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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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
竟然是小木？！
高书记口中的新同学，那个即将要入住她们宿舍的新成员，竟然是小木？！
小木竟一直都和自己在同一所大学吗？竟一直都和自己在同一座城市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这座城市遇到过她呢？
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江小木了？是高二之后吧？都已经两年多了吗？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吗？
她的声音还是没变，和两年前一样。似乎比两年前长高了一些，可却似乎还是高二时的模样，头发还是那样随意地扎着，束成一把，只是简单地在头上别着一只发卡。
发卡……
小木，竟还保留着那只发卡吗？
咦，你站在门口干吗啊？怎么不让新同学进来呢？袁心站在宿舍里奇怪地问。
神志猛地清醒过来，钟吾才意识到自己正呆呆地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只是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正在不自觉地抖动着。想到眼下的情景，钟吾倏地一惊。
终于反应过来了吗？江小木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神情复杂地看了江小木一眼，钟吾低低地说，袁心，你和海蓝先帮她把东西收拾一下，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说完，钟吾急急地跑了出去。而在她身后，江小木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这家伙，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啊。
钟吾做什么去了？周海蓝奇怪地说，慌慌张张的，一点儿都不像她。
我也不知道，不过倒只是少见她如此慌乱的样子，不会有什么事吧？袁心有些担忧地说。
应该没什么事的，周海蓝倒是毫不担心，你还不放心她吗？她能出什么事。
拎着行李走进宿舍中，江小木看到宿舍中相当干净。
你们好，我叫江小木——江水中的一块小木头，放下行李，江小木笑着对袁心她们点了点头，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看着眼前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袁心和周海蓝不由地对她产生了好感。
本来江小木就是个长相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而且她又总是笑着的样子，她的笑容让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光芒，大多数第一眼看见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
但袁心二人对待江小木的感觉又不十分相同，周海蓝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女生长得真可爱而已；而袁心的心中则存了一些疑虑：为什么钟吾看到这个女生之后好像是在发呆似的？感觉上钟吾好像应该认识她，可钟吾为什么又急急地跑出去了呢？而为什么这个女孩看到钟吾突然跑出去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呢？反而好像笑得很开心似的？
这些疑问让袁心有种不太安心的感觉，钟吾和她之间以前应该有什么源源吧，可她只是把疑问暂时压在心中。听见江小木的介绍，袁心想，倒是个简单的名字。
这个女孩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她的笑容很灿烂，让人眩目，可袁心看不透她。往往任意一个人，只要袁心看上一眼，她就能准确地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人，可是这个女孩，袁心竟然看不透。不过这个女孩的眼神很清澈，而这点就够了。袁心几乎可以确定，她会和她们相处得很好的。
你好，想到这儿，袁心伸出手去，我叫袁心。接着顺手扯出了还在自己身后好奇地看着江小木的周海蓝，这是周海蓝。
欢迎你成为我们宿舍的一员。周海蓝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伸出手和袁心握了握，江小木在心中吐了吐舌头，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和别人握过手呢。
噢，对了，我的被褥都还在楼下，我先下去拿一下。江小木突然想起来那个出租车的司机大叔还在楼下等着自己付车钱呢，而且自己的被褥什么的都还在车上。
我去帮你拿。周海蓝说着，和江小木一起下了楼。
一个多小时后，空着的床位上已经铺好了被褥，原先空荡荡的组合桌也已经塞满了东西，只是没有教科书，还要等星期一到教材科去领。
虽然江小木的东西还是挺多的，而且物件比较杂，江小木又没有将它们分门别类，所以袁心和周海蓝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帮她收拾好了。这时太阳已经偏西了，而钟吾却还没有回来。
钟吾到底出去做什么了？周海蓝看着钟吾的椅子问，也该回来了吧？
海蓝，你给钟吾打个电话吧，问问她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现在都不回来呢？袁心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知道钟吾不会出什么事，可是袁心还是有些担心，钟吾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若是依她平时的性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匆匆忙忙地跑动的，因为钟吾是最不喜欢的运动就是跑步。
可是，她没带手机啊。周海蓝看着钟吾还放在桌上的手机说。
唉，袁心叹了口气，这我倒是忘了。我还是出去找找她吧。
五五，你有两个好舍友呢。江小木心想。
我去吧。江小木突然插口道。
什么？袁心和周海蓝都惊异地看向江小木。
我说，还是我出去找她吧。江小木慢慢而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周海蓝很奇怪地看着她，你甚至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钟吾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周海蓝惊讶地说，我们不是还没有告诉你吗？
我即将要转入的班级的班长的名字以及我即将要入住的宿舍的舍长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江小木调皮地笑了起来，况且，她顿了顿，这个人还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
啊？周海蓝更加惊讶了，你们竟然是同学啊，真是没想到呢。
袁心虽然有些惊讶，但却也并没有周海蓝那么明显。钟吾和江小木她们两个人认识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是同学的话，就不仅仅像是认识的关系那么简单了。
又仅仅只是同学而已？江小木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起来，她们不仅是同学，而且还是同桌，几乎高二整整一年的同桌！
还记得几年前靠窗的那张桌子吗？就是钟吾的课桌旁边那张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书本的桌子？不错，它的主人正是江小木，丢下手头大堆的事情不做而跑到外面去欣赏落叶却被钟吾撞见的江小木。
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江小木吗？
那天，自己还正在一边收拾课桌，一边为自己看不到那个人了而感到遗憾，结果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一个身影朝自己走来。
由于那个人是背对着阳光走来而且还是微微低着头的，所以江小木并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不过江小木也没在意，不就是一个人么，以后都是同学，早晚要认识的。不过鉴于他有可能是自己的未来的同桌，所以江小木只是抬起头，随随便便地瞟了那个身影一眼。正在她低下头准备继续收拾她的烂摊子时，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奇怪地抬头又向那个身影望去，江小木惊得叫了起来，这个人，这个人——
钟吾？！
最初的惊讶过去，江小木的心中竟泛起一阵抑制不住地喜悦，眼看那个人越走越近，江小木忍不住将笑容挂在了脸上。
那个人终于走到了她面前，一直微微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
嗨，钟吾，你好。她笑着对那个人说。
于是，江小木这才知道，旁边那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原来就是钟吾的，果然干净得像她本人一样。
同桌的时光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说也奇怪，高二一年，班级不知道调换了多少次座位，但任凭四周的同学换来换去，钟吾和江小木的组合却始终坚如磐石，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缘份呐！
面对别人疑惑而不解的目光，江小木总是看一眼钟吾，然后“深情”地吐出这三个字，还要再加上一句“亲爱的，你说是不是”，而不顾身边的钟吾已不配合地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想到这些，江小木的笑容更加苦涩了。
海蓝，让小木去吧，也许她能找到钟吾。袁心轻声地说。
是吗？周海蓝还是似信非信。
我想问一下，江小木说，这个校区最安静的地方在哪儿啊？
最安静的地方？虽然有点疑惑，可袁心还是回答了她，从宿舍楼的大门出去，沿着路一直向东走，到了小路的尽头时右拐，然后你可以看见一座假山，穿过假山的山洞再走不到一分钟，就是一条长长的紫藤廊，应该就是那儿了吧。那个地方我们曾经一起去过一次，几乎没有什么人。
那我走了，可能会晚一些回来，别担心。说完，江小木走了出去。
这什么跟什么啊？周海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我也不太清楚，袁心若有所思，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钟吾和江小木之间以前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过，而且，那件事可能对钟吾而言还很重要。你没有发现钟吾看见了江小木之后就不太正常了吗？
好像是有一点呢，周海蓝挠了挠头，等她们回来之后，要好好问问她们。哎，袁心，别管她们的事了。忙了一个下午，我饿死了，咱们先去吃饭吧？
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在宿舍里等着也是无济于事。想了想，袁心还是和周海蓝一起吃饭去了。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江小木一边朝紫藤廊走一边在心中嘀咕着。原本心想钟吾会大吃一惊也就罢了，可她竟然就这样跑掉了。虽然自己猛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来说是有些太突然了，可这个家伙也太过分了吧，江小木忿忿地想，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站在她宿舍的门口，才能站在她的面前，好歹你也多呆两分钟再走嘛。再说，都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难道----她都不想她吗？
江小木急着见到钟吾，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顺着宿舍前的路一直走下去，只是几分钟，江小木就隐约看见了假山。穿过假山，离紫藤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江小木果然看到了钟吾的身影。
自己的想法果然是正确的，江小木庆幸地想，幸好这家伙的癖好和两年前一样没什么改变，有心事的时候还是喜欢呆在安静的地方。
害怕惊吓到钟吾，江小木放轻了脚步。
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斜斜地挂在天边，暗黄和温红两种颜色混合而成的余辉透过紫藤疏疏落落的叶子洒下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圆形光斑；半空中，是一束又一束模糊不清的光束。钟吾就沐浴在这些暖暖的光束之中，倚着柱子坐在长廊右边宽宽的石条上，双手抱膝，头微微地低着。她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掩饰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她就这样坐着，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坐了很长时间。暖暖的光束不均匀地洒落在她身上，她的四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似乎整个人显得朦胧不清。
江小木站住了，眼前的这一幕景象美好得让人说不出话来。她怕她只要再向前走一步，就破坏了这种美好。她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钟吾纤细的背影，静静地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去。
她怎么还是那么瘦？突然发现了这点，江小木竟然有些生气。
别人上大学不都是越上越胖吗？为什么她都上了快三年了，却还是这么瘦？还是饭量太小的缘故吗？想当年，自己天天蛋糕面包巧克力地吃个不停，但是却很少见到钟吾吃这些加餐或是其它零食，甚至，她的正餐都吃得很少，难怪她一直都这么瘦。想到这儿，江小木不禁有些后怕起来，幸好自己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要是她也是那种“喝口水都要长点肉来纪念纪念”的人，那凭她过人的饭量，现在她早就是球形的了，哪还能像现在一样保持着健康的体形来让那些过分丰满的人羡慕呢。
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扑拉着翅膀从天空中飞过。
或许是被鸟儿振翅的声音所惊动，钟吾不自觉地动了动。维持着同一种姿势坐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袁心和海蓝会担心的，自己也应该回去了。可是，到底该怎样去面对小木呢？钟吾觉得有些头疼。
似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了，钟吾想，应该是麻了吧。慢慢地将双腿放下来，从石条上站起身，过了一会儿感觉似乎好了一些，钟吾尝试着挪了挪右腿。可她的左腿还是没有恢复正常，根本就无法支撑住全身的重量，这一动不要紧，她的身体立刻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糟了，她在心中暗呼一声。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似乎有人冲过来扶住了自己。
是谁？钟吾努力地回过头去。
五五，你这是在做什么？投怀送抱吗？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了起来。
钟吾的身体突地一僵。
五五。
是的，“五五”。
江小木不叫她“钟吾”，也不叫她别的什么，她叫她——“五五”。
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叫你“钟吾”显得多客套啊；江小木是这样解释的，又那么陌生。但又不能叫你“吾吾”。你想想，两个第二声连在一起发音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啊，好像什么在嚎叫一样。不信你听听，说着，江小木故意怪怪地叫了两声，然后在钟吾还没笑之前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看着江小木大笑不止的样子，钟吾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但这个称呼只属于江小木，世界上也只有江小木一个人会如此叫钟吾，别的同学没有一个人敢如此亲昵地叫她，他们只会叫她：“钟吾”。
钟吾长得很漂亮，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一米六八的身高，一头柔顺飘逸的长发，皮肤白皙，身材又很纤细，是个标准的“美女”。但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钟吾却是个“冰山美人”，因为她在他们面前似乎总是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他们赞叹她的美丽，佩服她临危不乱的冷静，也羡慕她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得游刃有余的能力；但是他们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他们无法接触她，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接近她。他们以为像钟吾这样的人，内心也一定是非常冷淡的，根本没有可能和她接近。但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她，他们不知道，在那样的表象下掩饰的是怎样一颗敏感而又纤细的心。钟吾所有显示在众人面前的一切强势，冷静也好，能干也好，都不过是为了掩饰她心中连自己都说不清的紧张和羞涩罢了。
而一开始，江小木就看穿了这一切。
偌大的世界，知道钟吾有着怎样的内心的，也惟有江小木一人而已。
有时钟吾忍不住会想，或许江小木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别人都因为钟吾的冷而不敢和她走的太近，偏偏江小木就是不在乎。钟吾的表情再冷，她也熟视无睹，该说就说，该笑就笑，高兴的时候不管自己在做什么就黏在自己身上，甩都甩不掉。
偏偏钟吾就是对江小木无可奈何。
事实上，从第一次和钟吾接触开始，江小木就不认为钟吾是个不易接近的人。一个真正内心冷淡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心爱的发卡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呢？她相信着这一点，相信钟吾的内心一定也是很温暖的，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怕”钟吾。而随着和钟吾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一点一点更多地了解钟吾，江小木就更加不去在意钟吾冷冷的表情，因为她知道，知道在那张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具下隐藏的是一个怎样的内心世界。人人都只看到钟吾冷静坚强的外表，可又有谁了解她敏感纤细而又害怕受伤的心呢？有时候看着钟吾有些冷漠的表情，江小木甚至会感到心痛，五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快乐，至少像我表面上显现的那样快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让你快乐起来。
在江小木出现以前，钟吾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而江小木的出现，彻底颠覆了钟吾的单人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孤独的，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愿意和别人相处，只是她还没有找到那个可以和她相处的人而已。江小木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和钟吾说的。
而我，就是那个可以和你相处的人。江小木大声地对钟吾宣布着。
钟吾听完江小木叽里咕噜的一段话，只是微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以前，就是江小木出现在她的世界中的“以前”，钟吾是个话极少的人，必需的时候话语也是尽量简洁明了；基本上别人也看不到她的什么表情，似乎她总是那么漠然，没有喜怒哀乐。最初和小木相处的时候，她的话还是不多。有时候，江小木在她面前唧唧喳喳地说了半天，她只是微笑着听着，并不说话。这时，江小木就会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说，钟吾啊，多说两句话会把你累死吗？
但江小木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她知道钟吾能听懂她的话，而这，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别人都知道有时候江小木说话思维跳跃性特别大，虽然这种情况不多，可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有时候，他们听江小木讲话，好像上一句还是说这件事的，下一句就不知道跳到什么事上去了，往往听她说了半天都不清楚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大概你是个怪胎吧。”
有一次江小木又状似痛苦地问钟吾，怎么别人就听不懂我的话呢？钟吾是这样回答的。
那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江小木白了她一眼。
钟吾能听懂江小木说的话，而无论她的两句话之间似乎是多么地没有关联。
若是自己说的话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的，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事。为此，江小木几乎是对上天感恩戴德。
会说江小木是“怪胎”，这已经是钟吾和江小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那时，虽然在别人面前几乎还和以前一样，但到了江小木面前，钟吾的话则比以前多得多，而且她的表情也不复以前的冰冷，而是柔和了很多。
江小木曾经多次在钟吾说话的时候仔细地观察过她的表情。还是挺生动的嘛，只不过不靠近的话就不太看得出来罢了，江小木欣慰地想，幸好我及时地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否则等这家伙的个性真的定型了，即使想要看到她的这些细微的表情也很困难了。要是班里的同学看到私下里钟吾和自己在一起的样子，肯定会感到吃惊的。
岂止是班里的同学，即使是不认识她们的人，也经常对出现在校园中的这一幕感到惊讶：
一个表情冷冷的女孩在路上走着，而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比她略低一点的笑容满面的女孩，那个女孩几乎可以说是黏在前一个女孩的身上。她不时兴高采烈地和表情冷冷的女孩说些什么，有时甚至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可和她相反，另一个女孩则显得异常安静，似乎总也听不见她的回答，只是间或地看见她点点头。偶尔也会看见那个女孩微笑，当她微笑的时候，看着她的人就会惊异地发现，她脸上所有冷淡的表情都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神情似乎如一阵春风拂过似的，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看着的人于是就呆了。
经常看到她们两个在一起，班中的同学也渐渐由最初的吃惊转成了感慨：差异如此之大的两个人怎么竟会走到了一起了呢？
但在发出感慨的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也只有江小木出现在钟吾身边，他们才不会觉得怪异。换作别的任何一个人，他们倒会感觉十二分的奇怪。或许也只有江小木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才能温暖钟吾周身的冰冷了。看到钟吾在江小木面前微笑时，他们这样想。
可对于钟吾来说，她倒并不是十分自觉地和江小木接近的，她没有刻意地去做什么，只是听凭自己的心意，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和江小木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两个人都不说话，钟吾也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如果说江小木是在心中希望能和她走得很近的话，那钟吾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与之亲近。
江小木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每次看到江小木的时候，钟吾都忍不住要这样想。
大多数时候，听着江小木滔滔不绝地说着有趣的事，看着江小木丰富多彩的表情和比手划脚的动作，她在心中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和江小木一样啊，那么肆无忌惮地说着，笑着，那么任性张扬地活着，她一直都渴望自己能做那样的一个人，可她做不到，钟吾想，自己做不到。她和江小木是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相遇，她们本该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世界是这么虚无缥缈，究竟是什么把她们联系在一起了呢？
有时候，她甚至会看着江小木看得出了神。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这个人呢？
如果能早一点遇到她，那她也不必要忍受这么多年的——寂寞了。
寂寞？
钟吾愣住了。
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这个词，果真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吗？难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处于这种状态之中的吗？可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呢？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钟吾才知道，正是由于江小木的出现，自己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是多么得，苍白。
她的心中，因此而充满了感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