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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想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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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大火药味好不好,交个朋友又不会掉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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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自己的技术得到更大程度上的提高,典雨耘找了很多优秀运动员的录像来看,其中有林匀和封随彦的,也有刚退役不久的跳台皇帝希尔多夫的。从这些录像中,典雨耘学到了不少东西,不仅仅是技术方面,还有他们面对比赛时平和的心态。
对自己要求一直很高的典雨耘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训练中,年龄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如此自律,作为教练的田林甚是欣慰,别的孩子经常会喊想爸爸想妈妈,这个问题上,典雨耘似乎显得过于成熟。前一天训练结束后田林随口问了句典雨耘想不想家,典雨耘不置可否。没想到第二天典雨耘的妈妈张素就来了,这算不算是一个巧合?
“妈。”典雨耘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距离上次和母亲见面已经过了半年多。
儿子又长高了,不过看起来明显比之前离开时要瘦多了,张素心中一阵难过,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耘耘,你瘦了,妈妈……妈妈来看你了。”
“妈,你怎么一来就哭了?别这样。”典雨耘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抹母亲脸上的泪水。
张素一把搂过儿子,“耘耘,妈时常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送你来?像一般人那样不好么?起码我能经常看见你,你看看现在,我们这多久才见一次面?”
“妈,不怪你,当初是我自己选的,妈,你别难过,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再怎么长大你也是我儿子,走,妈带你去买点东西,顺便我们再去吃点好的。”张素说着拖着儿子就要走。
“诶,不行啊,妈,我下午还要训练。”
“什么不行?老娘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来看你一次,你居然给我说不行?训练训练,训练比你妈还重要?”张素的声调突然变高了起来。
自家老妈还是一点没变,想着家里标准的“气管炎”老爸,典雨耘突然一阵想笑。
“死孩子,笑什么笑?走,带我去找你们教练,我亲自去和他请假,我还就不信连半天的时间也不给。”不给典雨耘反驳的机会,张素直接拖着他走。
运气不错的是两人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恰好出来办事的田教练,他想都没多想就批了典雨耘半天的假。
张素带着儿子在街上逛了很久,让典雨耘在外面吃了个够,然后母子两人又去附近的超市大包小提买了一堆东西,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和儿子把东西搬进宿舍,张素也准备离开了,她的工作非常忙,能抽出这半天时间过来看看儿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儿子啊,妈妈和爸爸不在你身边,你可得把身体看好,千万别生病,我记得你从小就最怕打针了。生病了把训练落下也不好,哎,反正你自己好好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妈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以后的人生自己做主吧。”张素临走前最后对儿子说道。
典雨耘劝张素第二天早上再走,他可以和教练说帮忙找个住处,但张素没有同意,“儿子,听话,妈明天一早还得上班,下次我再来看你,别送了,回去吧。”
张素坚持不让儿子送自己,典雨耘也只能站在宿舍门口看着那个慢慢消失在走廊上的身影。
“妈妈……”典雨耘喃喃道,他现在突然好想不顾一切追上前面的人,跟她一起回家。
“楼上的?典雨耘,你怎么了?”这两天才搬来和典雨耘同住的简暮被上铺一阵不大的抽泣声弄醒了。
张素离开后,典雨耘一直都情绪低落,躺在床上后更是越想越难过,家,他有多久没回去了?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还有种越来越收不住的趋势,他又害怕同屋的人听见,所以只好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翻出自己的小台灯,简暮爬到了典雨耘的床上,“喂喂,你想把自己闷死在里面啊?”
没想到被子里的人还是执拗地不出来,简暮没办法,只好强行去拉典雨耘的被子。
两人一个往里面拽,一个往外面扯,被子差点被拽烂。
典雨耘一脸不爽地看着面前的人,简暮是这几天才调到他们寝室的,说起来,自己和他除了训练时还真没什么交集。
把小台灯按亮,简暮终于看清了这个正在瞪着他的人,“你这么凶看着我干嘛?”
“谁叫你多管闲事了?自己睡你的觉去。”
“你还嫌我多管闲事,我不管你,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你看你那眼睛,红得跟什么似的,哎!一个队的嘛,大家都是兄弟,你别整天都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样子好不好?要不是看在住一个寝室的份上,我还懒得管呢。”简暮无视典雨耘的黑脸继续说道。
“那个,你是不是哭了?”突然想到什么,简暮轻轻扯了下典雨耘的衣服。
“靠,我怎么样要你管。”典雨耘转过身。
“别介啊,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又没哪条规定说男的不能哭,典雨耘,喂,你转过身干嘛?我又不会笑你……这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那个,你……你是不是想你妈妈了?我知道你好久没回家了,看来,看来你也不是没感情的人嘛,和我想的一样,你平时那死人脸根本就是装出来的。”简暮不管典雨耘的反应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说够了没有?”典雨耘听得不耐烦反驳了一句。
“你慌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典雨耘,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真没事,你要是心里不平衡,我给你说说我好了,我当初刚进省队头一个月,隔天就要哭一次,训练时也没精神,田教练不知道因为这事说了我多少次,慢慢地也就好了,家嘛,谁不想?”
这席话触动到了典雨耘,过了一会儿,典雨耘小声地说了句:“那个,你能替我保密吗?”
对方居然有了回应,简暮笑了,他一巴掌排在典雨耘的背上,“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在人民群众心中肯定还是那个高大威猛的形象。”
这巴掌显然力量不小,典雨耘直接被拍坐了起来,“你小子下手这么重干啥?你以为这是墙壁啊?”
简暮无所谓地耸下肩,“嘿嘿,我又不是傻的,要是墙壁我才不会去拍。典雨耘,可惜你爹妈把你生得这么帅,你还成天阴着个脸,笑笑啊,笑一笑十年少,否则以后老得快。”
“哼,你说完了没?说完了快从我床上下去。”
“别这样,典雨耘,我和你商量个事吧,我们做朋友好不好?”简暮突然把手伸到了典雨耘面前。
典雨耘愣住了,做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说。
对于一直没有朋友这个现状他表示无所谓,在他心中,除了封随彦,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交什么朋友,但是现在这个不怕死的人居然主动要和他做朋友。
“你吃错药了吧,快点下去。”
“哎,我说你这人,别这么大火药味好不好,交个朋友又不会掉块肉。典雨耘,今天由不得你,你要是不同意,我今天还就不下去了,保密什么的你更别指望我保守,我明天训练时遇到人就告诉他们‘那个死人脸典雨耘昨晚躲在被子里哭哟’……”简暮正说得眉飞色舞就被典雨耘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你他妈居然敢威胁我。”典雨耘恶狠狠地看着简暮。
“哼,对你这种人不威胁是不行的,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虽然被典雨耘掐住了脖子,但简暮脸上完全没有露出丝毫害怕的神情。
“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典雨耘松开了手。
“这不就对了嘛。”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简暮嘀咕道:“这么大的力气,你怎么不去练举重?”
“你说什么?”
“啊,没,没说什么……那个,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哈?从现在起,我们两个就是朋友了。”
“嗯。”典雨耘只是哼了一声,就背对着简暮躺了下去。
听见这一声简暮很满意,一种莫名的自豪感从心底升腾了起来,没想到今天晚上还有这么大的收获,“时间不早了,我下去了。话说回来,典雨耘,我可比你大,你要不要考虑叫声哥哥?”简暮好死不死地又问了一句。
典雨耘咬着牙齿说出了一个字,“滚。”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简暮无奈地摇摇头,拿着自己的小台灯跳下了床。
这个姓简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讨厌,不就比我大一岁么?还想让我叫哥?做梦去吧。
不过这一闹,典雨耘发现自己之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摸了摸眼角,刚才还挂着的眼泪此时已经不知所踪了。
朋友么?好吧,既然姓简的都这样说了,我先给他一段时间的试用期好了。
几天过去了,简暮和典雨耘成了队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时常都独来独往的典雨耘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跟屁虫,而且稍稍留意的人都会发现,很多时候都是这个跟屁虫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典雨耘时常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小典,等会训练结束后我们一起去上网好不好?”简暮轻轻拐了下站在旁边的人一下。
“你给我闭嘴。”
“小典,或者一会儿你帮我看一下动作也行……”
显然某个人说小话并没有逃过田教练的眼睛,“简暮,你给我出来,我说过多少次了,再我讲解动作的时候不要开小差,你都会了是吧?”
“对不起教练,我错了。”简暮赶忙把头埋下了。
“哼,你认错倒是快,一会所有人训练结束离开后你再去操场上跑两圈,下次再不专心给你乘倍的惩罚。”
典雨耘同情地看了简暮一眼,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脑短路出了问题,他突然小声地说了句:“我说,木头,一会我陪你跑。”
“什么?你说你一会陪我跑?”简暮没想过典雨耘会搭理他,一激动,他又忘了教练就站在前面。
“简暮!刚刚我说了什么你又忘记了是吧?你是不是想从这里滚出去?”
“啊,教练,我错了,我保证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