信捧在胸口，满满的虔诚。
“宇智波佐助是爱着竹野空的，我爱你……”
“宇智波佐助最爱竹野空了。”
“我爱你……”
宇智波葵牵着玖月的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她那向来无悲无喜表情寡淡的爸爸正抱着一张信纸哀声恸哭。
她正打算上去安慰安慰自己的父亲的时候却被宇智波鼬拉住了。
“嘘，让他自己安静会儿吧。”
宇智波葵向宇智波鼬投以疑问的眼光，无声的问他为什么。
“你爸爸大概是在怀念你妈妈？”
妈妈？这个词对宇智波葵来说稍微陌生，周围的大家谁都不会跟她提起，所以到了现在她关于妈妈这个词还是一片空白。
“呐，鼬伯伯，我的妈妈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过了今天，我想你爸爸大概会全部都跟你说。”
“真的吗？”
“我肯定……”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无责任之BE番外（含部分剧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