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白首》一无

18、十六、约定

　　十六、约定
　　薛家庄
　　‘冷罗刹’薛冰江湖中四只母老虎之一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只。自从上次绣花大盗的事情结束后，薛冰已经一年没有见过陆小凤了。她每次都让陆小凤来找她可是陆小凤却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蒜。
　　“你这个负心汉，一定是又见到其他女人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薛冰将院子中的花当做某人不停的剪。“还说什么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记得住。死陆小凤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来，不然我一定在你身上开上十七八个洞。”
　　“小姐又在想那个贼眼睛嘴比蜜还甜的陆公子了。”脸上有雀斑的小姑娘对着圆脸的姑娘轻声的说道。
　　“咱们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人在她面前还不是下不去手。”
　　“是下不去手，但是肯定会下得去嘴。”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是不是想我把你们的嘴缝起来。”薛冰听到了她们的话叫道。在外人面前薛冰总是那个看起来文文静静，说起话轻轻柔柔，走路连大步都不会迈，还很喜欢害羞脸红的姑娘。可是真正认识薛冰的人都知道那都是她装的，虽然名字又是雪又是冰但是她却是个十足的小辣椒。
　　“小姐，你与其在这里拿这些花出气，缝我的嘴倒不如直接去找那个让你生气的人。”脸上有雀斑的小姑娘说道。
　　“是啊小姐，他既然不来找你，那你岂不是更应该去找他兴师问罪。”脸圆圆的小姑娘笑着道。“既然敢让我们小姐如此为他害相思。”
　　“谁想哪个混蛋了，我只想他看快去死。谁要去找那个混蛋了，……”薛冰叫道一想到陆小凤她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
　　“你不想找那个混蛋，可是有很多人抢着找那个混蛋的。”一个优雅的声音。
　　“轻霞姐……”薛冰看过去，看到一身道服的江轻霞。“你怎么来这里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到处惹麻烦的混蛋。”江轻霞说道。
　　“他又怎么了？”
　　“难道你都没听说过？端阳节发生的大案你知道吗。”看薛冰点点头。“这件事的犯人现在找到了。”
　　“是不是陆小凤找到了犯人，现在太平王府的人想请他做事。”薛冰有些担忧却也显得很自豪说道，去年陆小凤破了绣花大盗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是……犯人就是陆小凤。”江轻霞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不可能……轻霞姐你也认识那个混蛋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也是知道的……”薛冰马上叫道。
　　“我可没你知道，我知道的是他从太平王府的小王爷手中畏罪潜逃了。小王爷已经命官府缉捕他，不论死活。”江轻霞说道。
　　“那轻霞姐你来是为了？”
　　“我是陪花满楼花公子来的，花公子说他有些关于陆小凤的事情想要向薛夫人请教所以请我为他引荐。而且大哥也很担心他这位朋友。”江轻霞说道。
　　“……请教奶奶。”薛冰大概能猜出来花满楼来此定是为了问关于陆小凤的过去。

　　薛老夫人从来都不显老，特别是看到她喜欢的年轻人的时候，陆小凤是她喜欢的那种年轻人，花满楼也是。可是现在听过花满楼的来意后薛老夫人却一下子显得苍老了很多。
　　“若是真的如你所猜的那样，那这孩子也陷得太深了。”薛老夫人感叹。她也知道陆小凤不可能做那种事，而且按照陆小凤的性格即便他被人冤枉也断不会选择逃跑。可是他现在却逃了，不但逃了还迟迟没有行动为自己洗脱罪名。
　　薛老夫人唯一能想出的原因也和花满楼一样，陆小凤并不是不知道谁是犯人，而是他已经知道了是谁做的，他在维护这个人。
　　“五年前小凤就突然来找过我一次，我那时候就猜到朱停恐怕已经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了，可是那傻孩子来了之后既然什么也没问就走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彻底陷下去了，就连出来的勇气也没有。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司空摘星’这四个字给害死。”
　　“听薛老夫人您这般说，您似乎知道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之间的事情。”花满楼说道。
　　“你既然来找我，想必小凤已经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说了把。包括朱停是怎么骗他的。”薛老夫人看到花满楼点点头，继续道。“其实朱停当初会瞒着陆小凤也是我这个老太婆的注意。……我实在不想让他这样一个人因此而毁掉。”
　　薛老夫人已经快活了八十载，她这双眼睛还从没看走眼过什么。那时候陆小凤只有十四岁还是一个孩子，若是让他知道真相的话，他一定无法放下，他会恨那些人更会恨自己，一个充满仇恨的人又怎会成为像是现在陆小凤这样的人。
　　“薛老夫人的良苦用心花某能明白。”花满楼说道。“但倘若现在的司空没有出现的话你们岂不是要瞒他一辈子。”
　　“我本以为小凤这孩子用不了几年就会等不下去了，毕竟还有冰儿这样的女孩子在他身边。等他彻底断了那可笑的念头，成亲生子稳定下来了，一切也都过去了。”薛老夫人无奈的叹气。“谁料想小凤这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忘记，甚至连那可笑的念头都没有断过。真是让人不知道是说他仁义守信好还是骂他蠢的无药可救好。既然将那个笑话一样的赌局信以为真，还为此等了整整十五年，如今更让自己陷的如此之深。”
　　“赌局？是说他们两个打赌谁先成名吗？”花满楼记得陆小凤提到过，他就是因为这个赌局才选择踏入江湖，也是因为这个赌局他才没怀疑过带着偷王之王的名号出现的人。更是这个赌局让陆小凤觉得‘司空摘星’不同他相认是再正常不过的。
　　“薛老夫人难道真的没有可能，司空真的能从那人手中逃出来。”
　　“……。”薛老夫人摇摇头长长的叹口气。“春蚕至死，方尽。又岂会平白无故的放人一条生路。”
　　“方尽！难道陆小凤当年遇到的人就是剑怪之一的方尽。”花满楼说道。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方尽是剑怪门下的大弟子，她最出名的并不是武功有多高，而是她的手法之残忍江湖上恐怕无人能及。若那人是方尽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时司马奔原会注意到当时还只是无名小卒的陆小凤。那么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司空摘星又同剑怪门下的方尽以及司马奔原有什么关系呢？而且现在想想司马奔原端阳节前会出现在卧云楼，陆小凤见过他之后第二天便决定出海。这一切的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花满楼觉得他现在需要去拜访一下南平王府总管司马奔原。

　　十年前
　　在江湖上打拼了五年，而今已经在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的陆小凤回到薛家山庄拜谢薛老夫人。也是那一年十四岁的薛冰情窦初开。
　　‘陆大哥，你现在已经名满天下了。那你这一次回来是不是来找奶奶提亲的。’
　　‘咳咳，冰冰这玩笑可不能乱开。’被薛冰这么突然一问陆小凤差点被酒呛到。
　　‘谁跟你开玩笑了，江湖上不是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独以身相许。想当年你的命是不是奶奶救的，没让你入赘我们薛家，而是我薛家大小姐说要嫁给你，算是便宜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冰冰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陆小凤看着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姑娘。
　　‘我又不是小孩子，这那还用人教啊。’更不满的说道。‘而且我早就听奶奶和朱大哥说以后有机会就让咱们两个……’
　　‘这个老朱真是胡来，他又不是不知道。’看着薛冰红透的脸，陆小凤已经无奈的。
　　‘知道什么？’
　　‘冰冰，你知道两个人成亲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薛冰说道。
　　‘那你也该知道成亲是要两个人……之间相互……’陆小凤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我又没说过讨厌你……’薛冰轻声的说道脸变得更红了。可是看到陆小凤一脸很无奈的表情又想起时常能听到的关于陆小凤风流债的传闻。‘难道说你这几年在外面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答应要娶她们。’
　　‘没有……冰冰我不能娶你真的。’看着薛冰，陆小凤算是领会到了为什么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又不是和尚更不是太监，怎么不能了。’薛冰说道。
　　‘……’陆小凤长长的叹口气说道。‘冰冰你听我说，其实我……我已经和人指腹为婚了。’
　　‘你不要把我当是小孩子编这种借口。’
　　‘这个是我们五岁时所交换的信物。’陆小凤说着身上掏出一样东西。‘还记得那时候我和他还为成亲的事吵个没完，最后我们约定好了谁先成名谁就做主。一直到五年前我遇到老太太前几天我们两个才开始正式打赌，我那时候急于去马上闯江湖也是为了不落后他。这件事老朱是知道的，我也和老太太提起过。’
　　‘……’薛冰看着陆小凤手中的那一串骰子。她也还记得几年前陆小凤刚来薛家山庄的时候最长念道的名字就是‘骰儿’

　　“原来‘骰’就是‘偷’。”
　　薛冰站在回廊上，她刚刚偷听了薛老夫人和花满楼的谈话，现在她想起了第一次知道陆小凤既然早已经跟人定亲的情景。她记得她那时候哭着跑去找薛老夫人，薛老夫人给她的回答她同样记得很清楚。
　　根据朱停说的，陆小凤并没有说谎，他确实自幼就与人指腹为婚，只是可惜对方也生了一个男孩。按理两人只需结为兄弟就好，可是小孩子不懂事，五岁的时候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两人既然私定了终身，说什么以后要成亲，两个男孩自然会为了谁娶谁嫁吵的是不可开交。最后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约定若是谁先成名谁就可以为夫。这件事本因随着时间流逝成为一个童言无忌的笑话，可是陆小凤却不知是他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既然还一直当真了。而且薛老夫人也告诉过她那人只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她却是第一次知道那人的名字原来就是‘司空摘星’。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