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GO暗海]归途。》有情风月

2、chapter02~03

　　Chapter.02

　　染了血色的天边，看不到太阳的轮廓，却依然有光存在。
　　赛特愕然侧眸，亚图姆的身影在残阳之中渐渐浮现，一如梦境。其实他早该想到的，Atum作为日暮时分的拉神，灵魂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黄昏，回来的时候，也一定可以让日落重现。
　　这是否意味着，时光的轮盘又将开始旋转，这个世界要开始分崩离析？
　　“法老王……”
　　亚图姆凝视着男子与三千年后极为相似的面容，良久没有言语。而赛特偏过头看夕阳，也未曾主动打破缄默。
　　只是当他或者他终于想要开口的时候，亚图姆却看到眼前的一切——房屋、物件还有赛特，渐渐在浓重的暮光中消融，化作细碎漫天的晶莹沙尘，只留下一片混沌。
　　神在混沌之中向他走来，庄重而残忍。
　　“……奥西里斯。”他从记忆中辨认出这位神明的模样，来自于儿时翻看的图样。
　　冥王举起左臂，一道带着光芒的弧线。混沌分裂消弭，他发现自己处于黑暗当中，却能够看得到一切。
　　正前方是枯骨的王座，身后，是血色的湖。
　　“冥界并非灵魂的安息之处，尔等须入往生轮回。”神的语气漠然而毫无波动，无论是王还是所谓的贱民，在冥王的面前，并无区别。
　　亚图姆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忙问道：“那刚刚是怎么回事？赛特呢？”
　　冥王嘴角似乎有轻微的弧度上升，却并未回答。
　　突然，黑暗似乎扭曲了一瞬，他看到冥王的粗重眉毛拧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何变成了这样不甘愿的模样。
　　“好罢。”奥西里斯无奈道，复看向亚图姆，“你可以直接去往如今的世界，保留你的全部记忆和旁人对你的记忆，肉身按照三千年前你死去时塑造，身体年龄17岁，但因为转生国度为日本，所以设定为黄种人。”
　　亚图姆彻底愣住了，虽然他很想念伙伴和大家，但是选择了来到冥界之后还有机会回去是他想都没想过的。而且奥西里斯一开始明明是想要让他跳进往生湖里参与轮回的，又怎么会突然间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
　　冥王皱了皱眉，“你只需要回答你的选择。”
　　亚图姆犹豫了一刹那，点了点头：“我当然愿意。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冥王笑了笑，似乎对他的识趣感到很满意。转瞬他的神情就凝重起来，血色的瞳直直对上他的，“听着，如果你遇到能够开启黑暗游戏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打败他们。”
　　“黑暗游戏？”亚图姆有些惊愕。没想到不使用千年神器，也有人可以开启黑暗游戏么……还是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千年神器以外，还有其他强大的黑暗道具？
　　冥王闭合双目，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再开口，声音中已无喜亦无忧。
　　“你可能不知道，距离你来到冥界，人间已过去了六个月的时光。”他顿了顿，又道：“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回答你这些无用的问题上。”
　　来不及恼怒，一道强光闪过，亚图姆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已是日出之国明朗的晴空，林立的高楼，还有身旁熟稔到刻骨的面庞。
　　——“伙伴？”

　　“我发动【死者苏生】从你的墓地里特殊召唤【无名的法老王】，攻击表示。”扭曲的黑暗空间里，一个声音沙哑而又带了些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魅惑。
　　“这样，我的场上就有攻击表示的【无名的法老王】和【白龙之主】，还有一张盖伏的怪兽卡。你要怎么办呢？”
　　一个虚化的身影在半场上缓缓出现，分明是亚图姆的模样。另半边场地上，却只有一个与亚图姆颇为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神态的虚拟体。
　　而另半边场地的主人，是一道纯粹的光。

　　Chapter.03

　　亚图姆复生的地方是距离KC大楼不远的一个公园里，游戏每次去海马公司都会穿过那个公园，在清新的草木气息中想象着过会儿见到那个人会是什么场景。
　　虽然海马濑人对他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冷漠，与以往对另一个他完全不同。武藤游戏也知道自己无法和三千年前与他历经了两世缘分的法老王的灵魂相比，然而海马却是他的朋友们里，唯一一个完全没有在内心偷偷埋怨过自己在最后一战中的胜利的人。
　　——也许是因为海马觉得那个胜利原本就不该属于自己而他尊重他的选择，或者说他真的是从不追溯过去只看未来。
　　也许是二者兼具。在那一日之后海马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谁决斗，城之内依然把他当做目标时常会挑衅他，海马也都嘲讽地笑暂停工作接受邀请，然后用越来越长的时间解决掉越来越强大的庸才。
　　鄙夷性质的话语却渐渐减少，城之内满心欢喜地以为是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海马的认可，但游戏知道，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现在也许只有庸才可以做我的对手了。那个人曾经看着窗外的夕阳这样对他说道，侧脸依然完美，眼眸里是纯蓝的寂寞。
　　游戏很想问那我呢，可是他只能自嘲地笑了笑，压抑着心底因为眼前这人这寂寞所翻涌的情感。
　　他知道也许在那人心里自己连和他决斗的资格都没有，就像他看得出那人内心绝不承认最后一战的胜利代表着武藤游戏的实力强于亚图姆。
　　对此他无能为力。
　　事实上可能他自己都会常常这样想，亚图姆在那一日是不是真的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或者如果他真的站上了决斗场，对面是海马濑人，他会不会像在贝卡斯的城堡外那样，只能哭泣着跪伏于地。
　　他没有办法和他决斗，他想也许那人永远都体会不到这种心情。

　　游戏没有想到他会再见到另一个自己，或者说亚图姆。
　　和亚图姆的缘分奇妙得让他几乎觉得那一切都是一场梦境，没有千年积木没有黑暗游戏也没有三千年前的古埃及……没有他。
　　可是牌组里的黑魔导师还在。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照顾谁的心情，经历了那些时光知道真相的人都尽力不去提起关于亚图姆的一切，可是总会有人在不经意间说起曾经，曾经有那么一个游戏，给了他们希望与力量。
　　——那个游戏，不是他。
　　说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亚图姆是上天赐予游戏的礼物，却夺走了一切原本属于他的或者与他无关的目光。他什么都不如他，就连亚图姆离开之前说的他所拥有的温柔的强劲，他也只能够把其当做安慰。
　　……在他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开心？哪怕只有最微小的一瞬间？
　　可是就算他走了，大家还是会将自己和他比较。就算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努力也换不来那个男人一点点的爱意。
　　但至少那人不再防备他了不是么？六个月的时光，足以软化任何一个人的心防，更何况海马濑人其实从不是一个有多冰冷顽固的人。
　　就像他自己，即使是事实，也永远没有办法拿另一个他当情敌。
　　他们是伙伴，优先于敌人。

　　“伙伴？”亚图姆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游戏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湿润，从他离开之时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他。他并不知道那时冥界之中等待着亚图姆的究竟是永生还是死亡亦或者是新一次的轮回，一种源于未知的恐惧与内疚感一直和暗恋的心情一起折磨着他。
　　而如今，他却回来了。
　　“另一个我……你怎么回来的？”愣了一会儿，游戏高兴又不安地问道。
　　亚图姆温和地笑，从长椅上坐起，抚摸他的脸颊。
　　“一言难尽，我们可以回去慢慢聊。”他下地，舒展了下筋骨，这身体和原本的基本没有差异，应该可以很好地适应。
　　“总之，这次我应该可以不用再离开了。”他双眼微微弯了弯，满意地看眼前比他稍矮一点的少年开心地笑容满面。
　　“我们走吧。”亚图姆自然地牵起游戏的手，往游戏家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游戏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张地看了看表，尴尬道：“糟糕，来不及了！”他轻轻挣开亚图姆的手，“抱歉，我和海马君约了两点……海马君很忙的，不可以迟到。”
　　亚图姆皱了皱眉，海马么？
　　“我和你一起去。”他重新握住了游戏挣开了的手，和他一起向KC大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