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是这么好当的》化学笨

3、微笑、

　　那天楚胜觉得好了很多，就起了床打开窗户想吹吹风，他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12点。在平常，这个时候楚胜是要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端着7块钱的盒饭狂吃中。他摇了摇头，没有再想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一眼望过去塞得满满的的城市高楼，似乎连天空都要被塞满一样，他深呼吸了一下，随意地扫了几眼底下的停车场，收回眼睛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见一辆黑色的小面包车停在下面，有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靠在车门旁边，叼着烟，和面前站着的几个同样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交代着什么。楚胜眼尖地看见一个汉子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而且看身材，叼着烟的男人比较精瘦，可是其他的几个却是壮实的练家子身材。
　　他马上关上窗帘，眉头已经皱得紧紧的了。他马上穿上了李培的运动服，背上李培去打网球的那身行头，还往头上戴了一顶帽子。然后揣上手机和钱包，准备出房间的时候想起来抽屉里有把佩枪，那个是李培的。他打开抽屉拿出枪和两盒子弹，揣到里面的荷包里就赶紧从李培家里出来。他没有坐电梯，从安全楼道向下跑，他觉得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湿的，心里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把帽子压得低低地，手把装网球的袋子捏得紧紧地。
　　他走到一楼的时候，那伙人还在面包车那里。他大概看了一下从停车场到自己这里再到大门口的距离，心里估摸着要是被发现了就从小区出去往右拐有个巷子，从那里把他们绕开。想着，他装作很自然地从楼道出来，那几个大汉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了。继续商量着，唯独那个叼着烟的男人，楚胜都觉得他的目光刺得他的腿都走得不自然了。他很想自己只是看错了，这些人只是来找人或者干什么其他的事情，并不是来追杀自己的。然后自己可以去体育馆打几盘网球再回来，然后可以笑着和李培吃晚饭看电视，然后这件事慢慢过去，自己又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什么也没有发生……
　　“嘭！”
　　一声闷响，楚胜的手臂被子弹擦了一道。他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往那条早就计划好的路跑去，那伙人的脚步声也随之而来，他听见子弹划过耳边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包括身后消音器发出的嘭嘭声。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在这么密集的枪弹下，他居然只是一些地方被擦破了皮而已。很快他就跑进了巷子，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他拿出胸口的枪对着后面胡乱开了几枪，也不管打没打到，边步伐紊乱地向前跑边往后时不时打几枪。他的脑子里想着，从这里右拐是大街，今天星期天应该是在赶集，那些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对着人群胡乱开枪的。这么想着，他马上从右边拐了进去，把枪收进荷包里，拉上拉链冲进了人群中。
　　街上的吆喝和人气让楚胜的心一下就平静了这么一点，他喘着粗气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帽子被他拉得很低，有些人发现了他身上的擦伤，纷纷侧目。但也只是看这么一眼而已。楚胜拿出手机，边拨打着李培的手机边往后面瞄。他把手机凑到耳边，同时看见了那几个人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到处看着。他马上转过头加快了速度。他想，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单位，只能先给他说一声，想办法拖拖时间。
　　“喂？小楚？？”楚胜听见电话接通了，马上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情况给李培说了一遍，路上的行人不停地撞击着自己。他被挤到这边又挤到那边，说话很不清楚。电话另一边的李培被他弄得心被提得高高地，一边努力听清楚胜的话，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谁可以帮帮楚胜。
　　楚胜在这边挤得满头大汗的，今天赶集的为什么比以往多了这么多啊，他都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他偷空往后面看了一眼，那个瘦高瘦高的叼着烟的男人离自己仅仅一米的距离，他都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男人对着自己笑得很讨打。他匆匆地挂了电话，努力地分开人群往前移动着。
　　可是，肩膀还是被抓住了。楚胜马上握住胸口的枪，回头对着那个男人，但是在枪还没有抵上男人的头之前，楚胜就被男人那白色的毛巾捂住了嘴巴。那个男人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微笑着。楚胜觉得自己脖子上的青筋爆开，手却被从四周出现的其他几个壮汉压制住了。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上。他最后看见的，是T市蓝得透明的天空，还有男人嗜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