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包围城市》花深红

33、五叔公和安全套

　　手机里头轻缓的呼吸就像是一阵微风拍打在耳边，金大宝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由林蕊引发的那丝焦臊瞬间被抚平。
　　“严郝……”金大宝喃喃地又喊了一声，随后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找我什么事？”严郝的语气居然很是温柔。
　　“没、没……”金大宝立刻怂了，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近一段时间，严郝的脾气简直如春天般温暖，骂人或甩脸色的次数呈滑梯式下降，这也是金大宝居然肥了胆子敢给严郝打电话的原因。可正所谓积威犹在，他下意识就觉得不能说把严郝当成了心灵鸡汤。
　　“……”手机另一头的严郝有一种晴转多云再转阴的感觉——没事打个P电话，纯心讨骂吧！
　　“哦哦，那个，电视里说今天夜里有寒流，晚上吃火锅怎么样？”就某方面而言，金大宝挺有危机意识。严郝仅仅沉默了几秒，他立刻敏锐地察觉出五叔公似乎心情不好，虽说纳闷严郝善变，不过也不是第一回了，他适应得不错。
　　“……”严郝明显噎了一下，再开口倒是挺配合：“嗯，正好我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可以早点下班。”
　　“真的？”金大宝都不明白自己惊喜个什么劲，但话已经跟射出去的子弹似的：“火锅燥得很，家里素菜不多，要不我们一起去超市添点？”
　　话一出口，金大宝就觉得不太可能……在他的想像里，严郝简直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他真勾勒不出来严郝在超市里挽着袖子买菜的情形。至于他没住进严郝家里之前，那不是有家政阿姨嘛~
　　“行，你坐公交上班的吧？几点下班？回头我接你一起去……”或许是受到金大宝毫不掩饰的喜悦，严郝刻意拿捏出的几分温柔竟是连他自己都恍然觉得正该如此。

　　金大宝挂了电话还觉得飘飘然，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脸上挂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猪哥笑容，那傻劲真是跟狂霸酷炫拽没有半毛钱关系，本来好好一副好人脸看起来都猥琐了不少。
　　刘大爷眼神不好，小丁却是个明白人。女孩儿嘛，跟熟悉的人总爱八卦八卦，立马就逮着金大宝调侃起来：“大宝哥，你怎么去了一趟洗手间就跟发春了似的？难不成有女朋友了？怪不得看不上林小姐呀~”
　　大宝也不知怎么的心一慌，笨嘴笨舌地解释起来：“没、没，晚上五叔公说来接我下班。”
　　小丁一愣，她倒是听大宝提起过几回五叔公，只是了解不多，当即笑道：“大宝哥，你五叔公年龄多大啦？这么大辈份，你还让他来接啊？”
　　金大宝也愣了下，暗暗觉得似乎确实是这个理。不过，自从上次给严郝送饭到现在上班，他就没机会去接过严郝。这让他有些懊恼……怎么他就没想到去接严郝下班呢？虽然他潜意识里觉得他去接严郝会更奇怪。
　　“五叔公就是辈份大点，年纪……和我差不多的。”金大宝顿了顿。单从外表上看，他比五叔公长得着急多了。五叔公不仅面相嫩得很，在某些方面还挺幼稚，跟村里的小长辈似的，稍不顺心就不依不饶。实际上掰掰手指都算得出来，他金大宝初中毕业就回村专职务农，算算至今也就三年，加上虚岁，现在不过二十三。而严郝的年纪，按他进城前听干姑妈吹嘘的——父亲是个教授，自己名牌大学毕业，虽然没考个研啥的，但各种奖项没少拿，特别能挣钱！再怎么年轻，现在也该有二十六七了……
　　金大宝瞬间萎靡了不少，高大的身形似乎也缩了一圈。为什么……五叔公不止辈份比他大，年龄也比他大？他和五叔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遥远了。

　　下班的时候，刘大爷照例先走一步。倒是小丁因为等男友来接，再加上对金大宝赞不绝口的五叔公份外好奇，就跟着金大宝一起站在公司门口的广场那儿等严郝。
　　“哇唬，又是辆豪车呀~不过我猜应该不是小开，现在流行开跑车要不就外形奇怪一般人认不出来的那种……哎大宝哥，你没见过吧？有空多去地下车库里转转，说不定哪天就跟土豪交上朋友了呢！咦，停了停了，也不知道来接谁的，要是我男朋友以后也能买得起这种档次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在小丁叽叽喳喳和大宝的心不在焉中，严郝开着他的银灰色宝马出现，缓缓停在金大宝身前。
　　随着单向车窗摇下，严郝俊秀的脸庞一点点出现在金大宝和小丁眼中。他今天穿的是带点儿古典风格的西装，手放在方向盘上而半露出腕上的手表，侧转的脸上带着微笑，温文尔雅的样子显得特别高贵：“大宝，这位是？”
　　金大宝早上是见过严郝的，可不知为什么，此刻只顾呆呆看着，一句话却说不出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背景从家里变成车上，表情也不过是略微不同，但他就像心脏被重锤击中了一样，满脑子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反反复复地略过：五叔公真好看。
　　他还不知道，这就是包装！
　　“男、男神啊！”小丁无意识地掐住金大宝的胳膊，用梦呓般的语调叹道。“这种水平，让我抛妻弃子都愿意啊……”（妹子，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o⊙)）
　　“丝~”金大宝硬生生被掐醒了。同一时间，他感觉到严郝似乎心情变差了很多……虽然脸依旧笑着。再扭头一看，小丁那双眼睛几乎都在往外冒桃心了。金大宝顿时也有些不高兴，匆匆打了个招呼就钻进车里。

　　几乎是车门一落锁，严郝就闭合了车窗，脸上的笑意也刷地一下消失。
　　金大宝下意识皮一紧，低眉顺眼地咽下嘴里本是想喊严郝的那声名字。他是不是哪里又做得不好，为什么五叔公又生气了呢？晚上的超市还去不去大宝心里七上八下，却一句也不敢问。
　　他偷偷瞄了严郝一眼，只见严郝面无表情，他顿时又吓得一缩脖子，连带着手脚都拘谨起来，不知不觉形成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再也不敢乱看。

　　“……”严郝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一直在注意金大宝的反应。他的不爽很简单，明明是他圈养的小羊羔，可这才上班没多久，居然已经跟妹子搞起暧昧了……当他死的么？那个妹子娇小玲珑的，倚在金大宝这个大块头身边意外的和谐，而且小手还搭在金大宝的手臂上摸来摸去！（大雾！金大宝：TOT）
　　光是这么一回想，一股气又从丹田堵上心口，严郝的脸色更差了。“那个女的是谁？”他已经连伪装都懒得维持了，几乎是硬邦邦地质问。

　　金大宝满心莫名其妙，照理常人的反应该是不满严郝的语气，随即反问“关你毛事”，但是他已经习惯让着严郝，屈从于严郝的淫威之下，于是招供脱口而出：“哦，小丁啊，我们仓管的同事。”
　　严郝的气压更低了……
　　金大宝也不知哪一窍突然通了，又从善从流地继续解释：“小丁在等她男朋友，正好我等你，就一块儿等了。”
　　哼！就知道！严郝的气散了一半。果然是他多想，就金大宝这种土包子，除了他觉得方便好用，怎么会有别人看上。
　　“不过最近真的挺烦城里姑娘，你还记得我上次抓小偷不？抢回来的那个包是我公司老板的秘书。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天天找我麻烦……”金大宝本意只是想趁机和严郝多交流几句，于是嘟嘟囔囔什么都给说了。
　　严郝脸色阴晴不定。金大宝是个二货，严郝又不是，哪怕就只言片语，也足够他推断出林秘书对金大宝很有些说不清到不明的感觉了。这可不行！看来，他的炮友大计得提前推进了。

　　心事重重的严郝带着什么也不知道的金大宝去了小区附近的超市，心里一直盘算着应该怎么进一步挑逗金大宝。按理说金大宝这么年轻，想必是精气十足，怎么一点儿需要都没有呢？至少他就完全没有察觉到金大宝偷偷打个飞机什么的……不科学！要是金大宝完全没那方面的需求，他怎么搞？
　　严郝完全没察觉到自己欲求不满到如此地步，反而理所当然地悄悄拿眼打量起金大宝的下半身。唔，挺大一包……不对，呸！大也用不上。
　　金大宝只觉得严郝今天心情反转得似乎有点儿多，虽然有些惴惴不安，可光是两人一起来超市就足够他欢天喜地了，一时间也不计较什么，从进超市起就熟门熟路地找推车，拉着严郝朝着原先计划的食材区一路狂奔。
　　用闪电般的速度买好了需要的食材，金大宝半点不敢耽误就去排队结帐。
　　严郝本是无所事事地闲站在一起排队，不料一抬眼却看到了一样“好东西”：“大宝，帮我把顶上的那个紫色、还有蓝色分别拿一盒。”
　　这家超市是本地相当有名的一家连锁分店，有一个特色就是应有尽有，没有找不到的东西，同时，各类新奇有趣的鲜品，也是第一时间上架的。而且这个超市的老板特别会安排，排队结帐的两侧都利用空间搭起了货架，摆放的全是什么电池啦、口香糖等各种零碎小件，便于等待期间能再一次补齐物品，对那些经常忘记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的马大哈特别有帮助。严郝也得益于此，脑子里头猛地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这什么啊？”由于货架摆得高，严郝要的东西在最顶层，金大宝只当严郝懒得伸手，一边取下来，一边扭头问了句。
　　严郝有意无意往前一倾，凑到金大宝耳边低声一笑：“你猜？”
　　“猜、猜不着。”金大宝自觉是个皮糙肉厚的粗人，平时也没觉得哪里痒痒，可偏被严郝热气一般，浑身一个激灵，跟过了电似的，从头到脚都发起热来。要不是肤色掩盖，估计快成红人了。他口干舌躁地应着话，都有些糊涂自己在说些什么，鼻子仿佛嗅到了严郝口中散发出来的薄荷漱口水的气息。
　　那什么，“吐气如兰”好像也就这样了吧？金大宝魂不守舍，仅有的一点儿学问都掏给了严郝。
　　“呵呵……等回到家里，五叔公教你~”严郝又是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同时轻轻往金大宝后背一推：“该你结帐了。”
　　金大宝恍惚间差点左脚绊右脚，幸好有推车拦了一把，这才定了定神，把推车交给超市工作人员，看他们刷条码结算起来。

　　“先生，您好。您买的这两盒安全套是最新上市的，买二盒送一瓶情趣精油，请问你需要什么香氛？”结大宝结帐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孩儿，不过说起安全套来却是半点也不脸红，显然已经熟能生巧了。
　　“啊？”金大宝傻眼了，安、安全套？他什么时候拿了？
　　“就要薰衣草香氛的。”严郝往前凑了凑。
　　金大宝恍然大悟，两只眼睛在那两盒蓝色、紫色，全是英文字母的包装盒上扫来扫去，愣是没看出来跟村里免费发放的那些有半点一样，至少外包装上完全看不出来。
　　不仅如此，掏钱的时候金大宝更觉得肉痛，比他预估要花费的钱多了一倍，一看小票，竟是那两盒安全套占了大头……五叔公，你也太败家了！不是居委会啥的都有免费发吗？不对，为什么五叔公要买安全套啊？

　　回家的一路上金大宝都欲言又止，严郝明明看出金大宝有话要问，却是故意装不知情，直到进了家门才若无其事一般从超市购物袋里头掏出安全套和精油，大咧咧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严郝，你买这个做什么？”金大宝一路上思绪狂奔，已经从严郝交了女朋友发展到了打算结婚。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烦闷。
　　严郝心想当然是买来用你的，但话出口却是：“男人家里当然需要备这个了，你平时解决都不用？”他难得这么露骨，心里也有些紧张，一边装做脱外套，一边偷瞄金大宝什么反应。
　　金大宝觉得自己脑子更不够用了。解决为什么要用这个啊？他突然就热了起来，猛地想起自己也曾偷偷躲在被窝里头那啥的经历。只不过曾经脑子里幻想的是不知名的女明星，可现在脑子里却突然晃过了严郝那横眉竖眼的脸。
　　“金大宝，我可告诉你，不准在家里随便乱搞，自己如果想……那什么，得把套带上，用完了扎好扔垃圾桶里！”严郝自己都觉得编不下去，硬着头皮装正经：“你一盒我一盒啊，收好了。迟一点我教你怎么用！”

作者有话说

　　金大宝：五叔公，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严郝：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