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亮了，早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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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停地游走，今天，我们，在这里，或者笑，或者闹，总归，在这里。
“啊嚏！”打了第三个喷嚏之后，浦原喜助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头，“究竟是谁在骂我？”
“店长，你是感冒了吧？”甚太打了个大呵欠，“今天店长的房间门又是一大早就开着呢！”“需要药么？”铁斋掏出了一堆看上去很诡异的，呃，药。一头一脸冷汗的商人摇摇手：“不用了……”铁斋不死心地继续推销：“我这里有……”
“浦原喜助，你昨天卖给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呀！”一个陌生然而口气无比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浦原商店日常的“温馨”情景剧。来人的大胡子大块头和尖细的嗓音还有身上疑似胸部的突起极度不和谐。
“我说就算夜一很强势，你也不用想不开，想当人妖，还莫明其妙拿我做试验吧？”
“黑崎一心さん？”店长不愧是活到久成精的死神，最先反应过来，镇定下来。
“有没有办法恢复？”一心皱起眉，“虽然我不觉得怎样，但是一护、游子、夏梨非逼着我来问问。”
“那个，小雨，昨天不是叫你拿蓝色箱子里最新研究出来的养颜牛奶么？”“不是黄色箱子的么？”
……
事情到此完全清楚，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两个大叔在里间泡起了茶。“那个”，浦原喜助递给一心一杯茶，“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药效只有一天，你就当放一天假吧～”
“这样啊，”被误当成小白鼠的人毫不在意地左右张望，“夜一呢？”
“出去了吧。”自我放逐的习惯一直都没有变呢，夜一。等事情了结，你又要开始放逐自己了么？
“真是的，难得来一趟，身为女协带头人居然不在，要不这么英俊无敌的我啊至少也能上女协的封面呐～”“你昨天喝高了吧？”浦原喜助帮喝完手中的茶的他换了杯茶，“喏，解酒去吧～”
“看来某人很像把自己的人妖形态弄得路人皆知呀，”黑猫立在窗口，懒懒地前脚拉了一根诡异的线，“帮你们拍下这段传回去吧！”
“夜一～”一心眼看就要扑了过来，黑猫的爪子已经放大到了一心的眼前，夜一踏着某人的脸跳下，“我不知道你除了控儿子，控女儿，控LOLI，还控猫。”而摇着折扇的商人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说夜一，说话这么冲就浦原喜助是怎么受得了你的呀？他那家伙的秘密主义，你又是怎么忍受的呀？”
“玩挑拨离间么？”商人漫不经心地扬起尾音，“你MS还早了400万年呢，黑崎一心さん～”
“我说喜助，”黑猫极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一公升的眼泪》只看到了那个大叔么？”
……
黑崎一心在浦原商店呆了一天，最后以被赶了出去完结——原因是，这个罗唆的男人自恋自大地唠叨了一堆自己如何如何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怎么说都比蓝染适合当总攻，处于对同人的高标准严要求，夜一终于爆发，而对一心的言语颇为部份其实是在心里说一心，我知道你想说的是我之类的店长顺手做了个人情。
“浦原你这个小子，有异性没人性，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啊呀，轻点啊……我自己走……”在华丽消失于夜空和落荒而逃中，黑崎一心明智地选择了后者。在一心消失在视野的时候，浦原喜助看了下钟：“该关门了呢！”
合上门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下黑猫：“下次，记得关门啊，冬天的风，还是很冷的……”
所谓的前尘，于今日都归了土，掩埋得那么深却又那么浅，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
“喜助，我要回一趟尸魂界。”夜一看着门，用不带感情的陈述句。
“哦。”他淡淡地应了声便没了言语。
尸魂界，瀞灵廷，流魂街，四枫院家，十三番队，白哉，海燕，空鹤，浮竹，春水，山本……那些记忆，没有被刻意尘封，只是会故意地忽视忽略。现世的生活，太过安定，太过安逸，那些记忆中的人和事情，再温暖也隐隐含着不愿意去想去回忆的事情，那些变数啊……
他们，是最知情的人，也有着太多的“应该”要做。
“我会把那些材料上报，争取有个结果。四枫院家，也有些需要交代，呐，你需要什么装备么？”
“暂时没有，”喜助压了下帽子，“一路小心。”
“嗯。”
目送夜一穿过穿界门的时候，浦原喜助忽然觉得恍如隔世，自己似乎看到了过去。
独自一个人回到尸魂界，四枫院夜一下意识地回头，风扬起她的长发，一瞬间，视野模糊不清。
当年，他们的名字相亲相爱不离不弃，他们的名字是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
四枫院夜一，浦原喜助，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这两个名字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一般，从小就在被警告被告状的名单中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甚至就连生日的贺卡都可以把名字写在一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们都忘了时日的那年，他们的名字在真央灵学院再次相连。看着名单，和周围的人相比明显冷静的二人互相道了声“恭喜”，然后和在之后的那一届被录取的海燕在志波家中喝了个酩酊大醉，将志波家中的珍藏消灭得一干二净。隔天，双双迟到，再度一起登上公告栏。
学生的日子最无聊，无聊的日子当然需要一些调剂。隔三差五地跷课，秘密基地初见规模，然后，毕业典礼准时而至。
尸魂界的毕业典礼和现世一般是在樱花盛开的季节——毫无新意，故作浪漫，这是海燕的评价。当时，海燕大大咧咧地锤了浦原喜助一拳：“你们居然还能毕业啊！真是令人意外啊，是吧，白哉？”冷漠的少年敛起眉：“请叫我朽木，志波同学。”
喜助毫不在意地耸肩，夜一笑得无比张扬：“我倒是还想再玩几年呢！可惜老头子……”“就是啊，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毕业了呢！”浦原喜助笑，略带戏谑。
当时，灵学院的规矩是记大过三次，记过总计10次，每学期旷课超过50节以上，就延缓毕业，视其情况而决定什么时候才能允许毕业。这二人的记录在灵学院堪称后人无法打败的强悍记录，大过二次，记过共计九次，旷课每学期平均在40节以上，明目张胆得让所有的老师头痛，大概是抱着他们早毕业自己早解脱的心理再加上四枫院家的家声，所有的老师一致对一个学期来上不了几次课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踩线毕业。
其实，我们只是，单纯地，想变强。
然而，对着时常跷课的他们叹气的老师，以及时常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自由的他们的同学，甚至打小就认识的白哉海燕都不知道，懒散的浦原喜助，慵懒的四枫院夜一，他们的愿望，异常简单——只是，“变强”二字罢了。他们，也比谁都努力，花费了这许多经历的秘密基地，不只是游乐场而已，也是战场，是他们最初的战场，彼此较量的战场。学校的教学再好，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远远不如实战获益得多。他们用各种方法——书上的自己摸索的，各种道具——四枫院家中的喜助发明的，并且，乐此不疲。
接过毕业证的那一刻他们几乎同时仰望天空，青空中有绚烂的烟花盛开，“恭喜”那般妖娆地绽开于天空，人群忽然爆出热烈的掌声，为了烟花，或是其它。
“姐姐，你干什么呢？”年幼的岩鹫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烟火。“没什么，例行公事而已。”
毕业的烟火只延续了一届，在海燕毕业之后就成了传说，没有人知道这烟花的来历。
那青空中的烟花，犹如流星，转瞬即逝地美丽。
抬头仰望天空，烟火炸开的时候，他们幼年的愿望，再度浮现。
“对着流星许愿可以实现愿望”之类的说法不止是现世的专利，也不只只有现世的父母这么对孩子说无聊的谎言——浦原喜助曾经如是评价。
当时，对着流星，两个孩子认真地许下愿望。同时征询对方的愿望，回答也是异口同声：“变强”。
他们的父亲欣慰而欢喜地问原因。浦原喜助挠挠头，“我想试试自己究竟能变得多强”——一个人的极限究竟为何，这也是崩玉产生的主要原因。四枫院夜一看了一眼天空：“只是想变得很强”——纯粹到夜一至今都不知道原因和理由，只是单纯地这么想然后这么做了。
幼年的孩子没有看到他们的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深刻无奈：这两个孩子，注定是异数，异数，便是变数，变数，不可预知，哪知道是福是祸。
很多年以后，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相携出逃，过程和结果都是如此顺理成章，他们可以预见这两个名字又将相亲相爱地相联在通告上。
奔跑在流魂街的时候，他们回头看了一眼瀞灵廷的方向，脚步却没有停下，慢下。
今天，我们，在这里，晨起，道一句“早安”。
在出逃许久以后，浦原商店的绿帽子商人和每每出现便会带来女协同人志的黑猫笑得乐不可支。
“‘商品，可以用钱买到。而我的爱，唯一的，非卖品。’油嘴滑舌的男人以甜言蜜语欺骗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抛下了一切，”他读着同人志中的一篇隐讳不明却摆明了是讲述二人的同人，“我说碎蜂也不用cos福尔摩斯吧？‘那个女人’……”
“‘商品，可以用钱买到。而我的爱，唯一的，非卖品。’啊哟，酸死我了，碎蜂看多了言情和漫画吧？”
甜言蜜语？有过这种东西么？黑猫恍惚记起，出逃的那个清晨，浦原喜助出现在房间的窗口，她看一眼渐渐发白的天空，“天亮了呢！”
“是啊，早安呐～”
“要走了么？”突兀地扔给他被缴的红姬，“走吧！”
接过斩魄刀，他低头抚了一下红姬，表情忽然模糊起来，“谢谢，走了呐！”
或者，四枫院夜一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顺理成章抛下这些沉重的东西吧？独自穿行黑猫有时会这么想，这么广阔的天空和天地，四枫院家根本无法提供。但无论走了多久，最后总会不自觉地走道浦原商店的门口，久久伫立在门口，尔后抬起头看那个牌匾。
在流魂街独自行走的时候，黑猫忽然想起这段往事。
冬日其实是四季最短的日子，夜一那个丫头去尸魂界多久了呢？在日历被撕去数十页的时候，他想。偶尔，他会想起自己总会拄着红姬站在店门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或者是在看着什么，脸上应该是微微笑着的。而在看到黑猫的一瞬，总会兴奋地冲过去重复着“举高高”。然后，在隔日的清晨，房门总是大开，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金发商人看着被窝中凹下去隐约见到猫形的地方，轻轻笑，猜测这次那个丫头又要自我放逐到何日何时。
然后，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12月31日的夜晚，他们坐在忏罪宫的顶端，看流魂街的烟花，看喜庆的尸魂界，风扬起他们的头发和衣服，凛冽却舒服，碰杯，然后，痛饮，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是自己记忆最深的生日，那日，在新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同时说，“生日快乐。”
一年又快过去了呢，撕下一张日历，收着店里的人的各式各样怪异的礼物，他想。
这日的清晨，喜助拉开了窗帘，阳光毫不吝啬地盈满屋子，“天亮了呀！”
“天气真好，”眯起金色的眸子，黑猫淡淡地开口，递给他十二番队的数据，“生日还好吧？”
“你回来了呀，夜一さん～”浦原喜助没有意外，没有惊奇，只有理所应当的招呼，“我倒是还好呢～”
突兀地走开，开门，寒风带着几分凛冽和清爽，他想起了那个生日，然后回头，帽檐下的微笑分外明晰，“生日快乐呢，夜一さん！还有，早安～”
“早安。”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天亮了，早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