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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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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风衣蹭在地上,莱姆斯把自己蜷成个馒头,神智清晰地看着这狰狞的变形。
狼性在他的血脉里深藏,但他有多执拗地违抗这股本性?没有狼毒剂时的每次变形他都把手臂撕咬得血肉模糊,“毋宁说这是一种自我否定?”当他满身是血地爬出尖叫棚屋时,詹姆站在蓬松的打人柳旁,目光锋利得像熔融的钢水。
而西里斯把他搂住,用了很大的力气,让他感到骨骼深处的疼痛与疲惫,还有,那时西里斯已经长得肩宽背直。(*有没有人发现这场景很熟悉呢,不用怀疑了这差不多就是《拉格朗日之点》)
邓布利多说人有好与坏、善与恶、人性与兽性的两面,那是他最尊敬的校长,但怎么也不肯相信。“但是人究竟能否把自己提起来呢?”詹姆褐色的眼睛深邃无底,有时莱姆斯宁愿期望他镜片反光,遮住那两道毒辣的目光。
“没有更好的办法啊。”他小声说。
后来有了更好的办法。现在每个月他都会收到斯内普调配的狼毒剂。他得以在极端的疼痛中观察自己从人变狼的每一个细节,明白在中世纪的巫师和医生为何往往是同一个人——药剂能轻易改变人的心智,改变他人性与兽性并存的内心。当时他用尽全气抵抗的噬杀欲,在狼毒剂的效用下,倏忽就消失了。
他想起斯内普随狼毒剂附赠的臭脸,他对他说谢谢。如果坚持为人的代价不那么惨重,西里斯、詹姆和彼得是否会为他练习阿尼玛格斯,他们是否会变成如此亲密的伙伴。总有些东西因为付出而变得沉甸甸的,后来他们就为了这沉甸甸的友情,拒绝让邓布利多当守秘人。于是,一头栽进那场颠覆他们人生轨迹的祸事当中。
如果一开始就有狼毒剂,他是否只会感谢斯内普,对微薄的善意报以微薄的感激。没有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信任,从而没有背叛。
莱姆斯低头看着爪子,把尖锐的指甲隐藏在毛茸茸的肉垫之下,然后伏下身安静地趴在地上,用血色的眼睛看着明亮如钢水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