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距离爱情》晓桥琉水

6、情人

　　“这个……”林谦被问得怔住了，神情看上去十分犹豫，他想了想，道：“不好说，但是，还是救吧。像你说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去死，能拉一把还是会拉的，不过帮忙前还是小心点，，别把自已给搅活进去。”
　　洛晞闻言一笑，不再说话，而是低下头继续喝着新泡的普饵。其实林谦说的话不全对，他并不是那种热血上涌后就不管不顾的好心人。

　　早在他去看陆老先生情况的时候，他就先看了一眼红绿灯上面的微型摄像机，他是知道了陆老先生倒下的地方正好可以被摄像机拍下来后，这才走过去，不然，可能他还真只会帮忙叫救护车过来，而不会亲自动手。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真的没这个资本热起来。陆老先生这一回只是中暑，万一他遇上的是在车祸中受伤的伤患，等他把人送到医院救治后，警察做笔录时要是来上一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送人来医院？”，那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林谦见洛晞没有说话，以为他不赞同，劝道：“你别不相信，这种事情我还真遇到过。有一回，我和朋友看见一位老人晕倒在路边，就走过去准备扶他到一旁休息。结果手一挨到那老人的身体，人家就马上醒了过来，嚷着说是我们弄伤他，还叫来一对儿女问我们要索赔，不给的话就要当场叫骂……”
　　洛晞听得十分无语，问：“后来呢？真赔钱了？”

　　林谦无奈地点头道：“我们那时有急事，没空在那儿耽搁，我朋友直接将钱扔到他们身上，说当做是打发乞丐做个好心。”说是这么说，不过心里肯定是够憋屈的。
　　“你们还真是倒霉……”洛晞不由的摇了摇头，这一点钱林谦的那个朋友或许不放在心上，但是谁的钱都不是白白从天上掉下来的，突然间就这么被人给诈走了，那口气一定堵得慌。
　　“是啊，从那以后，我都不敢再小瞧路边的乞丐了……”

　　正说着，洛晞见茶壶快空了，便拿起茶壶起身道：“我去添点水。”
　　林谦忙按住他的手，将茶壶抢过来，“我来吧，前两天我动了一下店里的摆设，你可能找不到热水。”
　　被这么一讲，洛晞无所谓地松开手，不再和林谦抢，不过他坐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林谦的右手内侧有一道极浅的白色伤疤，形状甚是狰狞。等到林谦添完水回来，他琢磨了一下说词，才道：“我认识一名医生，医术极好，你——想不想试着再去治一下你的右手？”

　　林谦一愣，随后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他将茶壶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你有心了，不过很多医生都说过，我的右手是救不回了，所以还是别浪费你朋友的时间。”
　　洛晞见他不同意，又听了他的话，点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你现在的工作，手上功夫同样很重要，你的手又受过伤，偶尔还是得去检查一下。”
　　林谦的脸上带出一丝真心的笑意，道：“我一直都有检查。”

　　两人极有默契地跳过手伤这个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林谦问道：“对了，你喜欢喝咖啡吗？”
　　“很少喝，你知道我的胃不好。”洛晞解释道。
　　“这样啊……”林谦看上去有些为难，他以为洛晞是在国外住过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排斥咖啡，却忘了洛晞因为身体的缘故很少会沾口这些刺激性的食物。
　　“不过我认识一个朋友倒是很喜欢喝这种东西。”说起咖啡，洛晞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谢少安，只是他不知道林谦想做什么。

　　林谦双眼一亮，道：“我最近尝试着做一些咖啡味的糕点，想找个人帮忙把关，试下咖啡的口感。”
　　洛晞闻言笑道：“我帮你问问他的意思。”谢少安是个大忙人，他可没把握那家伙有这个闲功夫帮人试咖啡。
　　林谦道：“这是当然的，麻烦你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没有替人家下决定的道理，洛晞肯定得先去征得朋友的同意才能回复他。
　　洛晞挥手道：“一句话的事，哪能算麻烦，过两天我就给你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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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洛晞去了一趟医院，自从两年前大病了一场后，他就养成了定时检查身体的习惯。拿着新出炉的身体检验报告，洛晞只是随手翻了翻，刚才他的主治医生已经说了，他的身体养得很好，只是胃还是得多注意，最好别乱吃东西。
　　洛晞来到医院的停车场，刚坐进驾驶座里系好安全带，一抬头，就看到斜对面停着一辆他十分熟悉的车，一对男女手挽手地从他面前走过，看上去像是刚从医院出来的样子。
　　是罗恒！洛晞愣了一下，有点想不清楚他是下去打招呼，还是留在车里等着他们走过，结果还没让他想出结论，人家已经坐上车子，开车远走了。

　　洛晞记得，在他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肚子疼得十分厉害，整个人在床上直翻腾，罗家人都去了外地喝喜酒，只有罗恒一个人留下来陪他。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遇到这种事，心里全部没了主意，打电话求救，偏偏罗老爷子的手机那时正好没电，无奈之下，最后还是罗恒亲自背着他，走了整整一个小时，这才将他送到了医院。后来医生说了，这是急性阑尾炎，要不是送医院送得及时，以后还有得麻烦。
　　洛晞垂下眸子，正好看到放在车头的身体检查报告，现在罗恒连他在哪家医院做固定检查都不知道……他揉了揉额头，嘴角却是勾起笑容，强迫自已不再去想这些往事。
　　过去就真的只是过去，想得再多，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两天后，洛晞约谢少安在“蓝色”见面，没有兜圈，直接就把林谦的要求说了出来。
　　谢少安一愣，道：“这个，我最近忙得快翻天了，还真抽不出时间……”不是他不给好友面子，而是他实在是没时间。
　　洛晞并没有把握谢少安会答应，他只是帮忙问一句，既然人家当面拒绝了，他当然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于是道：“我不过是帮朋友问问而已，正事比较重要，我让他另外他人吧。”

　　不过谢少安向来是“工作不忘寄情娱乐”的遵行者，这一阵子居然忙得连平常的消遣都省了，可见他真的忙过头了。洛晞本想再问一下谢少安的近况，却是让对方抢先说开了：“罗恒有了女朋友，你知道这件事吗？”
　　“两个星期前他已经带人回罗家吃饭了……”洛晞不解地看着谢少安，“有问题吗？”
　　谢少安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走的那几年，他在这里交过几个情人，我们只是有点诧异他会选择结婚。”
　　洛晞一耸肩：“很正常，他要往商场上发展，虽然商场比官场少了很多条条框框，但是有个好岳家，总比单干来得强。”不然罗恒也不会挑中刘欣，呃，或许应该说，是两家相互看中了对方的资本，这才有了罗恒和刘欣的交往。

　　“你……”谢少安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洛晞无所谓的态度，他还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了几下高脚玻璃杯，美丽的液体沿着圆弧的曲线来回滑动，洛晞一扬眉，道：“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谢少安抓了抓头发，“这个嘛，该怎么说呢！你或许不清楚，你走的那四年，罗恒找的几个情人或多或少都跟你有几分相似……”
　　洛晞皱起眉头，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心底顿时涌出一阵屈辱和愤怒，说话的语气变冷了：“你跟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少安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想，或许你想知道那四年中发生过什么事，这才说出来的。其实你回来那一年，就已经有人在猜测，罗恒喜欢的人是不是你。”一个两个或许可以算是巧合，但连着五六个都有几分神似或形似，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洛晞追问道：“那现在呢？”
　　谢少安老实地说道：“你一向独来独往，就算和罗恒在一起也只不过是朋友间的聊天，罗恒那个时候身边又跟着其他人，久而久之，就没人说起这事了。”
　　听了这话，洛晞觉得很不舒服，这算什么？玩替身游戏？当年罗恒说会等他回来，结果这个 “等”，就是一转身去找那些所谓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一起等，这样的等待，是不是太过于廉价了？
　　想到这里，洛晞不禁猜想，当年他的离开，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