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OA不落》夤夜月

7、不落 （柒）

　　阳光很好，风轻云淡，广场上迎接英雄的声音雀跃得很安宁。

　　那人，回来了。
　　站在正好的阳光中，白色的军装，脱下的军帽夹在手侧，似乎因为有段时间没有直接感受阳光的关系，那人的眼睛微微眯著，然而目光却稳稳地落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忘记衣领上的话筒，但转身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刻，恍如隔世的一瞬间，仿佛两年中的时光碎片正从两旁呼啸而过。不二慢慢溢出更加温和的笑容，缓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即使是被宇航局上下几乎所有的人包围著，偌大的广场仍然显得空旷了些，为了现场直播留出的空间在此刻展现了它的优势。隔著十几米的距离两两相望，伴随著初秋暖阳下那人柔和的脸和清晰沈稳的声音，不二一步一步走向他微微伸展双臂。缓步如歌。
　　“我回来了。”很轻很轻的拥抱。

　　仿佛横亘过的时间离别与险象环生从未出现过。

　　他们只是分开了片刻。

　　仿佛。仿佛。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指甲抓进笔挺军装的布料里，不二抿著嘴角，下颚抵在那人的颈窝，双眼紧闭。

　　心下一痛，手冢慢慢收紧手臂侧了侧头，贴著不二的脸颊：“抱歉Fuji，让你担心了。抱歉。”紧紧回抱他一下，不二摇摇头有点慌乱地退开一步：“唔、不是的，抱歉，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好像弄错顺序了，那个、Tezuka，欢迎回来。然後，还有、祝贺你。
　　“祝贺你，梦想实现。”似乎终於把想说的话说完了，不二松了口气的样子情绪平复渐如平常，微微偏头仰视著高出十二公分的人，眉眼弯弯。

　　手冢也摇摇头，声音清朗沈缓，在安静得只剩下微风声音的广场上，手冢国光说：“不二，手冢国光，不做做不到的事，不说做不到的话。”有些诧异於这人如此不低调的宣言，不二眨下眼睛轻笑出声：“呐，Tezuka，就算是实话你这样说也很欠扁哟~”没有表示什麽，手冢径自执起不二的左手继续道：“我想说，我从来没有梦想。”因为想要完成的事必须实现。
　　“但是不二，我确实一直有一个心愿。”露出蓝色眸子的人面露疑惑，大约是从来没想过关於这个人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那人曲腿单膝跪地的时候天才只来得及惊讶双唇微张，一时竟没有说话。手冢的声音无比清晰。

　　“我仅有的心愿，是你。”托在眼前的蓝丝绒盒子中一枚嵌满碎钻的指环，正是他某次灵感突发随意在纸上画出的东西，湛蓝的眸中云翳流过，没了笑容的唇角终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然而抬眼看那人的脸上却仍是那般镇定从容──只多了一丝轻浅的笑意。
　　“那麽，Fuji syusuke，你愿意和我，共度此生吗？”

　　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看那个原本如山高高屹立的人，不二的表情从惊讶错愕到懵懂动容，再到不甘怒视，最终破涕而笑：“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Tezuka Kunimistu。”
　　“当然。”
　　“居然在全国的观众面前拐带本天才。”
　　“嗯。”
　　不二抿嘴笑：“那麽，请问我有第二个选项可供选择吗？”
　　“没有。”
　　“唔~本天才从来不做无用功，就勉勉强强答应你吧。”
　　仿佛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原本清峻脸孔上的笑意稍微深了一点，不二不甘心地道：“答应了你这个民族英雄本天才就成千古罪人了，你还这麽高兴~呐~还不快起来，难看死了。”
　　不以为然不紧不慢地为天才戴上指环，拉著他的手起身与他双目相接：“我喜欢的Fuji Syusuke，从来不是天才。”

　　这是、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得懂的告白。　

　　不二合著眼笑起来主动揽上了手冢的颈，声音温和却也一样清晰明朗：“我所爱的Tezuka Kunimistu，从来不是英雄。”
　　不是为了任何头衔与光环而爱你，但是我爱你。

　　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

　　默契温暖久违了的拥抱，平静的像夏日里荷叶田田的池塘，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就是对方的心愿，从这一刻起得到的满足大约已经胜过了生生世世罢。
　　想起遥远国度里有名的诗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不二轻轻笑，将脸埋进那人的肩膀。

　　或者，你是我的人间吗。

　　人群中是谁率先鼓起了掌引发一片清悦的掌声，站在高楼之中窗前的另一对恋人正在交换的亲吻，几位上层了然地摇头无奈的笑，一直被称为BOSS的男人转身画落的意义不明的叹息。
　　阳光很好。

　　“龙崎夫人，新一批‘少选队’中有一个叫越前龙马的孩子，就交给国光罢。”
　　“嗯？”
　　“伴随著‘民族英雄’而来的‘史上最年轻特级教官’头衔，想必他也不屑一顾，但无论如何，用绑的你也得给我把这帽子扣到他头上去。”
　　听著BOSS难得的幽默话语，还有那讽刺的重音，龙崎堇菜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亦不无戏谑地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