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之何欢》碧渊天青

6、太子妃之争（下）

　　青王一怔，眼中闪过厉色，说道，“阿璘，你舅舅不会做那误国之人。何况，空桑也不至于陷入如此境地？”青王暗忖道，这是白王通过阿璘在试探自己吗？不可能，白王在政事上无为，根本不可能想得如此深远。

　　“我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不过，舅舅应该明白，青族之于空桑，犹如肉与骨的关系。如果骨头被敲碎了，那么青族在云荒也将腐烂。”何欢浅笑道，“我作为阿母的女儿，舅舅的外甥女，所求的也只不过自己的亲人一世无虞罢了。如今，我不能不忧啊。”

　　青菲摸了摸女儿柔软的黑发，转头问青王道，“大哥，阿璘也不过是担心时局罢了。大哥可不要跟阿璘较了真？我知道大哥跟那些冰夷有些接触，不知道大哥又有打算？”她望着女儿透彻的双眸，叹气道，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人保护的人。

　　“容我再想想。”青王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都会护住你们的。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阿璘的话给他浇了一桶冷水，让他不得不进行反思，自己是否真的错了？如果青族被覆族，自己做的真的有意义吗？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何欢眼神有点复杂，青王这人私心太重，恐怕一辈子也做不了什么忠臣贤王，但是这个人却是少有的聪慧之人。何欢相信，青王在最后投敌也不过是无奈之举，他在内心未尝不是想保存实力，再徐徐图之。可惜，他的对手是那个智者。最后，他只不过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等到后来空桑复国，青族在五族中也一蹶不振。那个夏语冰的儿子，可有一点青族之人的风华？何欢拉着自己母亲退出了青王的书房，一个国家的兴亡，不可能归咎于一人。

　　那个智者可真是霸道啊！他竟要打破一切旧的、腐烂的东西，重塑一个新的强盛的空桑。
　　可是王朝的兴衰轮回又怎能避免？那个人恐怕从骨子里是不喜欢冰人的，可是他竟将冰人作了筏子，帮冰人夺了空桑的天下，再来淬炼空桑。作为统治者如果不懂得仁慈，那便是一种残忍。

　　作为后来人，何欢不禁唏嘘，苍生何辜！她何欢不是什么圣母，却偏偏要逆一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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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舅舅买的鲛人奴隶吗？”何欢皱了皱眉头，她清脆的声音穿透昏暗的天空。母亲青菲坐在马车里，已经唤了侍女催促她上车赶回白王府，因为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小郡主，奴才奉命管着这些鲛人奴隶。”青王手下见是青王最重视的外甥女儿问话，十分耐心地回答道，“不知小郡主有什么吩咐？”他的笑容十分谄媚，郡主白璘可是未来的贵人啊！

　　何欢走了过去，她对于青王的劣迹可是一清二楚。空桑的承光帝昏庸无能，偏偏又极其好色，对于各族美女更是来者不拒。而青王又是善于钻营之人，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媚上的机会呢？既然她已经插手，她本就不是生性冷漠之人，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把他的脸抬起来。”何欢淡淡吩咐道，“我想看看他的脸。”据空桑史料记载，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四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神。

　　何欢小时候读过安徒生的《海的女儿》，当看到小美人鱼化作泡沫消失之时，她的泪就汹涌而出。

　　青王手下依言抬起了这个鲛人的下巴，不好意思道，“郡主，那可是个硬骨头。如果他冒犯了郡主您，那手下就罪该万死了。”这鲛人本是青王挑来取悦承光帝，没想到他竟硬生生在化生池里挺了过来。

　　“倒真是倾国倾城之貌！”何欢倒抽了一口气，即使他此时狼狈不堪，也丝毫不损其美貌。即使她意志力之强，也一时被他迷惑了过去。她一笑，灿烂如朝阳般，“这个鲛人比本郡主还美上了十分，你去禀报舅舅一声，这个鲛人就送我了，我要把他当做我的玩具。”

　　青王属下擦了一下汗，这小郡主恐怕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应声道，“那手下这就去禀报主子。”青王素来极宠眼前的小女孩，恐怕很轻易地就会答应了。

　　“我要定了这个鲛人奴隶。”何欢雍容转身，冷哼一声，“你去告诉舅舅，可不要用其他人来敷衍我。我可是不依的。”那日渐绰约的背影，若细细瞧去，竟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

作者有话说

　　苏摩啊苏摩，你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