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的少女》夜末初凉

2、序（下）

　　从明皇食府往上走,沿着那条略宽点的路,就可以到达一个小型的菜市场.那是离少女家最近的菜市场,只要到了那里,拐个弯,走个三四分钟就可以到家.而且明皇食府附近就有一个车站,让少女回家的路更加便利.
　　少女一般是喜欢走大道的,并不是因为大道光亮些,而是因为那里有个报刊亭,她经常在那里买书.大道上也有很多小吃店,少女嘴很馋,也经常光顾.
　　现在十点多,报刊亭已经关了,小吃也没有了时间去吃.于是少女自然而然地选择了那条近道.
　　近道少女是走过很多次.在她还是国中生的时候,每天上下学都是走这里,自然也比别人少了些许顾虑.即使是黑夜,在她眼中也不过是黑了一些,并无其他.当然想不到她会在这里撞见有人打架之类的超出她日常范围的事情.
　　少女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撞见了少年和白狼的打斗.
　　白狼和少年打着,并没有发现这里多出了一个人,而其它的少年也因为在注意着他们,也没有发现.
　　如果按正常人,看见这样的景象一定转身就走,或打电话报警,或事不关己地回家.
　　少女却没有这么做,她站住了,并看着他们的打斗.少女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好奇或者向往的神情,反而多了几分认真.
　　少年和白狼已经打了17分钟,他们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对时间的感觉很强,强到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少女看了13分钟,这是少女所不知道的.她只是认真的看着,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而且她的认真并没有掺入任何其他的元素,没有为了什么而认真的目的,而只是看着,如同一件理所当然并自然而然的事一样.
　　13分钟是个很容易就过去的事,对于打架的少年和无视时间的少女亦是如此.
　　白狼和少年在时间到达的这一刻就停了下来,如同停止运转的机器一般,无论钢棍因为打斗摆成了怎样的姿势,他们都停了下来,不再伤对方一分一豪,纷纷收回了钢棍,丢在了地上.这一次,白狼打中了少年二十七次,少年有九次险些打中白狼,但是记录依旧是零.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了这个记录.
　　直到他们把钢棍丢在地上,他们才发现,这个空地上,有一个少女在认真地看着他们.
　　少女并不漂亮,一张很普遍的脸加上一个一看就知道她是动漫迷的姬发式,没有任何打扮过的痕迹.她穿着德材中学的秋季校服,背上背着一个看上去用了很久的书包,很明显是个乖乖女.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看了多久,唯一可以大致肯定的,是她一定看到了他们在打架.一般看见他们打架的女生多办会走开,留下的也有,却也不是被吓呆了就是一脸的兴奋和崇拜.他们见过最离谱的女生也就是跑过来,特别好学生的给他们上一堂思想品德课.而遇见少女这中认真地看着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少年和白狼愣了,如果是害怕地看着,他们去恐吓几句就完事,兴奋的话,就不用去理,她自然不会说出去,即使是老师一样唠叨的孩子,也会有办法应对,唯独这样看着他们的,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样认真地看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意什么,有没有什么和他们一样的背景,全部都不知道.
　　少年们能做的,只是和少女一样认真地看着她,找到她的破绽.
　　见少年们都停了下来,并看向自己,少女才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在他们中间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再加上视线聚集在她的脸上,少女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对……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红着脸,口齿也因为过度的紧张变得不玲利起来,并不断地鞠着躬.在无数次“对不起”之后,红着脸,逃一样地离开.
　　……
　　少年们沉默了,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就是想要吐槽,也不知道该怎么吐才好.
　　“对不起么”
　　“呐,那是天然呆吧.”
　　许久,少年和白狼才互相吐出了一句话儿,很明显他们关心的重点并不在同一点上.
　　“天然是有,呆也有.不过我是不确定那是天然呆还是天然腹黑.”
　　“不管怎么样都是纯天然的么.”
　　白狼不由地吐槽道，他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然后想着刚才的一幕，以及“天然呆”的形容，不知为何的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少女天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适宜的地方，就是所作所为都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白狼就是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而这种违和感大概就是“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这么做吧。”的理性判断，和“啊，她就这么做了。”的实感混合，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把很自然的表情和很自然的所谓联系起来。
　　这就让白狼感觉的违和。
　　“白狼，你不会觉得有种偷偷约会被别人看见，然后对方觉得自己打扰了幽会的情侣，连忙道歉的既视感么？”
　　少年悠悠地突出了这么一句，让白狼着实吓了一跳。
　　不管怎么说，如果把自己和少年的打斗改成是幽会的话，确实可以得到这个样子的反应，少女的行为也就成为了随处可见的正常行为，并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但是，如果要白狼想象自己是在幽会而不是打架，准确的说是和少年在约会的话，他就不由地打了个寒战，然后干呕了一声。
　　“别恶心我了，你是想说她是腐女之类的么。”
　　说道这里，白狼又一次打了一个寒战。他在国中的时候，班上就腐女盛行，加上自己明明很帅气却没有一个女朋友，所以常常被那些腐女说成其实是个同性恋。后来他为了辟谣又找了几个女朋友，只可惜自己对那些女生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女友经常更换，谣言就传得放肆了。直到现在，只要想到男男恋爱就会浑身发抖，更不用说是现在这种把自己代入进去的假设。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有阴影，所以我就自己总结下，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就好了。”
　　少年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几年的朋友，他怎么会不知道白狼的恐惧，况且国中时期，他就是被谣传和白狼同性恋的诸多男友中的一个，深知腐女的恐怖。
　　“首先，我看腐女里面一般没有天然呆，所以就排除这个，然后，恩，依照她的表情，多半是把两种事情归为一类，大概是属于‘日常’中的一类吧。把幽会和打架都当成是日常，然后觉得不管哪样都有打扰到别人，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吧。”
　　“哟，不愧是把妹把多了，这也能看出来啊。”
　　白狼称赞了少年一句，少年得意地笑了出来。
　　但是，白狼的违和感还是没有消除，虽然已经通过少年的解释，他得到了答案，但是，不知名的违和感依旧存在着。
　　白狼看了一眼少年，少年也看着白狼，他的表情和白狼一样，看来也是感觉到了那异样的违和感。
　　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哪里违和的感觉，此时同时出现在了少年和白狼的心头。
　　“嘛~打完架就是累啊，走，去南门口吃宵夜去，你请客。”
　　白狼把手搭在少年的肩上，然后向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打算离开这个被人遗忘的地方。
　　“啊喂，我说，为什么又是我请客啊，还有哪里有在打架啊，明明是我一个人被打才对啊。”
　　少年不住地抱怨着，白狼只是大笑着，和以前一样。
　　“对了，那个校服，是德材中学的。”
　　走了一段路后，白狼如是说了一句，听得少年一愣。
　　马上，少年就知道白狼想说什么，他们这次又想到一起去了，只是少年想的是那个少女哪里出现了违和感，而白狼，虽然和少年想的一样，但是他所提出的，却是比少年更加实际的建议。
　　没有必要想那么多，只要直接去问，直接去接触，直接去调查，无论什么都可以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这就是狼会做的事情。
　　狼是聪明的动物，而狼最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手，及时的出手，以及准确盯准目标。而不是过多的计算时机和得失。
　　“白狼”这个称号一只都不是白来的。
　　“喂喂，要是吓跑了女孩子的话，会遭天谴的啊。”
　　少年半吐槽半提醒地说道。
　　“对了，我们也确实很久没有一起比过其他的东西了吧。”
　　白狼嘴角上扬地提出了一个他很少提出的提议。
　　对于这个提议，少年表示他举双手赞成。
　　不远处的花丛中，一只蝴蝶停留在散发着清香的栀子花上。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下部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