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白首》一无

13、十二、狐狸

　　六月十六清晨
　　鹰眼老七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可是却在这时候有一个白胡子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来到了狐狸窝，他看到这狐狸窝里面既然住满了人敢到很惊奇也愤怒，也难怪任何人发现自己出门一趟结果一回来自己的房子成了别人的都会感到愤怒。不错了这人就是老狐狸。
　　老狐狸并没有死，老狐狸对这件事的解释是，他毕竟在海上过了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船被浪打沉时抓住了一块木板，漂了一整夜后遇到了另一艘渔船才获救，而且他在这场海难中也受了重伤，修养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来。现在还浑身不舒服。
　　这个理由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也并没有什么破绽。他们又问了老狐狸一些问题，比如他的那条船上装了什么货，货主知不知道是什么人，翻船的地点等等。老狐狸都是对答如流。
　　“你笑什么？”听到他们的问题和老狐狸的回答后，司空摘星却在笑。
　　“你们真的相信船会自己在海浪中沉没。”司空摘星说道。
　　“你是什么人，说什么话呢难道船不是被风暴能沉的还是我自己能沉的不成。”老狐狸说道。
　　“船要是乖乖的停在海边自然不会沉，要不是有人故意把船往风暴里面驶船又怎么会沉。”司空摘星说着站起来。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风暴说来就来我能有什么办法。”老狐狸说道。
　　“可就我所知可不是这样吧。你老狐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是在海上过的。那里的海那一天会刮风那一天有暴雨你怕是比海龙王还一清二楚。”司空摘星一边说一边绕道老狐狸的身后。“所以要是有人出一百万两让你把船开到风暴里面也不是什么难事把。”
　　“……”老狐狸本来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被司空摘星放在他面前的一锭银子跟一本账本给堵了回去。
　　“这是这趟镖中的银两，后面还印着王府的印记。”司徒刚拿起桌上的银子说道。又看向司空摘星。“你是从那里找到的。”
　　“当然是从这狐狸窝。”
　　“我们把这里上上下下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罗飞说道。
　　“你们又不是狐狸，怎么可能找到的狐狸藏起来的东西。就算你们真的是狐狸也不可能看穿老狐狸，除非是他这种千年狐狸。”老实和尚笑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鹰眼老七翻了两页账本上面记载着老狐狸这几年做的沉船的买卖。
　　“……”老狐狸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鹰眼老七他们也没有再问什么，最关键的人不在这里问了也是白问。

　　小王爷身为皇族，有很喜欢干净狐狸窝无论则么样也绝对不能达到小王爷对干净的要求。所以他并不在狐狸窝，小王爷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一直都在为案子的事情操劳，消息送达的时候小王爷正在休息。而且并非一个人。

　　深夜
　　小王爷再次来到狐狸窝，因为上一次崔诚的教训，这一次他们更加小心。老狐狸并不在狐狸窝中而是在一条船上，这条船就像是一个孤岛一样在海上。船上不但有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千年狐狸，跟老实和尚、罗飞、司徒刚。但是这依旧没有能阻止那些神秘的犹如隐形人一般的杀手。
　　就在小王爷他们刚刚走到海边的准备搭小船登上大船的时候，却看到这座大海上的‘孤岛’着火了。没有多久便沉没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剩下了，只是捞起了两只落水的狐狸。

　　稍早之前大海上的船
　　一切发生的都太诡异了，就连司空摘星这样擅长装神弄鬼的高手也完全没有察觉到。等他们发现的时候，这艘船已经开始着火了，本来只有五个人的船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还有三口箱子。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异常冷酷和自负的人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看到了鬼。
　　“你们三个十天前是不是在这里遇到过一个煮牛肉汤的小姑娘。”看到老实和尚他们，那人突然问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有如何。”罗飞说道，这件事他还记得。
　　“她请你们吃牛肉汤你们是不是没有吃。”那人继续问道。
　　“和尚老实不吃肉。”老实和尚说道，他也想起来了十天前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端了一大锅牛肉汤给他们吃，但是他们没有人吃，小姑娘当时被他们气的不浅。
　　“你们把她惹生气了。”那人说道。
　　“那女孩是你什么人。”司徒刚说道。
　　“她是我妹妹。我只有这一个宝贝妹妹，可不想她气坏了身子，所以现在我要带你们三个去给她出气。”
　　“难道你来就是为了给你妹妹出气的。”司徒刚说道。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在他们身后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眼中满是好奇和杀气。
　　注意到他看着老狐狸，罗飞和司徒刚知道这个人不单是来出气的，都向前一步准备动手。可是就在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却完全不知道。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口箱子中。而老实和尚看到罗飞跟司徒刚连一招都没出就被那人点了穴道扔进了箱子中，就已经明白要是和这个人交手和尚只怕不到三招就会被杀死。只可惜现在是在海上，和尚又怕水怕的要命，和尚不想烧死也不想淹死。就只能想办法进到箱子里面去了。
　　老实和尚确实比司徒刚还有罗飞好一点，撑了两招被扔进了箱子。
　　“……我们可没得罪你妹妹。”看着走近的男子其中一个老狐狸说道。
　　“……”那人说道，看着两个完全一摸一样的人。不禁起了玩性想要分出来哪一个才是真的。“我是来救人的。”
　　“……”听到他这么说，两个老狐狸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听得出来这个人在说谎。
　　“若是分不出真假的话，那我只能把你们两个都要死。”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那人又说道。
　　“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注意。”其中一个老狐狸说道。
　　“讲！”
　　“老狐狸一辈子都在海上，一定是个水性很好的人。你不如把我们扔到水里，我们谁在水中憋得时间最长，谁不就是真的。”
　　“这个注意不错。”那人看着这个说话的老狐狸，再看看另一个老狐狸惊慌的神情。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么你们两个现在就。都从这里跳下去好了。”
　　“……”两个老狐狸都站在了船的边沿。毕竟淹死也好过被烧死。
　　“数到三。”那人的说道。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他的眼睛也已经瞄准了一个人的背心。“一……二……三。”
　　声音刚落，两个老狐狸同时跃起。那人也同时出手。在半空中的人本不可能躲过这又快又恨的一击，可是那个老狐狸既然就那样在空中凌空翻了一个跟头，轻轻的落回到了船上，而另一个老狐狸此时也已经落到了海中，跟条鱼一样的消失了。
　　“你想不到，自己既然会猜错。”留下的这个老狐狸正是那个提出要跳海的老狐狸，而他自然是司空摘星扮的。
　　“确实想不到。”那人说道。他不但想不到自己会猜错，更想不到这个人既然能避开他的刚刚的一击。
　　“你想不到也很正常，因为我也是只狐狸而且是只比老狐狸还老的千年老狐狸。不过我也想不到。”司空摘星也说道。
　　“你没有想到我们竟然会直接放火烧船。”那人说道。
　　“我想不到，你这样的年纪既然就懂得指刀还有混元气功这样失传已久的绝学。而且你还能将两者融为一体同时使用。你绝对是个天才。”司空摘星说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夸你是天才。”
　　“确实没想到。”那人说道。他从没有遇到那个人像司空摘星这样认出了他的武功后既然一点也不感到慌张，就好像司空摘星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败他一样。“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最后会死在哪一种武功之下。”
　　那人说着突然出招，他这一招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一掌，可是这一招中却有着九种武功的变化。而且每一种都是江湖上密不外传的绝学。司空摘星说的不错这人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这样的招数即便是陆小凤也不见得有自信可以活着全部接下。
　　不过莫要忘记了司空摘星也是个天才。

　　老狐狸从水里冒出头之后。他远远地看到三个大箱子被丢下了水，跟着是一个人也跳下了船。站在箱子是就那样消失在了黑暗中。可是着火的船上却半天没有其他动静。现在或许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了。但老狐狸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想不到事情，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有爬回到了那条燃着大火，随时都有可能沉没的船上。

　　“小子死了没有。”老狐狸看着明显受了重伤连站都站不稳的人。
　　“你这老狐狸怎么回来了。”司空摘星看着老狐狸。这个恐怕是他今天最想不到的事情。
　　“你我都是狐狸，你对我这老狐狸仗义，我总不能不仗义看你变成烤狐狸把。”老狐狸说道。
　　“……”司空摘星干笑一下，他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着把老狐狸打发走，然后再好好收拾这个人，想不到他还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司空摘星和老狐狸跳下船后的事情他只迷迷糊糊的记得一点点，老狐狸水性不错拖上他这个旱鸭子也能浮的起来，在水里面没泡多久，他们便被随后赶来的鹰眼老七等人捞了起来，一上到船上，司空摘星就撑不住昏了过去。

　　一只手，一只白净漂亮的手，张开五指伸过来，盖在眼前。
　　感觉不到疼痛，或许已经痛的麻木了，只有恐惧……
　　想要将那只可怕的手拿开却怎么也做不到。身体根本就无法移动分毫。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脸上被剥离开……
　　女人沙哑尖锐的笑声……
　　一面铜镜前。镜子中的人从模糊慢慢的开始变得清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完美的有些过分的脸。
　　一只白皙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慢慢的勾画这这张脸。那种冰冷的感觉是那么清晰。
　　‘这样的脸，才配……’

　　“……”司空摘星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真的有一只手在自己的眼前。将那只手推开，自己也猛的起身。
　　“……。”那只手的主人没有想到，人会突然清醒未能及时收回手。被打的有些吃痛。
　　“小王爷！”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人。胳膊上穿来一阵刺痛。“好痛。”
　　“小心些，你伤还未好。”小王爷说道。
　　“我睡了多久。”司空摘星说着。
　　“一天而已，叶神医说你被绵掌的内劲所伤还需静养。”小王爷说着。从身侧拿过一碗白粥。“你先吃些东西，然后把药喝了。”
　　“不劳烦小王爷了。”司空摘星把碗接过来。这碗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白粥可是吃起来却不一般，用鸡汤煲粥还加了好几位名贵的药材。只是这样一碗粥司空摘星吃的并不舒服，倒不是他自己还有哪里不舒服而是因为小王爷的眼神。想无视掉也不行。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小王爷突然低声说道。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司空摘星差点没喷出来。司空摘星也才反应过来，他现在脸上可是一张面具都没有。
　　“难怪，司空神偷一直不已真面目示人，这样的脸落下伤疤着实可惜。”
　　“小王爷不知道老狐狸是否已经全部交代了。”看到小王爷伸过来的手，司空摘星躲开说道他很讨厌别人动他的脸，无论戴不戴面具都一样。
　　“老狐狸已经全部说了。”小王爷说道。在司空摘星昏睡的这两天老狐狸已经把他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小王爷也有了一些将计就计的计划。“说起来，司空神偷是被三四种密不外传的武林绝学所伤，可是老狐狸说船上当时只有一人。”
　　“不错。是一个不过三十的年轻人，此人如何上的船我们完全没有察觉，而且他的武功极高，即便是老实和尚也没能接住他两招。”司空摘星说道。
　　“若是如此，此人的武功着实可怕。”小王爷说道。“你能安然无事也是上天庇佑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司空摘星说道。
　　“那我不打扰你修养了。”小王爷说完起身离开。
　　看着小王爷离开，司空摘星又躺了下来。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在脸颊上确实有两条被抓的印子。现在想想，若不是那几张面具只怕他现在脸上不要说只是多几条血印子，整张脸都怕是要被撕掉了。
　　司空摘星说他没有死在那人的手下是他运气好，但是真正的胜负几何却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若不是那人突然抓向面门的手，突然勾起了那深深扎根在心中的恐惧，他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但也绝不至于输的如此惨。
　　起身找到自己易容前换下来的衣物。从衣服里面找到一个小木盒，里面还有一两张备用的人皮面具。看到自己放在衣服里面的另一样东西拿起来，攥在手中。那是六颗被红线穿起来的骰子。牛骨质地，上面镶嵌着鲜红的红豆做装饰。

　　男子，合着双眼，调理着自己的气息。运功提气，点住自己肩上的几处穴道，顺着胳膊推压，到了手掌时，对着虚空中打出一掌。这一掌并无目标，可是顺着手掌打出去的方向看去，在墙上多了一个掌印。这个掌印还慢慢的向下腐蚀。
　　男子看着自己的手掌，像个孩子，好像有些不相信刚刚哪一掌是他打出去的。却又突然迅速的使出一招指刀。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又停下手，看着自己的手指。男子自言自语的说着“想不到，想不到。真想不到。”
　　男子一连说了三个想不到。第一他想不到自己既然有伤人被人伤的一天，他自习武以来只杀人不伤人。第二他想不到伤他的武功他自己也会，但是他从没想过将这样武功如同伤他的人那样子用。第三个想不到这武功在江湖上已经绝迹百年自己会用并不奇怪，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也会用，而且用的并不差。他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