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情事》晨曦薇露

24、远走的北阂

　　袁倩倩挽着个男子，一脸的春风得意。见了萧蜜蜜一行，忙着打了招呼。大伙互相问候了声，知会了名字，也算是彼此认识了。

　　原来那男子就是佟若霖。萧蜜蜜这才仔细打量起来，相貌清秀，白衬衣加西装裤，有那么点成功人士的派头。只是眉宇间有股木讷之色，完全不似袁倩倩所说的那“歪货”。反观袁倩倩，一脸兴趣盎然的盯着郝靖煕和沈北阂打转——这斯倒像憋足了一肚子“坏水”。

　　两人还真有点互补互助天造地设的架势。

　　沈北阂习惯性地耸了耸肩，给了佟若霖一个招牌式的微笑。

　　萧郝两人一副事不关己的路人甲态度，给了“知了”的眼神就没接声。

　　一向人五人六的何明寒倒多寒暄了几句，也无非是“见面就是缘分，改天哥俩个叫上···”

　　萧蜜蜜是懒得听表哥那些个“既定形式的商业说辞”，立刻截住了话头,:“倩倩，可常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她抽空瞟了一眼正盯着萧郝两人猛看的袁倩倩，只见她一脸古怪憋屈地笑着，递给她个“拜托啦”的眼神。

　　“倩倩也常提起你。”佟若霖笑道。

　　“我也算是倩倩的‘娘家人’哟~”萧蜜蜜对着佟若霖友善地笑了笑。还好，没顺着话问她，倩倩说了些什么。恩，不是愣头青就好。袁倩倩风风火火的性格再搭上个愣头青，不出事才怪。

　　“一直都想请你吃个饭，倩倩总说时候未到。”佟若霖回头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袁倩倩，故作无奈地笑了笑。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萧蜜蜜说道，看着袁倩倩疑似“羞涩”的表情，不禁好笑。

　　“我说···”袁倩倩正要开口，韩一友就火急火燎冲过来。

　　“你们在这啊？要开始了，快去换学士服，女生在101教室。”班长韩一友扯着嗓子就喊，“北阂，走！我们去换衣服。要开始了。各位，就不多说了，先走了。”韩一友拉着一脸“天塌下来都与我无关”的沈北阂，同大伙简单说了声就闪了人。

　　“蜜蜜，那我们先去礼堂等你们。”郝靖煕说完，立刻被萧珏、何明寒挖了一眼，你说我这做亲哥的，做表哥的都没吱声你吱个什么声。

　　萧蜜蜜淡淡瞄了郝靖煕一眼，什么时候他们关系亲近到他可以直呼她小名了？

　　她不是不知道。整个行程，郝靖煕都把视线放在她身上，那样带着别样兴致毫无掩饰的目光——刻意忽略都显得困难。她是对这个人没兴趣，至少现在是这样。只是她隐隐感觉，郝靖煕这样人，或许她越是拒绝，对方还越觉得有趣。不如淡然处之，漠视吧，她相信对方总会有热情消退的时候。

　　袁倩倩接着扶额的动作，低头给了她个“看吧？都这么亲密了，还不告诉我。”

　　萧珏撇了撇嘴，“走吧！”拍了下郝靖煕肩，转身就走。

　　郝靖煕颤了下，用力瞪了眼萧珏的背影，提腿就追了上去，“老萧子，妹婿身上你也用‘错骨分筋’掌！”。这一掌可真够义气的，用足了是十成十的功力！

　　萧珏转头唾了几句，两人闹闹捏捏地向礼堂走去。

　　何明寒乐呵呵地笑了笑，递给佟若霖一个询问的眼神，随即跟着郝靖煕走去。

　　“倩倩，我也一起过去了。”佟若霖说。

　　“恩，礼堂有亲属的观礼席的。”袁倩倩看着爱侣，细声细气的说着，换来萧蜜蜜一个‘恶寒’的眼神。

　　“嗯。”佟若霖跟上何明寒的步子，两三步就消失在人群里。

　　待他们走远，萧蜜蜜拉起袁倩倩就要去101教室。

　　“走啦，还看？”袁倩倩一直看着佟若霖的身影，一脸的满足。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萧蜜蜜挫了挫袁倩倩的胳膊。

　　“我这叫正大光明，该看就看，琴瑟和鸣。”佟若霖一走，袁倩倩立刻暴露女王本质，哪里还看得见半点羞涩。

　　“怎么好像看见白骨精现了真身。”

　　“哈哈哈哈哈~本女王已经得道成佛，孽畜你还不好好修炼！什么时候也带个出来，让我鉴定鉴定。嘻嘻，依本菩萨说，师太不如你就从了郝靖煕吧。”袁倩倩笑着，感觉幸福都要溢出笑脸。

　　“走吧，话多。本师太既然已经遁入空门，就打算常伴青灯了。以后滚滚红尘皆俗事，与修道之人无关。善哉善哉。”萧蜜蜜拖这袁倩倩，两人边走边打趣起来。

　　“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就灿烂了。蜜蜜，给你说真的啦，我觉得郝靖煕真的不错。当然在他和沈北阂没有一腿的前提下。诶~？不会你是对沈北阂有感觉了吧？他和胸器可是一滩浑水，恩，不过胸器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我对你有信心。”袁倩倩想到周佳和韩一友的“误解”，不会歪打正着吧。

　　萧蜜蜜真是气结，无奈的看了眼已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的袁倩倩道，“我都懒得理你了。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人听你这么句，还不得以为我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大人物。”

　　“我这是有事实依据的。你没注意，你哥和郝靖煕站的很近，战友嘛，可以理解。郝靖煕和沈北阂站的也近啊，绝对是亲密距离，嘻嘻，这个我就不分析了。不过。嘿嘿，你自己恐怕没注意，你来的时候既没有靠近你哥和表哥，你倒和沈北阂站得最近！”袁倩倩信誓旦旦，她八卦女王的封号可不是徒有虚名。

　　萧蜜蜜停下了脚步，直直地打量了翻袁倩倩，“厉害啊，我怎么以前没发现。倩倩你可真有福尔摩斯的潜力。”她确实和沈北阂挺有感觉的，不过不是倩倩想的哪种，她心里没鬼，坦荡荡啊。

　　袁倩倩直视萧蜜蜜的眼睛，一副想探究点什么事儿出来的模样，“哎~真没有啊？”萧蜜蜜轻轻摇了摇头，一点闪躲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真的了。“难道我只能期待你相亲了！？”

　　她心里一凛，相亲？对于她而言，她那颗随着萧何跳动的心，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容纳别人。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作为萧家的儿女是有义务。或许对方也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那样相亲也许会很顺利吧？难道真如同众人所愿？可是，她那颗茫然无措的心或许会越来越冷，她想得到的或许会越行越远，她所期待的终究只是镜花水月。

　　她按下心事，淡淡地笑了笑，“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给女王你禀报。换衣服吧。”一转眼，101教室就到了。

　　“算你明白。哎呀，我先去释放下内存，到时候校长一讲起来就没个完。要一起去不？”一想到校方的毕业祝词，袁倩倩就觉得“尿急”。

　　“不了，那我先进去换，你快点过来。”萧蜜蜜看着换好衣服的同学陆续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来毕业典礼要开始了。

　　不一会袁倩倩便回来了，两人忙换好学士服去了礼堂。刚入座，抬头便望见坐在右手边观礼席上向她们挥手的萧珏。萧郝两人本来身量就高，加上又穿了身军装，即使坐着在人群里，也显得极为突出。找起人来，可一点不费劲。

　　毕业典礼进行的很简单，无非是校长、教授、学生代表致词，对各位同学的未来表示祝福，然后就是拍照留念。校长和年级办主任发言完毕，深得学生们推崇的张老头就上了台。毕业的离别愁绪丝毫没有改变他犀利的张氏风格，一来就劈头盖脸的说他们学艺不精，切忌骄傲自大，要学会如履薄冰···说着说着张老头自己都红了眼眶，礼堂里也突的安静了下来，想到张教授平时对大家的严厉啰嗦、不留情面，可那一次不是真真切切为了学生，一个国家知名的画家，能窝在学校离兢兢业业的传道授业，光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满座的学子，不禁想起了这四年单纯的大学生活，想到这些熟悉的脸孔，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校园、熟悉的“毒舌”，都将成为回忆，一一远去···一时间，大家都都沉默了。不少多愁善感的女同学悄悄抹掉几滴眼泪，萧蜜蜜望着在台上的张老头，思绪不禁淡淡飘远，一时间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仿佛回到入学的那一天，第一次见到叽叽喳喳的袁倩倩、第一次见到篮球场上的沈北阂、第一次见到喂小猫的吴雨涵···

　　浑然不觉，郝靖煕灼灼的眼光。（作为狙击手的郝靖煕，视力那是顶好的。）

　　“很感谢校方给我这次深造的机会，也很感谢我的导师张星火张教授。作为12届学生代表，我···”顿时一片掌声响起，萧蜜蜜这才发现，台上讲话的人已换了沈北阂，他也换上了蓝色的学士服，洒脱不羁的形象平添了几分儒雅。眼眶微红的张老头站在一旁抚着须，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沈北阂要去美国了，胸器可咋办啊？你说她会追过去不？”袁倩倩低声说。

　　“什么！？”她这还没回过神呢。

　　“留学啊，刚张老头说有一批同学会去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沈北阂也在里边。只有3个名额我估计胸器是排不上号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里边呢。”萧蜜蜜在学校的成绩也是很好的。

　　“美国？”学校方面毕业前也找过她谈论是否继续深造的事，她根本没那个打算，也就没有细问。想不到竟是留美，只是说起来美国在纯艺术方面还差些社会氛围，要说还是俄罗斯、意大利、法国合适些。也不知校方如何考虑的。

　　“刚和美国方面签了合同嘛，这才有免费的交换生名额。你咋消息这么闭塞，那阵子新闻也有说啊。”袁倩倩问弦知雅意，立刻就解了萧蜜蜜的惑。

　　“忙嘛~”前些日子，那个播新闻的时间段，每天回家她都在看娱乐新闻，哪里有空关心这些偏门的国际、国内大事！

　　“说真的，我刚看见胸器和沈北阂单独在一起。可惜，忙着换学士服没空偷听!”真令她扼腕。

　　“我就不明白了，沈北阂就出现了那么一小会，而我们两个就没分开，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发现那么多的八卦？”袁倩倩简直时候天赋异能，不去当记者简直是资源浪费。

　　“嘿嘿，不可言传。”袁倩倩笑了笑。

　　“两个人什么表情？”想起沈北阂是是而非的说词，萧蜜蜜不禁想，如果沈北阂真心有所属且属意一个男子，那吴雨涵这么多年的痴心莫不成一个笑话。

　　“哼，还说我八卦，你不也跟着‘享福’了。”

　　“快说吧，女王陛下。”

　　“胸器脸色不太好看，可以说是一脸凄苦吧，沈北阂还是那淡定样。其他的没空看了。”她回想了下。

　　“哎，我希望她能有个好结局。”莫名的有些哀伤···

　　“这个我就不表示意见了。你说沈北阂真是同性恋，她吴雨涵咋办？沈北阂去了米国只怕更如鱼得水···”

　　“你打住吧！”无论真假，她希望能为沈北阂捍卫这个秘密。“说说你和佟若霖的情史吧，看你那满脸的桃花。”

　　袁倩倩意外的红了脸，“什么桃花啊。”

　　“说吧？什么时候结婚，我好备礼！”难得见好友脸红，更要好好打趣一番！

　　“不知道。今年太快了，还是明年吧？”

　　“你们真的都谈婚论嫁了！？”萧蜜蜜呼了口气，这也太快了吧。

　　“新时代要的就是速度。”

　　“不过，佟若霖同志看起来还挺老实可靠的。”

　　“还行吧~”袁倩倩憋了瘪嘴。

　　俩人好不容易聚了头，这话匣子一开，俩人把近况交了底，就聊到了典礼结束。跟着，俩人乐呵呵地和师长同学合了影，沈北阂自然也在其中，吴雨涵倒没再贴着他，只是脸色惨白站得远远的。

　　袁倩倩兴致高涨拉着众人合影，沈北阂当然首当其冲。萧蜜蜜看了眼颇有些精神恍惚的吴雨涵，她逾越的问起了吴雨涵。

　　沈北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跟着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给她说了声，叫她不用挂念我。”他倒是没敷衍她，也没做丝毫掩饰。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说？”她想起吴雨涵的痴心，这么多年，沈北阂的冷淡疏离都没能让这个女子退却，情根深种到了今天。到了今天，要隔断这场痴恋又是如何疼痛？

　　“自打知道了我就说过。从小一起长大，不想说那么重的话。”沈北阂随意抚了抚额，看来他并不是完全不放心上。动作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

　　“说明白了才好。”这样对吴雨涵也是种解脱吧。十年一觉扬州梦，她就是不明不白，不上不下，这颗心才不死不活。过年的时候，她总算问了，他也算说得够明白了。这样好，心死了才会有涅槃重生的那一天，“你真要去美国？”

　　“恩，去看看，感受下不同的文化氛围吧，估计也不会待太久，我还计划着去看看巴黎、列宾、佛罗伦萨。”

　　“什么时候出发？好给你践行。”

　　“免了。”他顿了一下，笑着说，“这个月就走。”

　　“嗯。”想到沈北阂一向的洒脱，硬要送行，倒显得矫情了。她淡淡的笑了，没再接话。

　　“你为什么哭？”沈北阂看着一脸淡然的她，想起两人那次还算“愉快”的谈话

　　“···”沈北阂对她也算坦言相告，她不想说谎话，也不想敷衍，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想说就不说吧。”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秘密最好是同等价值的，这样才能彼此保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对于我是不同的存在，也是最重要的存在。说我爱他，也没有错。”说到着，他收起了惯有的笑容，一脸的慎重，“至于所谓的‘gay’没研究过。你也不用回答我的问题。又不是交换。你想说的时候便说吧。跟我打电话也行。哈哈”他笑着走开，背对着她随意地挥了挥手，留给她一个洒脱的背影。

　　凌烈的西风撩起他单薄的衣角，仿佛扬起自由的风帆，竟如斯美好。

　　看着沈北阂，她不禁在心里默念着一句话，那像一句咒语，揭示不可回避的磨难。

　　我哭，因为和你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