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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恨了,因为更傻了 ...


  •   难得的和平,战争后的半年经济开始摆脱不振,缓缓复苏。这个时候的朱毅还是个重军事抓农业压商业的皇帝,禁止□□的物资流入外邦,这让不少大臣忧患,也让不少商人心寒甚至破产。没有人看好□□未来的经济走向,没人知道,在未来的岁月,这里——京都,将成为周边七个国家的贸易中心,□□的经济会达到建国一百多年最鼎盛的时期。

      日子太平,国家安定,百姓安居,富国强兵的还有什么好愁的呢?可是,此刻的朱毅眉峰高耸,手中的奏折几乎快揉成一团,恨声道:“柳太傅呢……”太监总管低头回答:“柳大人有事早退了。”朱毅捏着拳头,忍了又忍,“谁准的他?”没人说话,一个个豆大的汗珠往下淌,都知道暴风雨要来了。这时候的柳太傅本应该陪着皇上处理公务,这已经是柳太傅连着三天放单了皇上,不得不怒呀。

      朱毅没了心思,传令:“朕要出宫,准备快些。”匆匆换了深紫的便服,跨上高头大马,准备出宫抓那人回来。一路奔去,直接入了柳府,扑了一个空,只有傻夫人和刘碧玉几个丫头在花园游玩。

      “你家大人呢?”朱毅忍着臭脾气,他可怕了这个疯女人胡闹起来,打呀哭呀吃亏的是他,最后被思缘责备的也是他。一次他抗议,举起自己被抓破的手臂:“看看,那个疯子抓的,你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结果思缘只是抬了抬眼皮子扫了一眼哼道:“这都躲不过,还自诩武功高强呢。”他和雪松在那人心中胜负一眼便知,堵得朱毅好几天都气不顺,逮着谁就想训斥,吓得大臣奴才们都是惊心胆颤的度日。好在第三天,柳太傅心情好了,拿了一些金疮药对他说:“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这才雨过天晴,万事顺畅了。

      雪松正在和刘碧玉等人在花园种花草,抬头看见语气还算和善,脸色却是乌黑黑的某人,吓得一哆嗦,差一点坐在了地上。满院子跪了一地人,呼着‘皇上吉祥’,就是没人回答他的问话。

      朱毅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了看快要西沉的余晖,对手下说:“柳大人走不远,找找看,好生护送回来,就说朕在他的府上,等他要事相谈。”手下领命走了,他一人独步到书房,取了一本书,百无聊奈的翻着,心想,子默呀子默,你现在太不象话了,我纵容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看你回来,不把你收拾的服服贴贴。

      其实,每次受了闷气朱毅都是这样对自己说,可是最后该妥协的还是妥协,该让步必须让步,一句话,吃得死死不得翻身。

      坐了一个时辰,下人们回来,一无所获。天有些麻黑,必须回宫了,还有那么多奏折等着呢。朱毅眉头紧锁,心里不是滋味,有担忧有气愤,那样的身子跑哪去了,若是犯了病如何是好。

      路上都是回家的商贩,赶着车,数着今日的收入。夜市开始登场,摆摊子的声响让夜晚变得热闹起来。朱毅在人群中搜索熟悉的马车,希望能有收获。一路上走的垂头丧气,习惯有他陪,干活都觉得不累,今晚他又不在,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呀?

      不经意一撇,看见巷子深处停着一辆青色马车,普普通通,拉车的马四肢粗壮,身形也不高大,乍一看很普通,识货的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一匹纯种的纯血马,不是一般人都有资格驾驭的。

      朱毅不知道为什么会想着藏起来,他躲在一处茶楼的包间,刚好可以看见马车遮住的大门,一处红木雕花算是华贵的宅院大门。

      喝了第二杯茶,门开了,王远疾走了出来,左右看看确认安全,回头对着宅子里说着什么。顺喜和小安扶着柳思缘缓缓的走出来,王远疾蹲下身子,帮着主子跨了门槛,往马车缓慢走去。

      朱毅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柳思缘停了脚步,转过身,对着门里笑着开始说话。隔得太远,听不见说了什么,只是思缘脸上的笑容他嫉妒。他在对谁笑,笑的那么温柔,这不是只该属于他的笑吗。

      门里面跨出来一个人,一个深蓝衣服的男人,远远的看不清容貌,只觉得那身板笔直高大,手脚修长,颇有些远山玉立的感觉。那人手里拿了一件披风,是思缘的,他竟然亲手给他披上了。思缘轻轻颌首,以示感谢,接着被王远疾抱上了马车,那蓝衣人目送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屋子关好门。

      视野里独剩那一扇紧闭的大门,朱毅没发现自己的手按在腰间的刀鞘上,紧了松松了紧。他恨不得现在就奔过去砍了那个男人,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嫉妒,起身拂袖而去。小二进来收拾,只看见满屋子一片狼藉,桌子被砍成了多边形,杯子茶壶尸骨无存,破椅子上一锭金子闪闪发光,小二到了喉咙的一句‘娘的,遇到疯子啦’给生生压了回去,换了一句:“哟,今个儿遇到贵人了,改天再来砸呀。”

      柳思缘回府后得知朱毅来过,想了想微微一笑:“我累了,扶我回去休息吧。”躺在床上他还想,这人这会儿八成正生气呢,该不该进宫哄哄呢?门被推开,雪松抱着枕头一脸委屈:“我做了噩梦,怕。”思缘叹了一口气,炫明呀,老天不让我去,怪不得我呀。他唤了顺喜,扶着他往里挪了挪位置,朝雪松招招手,拍拍空出来的位置。

      雪松抱着枕头走过去,钻进被窝,紧紧贴着思缘,蜷着身子,像只小猫。

      “不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呀。”摸着女人的头发,年纪轻轻的已经有了白发,忍不住捻起一根,太碍眼,顺手拔了它。女人吃痛,‘哎哟’了一声,抬起小脸看着做坏的男人,小声嘟囔‘疼’。男人笑了,摸了摸女人发疼的头皮,眼睛弯弯的眯起,一口白牙很整齐,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柔好听,哄着小孩一般说:“好,我不拔就是。”两个人安静地躺着,彼此作为依靠,静溢的夜晚让人渴睡。迷迷糊糊间,思缘感觉雪松热乎乎的手挽住了他微凉的胳膊,轻声说:“我不想离开你……子默……”他有些困了,还是打着精神勉强回答:“好的,不离开。”女人得到了承诺,开心的笑着,贴着他的肩膀合上了眼。

      其实,雪松刚刚大病初愈,前阵子不知为何突然高烧不退,急坏了思缘,不顾反对坚持守在床旁。他本就体质很差,交叉感染,第二天自己也发了烧,可是还是坚持守着。雪松记得,到了晚上黑脸的皇帝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扛了出去,第三天,一天一夜看不见思缘,雪松有些担忧,她知道他的身子最怕生病,病害会引发旧疾,让他浑身麻痹疼痛。她见过他发病的样子,疼的满床翻滚,疼的浑身抽搐,疼的让她的心淌着血。

      觉得身子松活些,她就让刘碧玉扶着自己前往看看。那人的卧房空空的,她又去书房,书房空空的,最后她在厨房看见了她的丈夫。她看见思缘坐在轮椅上,小心的扇着炉子上煨着的药罐子,严肃的帝王依旧黑着脸却也不阻止,扶着他的腰身,帮他揉着双腿,时不时抱怨几句。麻痹的左手瘫在腿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右手扇累了就停停,按一按抽痛的手,被唠叨烦了就低叱一声‘还说?’接着扇炉子。

      雪松觉得好笑,一个皇帝呀,怎么这么老实的被人骂着,皱眉咬牙的模样像个恶狠狠的小媳妇。她藏在门后,看着,笑着,抹着泪。

      回了屋,她找来了张谦,对他说:“以后不要给我吃药扎针了,我不想治了。”张谦听明白了,夫人说的是她的傻病。他看了看夫人,低声说:“夫人好了吧……”雪松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嘘’,笑道:“傻子,我没好呢,我比以前更傻了。”张谦眨巴眼,这话超出他那榆木脑袋的思考范畴,听不懂话里的含义。雪松抿起还有些泛白的嘴唇,脸颊却不知为何染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说:“张大夫,这可是我们的秘密,谁要是说出去就烂嘴巴呀。”呆呆的小张大夫连忙发誓,绝不说出去。雪松看着张谦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躺回床上,自言自语道:“子默……我放下了……不恨了……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了……我爱你呀……子默……”

      于是,这件事让张谦好几日都是夜不能寐,脑子乱乱的,猜不出这夫人的病情是好了还是更坏了。一晚,他终于憋不住悄悄告诉了王远疾,末了还补充一句:“你快发誓绝不告诉别人,不然烂嘴巴。”王远疾白了他一眼,“我看夫人好得很,倒是你这个傻子越来越呆了。”

      张谦赌气抗议,“我怎么傻了?”王远疾搂着他说:“不知道朦胧美吗,日子这么幸福,为什么要打破呢,就这样清醒一点糊涂一点不是更好。”张谦想想也是,他多少也知道了大人和夫人当年的事,说破了难免尴尬,点点头表示赞成。

      他靠在王远疾的怀里,习惯真是可怕,他已经习惯这个男人的胳膊变成自己的枕头。他问:“远疾,你说……夫人还恨吗……”

      一声‘远疾’让身下的男人舒服的‘嗯’了一声,扬起唇想自己的调\\教还是成功的。他摸着张谦柔软的发,笑道:“恨不恨……不好说……但是我相信夫人是爱着主子的……”

      爱……只能是爱,才能强大的化解所有仇恨,才能包容着对方的全部错误,他合着眼,想着:因为爱,所以原谅你每一次将我弄得那么痛……下一次让你怀揣着爱意被我也弄痛吧……他想着,笑了,往身下男人怀里拱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不恨了,因为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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