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穿去》笑看云卷云舒

17、无奈种田1

　　老常头蹲在地上，巴巴的抽着旱烟，佝偻着身子，吞云吐雾，唉声叹气的让人看着难受。“死老头子，还不回家，眼瞅着天就黑了，难道还要点灯吃饭吗！”老婆子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常头无奈的站起来，烟斗磕在鞋底，抖掉抽过的烟灰，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家走。
　　老常家就在常家村中央一块，还算富裕，盖着三间瓦房、六间土坯房，家里的伙食也好，从没饿着过人。
　　老常头到了家，两桌子满满当当的人早就等着他回来开饭了。老常婆抄着大簸箕，给大家分饭，巴掌大的杂粮面馍馍，成年劳力每人三个，自己两个，妇人一个半，小子们一个，丫头们半个，基本没什么米粒的稀粥每人一海碗，菜随便吃。老常头先拿起个馍馍咬了一口，其他人才开始吃饭。
　　馍馍黑硬，混着麦麸，直豁嗓子，老常头内心叹气，吃不下去，可不吃他饿啊，他是常鼎一，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宅男，每天靠着在网上翻译，和直播游戏赚钱，家里还有爸妈留下的房产，光房租就能让他小日子过的优哉游哉的，没想到，一朝猝死，变成老头不说，还继承了他所有记忆和情感，必须按照他的遗愿生活，别人的系统都是让主人称霸天下，瞬间变成龙傲天的，怎么我的系统这么坑，专门折磨他主人，难道这是个虐主系统？！
　　“系统，系统？”可惜无论老常头如何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除了把他传送来，发布个“按照宿主遗愿生活”的主线任务外，就没什么了。
　　老常头食不知味的吃过饭，天就黑了，老常婆指挥着媳妇们刷碗，老常头早早的躺上了炕。看着老常婆那张如同开满了菊花的老脸，心中庆幸辛亏这么大年岁了，睡觉都是单独的被窝，可心中突然浮现起老常婆年轻时的样子，她15岁就嫁了过来，鲜花一般的年纪，那时家里还穷的叮当响，三间破草屋，住了好几口，她没日没夜的忙活，吃苦受累，终于从娇嫩的少女变成了抽抽巴巴的老太婆。老常头被心中同时兴起的两种情绪冲击的难受。
　　老常婆咋咋呼呼的指挥着儿媳妇们收拾好家里，也上了炕，“这群兔崽子，越来越不听话，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呢，全是被他们媳妇挑唆的，看我不好好的收拾她们！”
　　“行啦，少折腾点吧，安生点过日子。”老常头都没过脑子，习惯回答就脱口而出。
　　“少折腾？你就没点一家之主的样子！要不然他们敢有分家的念头！”这句话一出，老常头一下就萎靡了下去，分家，在这时候，哪有父母都健在就分家的兄弟，不是光光为了那点面子，而是儿子提分家，就是对这个大家庭没有归属感了，是他这个大家长没有做好啊。就因为这，老常头想不开一命呜呼了，常鼎一穿过来，成了老常头。老常头的遗愿就是全家一起，安生的生活，最好永远不分家。
　　可是分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只是近期爆发出来罢了。要想不分家，必须想办法将他们团结起来。

　　老常家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老夫妻住东间，老大家住西间，六间厢房，老二家和成家的大孙子家住东厢房，老三老四家住西厢房，空着两间靠门的厢房，等哪个孙子成亲用。
　　“要说我们家这日子，在村里也是顶不错的了，你怎么老惦记着分家呢？亏娘还是你亲姑姑。”常四海关起房门，在屋子里数落媳妇。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了你和儿子！你看看二嫂那个药罐子体格，今年又卖了两亩地，还一点起色都没有，家里能有多少钱财，都搭进去都不够，将来你想让小石头过曹妮儿那样的日子吗！”四海媳妇才不怕这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不依不饶的说道。
　　曹妮儿家是村里有名的破落户，只因为家里有个药罐子娘，祖上传下来仅有的两亩地都卖了，一家五口住在个漏风的茅草房里，曹家爹拼死拼活的干，也不够家里的开销，曹妮儿和两个7岁的双胞胎哥哥每天都负担繁重的体力劳动，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哪就至于过成曹家那样了，”常四海说，“家里还有三十亩田呢，大夫也说了，二嫂那病只要养着就没啥大毛病了，再说我们都身强力壮的，就是去码头干苦力也饿不着你们，你何至于老拿二嫂说事。”
　　“我拿二嫂说事？就你这个傻子看不明白，别看她整天低眉顺眼的一副贤惠样，口口声声的怕拖累家里，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就是想分家！”
　　“怎么可能。”常四海可不相信媳妇的话。

　　“爹为了给你治病，连地都卖了，你怎么还想着分家啊？”二房里常二河也不解的问媳妇。
　　“我这病你也听大夫说了，以后是干不了活了，能不能再犯还得两说，我在家也不能整天躺着连累你们啊，若是病了不是更败常家的祖业。”二河媳妇说着流下泪来。
　　“你别哭啊，媳妇。”常二河赶紧拿来手帕给媳妇擦泪。
　　“不哭，有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折了福分。”二河媳妇握紧丈夫的手，凝视他的眼睛。
　　虽然成婚多年，常二河还是羞红了脸，过了好一会才说。“那更不能分家了，你这病可不能耽误。”
　　“你知道的，自从我病了后，我爹娘总是为我忧心，”二河媳妇边说边偷看丈夫的脸色，“我爹费尽心机的想帮帮咱们，现在县城里有家商行在招二掌柜，那掌柜的是我爹的至交，我爹推荐了你。”
　　常二河从小就送到县里沈家商号学徒，表现优异，才被开酒楼的岳家许了女儿，谁知沈家不知牵连到什么事里，一夜之间就倒了，常二河才又回到乡间务农。
　　“那是好事啊，真是多亏了岳父，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一旦被招上，也能给家里分担分担。”常二河是真心高兴，他媳妇这病拖累家里不少，但父母兄弟对他也都是宽慰，没人计较什么，但媳妇这以后什么活都不干，娘和嫂子、弟妹迟早得有意见，若是自己能多挣点麻烦总会少点。
　　“可县里跟家隔着崇山峻岭，来往一趟不易，你难道不想我吗？”二河媳妇渴望的望着丈夫。
　　“···没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爹娘开明，会同意的。”
　　“爹听说这二掌柜招完是要去省城驻扎的，难得回来一趟，我看弟妹们也是想分的，我们什么都不要，也是补偿家里了。”二河媳妇说。
　　“···让我想想吧。”从小在商行长大，常二河已经很难适应农家生活了，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真的不想放弃，可是分家？他真没想过。
　　‘这傻子，’二河媳妇依偎在丈夫身上，想着爹叮嘱的话，‘我那老友再过几年就要回家含饴弄孙了，这二掌柜到时候就是大掌柜，你心里有点数，最好早早分家，过自在日子，要是再在农村蹉跎，迟早变成农妇！’二河媳妇想象三弟妹那黝黑的面庞，指节宽大长满老茧的双手，打了个寒颤，‘我可不想变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