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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自从上一次一起吃过饭后,刘景和靳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倒是向微打过几次电话邀她去聚会,刘景以工作忙的理由婉拒了。生活似乎又归于平静,刘景一边神游一边无意识的把手放在电脑键盘上移动。

      “刘景,你又在发呆了。”王希雅风风火火的冲到刘景的办公室,双手抵在刘景的办公桌上,压低了嗓门说。

      “什么叫又?我的办公室你第一次来好不好?”回过神来,刘景把电脑上满满一页乱七八糟的字符删掉,看着眼前的人说。

      “你的办公室?切,瞧不起俺们格子间的同胞是不是?”王希雅鄙视了一眼刘景,一屁股坐上桌子。

      “有你这么草菅人命的吗?我那句话透露了这样的意思?”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刘景没好气的说。

      “哎,你这里位置真不错,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王希雅很诗人的赞道。

      “你怎么上来了?”刘景示意她挪过去一点,自己也跳上桌子和她坐在一起。

      “闲着没事偷溜上来和你叙旧呗,不然能有什么事。”王希雅喝完水,将一次性杯子揉作一团,向着门边的垃圾桶投掷过去,语气漫不经心。

      刘景察觉到她有心事,虽然她和以前一样率性,但是率性过头了就代表有问题。

      “说吧,什么事?”

      “呵呵,刘景你是孙猴子他徒弟吧,火眼精睛啊。”

      “到底什么事?”刘景正色道。

      沉默许久的王希雅,敛下睫毛,眼睛盯着手指甲看,刘景抓住她的手,仔细地盯着她。

      “宋源拒绝我了。”说完话,王希雅还轻轻笑了笑,半天发现刘景不说话,高声道,“你倒是说话啊!本小姐特地来找你安慰,你却一个字都不说。”

      刘景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刘景,失恋真他妈难过,我想借酒浇愁。”王希雅的声音很低。

      “我陪你。”

      两人翘了班直冲最有名的酒吧“天堂”。

      一进门,王希雅便大声冲酒保道,“给我们调两杯酒,越容易醉越好。”

      由于是上班时间,酒吧的客人并不多,偌大的酒吧很空旷,王希雅的嗓门显得出奇的响亮。

      坐在高脚椅上,王希雅一脸的视死如归,仿若将远赴沙场的战士。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酒保也忍不住多瞟了她几眼。

      酒保长得很秀气,脸上还有很深的酒窝,年纪估计不超20岁,漂亮得不像话。只见他将手里调酒的容器漂亮的在空中翻转了几下,倒在杯子里,用打火机给杯子的四壁加热,然后点燃杯中的基酒。

      “帅哥,这酒叫什么名字?”王希雅把头凑到酒前仔细打量。

      “今夜不回家。”酒保没什么表情,似乎对这样的问题司空见惯。说完他拿了一个杯壁较厚的杯子,将点燃的蓝色火焰基酒慢慢倒入杯中,火焰如同绽放的礼花,将昏暗的酒吧短暂的照亮得如同白昼。

      “名字真不错。”刘景看着杯子里跳动的蓝色火焰,由衷的赞叹。

      “嗯,你的手艺不错。”等酒差不多凉下来,喝了一口,王希雅咂着嘴赞许的看着酒保说。
      酒保并不说话,微微挑了挑眉,转身继续为别的客人调酒。

      刘景也尝了一口,苦涩、浓烈、辛辣,只几秒钟她就呛出了热泪。这是一款非常烈的酒,或许只有真正的海量的人才敢于尝试,量浅的人,喝过之后怕是真的回不了家了。

      王希雅笑看了一眼狼狈的刘景,喃喃道: “很多人都说,女人喝酒是很冒险的事情,形象不是特别坠落,就是特别妖娆,你说我们是堕落呢,还是妖娆?”

      “咳咳咳,”刘景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才调匀呼吸说:“你不觉得这酒太烈了?”

      “觉得啊,但是我不是来借酒浇愁的吗?不烈怎么能行?”说完,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微微皱了皱眉。

      “小时候我看武侠剧的时候,看到武林高手喝酒喝得那么豪迈,就觉得那些酒一定像雪碧一样的容易喝。”王希雅看着眼前空了的杯子笑着说,“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多少人会觉得酒好喝,不然为什么非得要有下酒菜?”

      没心没肺的人颓废起来才令人无措,刘景找不到语言安慰她,默默的听她说。安慰人并不是刘景的长项,她的悲伤她亦无法替代,此时此刻刘景才发现语言真的苍白,它在伤痛面前无能为力。

      “错过了就错过了,年轻貌美的大好时光你应该铭记的是天涯芳草的古训。”刘景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开导她。

      “他就是一颗极品芳草啊,刘景你什么眼光?”王希雅嗤笑一声,又喝了口酒。

      “呃……说不定他是断臂,你伤心不是很不值得?”刘景觉得她怕是疯了,这么憋足的借口她也能找出来。

      “如果他是断臂,那么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既然我得不到我宁愿他是断臂。可是,他是吗?”王希雅说完就咯咯咯的笑了,她大概也觉得说这个很荒谬吧。

      “你喜欢过什么人么?你知道不被爱的痛吗?”王希雅趴在台吧上,眼睛仔细看着手里的酒,转了下酒杯,里面的蓝色液体立刻变成美丽的漩涡,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当然,她当然知道不被爱的痛,甚至觉得那种痛就要刻入她的骨血,每天每夜反复纠结的循环着。

      自古多的是多情总被无情恼的事情,如果失恋是人生的常态,那么没道理她们不能承受,凝视着失魂落魄的王希雅,刘景接过她的酒杯,“你醉了。”

      王希雅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我很清醒,刘景。”侧头瞥了一眼刘景, “我猜你有吧,可是你怎么都不难过?你告诉我要怎样才不会难过?”

      “我不知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说,要怎样才不难过?”王希雅甩开刘景伸过来的手,脸上呈现不同寻常的酡红,显然是醉的不轻,眼神已经开始迷离。

      再过去拉她,她已经睡死在吧台上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刘景帮她把泪水擦干。

      现在该怎么把她弄回去?刘景有些头痛地揉着前额,微微苦恼地看着醉得人事不知的王希雅。

      “这种基酒的配料是Bacardi(朗姆酒)、Camino(龙舌兰)、Calliano(加利安侬)、Jack Daniel's(杰克丹尼),这是一款100%的属于男士饮用的酒,所有基酒的酒精度均超过了40度,被火点燃后更有伤口上撒盐的感觉,况且她喝了一整杯,估计不到明天早上是醒不过来了。”

      刘景回头,一个相貌俊朗,穿着不俗的男人倚在台吧上,扬起手里的酒杯向刘景示意。

      “霖少,你又捉弄来这里喝酒的女士了。”男人转头向着台吧里说道。

      可是刘景怎么觉得他的语气赞许的成分更多一些呢?

      “有吗?我怎么记得是她自己要求要最能醉人的酒的?”那名被唤作霖少的漂亮酒保,将手里的酒递给客人后,冲男人嚣张地扬了扬浓眉。

      怪不得一杯下肚,王希雅就倒下了。

      真是个爱恶作剧的小屁孩。

      正在无语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

      “喂?”

      “你在哪里?”

      是秦煜维。

      “呃……我……”糟糕,翘班被抓。

      “你到底在哪里?”

      “我在‘天堂酒吧’。”声音很弱,毕竟被上司亲自抓到翘班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其实秦煜维也是提前下班,开车到半路,送文件去特助办公室的人发现刘景不在,打电话问他怎么处理文件,他才意识到刘景翘班了。嘱咐了那人几句,就打电话给刘景。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打给她要做什么,她多年以来从未在工作上迟到早退,记录十分良好。今天她翘班,他自然不会和她真的计较,但是几乎是有些恶作剧地,号就拨了过去。

      没想到她居然去喝酒了,她那么自制的一个人也会去喝酒,莫非发生了什么?秦煜维一时间居然有些急躁,这并不符合他的个性,更多的时候他是冷静且克制的。

      “你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找你。”说完话,掉转车头,向着酒吧的方向开。

      刘景本想说自己已经要走了,让他别来了。但是话未出口,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算了,他来至少可以帮忙把王希雅送回家。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刘景这样想着。

      “男朋友?”看刘景挂了电话,男人微笑着问。

      “不是。”刘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有和自己聊天的冲动。

      “哦?那必定是喜欢你的人吧。”

      “也不是!”刘景的语气开始不好,看起来明明是个冷酷的男人,却要和她聊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那就是你喜欢的人?”

      “他是我老板。”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卦,要是王希雅没醉,他们应该很聊得来。

      “办公室恋情?这倒是有趣。”说完后笑吟吟地看着一脸恼怒的刘景。

      刘景决定不理会这种低趣味的无聊人士,冷着一张脸坐在王希雅旁边。

      期间男人慢条斯理地品完手里的酒,看着依旧面无表情地刘景无声地笑了笑。

      “开完笑而已,你……”

      男人的话在看到来人后被打断,两眼放光,“秦老兄,稀客啊!”

      “李沿。”相对于他的热情,秦煜维则冷淡得多。

      “你还好吗?”秦煜维看到刘景,上前几步担忧的问。

      “我没事。”

      刘景没有想到他居然和那个男人认识,世界是真的很小,一不小心她认识他,他又认识他,兜来转去大家似乎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怪不得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看到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秦煜维松了口气。

      “哦,原来你就是她的办公室恋情男主角。”一旁的李沿无视秦煜维散发出的生人勿近气息,不怕死的说,还怪异的挤眉弄眼。

      “你……”秦煜维才发出一个单音,就猛地侧过头看向台吧里的背影。

      “秦煜霖!”语气也算温和。

      “呃……哥。”那个台吧里一直背对所有人的酒保缓慢转过身来,脸上是百分百的无害笑容,哪里还是刘景见到的那个腹黑的少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你应该在学校。”秦煜维语气不算严厉,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容。

      “呃……这个嘛……”秦煜霖无论在外面怎么疯,对这个哥哥多少还是敬畏的,一时间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嗯?”秦煜维继续施压。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逃学了。”

      “这样的话你说过很多次了。”秦煜维伸手替他把身上的一根头发拿下来,凑在眼前仔细端详。

      “我现在就回学校去。”

      “不用了,我会叫人把你的东西收回家。最迟后天,你去英国吧。”秦煜维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又说,“对了,你以后直接找爸妈要零花钱吧,因为那张给你的副卡以后可能用不了了。”

      “啊……哥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啊?!”秦煜霖脸色有种面如死灰的凄怆,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秦煜维但笑不语。

      刘景在一边冷淡的观看这一幕,这个欠教育的小孩就应该受到惩罚,明明是开朗乐观的年纪偏偏要散发出成人的狡黠,似乎早熟是一件万众瞩目的事情。

      而李沿则伸手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金丝眼镜,酒吧里的彩灯在他的镜片上划过,很难捕捉到他的眼神,不过他倒是出奇的安静。

      但是,刘景可以肯定的是,他脸上一定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刘景无语地睨了他一眼。

      察觉到刘景的视线,他勾起唇角朝刘景耸耸肩。

      “李沿,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做个好市民,向政府举报有人招收童工呢?”

      秦煜维教训好弟弟,转身友好地笑着说,他以为自己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吗?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是该受点教训了。

      “呵呵,这个嘛,是他自己要来的,与我无关。”李沿立即摆手,“不过,可以保证的是,以后我绝对禁止霖少入内,你看?”

      上一秒还无比得意的某人,此刻一副隐忍的谄媚表情。

      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开酒吧还不如叫他去死,他立志打造S市最有名的酒吧,现在做到了,从头再来那得多伤神?

      “这样啊?那我打电话给李叔吧,就说你在S市过的很好,开了个酒吧生意兴隆。至于公司嘛就请他老人家暂时先管着。你在这里,虽然生意做得不大,但绝对不是混日子。”说着还真的掏出手机来。

      “OK,酒吧我会关门大吉的,至于老头那里嘛,真的不劳您操心了。您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哪轮得到您来管。”

      果然,贪图秦煜霖调酒的技术是不智的。

      看到李沿一副能伸能屈的样子,刘景忍笑忍的很辛苦。

      “那好吧。”秦煜维手了手机,貌似很勉强的回答他。

      明明心里已经咬牙切齿的李沿却硬生生的堆出了笑容,让老头子知道自己的去向,那他还有逍遥的日子么,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光是想象就已经让他不寒而栗。

      “走吧。”

      秦煜维处理好事情走了几步,发现刘景并没有跟上来,询问地挑了挑眉。

      “呃……王希雅喝醉了……”刘景指了指趴在台吧上的某人。

      秦煜维看了眼王希雅,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李沿。

      “知道了。”

      李沿哀嚎一声,认命地抱起王希雅跟在他身后。

      刘景也连忙跟上去,回头的一瞬,她看见秦煜霖森冷的眼神扫了眼自己,刘景立刻回头。

      李沿把王希雅放进秦煜维的车后座,喘着粗气地哼了句什么,刘景没有听清楚,但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健康的内容。

      “辛苦了。”秦煜维无视他一脸不豫的表情,语气平缓的说。

      “不辛苦。”李沿说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刘景居然有点担心他把一口细瓷白牙给咬碎了。

      “有那么好笑么?”秦煜维好笑地看了眼一直微笑的刘景。

      “秦经理,有没有人说你很厉害?”

      “说的人多了去了。”秦煜维心情不错,笑容可掬地开玩笑。

      把王希雅送回家后,秦煜维又把刘景送回家。

      “谢谢。”刘景忽然觉得这两个字似乎是她对秦煜维说的频率最高的词。

      翘班还被送回来,刘景有些赧然。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个月你的全勤奖扣除,还有,写份报告给我。”秦煜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语气无比轻松。

      刘景:“……”

      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吧,刘景心里默默哀悼她流失的白花花的银子。

      毫无预兆的,秦煜维趁刘景呆滞的瞬间倾身在她脸上印上一吻,然后说:“再见。”

      秦煜维的车开出很远了,刘景才回神。

      她终究还是没有保持好距离,以前有人就说过:刻意忽略已经存在的迹象和漠视已经发生的感情,就说明此人——

      欠揍!

      而自己不断的在往那两个字的方向靠拢吗?如果有人揍她一顿也好,那么她就不必活的那么辛苦,直接晕过去多好,什么都不用想,哪管洪水滔天!

      然而这明明就不可能。

      回头走了几步,刘景停下脚步,靳扬紧抿着唇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刘景走近他,“你怎么在这里?”

      靳扬并不答话,浓而密的睫毛垂下来隐藏了所有情绪。路边的树影在他脸上一晃一晃,头发在微风中轻扬。

      很久之后,他才缓缓抬头,黑亮的眸子审视着刘景。

      “我为什么在这里?是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说完话,又自嘲的笑了笑。

      “刘景,我真的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靳扬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起伏,连脸色都是十分平静的。

      说完话就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茫茫夜色中他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索,每走一步,他的影子便细上一分,直至最后消失不见了。
      刘景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她却无从辩白,而且就算辩白了又如何,什么都不可能挽回。

  • 作者有话要说:  熬夜更文……需要鼓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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