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倾》长辰

10、五指山牢笼

　　我看着屏幕上幻境中的猴子，他眉头紧锁。
　　我再看看那个现实中的猴子，他的眼睛微微的闭着。

　　我也开始困惑起来了。

　　下班的时候，我又去了宇宙尽头的餐馆，马文早已经不在那里，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正在我感到失落的时候，酒保走过来，用着神秘的口吻对我说：“别再打听马文了！”
　　我说：“为什么？”
　　酒保说：“因为……听说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听说……嘘，不可说！！”

　　我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静静的坐在黑夜中，看着天空中的星辰。
　　往日看得时候，都在心中计算他们的距离和位置。
　　今天看的时候，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那星空很美丽，美丽的，就好像幻境一样。

　　三天后，我用了金翅迦楼罗作为猴子的对手。
　　我想要看看，这个从未有过败绩的大鸟，和猴子相比，究竟谁更强。

　　焕然的金色翅膀，将猴子震撼住了，他握着手中的铁棒，发出喃喃的感叹：“好美啊！我要是有一身金色的毛就好了！”

　　迦楼罗高傲的一笑：“你这个妖猴，竟然敢反上天庭，让我来教训你！”

　　猴子忽然问：“鸟是没有金色羽毛的！你确定，你的羽毛是金色的吗？”
　　我忽然一阵紧张，却听猴子说：“我总感觉，你应该是一只灰色的大鸟！”

　　迦楼罗报以对方一声哂笑。
　　猴子摇了摇脑袋：“你听说过猪精的故事么？传说他以前，是在天上掌管十万精兵，后来他下凡了，有人给他看相，说他将来，会为皇帝掌管十万精兵。但是猪的寿命是不好的，享尽荣贵之后，便会被人宰杀来吃……”

　　迦楼罗身上的羽毛，忽然之间，开始变得暗淡，他有些急了：“妖猴，闭嘴！你到底打不打？！”

　　猴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这个故事！那个猪精不相信，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九岁，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结果十年之后，他果然掌管了十万精兵，他果然，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他的皇帝出卖给敌人。他果然，就被自己人宰杀了……”

　　迦楼罗的声音，变得尖锐，甚至有着一丝悲鸣，他金色的羽毛一根根的脱落，变成了灰色的模样。
　　猴子说的，正是迦楼罗最后一个幻境中，所经历的内容。

　　迦楼罗的头顶，鼓出一个大包，他的叫声，变得悲鸣，忽然一道火焰，从迦楼罗的腹中生出。
　　猴子叹了口气：“你真的以为，你还活着么？你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其实死在了一个凡人的手中么？”
　　迦楼罗大叫，开始上下翻飞，飞往了金刚轮山。青色的火焰将他点燃，他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颗青色的琉璃心。

　　我叹息的看着这一切，猴子竟然能够看得出迦楼罗本来的样子，我开始相信毗湿奴的话，让迦楼罗转世为人，实际上是害了他。

　　我开始好奇，这个猴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抱着这个目的，我再次来到毗湿奴家中做客。
　　他身上的衣服也换掉了，盘腿坐在须弥山上，身边的花开的正灿烂。

　　我问：“毗湿奴，你给我的那个猴子，到底是什么？我怎么觉得，他很难接受我的幻境呢？”
　　毗湿奴微微一笑，捻起一朵花。

　　我说：“我要确切的答案！”
　　一旁的一个人说：“他已经给了你答案了，只是你自己不懂而已！”

　　我生气了，站起来，对着毗湿奴道：“虽然你是我的上司，但是我不接受你这种根本没有回答的回答！”
　　毗湿奴也不生气，他微笑的看着我：“那猴子，就是军方提供的终极武器，用来作战的！”
　　我说：“你们一直在说作战，但是我们根本没有闻到任何战争的味道，我们究竟和什么人作战？战场在哪里？！”

　　毗湿奴一扬手，漫天的花雨倾洒，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走了两步，我忽然回头：“毗湿奴，我听说，你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毗湿奴微笑：“是！这是我第七次改名字了，我的名字，叫做——佛！”

　　我忽然一笑：“你说，如果我把你编入幻境，你和那个猴子，会是谁赢呢？”
　　毗湿奴扬眉，举着手中的酒杯：“是我！”

　　我说：“你就那么肯定？”
　　毗湿奴说：“当然，因为我真实存在，而那个猴子，不过是虚幻！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试问，虚幻又如何能够战胜真实？”

　　我转身而去。

　　佛出现在悟空的幻境中。

　　出乎我意料的，这次猴子什么都没问，提着他的铁棒，上前就打。
　　大战了三百年。
　　三百年后，佛竟不能战胜猴子。

　　我得意洋洋的去找毗湿奴：“看，你没有胜！”
　　毗湿奴微微一笑：“会胜利的！”
　　他坐到了我的位置上，动手修改。

　　佛说：我们来打个赌，五指山，你敢么？
　　猴子说：天上地下，没有我老孙不敢的事情！

　　猴子跃上佛的手心，我忽然有着一丝不妙的感觉。
　　毗湿奴对着我一笑，他的手忽然翻动，将猴子压在了山下。
　　就如同那天，我怀疑他家的那只猴子是机器猴的时候，他按住那猴子的脑袋，将猴子的脑浆都挤出来一般。

　　我说：“不能弄死了！”

　　猴子在五指山下惨叫，毗湿奴站起来，拍了拍手：“我说过了，最后胜利的，是我！”

　　我看着毗湿奴，他的眼神中，放出不一样的光芒。
　　我忽然问：“你去找过马文？”

　　毗湿奴并没有否认，他只是说：“军方刚刚发来通电，马文是敌人的奸细，专门到处传播病毒，他已经被清理出去了！”

　　我见他准备走，忙拦住他：“敌人到底是谁？！”
　　毗湿奴道：“这不是你能够打听的！”

　　我说：“我们一直为军部做事，但是却不知道敌人是谁，这难道不可笑么？”

　　毗湿奴看了一眼幻境中的猴子，淡淡的道：“有什么可笑的？难道这猴子就知道，他的敌人，究竟是谁么？”

　　我讶然：“是谁？”
　　毗湿奴缓缓的抬起手，指着我的鼻尖：“是你！”

　　我愣在原地，毗湿奴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