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密》一木言羊

51、当家不易

　　唐佳蓉和肖桐忙了一个晚上，把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该丢的丢掉、留下的整整齐齐摆好。第二天一早起来又扫好地、拖了两遍，近中午才出去吃饭加上逛超市买晚上的食材和酒水。

　　周末超市里的人不少，肖桐推着购物车、唐佳蓉在前面一手拉着车篮子一手指点江山：“冬天吃羊肉好，山药也不错、补气健脾！”说着放开推车就要往菜蔬区那边走。

　　肖桐在后面叫她的名字，等唐佳蓉回头又抬起手招了招：“过来！”唐佳蓉歪着头问“干嘛呀”但人已经走到旁边来，肖桐搂过她的肩讲，“你不要乱跑，呆在我旁边知道没有！”

　　“哦！”唐佳蓉甜蜜地点头，一只手绕过肖桐的背、抓在他的腰上。

　　肖桐低头看看自己腰上的小爪子，白白嫩嫩的指尖攥着他的大衣，看得他满足得不得了、转过脸用自己的额头去磨她的。唐佳蓉开心地蹦起来，撞得肖桐捂着脑袋倒退了两步，一手揉在自己额头上另一只手却覆上她的：“你不疼吗？”

　　唐佳蓉像小狗一样在肖桐的掌心里钻了钻，笑得开怀：“我不疼的！”说完剥下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放到肩上去，然后两只手抓住他的手指玩，“大腿儿，我们先买什么？”

　　傻瓜蛋，怎么会不疼！肖桐顾不上自己，连连在她脑门上揉呀揉，两个人亲昵地拥着走到日用商品的架子区里：菜、酒水和水果什么的又重又有味道、留到最后再买，在此之前先看看家里缺些什么。

　　肖桐拿起一排调味瓶子来研究，唐佳蓉想起家里鸡精呀盐之类的东西都直接从袋子里倒的，倒完了袋口还要折一下防潮，特别不方便。她也上上下下挑起来，肖桐看到她的样子在后面提醒：“盐、鸡精、糖都是常用的，所以你找至少有三个的啊！而且每个都要可以取卸的，密封也得好。嗯，最好不要塑料的，我不喜欢塑料的。”

　　“Yes，sir！”唐佳蓉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奉命找去了。

　　肖桐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心想：其实唐佳蓉本性并不懒的，怕是在家的时候唐爸唐妈什么都揽去做了，连水都不叫她碰一下，时间长了她便养尊处优了。事实上，只要有人陪着一起做、她就很乐意动，跟个孩子似的。

　　唐佳蓉挑得热火朝天，不停地捧着这样那样的商品过来问“这个怎么样？这个呢？”，可惜肖桐看着都不是太满意。肖桐挑了会儿终于看中了一套，回过神想叫唐佳蓉也来瞧瞧却发现她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只纸盒子认真地阅读上面的使用说明。

　　肖桐把自己挑好的那套先放进购物车里，然后在唐佳蓉旁边一起蹲下来：“这是什么？”

　　看到肖桐对自己手上的东西感兴趣，唐佳蓉倍受鼓舞、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肖桐本来就想买几个可以放调味品的瓶子，可唐佳蓉手上这一大盒却是集筷筒、刀插、铲勺挂钩、抹布架为一体的多功能厨房置物架，调料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件。

　　不过唐佳蓉看起来相当中意，像个敬心敬职的二道贩子，罗列出一条一条的产品优点，诸如不锈钢材质啦、筷筒除菌防霉啦、挂钩超强承重啦，甚至连买置物架送围裙、手套和隔热垫都搬出来，肖桐想她不去电视购物台里工作都可惜了。

　　“你喜欢？”肖桐偏头问她。

　　“对呀！”唐佳蓉用力点一下头，又大篇大篇地讲这置物架的好处。

　　肖桐耐心地含着笑听完，然后把她扶起来说：“别老蹲着了，蹲久了起来头会晕的。我们就买这套‘变形金刚’了。”虽然筷筒、刀架还有挂勾家里早有了，但只要她喜欢就是家里和肖桐需要的。

　　首战告捷，唐佳蓉觉得自己眼光精准到爆，意气风发地又帮肖桐挑了医药箱、笔筒和棉拖鞋，路过超市里的小花店时甚至还选了一盆水仙花。总结下来，唐佳蓉买东西就有三大原则：外观好、体积大、功能全。至于实用不实用，那都是其次的。最后两人麻利地买好晚饭要用的东西，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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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佳蓉一回到家，指挥肖桐把新买的置物架安装起来，然后筷子、刀子、抹布都挨个上架，望着满满当当的一架子东西唐佳蓉特别有成就感。肖桐已经在流理台上洗山药了，唐佳蓉卷卷袖子也要帮忙，肖桐往旁边让了让笑着说：“你是不是有种小时候过家家、捏泥巴的感觉？”

　　唐佳蓉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还真有点儿那个味道。”她咧着嘴笑得开心，肖桐手上都是水，只好又用脑门去磨她。

　　虽然唐佳蓉干起活儿来还是有些差强人意，但两个人做比一个人到底快了不少，四点多钟肖桐都已经把晚上要做的菜都切好摆到盘里、又用保鲜膜包住，万事俱备就等下锅了。他们在群里吆喝了两声，然后捧着洗好的提子到客厅看电影去了。

　　影碟里他们出超市的时候在地摊上挑的，一张棒子和人妖国鬼片的合辑。肖桐刚把碟放进去，回头就看到唐佳蓉从房间里又把她的蜗牛窝抱出来。她先在沙发上坐好，毛毯盖在脚上、抱枕遮住一只眼睛，肖桐走近了就掀开毛毯的一角让他进来。

　　“怕吗？”肖桐一坐过去唐佳蓉就躲到他手臂后头去了，样子十分可笑，“不然就看电视？”

　　唐佳蓉丢开抱枕，不乐意了：“恐怖片不就让人害怕的嘛，你这样子太对不起电影导演了！安静，我们开始了！”

　　电影讲的是一个被男朋友抛弃的女人怨念不散、最后变成厉鬼进行报复的故事，恐怖氛围的形成不过就两个招术：一是突然窜到镜头前、放大开来的鬼的容貌、二是突然尖利的音效。网上有人说过，如果关掉声音光看画面，再恐怖的恐怖片也不过尔尔。

　　唐佳蓉却趴在肖桐身上看得津津有味，遇到恐怖的画面了就扭头钻进肖桐怀里，过一两秒钟就问他“鬼走了没？走了没”，等肖桐说“走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接着再看。肖桐电影没看进去多少，几十分钟下来光顾着唐佳蓉的精彩表演了。

　　“唐唐。”肖桐戳了戳身上的唐佳蓉，那人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肖桐无聊地拨了拨她的头发，打着呵欠讲，“我困了。”

　　唐佳蓉紧张得直起身、跪坐在沙发上面：“不准睡啊，我一个人不敢看的！”

　　“要不我们不看了？看完这东西再招待客人，精神状态不好。”肖桐整个人歪在沙发上，睡眼迷蒙的。

　　唐佳蓉想肯定是昨天自己固执地坚持不请阿姨来打扫房子，累着他了：“好吧。”她低声说，然后用遥控关了电视，“那你回房睡会儿，婶儿他们到了我叫醒你。”

　　肖桐摇摇头：“就在这儿眯一会儿。”

　　他张开手臂，唐佳蓉眨眨眼、最后像只猫咪一样爬进去。肖桐低头亲亲她的头顶，满足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他的呼吸开始绵长起来，唐佳蓉偎在他的胸口悄悄去找他放在毛毯里的另一只手。

　　是他的右手，中指上有薄薄的老茧。唐佳蓉用拇指指腹在上面滑了滑，又压了压，最后凑过嘴去亲了亲。她微微红了脸，飞快地看了头顶的人一眼，还好，他还睡着呢。她把肖桐的右手举起来，然后送上自己的手，掌心贴着掌心。

　　南先生的手和他的人一样纤长削瘦，到了冬天冰冰凉的；而肖桐，他的手每根手指都要粗些，握在手里干燥温暖。在超市里，肖桐牵手的时候唐佳蓉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自己更喜欢十指交扣，每根手指都贴着彼此，难分难离的。可惜肖桐只是捉过她的手，他的在前她的在后，拇指交叠、其余四指放在对方的手背上面。

　　唐佳蓉不喜欢这种牵手姿势，手指一伸直，随时就可以轻易放开对方。

　　她扳开肖桐的手，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去，紧紧握牢他的。突然，肖桐的手指收紧，一下子把唐佳蓉的手包了起来。唐佳蓉短促地一声尖叫，抬头去看他，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澈，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唐佳蓉瞬间红了脸，要去抽回自己的手。肖桐稍一用力，唐佳蓉就跌回他的怀抱：“干嘛？就准你调戏我、不准我抱抱你？”

　　“我没吃你豆腐！”

　　“真的吗？”肖桐笑得胸膛轻震起来，唐佳蓉的脸贴在上头更红了几分，“那昨天偷亲我的人是谁？”

　　唐佳蓉“哼”地一声，别直了脖子讲：“你是我男人，我亲你、摸你、吃了你都可以！”

　　肖桐哈哈朗笑，一翻身把她压到下面：“吃我？你还想过吃掉我啊！”他刮刮唐佳蓉的鼻尖，然后凑上嘴又亲了亲，“那就吃掉我吧，比看那个破烂电影有趣多了。”

　　肖桐覆上她的唇瓣，温柔地吸吮碾转，在她软软香香的嘴巴里把自己一心房的甜蜜和快乐渡给她，缠着她不放。唐佳蓉一开始有些慌张，被动地跟着他走，慢慢地每一记心跳都在心湖里荡漾出层层的涟漪，最后环上肖桐的脖子厮磨，回馈他、也索取更多。

　　正吻得彼此呼吸都渐渐急促，肖桐微微撑起身体，嘴唇在唐佳蓉唇边若即若离：“唐唐，告诉我，你喜欢我有多少点？”

　　唐佳蓉把自己送上去一点，唇碰到唇的时候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好多点……大腿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唐爸爸说过，血缘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义务迁就、纵容你，他爱你、包容你所以愿意尝试和你磨合彼此的社会观、人生观、价值观，某种程度上委屈了自己来爱着你。所以，唐佳蓉现在也试着为肖桐改变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懒惰、不再那么娇气，让自己慢慢地学会打理一个家。

　　但是，愿意为他改变的人如果不止自己一个怎么办呢？南先生最终跟着吕菲妮走了，肖桐呢？

　　女人心，四月天。肖桐见她忽然委屈得凝起泪珠儿来，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捧起她的脸、亲亲她的眼睛：“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唐佳蓉伤心的时候最经不起人安慰，嘴一张、哇得哭起来。肖桐好一番手忙脚乱，最后由着她扑在自己身上抽泣不止。这时候门铃响了，肖桐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会儿才由她拽着衣角去把门打开。

　　“哟，唐唐这是怎么了？”周大道闪进屋里，扯过肖桐身后的唐佳蓉问。

　　肖桐接过他提来的盒子，打开来看，都是唐佳蓉爱吃的布丁。他取出一个、插好勺子放到唐佳蓉手上，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喏，不哭了，吃布丁。”唐佳蓉用手背抹抹泪水，终于放开肖桐坐回沙发吃布丁去了。

　　周大道看得直摇头，脱外套的时候说：“对了，佳倩她们过不来了。”

　　肖桐正拿拖鞋给他，转身问：“怎么突然不来了？”

　　“能换一双吗？”周大道想回答的，但看看脚下蓝爷爷头像拖鞋，还是觉得自己形象比较重要。

　　肖桐让了让，把鞋柜上唐佳蓉刚买的棉拖鞋展示了一下：“我看，你还是就穿这个吧。”

　　周大道瞄了一眼，再看看肖桐脚上还竖着两只触角的蜜蜂造型蒙奇奇，认命地点点头。他扶墙换鞋，接着上一个话题说：“你不知道吗？我们老董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