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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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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也走了。
我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得如刚下船那般干净整洁,然后以最快速度赶回码头,得到的却是这么个坑爹的结局。
王小石茫茫然地坐在甲板上,表情很是失落。
我在感叹雷温果然是妇唱妇随一个才走了不到几个时辰另一个就义无反顾地跟上后,顺便为石头在兄弟义气与第十六次恋爱中选择了前者而欣慰不已。
“温姑娘来了,她跟着走了。”王小石是如此解释温柔离开的原因的。
其实过程不是那么重要,结果是如此就对了。
我“唔”了声表示自己知道,走向正在搭伙做晚饭的船夫,顺了个苹果,习惯性往衣服上蹭蹭准备直接啃,还没来得及下口,一个人瞬间出现在脑海中对了号:“温姑娘?哪个温姑娘?!”
王小石为我突然的问话懵了一下,答道:“温箐温姑娘,也就是你那天代为照顾的姑娘。”
……就是那个一顿三大碗牛肉面的穿越女……啊。
我略点了点头,左手快速撸把两下苹果算是二道清洗,无意中侧头看见正目不转睛盯过来一脸欲言又止的王小石,心中警铃大作。
啊嘞,又忘记自己是白愁飞要有形象了。
我咳了声,面不改色咬了口,坐在一边。
用特殊方法弄来的那块牌子贴着我的胸口放好,意外的暖和,这种有钱就是爷的感觉无论如何都要比穷困潦倒来得好,且不说分解了它当金子使够我安逸一阵,就是直接亮出上面刑部总管几个大字,就算是大吃霸王餐那些子个商贾也不敢对老子怎么着——反正任怨的名声本就不怎么好,如今他生死未卜,我就是再给他添出些事端也没什么大碍。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那么一清秀少年,可惜可惜。
煮好一锅热腾腾鱼汤的船夫招呼我俩来凑份子,熬煮成乳白色的汤,碧绿碧绿的葱丝,汤面上漂浮着一点黑灰色的鱼皮。
王小石喝得眉开眼笑,他的脸颊有些肉乎乎,显出稚嫩,麦黄里一点血色,双眼明亮有神,很是福气的长相,我没法不喜欢。
啧,天生一副好骗的小模样,难怪到最后连楼子带发梦二党一起被戚少商那个老流氓给混走了。
要是之前想起这是个武力值就可以扭转一切世界,老子何必拼着老命去干打劫这种丢面子的事!
卖马人在两匹好马与自己的性命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王小石对我的做法有些异议,一个心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贡献给了那个卖马人,于是彻底沦为我身边一只吃白饭并且给看给摸不给吃的小白脸,在我问到他要二钱银子买壶酒却得到这么一个混账答案但是耐力修为已经很高的我只是不阴不阳地笑了笑,怨不得白愁飞最后恨不得杀他而后快,这种卖了自己还帮他人数钱的胆识与气魄,要搁着从前我的性格,就把他往死里打!
吊起来打!
我在茶楼听着听不懂的戏曲嗑完一整盘瓜子嗓子正痛得难受,没被我吊起来打的王小石在京都混熟了好几条地头蛇,找到了一处月租适宜地界适宜条件适宜的双人居,顺便再给弄了个医师的工作,效率高到如同开了外挂。
我大概估算过,至多呆上一个月,我就差不多要和苏梦枕会面,原著里这段时间白愁飞要以贩卖字画为生。
事实上,我关于艺术方面造诣与古龙笔下的无花有异曲同工之妙——七绝,断绝的绝。
十二年的填鸭式应试教育让我本来就少的艺术细胞如见光死,哪怕有白愁飞身躯这么个功底在,连毛笔都不会握的我更别提去舞文弄墨之。
日后就算穿越司再如何威逼利诱老子要是再接一个文艺从事者的活就全族死光光!!
可能心中凶恶所想导致面目过分狰狞,王小石停下话头,喝了口茶,嗫喏着继续:“你呢?”
“嗯?”
“赵铁冷那处来的钱,这一路,也快干净了吧?”他有些迟疑,还是开口问道,可惜当下这种状态下说出来,听上去总是有嘲讽意思。
我顺明白里面意思,一刹那暴怒几乎掀桌,为了淡定住不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举动,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指节磨得咯吱咯吱响,各种要捏断这羊羔吃饭的小爪子:“你竟知道我们自顾不暇,还将自己的盘缠给那个卖马的?!”
“……”小白莲自知理亏地默默低头忍痛,表情很是纯良。
你丫很好,有种。
我松开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苦得人几乎吐出来,我梗了梗脖子,生生咽下。
“那么你呢?”王小石抓了抓脑袋,犹豫着再问一句,他想了想,补充,“若你没去处……我挣钱多养一个不成问题。”
卧槽老子看上去就那么像无半点生存能力空有一身功夫的小白脸么!别的不说老子现在手上的钱怎么着够你挣个一两年要养吃白饭的也是老子养你懂不懂!
我不动声色呼吸,平复自己易狂躁的心,道:“不必,我擅书画,能换来银子。”
王小石若有所思一点头,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好半天终于开口,有些惋惜地:“书画换银子,难免……”
我瞅着外头不吭声,不接嘴。
文人看艺术品甚至重于自己的生命,这听起来是有些玻璃心,但没人心里不会生出些许敬佩。
所以身为门外汉的我更没资格去说些什么。
我稍作思量,终于冷冷一笑道:“若我非此时境况,他们也配。”
王小石的眼亮了些,温温润润地。
他正准备接口说些什么,一姑娘的声音截断了我们的对话:“我的白美人诶嘿,几日不见你已经由文艺青年上升到二逼青年的境地了么?”
此人眼睛甚是雪亮,可谓一语道破天机。
我右眼皮狠狠弹动几下,息了。
温箐径自走至我面前,没有放下手中弯刀的意思,她坐下,伸手撸起衣袖很是豪放地灌了一大杯茶,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手臂,看得我一阵眼红。
嗯,我没看见她拿的是王小石用过的茶盏。
邻座一打扮很是酸文人的老者指桑骂槐:“有辱斯文!”
王小石很是羞愧,低头几乎想蜷成个团,一副深受恶狼威胁的羊崽崽模样。
给老子有点出息啊混蛋!我忍不住一阵唾弃,抬起脸直视姑娘已经扯下小胡子的脸,干干净净漂亮了许多,重复道:“有辱斯文。”
姑娘抬手,蹭掉嘴角的水渍,她大笑:“都是江湖儿女,何苦与寒窗苦读的人一般。”
浅棕的麻布衬着红艳红艳的嘴唇,雪白雪白的皮肤,黑漆漆的眼,美艳得很,石头眼睛移了移,脸红了。
平均每年一次的恋爱真他娘的不是白谈的。
我内心挠了个桌,瘫着脸道:“姑娘来了,所为何事。”
“白公子,竟然入了京,总要混出个名头。”
“你觉得,六分半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