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水面之下8 ...
-
那家营业时间长达九年的停船场就是陶礼的那家，陶礼一开始只是那里的员工，三年前老板想转让停船场时，他筹钱把停船场买了下来。
步欢和叶莱过去时，陶礼很配合地召集了所有的员工，让他们帮忙查老顾客记录。
最后，步欢和叶莱得到了一份洋洋洒洒近百人的名单。
步欢问陶礼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去趟公安局，因为陶礼是个活的数据库，有他在应该不愁解答不了程锦的问题，就算答不上来，陶礼也能打电话找外援么——良沙就这么大，同行就这么多，互相肯定都认识。
陶礼很爽快地答应了，因为此时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正等着他。
程锦道：“大家先吃饭，等步欢和叶子回来再继续干活。”
韩彬道：“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点餐。”
小安还在兴奋中，游铎看看她，再看看程锦，程锦笑道：“有什么事就说。”
游铎把蹦蹦跳跳的小安拉住：“她侵入了别的部门的加密数据库，这些资料本来都是封存起来的。”
小安补充道：“而且我还留好了后门，下次要再进去就方便多了！”
程锦道：“绝对安全？”
“当然，老大，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程锦怀疑地道：“承诺不是用来打破的？”
“绝对不会有这一天！”
程锦点头：“那么，小安，你做得很好。”
“谢谢。”小安提起了虚无的裙角，行了个屈膝礼。
游铎无语地看着他们。
这时叩门声响起，有个警察站在办公室门口：“程组长，祁元来了，他想交清罚款带祁明走。”
程锦道：“你们找个理由，让他明天再来。”
“好的。”
等步欢和叶莱回来时，程锦他们已经吃完了晚饭。
步欢怪叫：“我们在外面辛苦了一天，你们居然还不等我们吃饭。”
“给你们留了双份。”游铎把步欢的包打开，翻找自己要的资料，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有点多。”他转手递给程锦。
程锦仔细看了一遍，和他手机上的那份名单做比较，没有重合，这下好了，又碰壁了，程锦皱紧了眉。
叶莱道：“老大，陶礼在会客室，我给他带份饭过去？”
程锦没有回答。步欢把那些盒饭提到手上：“我们干脆过去和他一起吃好了，边吃边聊多有气氛。”
韩彬道：“他现在是我们的嫌疑人。”对他太客气无益于讯问。
“……”
江光华，还有卫立群和成嘉树也在办公室里，他们都看向韩彬：“有新线索？”
游铎看向程锦，程锦点头，游铎便道：“最早的两个受害人和陶礼是同事，他们都在福利院工作，后来福利院涉嫌非法交易人口被解散，陶礼就去了停船场工作，他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对福利院有感情，他有杀人动机，他处理尸体也很方便。”
成嘉树怀疑地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吧？都是猜测，你们没有证据。”
“只是一个调查方向。”程锦道，“把饭送去给他，吃完后，带他去审讯室，韩彬和游铎去审。”
“啊？为什么，人是我和叶子带回来的。”步欢叫道。
叶莱哼了声：“你都和他哥俩好了，马上又翻脸不认人你好意思啊？”
步欢耸耸肩：“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公事公办么！”
陶礼吃完饭后被带进审讯室，他以为这是什么常规流程，还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在会客室问话，毕竟那里的环境让人舒服很多。
游铎把碎尸照片拿给陶礼看，陶礼看了眼，马上把眼神移开。
“这个是？”
韩彬道：“最近良沙市无人不知的碎尸案。”
陶礼又看了几眼照片，露出惊吓和厌恶的表情：“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韩彬拿出两张肖像画，“还记得他们吗？”
陶礼认出了这两人是他以前的同事，他一怔，然后笑了：“我以为他们逃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了，原来……我不会同情他们的，你们希望我说什么？我只会说他们活该。”
突然间他的脑子转过弯来了：“你们怀疑我是凶手？我好心过来配合你们调查……哦，你们那么说只是为了骗我过来。”
在外面看直播的叶莱有些不忍地别开眼，步欢推了推她：“我们当时又不知道他有嫌疑，没骗他啊。而且，比起像客人一样的被接过来，难道他会更喜欢被铐上手铐抓过来？”
叶莱翻了个白眼:“也就你没心没肺的。”
审讯室里，游铎对陶礼道：“你有动机，有作案条件，而且按我们查到的，这些受害人有很多都曾是你的停船场的顾客。”
陶礼苦笑：“你们不相信这些只是巧合？”
韩彬道：“我们一向不相信巧合。”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陶礼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步欢笑道：“啊，他们搞砸了，就说应该让我去的。”
“以后会有机会的。”程锦平静地道，“把摄像设备关掉。我去和他谈。”
这是最接近凶手的一次，或许这是唯一一次能抓到凶手的机会，程锦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就算要剑走偏锋。
江光华道：“这不合规定。”
程锦看向叶莱他们，叶莱上前一步：“我有些问题想和江队长讨论一下。”她看向卫立群和成嘉树，“也有事情想请教卫处长和成检察长，我们出去谈吧。”
卫立群率先走向门外：“走吧，这附近有家茶楼还不错。”
步欢也跟了上去：“茶楼？哪个价位的，你请客？”
看其他人都走了，韩彬也走出门外，站在走廊上：“我在这看着。”他把门带上。
游铎和小安把摄像头关掉了，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其他相关设备。
“老大，那我们也到走廊上等你？”
程锦点头，然后和杨思觅走进里间的审讯室中。
陶礼抬眼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程锦道：“我要你承认你是碎尸系列案的凶手。”
“为什么？！”陶礼脱口而出，“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平白无故地抓我过来还逼我认罪！”
程锦道：“我们做个交易。我知道你努力赚钱是想开一家设施齐全的福利院，但相关文件一直批不下来，因为良沙市没有大型私人福利院的先例，但我可以帮忙。”
“如果我认罪？”陶礼冷笑，“你们破不了案就用这种卑鄙的办法？无辜的人的生命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
程锦道：“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有时间等你。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不是？而且并不需要你真的去死，假装认罪几天就行。”
陶礼沉默了很久，道：“我怎么知道你事后会履行承诺？而且，我认罪后，你大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承诺过，然后我就会真的被执行死刑。”
程锦道：“天亮后你就可以看到文件。这种项目批下来后政府是不会反悔的，毕竟是对社会有好处的事情。”
陶礼嘲讽地笑：“所以我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只是需要你帮个忙。你是生意人，我想你更喜欢有收获的付出。你可以慢慢考虑。”
陶礼心理素质不错，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我是无辜的，但我接受这个交易，在我还能选择的时候。”他认为就算他不接受，程锦也能强迫他认罪，以更野蛮的方式。
“但我要先看到文件，而且我要在死之前看到福利院开业——我要合适的人去管理福利院，我还要全国知名媒体都来报道开业典礼。”做到这种程度，就彻底木已成舟了，没人能再停止这件事。“我希望它会是全国最好的福利院。”
程锦道：“你遵守承诺，我也会遵守承诺。”
“你占主动权。”陶礼道，“我会遵守承诺，虽然是与虎谋皮，但我愿意冒这个险。”
杨思觅拿出程锦口袋里的手机，他说：“我来打电话。我的效率更高。”
程锦笑看着他：“好。”
杨思觅只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通话时间不到两分钟，挂断后他把手机放回程锦口袋里。“很快会有人把文件送过来。”
一个半小时后，完整的全套文件到了程锦手里。
陶礼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多遍，暂时忘记了他稍后需要面对的事。“真好，真好。我到底是走了什么运……”
这个晚上，很多相关部门的人都没睡好，他们被上司催着去加班，而且这些上司们每隔一会儿就来查岗，反复地叮嘱他们要把工作完成得既快又好。
遥远的京都，屈跃也打电话给谢铭，神秘兮兮地说：“听说特案组要帮良沙市建一座大规模的福利院。”
“……”
谢铭催着屈跃把事情说清楚，听完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份文件，我还以为他们把15局卖了筹钱建福利院去了。”
屈跃道：“我是从某个常委的好友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杨思觅找人帮忙的？”
谢铭道：“别问我。”
屈跃感慨道：“以前杨思觅就算是在死亡边缘都不会去找任何人帮忙。唉，又一个色迷心窍的人。不过这么一来，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要绕着这两口子走了。你的压力也能减轻一些。”
谢铭道：“彼此彼此。行了，你大半夜的抒发什么感慨，还不如去睡觉来得实在。”
“真是的，每个人都不愿意听我说话……”
谢铭打断他：“你今晚已经给多少人打过电话了？”
“也没多少……”
谢铭冷笑一声：“那你继续打吧！”啪地一声，她把电话挂断了。
屈跃唉声叹气地听着话筒里传出的盲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水面之下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